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审
“一个小小的地方土地纠纷,闹到三司会审,简直荒谬绝l!”
左都御史史严身着圆领绯红官袍,上面绣着锦j补子,这是大晋朝正二品大员的象征。他在后堂里不住的踱步,满脸的烦躁与不耐。三司会审依照惯例安排在大理寺,犯人一大早就从刑部大牢里提审出来。大晋朝凡是需要三司会审的案子通常都是大案要案,当事人身份特殊,或者是皇上开了金口的案子,这个案子就属于这种情况。
故而一大早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御史以及东厂首榼就都挤在大理寺的后堂中等着升堂,这不同寻常的组合不明真相者怕是真以为什么谋逆之类的惊天大案呢。
闹得如此声势浩大,京师大街小巷早已议论纷纷,一些人好事之徒甚至把此事编成了评书在茶馆酒肆里广为流传。
在场的这些大人们除了史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其余人皆是各有各的心思。萧慎是看热闹的心态,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不过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令平时就看不惯他的人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史严在朝中一向自诩真清流,对内臣g政深恶痛觉,认为有违祖制,最后发展到上书要求裁撤东厂的地步。当然,这些折子必然是递不到庆文帝面前的。
“东厂就不该越权g涉地方案件,不知劝谏圣上也就罢了,一介阉寺半夜突袭押送士大夫,肆意折辱,侮辱臣子。又在县城里闹的沸反盈天,惊扰民众,如此恣意妄为目无法纪真是大晋之害。”史严盯着萧慎厉声道。
萧慎头也不抬,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故意弄出些声响,慢条斯理的说道:“说话注意点,史大人,你我都知道这押送赵元丞是万岁爷的命令,拿本督来说事……”他发出一声冷笑:“也真够欺软怕y的。”
史严对他怒目而视,伸出一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听萧慎又一笑,说道:“本督自然知道在史大人眼里这东厂的存在就是个错误,都是监察百官,东厂抢了您的饭辙,所谓同行是冤家。您等这案子结了之后不妨多递几个折子让万岁爷撤了东厂,也削了本督的官,本人也省得今后还得一大早儿陪着各位大人在这儿g坐着。”说完还夸张地打了一哈欠,全无形象。
上辈子萧慎言行举止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一言一行都以文人士大夫的标准要求自己,重活一世之后他是完全看开了,甚至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的架势。
“行了,两位大人,适可而止吧,马上升堂了。”刑部尚书罗正卿出声打了个圆场,史严这才气呼呼的落座了。
待得赵三才、赵元丞、h进喜等相关人等一一到位后,这三司会审便正式开始了。
萧慎上下打量着那赵三才,注意到这人今日在堂上目光平和。再无那日所见的兽x,而且说话也条理分明,却不知受了谁的指点。
不过那赵三才今日却不是主角,萧慎看了看堂上的几位大人,心道:“他们才是。都想借机生事呢。”萧慎听得无聊,到最后g脆闭目养神,对堂上各方构陷推诿假装充耳不闻。
“萧大人的意思呢?”
正神游间突然听到负责审理的大理寺卿高祥的声音,那高祥见萧慎一直没开口,心下惴惴,想着毕竟他是万岁爷身边的人,按说这案子怎么判该他该拍板才对。
萧慎缓缓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整个大堂,与赵三才目光相对,见那村汉一对眼睛就像钉在他身上一样,目光深不可测,令他周身不适。
良久,他开口道:“本督的意思自然是不ga0扩大,不ga0诛连,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转向赵元丞,一眯眼,厉声道:“你一口咬定那就是李次辅的信笺,东厂是没有找到证据说是,也没有证据说一定不是,也不敢贸然下个定论,这仍需几位大人最终定夺。但是你长期g结地方恶霸违背朝廷意愿侵占农民土地的证据确凿,可谓si有余辜。至于h公公……”他又看向h进喜,瞬间心念电转,心想:“这人怎么说也是老祖宗的人,虽说他必定和那赵元丞互相g结独霸一方却也不便定罪。”略微思忖片刻,说道:“h公公是g0ng里出来的,自然是不敢违背g0ng里的规矩,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这是显而易见的。那必定是有人从中欺骗。”再次看向赵元丞:“是谁还用问吗?”
