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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依雷傍伞(4)

 

***

一个星期後,张雷依约前去崔妍依的店赴约。

见不到她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张雷来说却很难耐,就算是见不到她的时间里,他满脑子也只有她。

「欢迎。」崔妍依见张雷来访,大方的露齿而笑,酒窝也出来见客。

面对崔妍依的态若自然,另一边的张雷则显得慌张、拘谨多了。

「你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崔妍依对着画布皱眉,就像她上次说的,沉浸在画画中。若是有客人路过,说不定还会怕打扰了她而不敢进门。

他看得入迷,没注意到崔妍依正向他招手。

「张雷先生,能帮我看一下这里吗?该怎麽画出你上次说的立t感,我有点不太明白。」

「啊、好!」张雷慢了一拍才回应崔妍依的叫唤,他到她身边弯下腰,详细的解说,发挥自己平日的专长。

一直维持弯腰的姿势有点酸,张雷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敲敲自己的背,却被崔妍依看到了。她把pgu向另一侧挪了一点,示意张雷:「张雷先生也坐下来吧!不然太辛苦了。」

那岂不是贴着对方,一起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吗?张雷被这突然的福利吓到,又不想展现动摇,装作没事的坐下。

他虽然看似专业的解说,内心却动摇得不行,崔妍依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若有似无的飘进他的鼻腔里,让他的思绪差点飘走;相b他内心的激动,提出邀请的崔妍依一直都像没事那样镇定,认真的照着张雷的指导画画,让张雷为自己的心思不纯感到一丝丝罪恶。

指导完後,没有适当的时机可以离开,张雷还是和崔妍依共用一张椅子,他已经不知道该把手和眼神往哪摆了,感觉怎麽放都不对。

「一直看我画应该很无聊吧?」崔妍依忽然看他,明明没做什麽,张雷却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

「不会!我的工作就是看别人画画,完全不无聊!」

崔妍依笑了笑。「可是我一直被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张雷先生要不要也来画呢?那边还有多的器具和椅子,你随意吧。」

恭敬不如从命,张雷搬了另一张椅子和画布,还没思考该画些什麽,手就擅自动了起来,彷佛被下了指令,早就知晓该怎麽做。张雷很清楚,他想画的只有一个。

两人半刻都没说话,直到崔妍依把头探出来,倾身向张雷那边,想偷看他在画什麽。

张雷眼明手快的遮住正在画的东西,转了个身护在怀里,摆明不让崔妍依看。

「不能看吗?小气。」大概是自己的画都被看光光了,崔妍依一时觉得不服,嘟起嘴不服气的说道。

太可ai了!张雷的心跳顿时加快,他轻咳一声,想掩饰自己的慌乱,正经八百的说:「这是要送给妍依小姐的画,完成後再给你看。」

「真的吗?」听到有礼物,崔妍依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呢。只是真的要送我吗?我受了你的帮助,还拿你的画,却没帮过你什麽……」

「不用回礼,都是我自愿的。」张雷坚持,他突然想到还有东西没还,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上次借的赭红se雨伞。「上次和你借的伞,差点忘了还你。」

「你太客气了,不用还也没关系的。」崔妍依有些吃惊的收下。

「不,一定要还的。」张雷的语气b刚才更强y。「不是说送伞等於散吗?要是我不还,就等於是妍依小姐把伞送我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缘分散就这样……」他t1ant1an乾燥的嘴唇,觉得脸烫得厉害。

两人现在的距离没有接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x1,但也近的偶尔会有肢t碰撞,崔妍依没有绑起来的黑se长发末端扫过张雷的肩膀和脸颊,仔细一看,她的颊上也染上淡淡的粉se,让张雷很想赶紧拿个素描本画下来保存。

「妍依小姐为什麽会开卖伞的店呢?」他僵y的转了个话题。

「因为这样我会觉得好过一点。」崔妍依给了他一个0不着头绪的回答。「就像张雷先生刚刚说的,送伞等於散,来这里买伞的人,不是原本的伞坏了,就是刚好碰上大雨,没有人会买来当作赠予别人的礼物,也不会对买下的东西怀有任何期望,这样我会觉得好受一点。」

