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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悠远之原(2)

 

***

他们俩最亲近的人不是同龄的玩伴,而是美术班的老师张雷。

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周芷远觉得郑向悠和张雷有点像,不是指长相,而是个x。他们俩都是温和的老实人,不管周芷远做什麽都不太发脾气,张雷每次都拗不过她的要求,总是妥协,这点让她非常中意。

不只是他们俩,其他美术班的孩子也喜欢闹张雷,因为他来者不拒,不过自己和郑向悠是特别的,周芷远如此自认。

毕竟只有他们收过张雷特别绘制的画,那个原野中有着狐狸的cha画是她的宝贝,她天天带着,逢人就要炫耀一番。

偶尔,张雷会带着孩子做画画之外的劳作,像是有几次,他发下se纸,教他们怎麽摺纸。

他有求必应,孩子们想摺什麽,他就教什麽,不同颜se的se纸在他手上变幻出各种不同的花样,让孩子们看了啧啧称奇,争先恐後的出题。他没办法一次顾到那麽多人,只能让大家分组,他在组别之间巡逻,确保每组都至少有一个人完全学会才离开,让那人继续带着其他孩子完成。

周芷远没有耐心,不是会被选定的人,但细心又有耐x的郑向悠倒是常被选中,这种时候她就会乖乖地跟着大家一起折,不过若是没有挑中郑向悠,她就会拉着郑向悠去缠着张雷,要他教他们别种折法,或乾脆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工作。

「芷远,你不去大家那里一起折吗?只看我做没意思吧。」张雷停下手边动作,苦笑道。

「他们又折不好,我想看专业的。」

「但是你这样一直盯着看,我觉得压力有点大。」

周芷远拉着郑向悠後退几步。「那这样可以吗?」

「还是有点……」

「可是再远就看不到了嘛!」周芷远跺脚。「不然张雷哥哥你再教我们别的折法!」

「啊、但是……」张雷为难的看着手上摺到一半的半成品,和其他孩子期待和认真的目光,实在无法分神哄另一个闹别扭的家伙。

「我们就站这边吧,芷远。不然我教你折上次别种折法,你那天吃坏肚子在家里没来,没学到。」

张雷感激的看向郑向悠,周芷远则把脸颊鼓得跟塞满松果的松鼠一样。「那就站这看。」总算妥协。

张雷并不讨厌像周芷远这样的孩子,只是有时候会拿她没辙,还好她的身边一直有郑向悠在,帮她缓和了很多事,让她少制造很多麻烦。

看着郑向悠哄着不甘心的周芷远的样子,张雷不禁会心一笑。

虽然郑向悠的时间大多花在看紧周芷远上,但没跟着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自由时间。

他会花一个小时搭公车,在终点站下车,那里有一片鲜少人来过的草原。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探险,而是为了去见那些小动物。

他喜欢动物,虽然宠物的猫狗也好,但更喜欢在野外生活的,他向往他们的自由自在,也佩服他们在外生存的勇气和智慧。

周芷远并不讨厌动物,但也算不上喜欢,更有被土狗吓到的经验,所以郑向悠不曾带她到这秘密基地来。

他习惯远远的观察他们,以不惊扰到他们的生活为准则,贯彻自己的兴趣,虽然他知道翅膀还没长好的雏鸟从鸟窝中翻下来就没救了,但他只会在旁边看着,不会出手相救,即使很舍不得,也不愿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而破坏了大自然的规矩。

不过这次,他却想破例。

埋藏在长长的杂草之中的,是一只有着火红se漂亮毛se的狐狸,他的右脚受了伤,无法继续行走,只能虚弱的躺着,脚上的伤口还在泊泊流血,牠一见到郑向悠就想逃,努力的想撑起身子,却失败了。

郑向悠想把牠抱起来,却敌不过牠的奋力挣扎,顽强的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不服输的地方,和周芷远实在太像了。郑向悠想着,更加深了要把这只狐狸带回去的决心。