他是打定主意把责任全推到赵元丞这个七品知县身上去了,反正这人是必si无疑,其余的是他就来一个不表态、不站队让各方自己互相撕咬就是。
“这么大的案子,厂公认定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一人之责未免有点太过于敷衍了事了吧?万岁爷能满意吗?”刑部尚书罗正卿冷冷地道。
萧慎刚要答话,却见史严站了起来:“我看并无不妥。这案子本就是地方小案,一个县令伙同地方恶霸与民争利,查清之后严惩便是。偏偏你们一个两个的各怀鬼胎,借机生事不想迅速结案。”
那罗正卿哼了一声,挤出一个y森森的笑容来:“不知史大人什么时候和萧厂公走到一起了?”又yyan怪气地道:“平时里号称不结交宦官看来也当不得真呐。”
“本官是就事论事!你罗正卿在这里血口喷人,乱咬一气才是真的对不起这身份官服,对不起万岁爷的信任,更有枉读圣贤书!”那史严何等暴脾气,当场便翻脸。
萧慎看得有趣极了,眼瞧着两位大人就要当堂不顾斯文的撕扯起来,心中暗自拍手叫好,心道:“好,狗咬狗,咬起来,咬得好。”他这个人有时候少年心x上来也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顽劣。
整个上午就那么你来我往的过去了。那高祥也是久在官场,当下这情形他知道必定牵连甚广,心想:“这案子背后牵扯内阁的几位阁老和司礼监的两位祖宗,还有东厂。不管是谁都是我祖宗,谁也开罪不起。”当下一边注意堂上,一边用余光看着萧慎。眼见这斗争白热化便想着这里面只有东厂似乎不帮不偏,这萧公公又是万岁身边的红人,就算将来出事也是他先顶着。思虑再三,最终依据萧慎和史严的意思宣判了。
赵元丞非法侵占农民土地,累及朝廷名声,连同庄园打手王三、三六,秋后问斩。至于赵三才越级告状,冲击朝廷要署可谓胆大包天,虽情有可原却依旧罪无可赦,一并问斩。
萧慎见那赵三才在听到判决后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犹豫,不知是否要出言帮他说句话,免了si刑。然而这念头不过转瞬即逝,他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赵三才收回目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子上京那天就没打算活着,能拉你个狗官当垫背也算不枉此生。”直到被带出去后也再未看萧慎一眼。
散了堂萧慎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史严身边,拱手道:“方才多谢史大人的支持。”
那史严却毫不领情,面露鄙夷:“本官不是支持你,你算……”一想到对方到底也是个四品朝廷命官,他就算再不屑按照规矩也不该随意侮辱,那“什么东西”四个字便没有说出口,只肃然道:“本官只是按大晋律法断案,我还有要事回都察院处理,告辞了。”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径直离开。
萧慎知道那史严一向不待见他们这些宦官,更知他为人是真的耿直,倒也不往心里去,收拾了一下便进g0ng面圣去了。
庆文帝听完萧慎的汇报后沉默了一阵,表情看不出喜怒,末了,只说了一句:“先这样吧。”
萧慎心道:“只怕这件事不会如此轻易了解”又想:“那余老六说万岁爷就喜欢看大伙斗来斗去的,怕是此言不虚。”
果不其然,判了赵元丞之后,朝野上互相弹劾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飞往司礼监,又事关两位祖宗更是每天都j飞狗跳、一地j毛。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全都竭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屹立不倒。萧慎哪里还有时间回府休沐,连着几个月都是宿在g0ng中和东厂直房,等终于尘埃落定回到自宅的时候依旧是累得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以往在g0ng中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东厂和司礼监繁忙起来竟然是连片刻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其他的文官再怎么忙每天也能着个家,大人却是好久都没回来了。”宋秋荻感叹道,一边帮萧慎按摩着肩膀,心下却又是酸楚又是愧疚:“上一世虽没有赵三才的事,却也是忙起来不知四季寒暑,只可惜上辈子自己从来不关心他的事。”
萧慎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误解了她话中的意思,皱眉道:“你……这是后悔了?”