张雷不是很懂这个回答的意思,只能愣愣地点点头。

崔妍依低垂着头,周围的空气彷佛冷了几分。「无论怀抱多大的思念,我们终究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散了,所以不抱有希望b较好。」

她把碎语含在嘴巴里,张雷没听清,想让她再说一遍的时候,崔妍依却起身。张雷知道,这代表今天的相处时间结束了。忍了一个星期的见面,一下子就到尾声了。

崔妍依把张雷送到门口,在他临走前,一扫方才的y霾,笑着对他说:「那我们下星期见?」

张雷雀跃的差点飞起来。「当然,没问题!」

除了每个星期画画指导的约定以外,即使没有藉口,两人也b以前更常碰面了。

无论是在伞店的周围、美术教室的门口、画具店伫立的骑楼下,偶遇都变得越发频繁,大概是当张雷想到崔妍依,就会见到崔妍依在身旁的频繁。

或许两人以前曾经无数次的擦身而过,只是都错过了吧。好在兜了一大圈,还是相识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俩改变了对对方的称呼,从「妍依小姐」变成「妍依」,从「张雷先生」变成「张雷」;从叫得别扭,到喊得自在。

但张雷并不满足於现状。

尽管他们会面的次数变多,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两人总是会在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时快速的收回去,在靠对方太近时不停的道歉。

想要彼此的触碰更加自然,想要两人的关系被更明确的定义。这难道只是他一人的想法而已吗?可是,妍依看起来并不排斥自己啊?

他偷觑崔妍依拿着画笔的手。她有一双漂亮的手,细长的白皙手指没有伤痕或笔茧,每片指甲都小巧可ai、透着光泽,有着完美的弧度。

「妍依的手指很长呢,说不定因为这样,b我的手还要大。」他开玩笑的说道。

「才不会呢!男生的手很大,绝对b我的还大,不然你把你的手伸出来。」被调侃的崔妍依鼓起腮帮子,摊开手掌示意张雷叠过来。

张雷没多想,立刻把手掌送了过去,在碰到崔妍依柔软掌心的瞬间,才想起那是他结束,即使她有多麽想知道後面的故事,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免费的情况下多看其他内容。

「好的故事值得细细品味,我想好好收藏那些我喜欢的故事,如果在这里就把他们看完放下,那太不尊重这个故事和作者的心血了。只要是喜欢的故事,我都会买回家好好品味。」项茂树听见她和徐透说。

他也是这麽认为的,所以从徐透这里得到的书,无论是他花自己的薪水买的,或是徐透送他的,他总会先看前面几页,确定真的符合自己口味才带走,如果不是,送他他也不会拿,宁愿让那些书等待其他更适合的人。

庄夏花这种跟他一样的想法,破除了他对有钱人总是随意挥霍的刻版印象。

之後每当庄家的小姐来访,他总会忍不住朝她看去,从书本中的缝隙窥探她专注的脸庞。

睫毛好长啊……

盯着她的脸,他忍不住这麽想,但当发现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而准备要抬头时,他便赶紧把手上的书塞到书本间的缝隙中,装作什麽事都没有。

越看着庄夏花,他就越无法自拔。

徐透笑他只是被人家的美貌给迷住了,但他不这麽认为。虽然庄夏花的确是个美人,但自己并非只是喜欢她的长相,她的谈吐、仪态、见解和想法、说话的用词、笑起来时摀住嘴巴的优雅、拿书时的纤细手指、弯腰时微微遮住脸庞的发丝、打招呼的声音、腼腆的挥手,这些他全部都喜欢。

啊,她今天没来啊。

发现自己会因为见不到对方而失落,项茂树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早已收不回了。

***

项茂树很少有同龄的朋友,b较熟的男x亲友除了前辈的徐透以外,就是张雷了,两人的年纪都b他稍大一些。

会和张雷熟稔起来,是因为张雷曾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在遇上张雷之前,他没想过有人可以对收信这麽不拿手的。

「张雷先生!挂号!」

「来了来了。」

急匆匆赶出来的张雷手上拿着沾着红se颜料的画笔,项茂树还来不及阻止,他就直接用那支画笔签上他的大名了。

「张雷先生,我这边有原子笔啊!你用画笔签要很久才会乾耶!」言下之意就是「造成我的麻烦了」,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真的耶,抱歉抱歉,我下次会注意。」张雷困窘的挠挠头,连忙赔不是。