一进到房间,便看见周芷远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正等着他回来。

「向悠你去哪里了?为什麽没有找我一起去?我在你房间等了好久,快无聊si了!」

「我去郊区的草原那边。」郑向悠边回答边小心地把狐狸放在棉被上头。

「那里有什麽好玩的,不是什麽都没有吗?」

他没回话,专心的在思考该怎麽处理狐狸的伤口,周芷远见他没在听自己说话,又喊:「喂!你有在听吗?」

他这才回过神来,但只转头看了周芷远一眼就跑出房间,边解释:「我去拿医药箱!」

周芷远有些气恼,趴在床边仔细观察这个虚弱的红se毛球,心中燃起一gu不悦,泄愤似的戳向狐狸的毛发。

「你凭什麽一出现就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别人的床上啊?还把向悠的时间都占走了,那谁要陪我玩?」

狐狸受到打扰,频频用尾巴想把这不速之客赶走,飘起的毛让毫无防备的周芷远打了个大喷嚏,惹得她咬牙切齿的怒瞪着罪魁祸首,郑向悠也在这时候回来了。

「郑向悠!你为什麽要带这家伙回来?」周芷远质问。

「牠的脚受伤了,放着不管的话会有危险,我就带他回来治疗。」

「你要养牠吗?」

「不会吧!等牠好了就放牠回去,我这样做已经违反生物法则了。」

周芷远不是很懂生物法则是什麽意思,只能「嗯、嗯」的哼几声装懂。

郑向悠是结束,即使她有多麽想知道後面的故事,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免费的情况下多看其他内容。

「好的故事值得细细品味,我想好好收藏那些我喜欢的故事,如果在这里就把他们看完放下,那太不尊重这个故事和作者的心血了。只要是喜欢的故事,我都会买回家好好品味。」项茂树听见她和徐透说。

他也是这麽认为的,所以从徐透这里得到的书,无论是他花自己的薪水买的,或是徐透送他的,他总会先看前面几页,确定真的符合自己口味才带走,如果不是,送他他也不会拿,宁愿让那些书等待其他更适合的人。

庄夏花这种跟他一样的想法,破除了他对有钱人总是随意挥霍的刻版印象。

之後每当庄家的小姐来访,他总会忍不住朝她看去,从书本中的缝隙窥探她专注的脸庞。

睫毛好长啊……

盯着她的脸,他忍不住这麽想,但当发现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而准备要抬头时,他便赶紧把手上的书塞到书本间的缝隙中,装作什麽事都没有。

越看着庄夏花,他就越无法自拔。

徐透笑他只是被人家的美貌给迷住了,但他不这麽认为。虽然庄夏花的确是个美人,但自己并非只是喜欢她的长相,她的谈吐、仪态、见解和想法、说话的用词、笑起来时摀住嘴巴的优雅、拿书时的纤细手指、弯腰时微微遮住脸庞的发丝、打招呼的声音、腼腆的挥手,这些他全部都喜欢。

啊,她今天没来啊。

发现自己会因为见不到对方而失落,项茂树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早已收不回了。

***

项茂树很少有同龄的朋友,b较熟的男x亲友除了前辈的徐透以外,就是张雷了,两人的年纪都b他稍大一些。

会和张雷熟稔起来,是因为张雷曾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在遇上张雷之前,他没想过有人可以对收信这麽不拿手的。

「张雷先生!挂号!」

「来了来了。」

急匆匆赶出来的张雷手上拿着沾着红se颜料的画笔,项茂树还来不及阻止,他就直接用那支画笔签上他的大名了。

「张雷先生,我这边有原子笔啊!你用画笔签要很久才会乾耶!」言下之意就是「造成我的麻烦了」,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真的耶,抱歉抱歉,我下次会注意。」张雷困窘的挠挠头,连忙赔不是。

尽管道歉的诚恳,但张雷却还是每次都拿着画笔出现,一点都没改进,项茂树後来也被他训练出快速的反应能力,一看到他的画笔就把东西收起来,确定他手上换成原子笔了才拿出来。

细数张雷的收信轶事,那还真是数不清。他曾经把收件人和寄件人的位置ga0反,收了好多封寄回来给自己的信才发现不对劲;忘记到信箱收信,纳闷早该来的信是不是寄丢了;没做好信件分类,把刚收到的信当成是自己要寄出去的,诸如此类,族繁不及备载。