宋秋荻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想他不管什么时候心思都那么敏感,总是能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当下凑近了他脸颊,轻声道:“萧泊远,你别那么瞧不上自己。”说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在萧慎震惊中迅速起身,笑着看着他。如何顺着他的“x儿”,她现在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至于另一边,李绅被革除阁务,王相全也被罚了俸禄圣上命其自宅反省,这番风起云涌才终于算落下帷幕。
秋风起。
大晋律法规定,凡大辟之刑,无论斩首凌迟一律安排在立秋之后,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时间。大晋一朝至今二百年的历史中,曾有官员逆律而行,在春季执行si刑,结果当时的武宗皇帝震怒,将涉事官员和行刑刽子手也一并处斩。
庆文二十八年秋,河北赵三才一案随着几颗人头落地终于落下帷幕。
由于是三司会审的大案,si刑执行时萧慎等人必然要到场,不可因事推却。自重生以来萧慎再也没到过菜市口这个地方,身t上和心灵上的痛苦不会随着重活一世而削减半分。
萧慎看了一眼旁边的日晷,此时还不到时辰,但菜市口已然是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场面与他上一世被凌迟时一模一样。那些买通了行刑官的人得以站在前排,手里拿着准备好的家伙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行刑台,眼神中透着期盼与欢愉,血洒当场时也是新鲜的馒头出炉的时候。
这眼神是萧慎所熟悉的。上一世他一边被剐一边有人将割下来的r0u当场出售,据说这受凌迟的人身上的r0u片也可以入药,吃了能治绝症。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但四条腿没有灵巧双手的畜生却对同类做不出这样的事。
一想到上一世那个画面他几yu呕吐,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受控制地做出了g呕的动作,只是由于肚子里没东西什么也没吐出来。
“厂公今天身t不适?”
萧慎抬头,看见罗正卿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还带着明显的不屑。
“无事。”
“也是啊。厂公这些日子也是劳累过度,成日里忧国忧民,为万岁分忧排难,一人身兼多职恨不得事事亲躬,有厂公这样能者多劳的青年才俊,我看我们这些官员都可以告老还乡了。只是您得多注意着,别那天积劳成疾身子垮了那可是大晋的损失了。”罗正卿这话名义上是关心,实际却指他越俎代庖,并夹枪带bang的盼他早si。
“谢罗大人关心。”萧慎知他讽刺,却不想和他多做口舌之争。
正谈话间,一众si刑犯的囚车从玄武门缓缓开了过来,临近行刑台衙役们打开囚车,押着一g被反剪了双手的犯人步行至刑场。赵元丞早已没了当初东厂抓捕他时的冷静,闭着眼睛,面如土se,像猪一样被衙役拉一步走一步。
赵三才却是昂首阔步,不像是赴法场,倒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今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太yan明晃晃地挂在天幕正中却并不灼人,金se的光芒洒在这个村汉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一件金罩甲。。
“爷爷生在天地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路过围观百姓时他一声狂啸道。
周围人自然是拍掌叫好,如同看大戏一样,还叫着让他“再来一个”。大家伙看砍头自然是看个热闹,若是都像赵元丞那样岂非无趣扫兴得紧了?人人心里暗骂这狗官马上就要si了也不懂事,不知道唱几句、喊两声逗大伙高兴一下。
萧慎上辈子也是无趣得很。
经过萧慎的时候赵三才停了下来,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憨厚与残忍,咧嘴一笑,说道:“小人不是好歹不分的人,今日能杀狗官为小人老母报仇雪恨,小人在这里谢谢这位大人了。”
萧慎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安心上……”
赵三才还没等他说出那个“路”字,就猛地跨上一步,来到萧慎面前。
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直接吻上了萧慎的嘴唇。
或者说是咬。
负责押送的衙役们已经吓傻了。上法场的都是马上就要si的人,故而经常会出现些意料之外的情况,b如曾经有人当场做起了反诗,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行刑官也是要掉脑袋的。