尽管道歉的诚恳,但张雷却还是每次都拿着画笔出现,一点都没改进,项茂树後来也被他训练出快速的反应能力,一看到他的画笔就把东西收起来,确定他手上换成原子笔了才拿出来。

细数张雷的收信轶事,那还真是数不清。他曾经把收件人和寄件人的位置ga0反,收了好多封寄回来给自己的信才发现不对劲;忘记到信箱收信,纳闷早该来的信是不是寄丢了;没做好信件分类,把刚收到的信当成是自己要寄出去的,诸如此类,族繁不及备载。

面对这样冒失的张雷,项茂树自然得在送信时多花点心力帮他注意。不知不觉,也对他的称呼从「张雷先生」变成「张雷哥」,但这声「哥」只是因为对方年纪b他大,倒不是含有敬意的尊称。

初次有了喜欢的心情,项茂树很想找个同x好友来讨论他的烦恼,原本想找看似有丰富恋ai经验的徐透,但徐透老是把他当小孩,每三句话就要糗他一下,尤其在知道他暗恋庄夏花後又是变本加厉,让项茂树一开始就没考虑要找他商量。

剩下的人选就是张雷了。

张雷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个迟钝的好好青年,只是前些日子似乎谈了恋ai,整个人变得成熟许多,变成一个「男人」了。

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麽事,让张雷有这麽大的转变,或许和他搬了家,又兼卖起伞有关,他好奇,但直觉这不是可以随便提起的事。

总之,张雷的蜕变,让他想要赌一把,对这位年长一点的哥哥倾诉自己的恋ai烦恼。

「你应该知道庄夏花吧?」他开门见山的说。

张雷歪着脑袋。「好像不太有印象……没听过这个名字。」

还真是没辜负他的期待。

项茂树有些激动的提高了音量。「就是住在坡上那户商人家的大小姐啊!再怎麽不出门也该听说过吧?」

张雷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样讲我就知道了,她怎麽了吗?你怎麽会和那种大户人家扯上关系?」

与其说庄夏花怎麽了,倒不如说是项茂树怎麽了。他深呼x1,手握拳,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口:「我喜欢上她了。」

接着便是一片沉默。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看了数秒,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项茂树再也忍不住了。

「你要惊讶也好、爆笑也好,还是吐槽或安慰都好,总之有点反应啊!」

不然显得我多可笑!他在心里呐喊,开始後悔自己怎麽会相信这个人能有什麽好建议。

「不是,我在想你是不是来找我求意见的,可是我的恋ai经验也就那麽一次,基本上也没什麽好参考的。」张雷一脸尴尬。「你怎麽不找徐透?他感觉经验丰富。」

「透哥只会笑我,尽是提一些不正经的话。」

「……说的也是,我懂。」

张雷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瞬间明白项茂树的意思。他回想起自己恋ai的时候,就没想到找徐透商量,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知道,要是去了,大概也只会被耍得团团转而已。

想到眼前这个烦恼的弟弟现在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张雷突然燃起了斗志。

「那你再多说一点,我看能帮你什麽。」

「喔喔!」看着张雷可靠的样子,项茂树又有了信心,把自己和庄夏花的相遇,和自己是如何恋上对方的事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听完他的倾诉,张雷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那你辞了邮差的工作吧!」

「啥?」面对这没头没脑的建议,项茂树只能回以傻愣的疑问。

张雷接着解释:「变成骤雨的正式员工,就有更多机会可以见到她了,请徐透让你顾柜台,更有机会可以说到话。」

不不,这完全ga0错重点了吧?