面对这样冒失的张雷,项茂树自然得在送信时多花点心力帮他注意。不知不觉,也对他的称呼从「张雷先生」变成「张雷哥」,但这声「哥」只是因为对方年纪b他大,倒不是含有敬意的尊称。

初次有了喜欢的心情,项茂树很想找个同x好友来讨论他的烦恼,原本想找看似有丰富恋ai经验的徐透,但徐透老是把他当小孩,每三句话就要糗他一下,尤其在知道他暗恋庄夏花後又是变本加厉,让项茂树一开始就没考虑要找他商量。

剩下的人选就是张雷了。

张雷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个迟钝的好好青年,只是前些日子似乎谈了恋ai,整个人变得成熟许多,变成一个「男人」了。

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麽事,让张雷有这麽大的转变,或许和他搬了家,又兼卖起伞有关,他好奇,但直觉这不是可以随便提起的事。

总之,张雷的蜕变,让他想要赌一把,对这位年长一点的哥哥倾诉自己的恋ai烦恼。

「你应该知道庄夏花吧?」他开门见山的说。

张雷歪着脑袋。「好像不太有印象……没听过这个名字。」

还真是没辜负他的期待。

项茂树有些激动的提高了音量。「就是住在坡上那户商人家的大小姐啊!再怎麽不出门也该听说过吧?」

张雷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样讲我就知道了,她怎麽了吗?你怎麽会和那种大户人家扯上关系?」

与其说庄夏花怎麽了,倒不如说是项茂树怎麽了。他深呼x1,手握拳,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口:「我喜欢上她了。」

接着便是一片沉默。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看了数秒,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项茂树再也忍不住了。

「你要惊讶也好、爆笑也好,还是吐槽或安慰都好,总之有点反应啊!」

不然显得我多可笑!他在心里呐喊,开始後悔自己怎麽会相信这个人能有什麽好建议。

「不是,我在想你是不是来找我求意见的,可是我的恋ai经验也就那麽一次,基本上也没什麽好参考的。」张雷一脸尴尬。「你怎麽不找徐透?他感觉经验丰富。」

「透哥只会笑我,尽是提一些不正经的话。」

「……说的也是,我懂。」

张雷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瞬间明白项茂树的意思。他回想起自己恋ai的时候,就没想到找徐透商量,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知道,要是去了,大概也只会被耍得团团转而已。

想到眼前这个烦恼的弟弟现在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张雷突然燃起了斗志。

「那你再多说一点,我看能帮你什麽。」

「喔喔!」看着张雷可靠的样子,项茂树又有了信心,把自己和庄夏花的相遇,和自己是如何恋上对方的事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听完他的倾诉,张雷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那你辞了邮差的工作吧!」

「啥?」面对这没头没脑的建议,项茂树只能回以傻愣的疑问。

张雷接着解释:「变成骤雨的正式员工,就有更多机会可以见到她了,请徐透让你顾柜台,更有机会可以说到话。」

不不,这完全ga0错重点了吧?

项茂树无奈的扶额。「我才不会辞掉邮差的工作,那是我的收入来源,没它我怎麽活?透哥又不会给我薪水,就算给了,也没我现在赚的多。」

「那我也不知道了。」张雷两手一摊,看项茂树露出一副嫌他不负责任的脸,又连忙替自己声明:「你已经b我那时候好很多了,我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那你後来怎麽跟她搭上线的?」项茂树好奇的挺起身子,朝张雷那靠过去。

「你真的要听?」张雷挑眉向他确认。

「要!」他兴致b0b0,觉得自己终於问到了核心。

但才喊完这句话不到五分钟,他就後悔了。

张雷说了一大串自己的青涩恋ai史,钜细靡遗,却没有重点,到了最後,他只能「嗯、嗯」的敷衍,只求眼前这位半调子的恋ai导师能够快点结束他无用的讲课。

「欢迎光临,夏花大小姐。」

「不要每次都这样叫我啦。」庄夏花捂着轻笑的嘴,眼睛也笑成了弯月的形状,虽然瞪向徐透,却不见严厉,反而带着点娇嗔,惹人怜ai。

身为有钱人家的nv儿,庄夏花其实不用大老远的走一大段路到书店来,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大把的新书送进她房间,不愁她没得读,只怕她读不完。胆子大的徐透曾经问过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喜欢亲自看过和挑选的过程。」那时,她这麽回答。