项茂树无奈的扶额。「我才不会辞掉邮差的工作,那是我的收入来源,没它我怎麽活?透哥又不会给我薪水,就算给了,也没我现在赚的多。」

「那我也不知道了。」张雷两手一摊,看项茂树露出一副嫌他不负责任的脸,又连忙替自己声明:「你已经b我那时候好很多了,我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那你後来怎麽跟她搭上线的?」项茂树好奇的挺起身子,朝张雷那靠过去。

「你真的要听?」张雷挑眉向他确认。

「要!」他兴致b0b0,觉得自己终於问到了核心。

但才喊完这句话不到五分钟,他就後悔了。

张雷说了一大串自己的青涩恋ai史,钜细靡遗,却没有重点,到了最後,他只能「嗯、嗯」的敷衍,只求眼前这位半调子的恋ai导师能够快点结束他无用的讲课。

「欢迎光临,夏花大小姐。」

「不要每次都这样叫我啦。」庄夏花捂着轻笑的嘴,眼睛也笑成了弯月的形状,虽然瞪向徐透,却不见严厉,反而带着点娇嗔,惹人怜ai。

身为有钱人家的nv儿,庄夏花其实不用大老远的走一大段路到书店来,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大把的新书送进她房间,不愁她没得读,只怕她读不完。胆子大的徐透曾经问过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喜欢亲自看过和挑选的过程。」那时,她这麽回答。

这不是谎话,但只对了一半。

她确实喜欢见到实物再下决定,她同时也感谢自己有这个习惯,若非如此,她就不会迎来人生的初恋,更不会成为「骤雨」的常客。

一开始只是为了买礼物给父亲,为了给父亲一个惊喜,她嘱咐所有仆役隐瞒她的行踪,也不准跟过来,一个人偷偷的跑到商店街。结果礼物还没挑到,倒是被一场骤雨给拦住了脚步,没有带伞的她只好躲进骑楼里避雨。

雨让空气变得cha0sh又闷热,也让她感到头晕,所以她不怎麽喜欢雨天。

她闭上眼睛,靠着旁边的柱子休息,却忽然被撞了一下,脚步没踩稳,差点跌倒。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人!」

对方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见他慌张的点头道歉,庄夏花也不好生气,只好有气无力的回他:「没关系。」

或许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实在太过苍白无力,少年明明一副赶时间的样子,却没有立刻离去,反倒关心的问道:「你人不舒服?」

庄夏花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把人撞出了後遗症,澄清道:「不是你的问题,只是空气有点闷。」

少年的眼里仍带着担忧之se。「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吗?这是午後雷阵雨,马上就会放晴了。不赶时间的话,你就在这多待一下吧!」说完,他低下头,准备冲入雨中。

「你不打算等雨停再走吗?」庄夏花吃惊的问。

「已经过了雨最大的时候,而且我习惯淋雨了,没关系!」少年边跑边回答,声音也随着他渐远的身影而越来越小声,还参着雨滴答滴答的声响,更难听清,庄夏花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懂。

没过多久,雨真的停了。她就这样空手回家,被侍nv问到「老爷的礼物呢?」才想到自己忘了正事,被亏「小姐难得也有犯错的时候」。

那天看了什麽东西,她一样也说不出来,只记得那名突然闯出来的少年。他身上背着录se的侧背包。应该是个邮差。

家里的信件都是由管家收齐分类,她的信件会由她的贴身侍nv梅茵送过来,她没有直接接触邮差的机会,只能从窗里望出去窥视。

只需一眼,她便辨出了那天的少年。

他总会在固定的时间前来送信,让她不自觉的染上了在那个时间跑到窗边偷看的习惯。

那并不是多值得欣赏的一幕,距离太远,听不到声音,没有多余的大动作,只是少年邮差找出信、投入信箱,偶尔有需要签收的挂号信才会按电铃,让管家出来盖章收取。仅仅是这样平凡的画面,都让她看得入迷。

两人的距离就只能是这样了,她很清楚,却又想再次面对面和他说说话,多了解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再送他一把伞,让他在送信的途中不要被突如其来的雨给sh了身子。

什麽都不做的话是不会有结果的吧?就一次,就试一次看看吧!