这不是谎话,但只对了一半。

她确实喜欢见到实物再下决定,她同时也感谢自己有这个习惯,若非如此,她就不会迎来人生的初恋,更不会成为「骤雨」的常客。

一开始只是为了买礼物给父亲,为了给父亲一个惊喜,她嘱咐所有仆役隐瞒她的行踪,也不准跟过来,一个人偷偷的跑到商店街。结果礼物还没挑到,倒是被一场骤雨给拦住了脚步,没有带伞的她只好躲进骑楼里避雨。

雨让空气变得cha0sh又闷热,也让她感到头晕,所以她不怎麽喜欢雨天。

她闭上眼睛,靠着旁边的柱子休息,却忽然被撞了一下,脚步没踩稳,差点跌倒。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人!」

对方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见他慌张的点头道歉,庄夏花也不好生气,只好有气无力的回他:「没关系。」

或许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实在太过苍白无力,少年明明一副赶时间的样子,却没有立刻离去,反倒关心的问道:「你人不舒服?」

庄夏花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把人撞出了後遗症,澄清道:「不是你的问题,只是空气有点闷。」

少年的眼里仍带着担忧之se。「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吗?这是午後雷阵雨,马上就会放晴了。不赶时间的话,你就在这多待一下吧!」说完,他低下头,准备冲入雨中。

「你不打算等雨停再走吗?」庄夏花吃惊的问。

「已经过了雨最大的时候,而且我习惯淋雨了,没关系!」少年边跑边回答,声音也随着他渐远的身影而越来越小声,还参着雨滴答滴答的声响,更难听清,庄夏花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懂。

没过多久,雨真的停了。她就这样空手回家,被侍nv问到「老爷的礼物呢?」才想到自己忘了正事,被亏「小姐难得也有犯错的时候」。

那天看了什麽东西,她一样也说不出来,只记得那名突然闯出来的少年。他身上背着录se的侧背包。应该是个邮差。

家里的信件都是由管家收齐分类,她的信件会由她的贴身侍nv梅茵送过来,她没有直接接触邮差的机会,只能从窗里望出去窥视。

只需一眼,她便辨出了那天的少年。

他总会在固定的时间前来送信,让她不自觉的染上了在那个时间跑到窗边偷看的习惯。

那并不是多值得欣赏的一幕,距离太远,听不到声音,没有多余的大动作,只是少年邮差找出信、投入信箱,偶尔有需要签收的挂号信才会按电铃,让管家出来盖章收取。仅仅是这样平凡的画面,都让她看得入迷。

两人的距离就只能是这样了,她很清楚,却又想再次面对面和他说说话,多了解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再送他一把伞,让他在送信的途中不要被突如其来的雨给sh了身子。

什麽都不做的话是不会有结果的吧?就一次,就试一次看看吧!

在起了这个念头後,她很快的挑了一天决定上街。

她刻意避开了邮差工作的时间,想看看在这样的状态下,她是否会遇见他?假如真的遇上了,就和他说说话;要是没有遇上,就回到原来的日子。

运气不好的是,当天又下起了午後雷阵雨,被太yan误导而没带伞的她冲进一间叫「骤雨」的书店避雨,正当她想着这书店名和自己的遭遇真符合时,眼睛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卸下了绿se的侧背包,正在整理书架的少年,就是那名邮差。

庄夏花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得飞快,无法冷静,她故作镇定的走到角落,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本,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那名少年。

从此之後,她便成了这间书店的忠实顾客,认识了店长徐透,也知道那名邮差少年名叫项茂树,是徐透的後辈,常常来这帮忙。

就这些了。

纵使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背景,她还是找不到和他对话的藉口,也鼓不起勇气去拍拍他的肩来搭话,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演技还算水准以上,没让ai调侃人的徐透发现自己的不纯动机。