在起了这个念头後,她很快的挑了一天决定上街。

她刻意避开了邮差工作的时间,想看看在这样的状态下,她是否会遇见他?假如真的遇上了,就和他说说话;要是没有遇上,就回到原来的日子。

运气不好的是,当天又下起了午後雷阵雨,被太yan误导而没带伞的她冲进一间叫「骤雨」的书店避雨,正当她想着这书店名和自己的遭遇真符合时,眼睛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卸下了绿se的侧背包,正在整理书架的少年,就是那名邮差。

庄夏花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得飞快,无法冷静,她故作镇定的走到角落,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本,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那名少年。

从此之後,她便成了这间书店的忠实顾客,认识了店长徐透,也知道那名邮差少年名叫项茂树,是徐透的後辈,常常来这帮忙。

就这些了。

纵使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背景,她还是找不到和他对话的藉口,也鼓不起勇气去拍拍他的肩来搭话,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演技还算水准以上,没让ai调侃人的徐透发现自己的不纯动机。

她将脚步移到项茂树正在整理的书架附近,从书本和书本之间的空隙偷偷看他的侧脸,这样就是极限了。

「夏花小姐在发什麽呆呢?有喜欢的书吗?还是要让我推荐几本?」

徐透的问话让庄夏花猛然从回忆中回神。她慌慌张张的把刚选好的书放在柜台上,不好意思的说:「就这些,麻烦你了。」

在等待结帐的时候,她左顾右盼,最後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天好像没看到那个工读生?」

「你说茂树?」徐透没停下手边的工作,应道:「他去找朋友了,说有要紧事。怎麽了吗?」

「不,没事。只是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他,突然有点不习惯。」

在徐透看不见的空档,她露出了小小失落的表情。

***

一进店里,项茂树就被徐透拐着肩膀蹲下,躲到柜台下。

「透哥你做什麽啊?这里很挤耶!」他忍不住抱怨。

「你这小子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做了什麽,还不告诉我?」徐透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在说什麽啊?」

「还装蒜。」徐透往项茂树脑门敲了一记。「昨天夏花大小姐来店里,走之前问你怎麽不在,你是不是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出动了啊?都不说一声!」

「真的假的!」听了徐透打的小报告,项茂树激动的站了起来,看见书店里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才赶紧不好意思的蹲回去。

「真的假的?」他这次放低了音量。

「我骗你做什麽?」徐透打趣的用手肘顶了顶他。「难不成你什麽都没做就让人家注意到你了?」

项茂树还处在震惊中,恍惚的说:「是因为我常来帮忙吗?透哥你都在柜台闲的发慌,只有我一个人抱着书搬来搬去的,看起来很辛苦,所以引人注目吧!」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徐透马上泼他冷水。「那大概就是碰巧问一下而已吧,你与其在这边作梦,倒不如去帮我掸掸那边的灰尘。」

「喔……知道了啦。」

他00头上刚被敲出来的肿包,站起身来准备工作,没想到心上人也在此时进门。

随风扬起的亚麻se秀发飘着花香,让他一下愣住了,原想要打招呼,却被晚一步站起来的徐透抢占先机。

「夏花大小姐午安,你真是我们的忠实顾客啊,我们光赚你一个人的钱就能撑下去了吧,哈哈哈!」

「又来了,徐透先生真ai开玩笑。」

看着他们两人熟络的对话,项茂树感到不甘心,却连一句招呼也说不出来。

他抬头,没想到竟恰好对上庄夏花的视线,他连忙慌张的点头,对方也朝他颔首,却早早撇开头,让他一阵失落。

而移开视线的庄夏花,此刻其实心跳得飞快。

刚刚和项茂树对到眼了。她兴奋的想。

她看似镇定,心里却很不安定,不断的想着方才的巧合,心跳怎麽都慢不下来。

以往都在对上之前就赶快撇开的,今天是法的按着外面的孔洞,吹出了七零八落的音符。

「停!你这是在做什麽?哪来的陶笛?」实在听不下去,徐透打断了这宛如炼狱一般的「悠扬」笛声。

「这个啊……」徐音暂时停下了新的兴趣,举高了手上的宝物。「是我刚刚在外面买的,怎麽样?很不错吧?我听到陶笛声就忍不住跟出去了!」

徐透注意到了别的重点。「你出去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

察觉到哥哥话里的责怪,徐音仍旧不以为意。「整天闷在家也不是办法啊,放心,我没有走远,就在家门口而已。隔壁的王阿姨看到我出来,也牵着我的手帮我带路和替老板g0u通,没事的。」

徐透没被说服,眉头紧锁。「你──」

「与其说那个,你快来听听我的演奏嘛!」徐音摆明了不想听说教,嘴巴对上陶笛就是一段演奏。「如何?我是不是还挺有天份?过不了几天,或许就能开街头演奏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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