她将脚步移到项茂树正在整理的书架附近,从书本和书本之间的空隙偷偷看他的侧脸,这样就是极限了。

「夏花小姐在发什麽呆呢?有喜欢的书吗?还是要让我推荐几本?」

徐透的问话让庄夏花猛然从回忆中回神。她慌慌张张的把刚选好的书放在柜台上,不好意思的说:「就这些,麻烦你了。」

在等待结帐的时候,她左顾右盼,最後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天好像没看到那个工读生?」

「你说茂树?」徐透没停下手边的工作,应道:「他去找朋友了,说有要紧事。怎麽了吗?」

「不,没事。只是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他,突然有点不习惯。」

在徐透看不见的空档,她露出了小小失落的表情。

***

一进店里,项茂树就被徐透拐着肩膀蹲下,躲到柜台下。

「透哥你做什麽啊?这里很挤耶!」他忍不住抱怨。

「你这小子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做了什麽,还不告诉我?」徐透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在说什麽啊?」

「还装蒜。」徐透往项茂树脑门敲了一记。「昨天夏花大小姐来店里,走之前问你怎麽不在,你是不是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出动了啊?都不说一声!」

「真的假的!」听了徐透打的小报告,项茂树激动的站了起来,看见书店里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才赶紧不好意思的蹲回去。

「真的假的?」他这次放低了音量。

「我骗你做什麽?」徐透打趣的用手肘顶了顶他。「难不成你什麽都没做就让人家注意到你了?」

项茂树还处在震惊中,恍惚的说:「是因为我常来帮忙吗?透哥你都在柜台闲的发慌,只有我一个人抱着书搬来搬去的,看起来很辛苦,所以引人注目吧!」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徐透马上泼他冷水。「那大概就是碰巧问一下而已吧,你与其在这边作梦,倒不如去帮我掸掸那边的灰尘。」

「喔……知道了啦。」

他00头上刚被敲出来的肿包,站起身来准备工作,没想到心上人也在此时进门。

随风扬起的亚麻se秀发飘着花香,让他一下愣住了,原想要打招呼,却被晚一步站起来的徐透抢占先机。

「夏花大小姐午安,你真是我们的忠实顾客啊,我们光赚你一个人的钱就能撑下去了吧,哈哈哈!」

「又来了,徐透先生真ai开玩笑。」

看着他们两人熟络的对话,项茂树感到不甘心,却连一句招呼也说不出来。

他抬头,没想到竟恰好对上庄夏花的视线,他连忙慌张的点头,对方也朝他颔首,却早早撇开头,让他一阵失落。

而移开视线的庄夏花,此刻其实心跳得飞快。

刚刚和项茂树对到眼了。她兴奋的想。

她看似镇定,心里却很不安定,不断的想着方才的巧合,心跳怎麽都慢不下来。

以往都在对上之前就赶快撇开的,今天是法的按着外面的孔洞,吹出了七零八落的音符。

「停!你这是在做什麽?哪来的陶笛?」实在听不下去,徐透打断了这宛如炼狱一般的「悠扬」笛声。

「这个啊……」徐音暂时停下了新的兴趣,举高了手上的宝物。「是我刚刚在外面买的,怎麽样?很不错吧?我听到陶笛声就忍不住跟出去了!」

徐透注意到了别的重点。「你出去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

察觉到哥哥话里的责怪,徐音仍旧不以为意。「整天闷在家也不是办法啊,放心,我没有走远,就在家门口而已。隔壁的王阿姨看到我出来,也牵着我的手帮我带路和替老板g0u通,没事的。」

徐透没被说服,眉头紧锁。「你──」

「与其说那个,你快来听听我的演奏嘛!」徐音摆明了不想听说教,嘴巴对上陶笛就是一段演奏。「如何?我是不是还挺有天份?过不了几天,或许就能开街头演奏会了!」

「很烂。」见妹妹不打算听他的「提醒」,徐透也不客气了。「所以说你买这东西根本是浪费啊,又不会吹,和人家凑什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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