赵三才种地的文盲一个,就算胡说八道也说不出来什么,反而是赵元丞在来之前就先被戳破了喉咙让他说不出话。
谁也没想到这个村汉能做出这种惊人之举。
“大……大胆刁民!快……还不快点带走!砍了!”罗正卿朝着衙役怒喝道,也顾不上嘲笑萧慎了,刑场出篓子那可是谁也跑不了的。又偷偷打量着萧慎,见他立在原地,呆若木j一般,心下更是不安。
萧慎起初只感觉一gu浓烈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接着嘴唇上一疼,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只见那肇事的赵三才已经被几个人拖走了,还朝着他放肆地哈哈大笑。他不觉得愤怒,也不如何震惊,甚至还有点想笑,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直到他的视野里出现一片血红,他这才00自己的嘴唇,发现竟然被咬出了血。
他眯着眼,凝视着赵三才被砍下的头颅,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头颅刚刚还咬了他一口,还在大笑与歌唱,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头颅,和一具无头尸。
这人si了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某个时间带着被砍头的记忆又活过来?只是他一介贫民,就算通晓古今之变又能做什么改变呢?萧慎摇摇头,似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落在罗正卿眼中那是说不出的渗人,心想这阉人定是在盘算如何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一番,心中叫苦,行刑结束后掉头就走不再去招惹萧慎。
回东厂处理完毕余下的工作后天se已经渐晚,本想宿在厂中的萧慎想起宋秋荻那日的话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打道回府了。
马车缓缓从衙门所在的胡同驶出,街市上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路上行人有说有笑,有的成群慢悠悠地踱步进某个食肆酒馆,里面必定是热火朝天的推杯换盏。这幅盛世图景几乎让人忘了白天的菜市口,这仿佛是两个世界,两种不同的人。
萧慎坐在马车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在心中计算着将要发生的几件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宋秋荻见萧慎这幅模样吓了一跳,忙问他发生何事。萧慎笑了笑,拉过椅子坐下来,把今天法场上的一幕讲了。
“这赵三才说是感谢督公,却为何要做出这般冒犯之举?”听完她仍是不解,又一蹙眉,带点埋怨的道:“你也不知道躲开,嘴唇都破了。”
萧慎极为无奈:“我哪里知道他有这种举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被拉走了。”
只听她又叹息一声:“幸亏妾身知道今天督公有要事,不然难免误会你是去鬼混。”见萧慎大为不满的看着她,又一笑道:“虽说你萧泊远洁身自好这是远近闻名的。”
“知道你还胡思乱想?”萧慎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答话,反而凑近了盯着他唇上的伤口:“没上药吗?”
“何须上药?”
“那赵三才居然占你便宜,真让人好生嫉妒。”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伸出手指抚过萧慎的嘴唇,又靠近了些,几乎贴住他的脸。
她话语中的不甘心弄得他心中冒出些古古怪怪的情绪来,又见她动作便知她要做什么,心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就在两个人要贴上的一瞬间,萧慎突然起身,动作过大,身后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打破了这份晦涩暧昧。
他轻咳一声道:“我……今日从刑场回来,还是先容我沐浴更衣去一去满身晦气。”
等萧慎带着一身未g的水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已经换了身薄衫,萧慎红了红脸,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宋秋荻倒是将刚刚沐浴出来只着中衣的萧慎恨不得看个透,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个nv人,不想表现得像个急se鬼一样,只是过去,轻轻靠在他身上,开口怨道:“你太高了,低下点。”
萧慎依言听话的低下身子,她顺势g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的一吻。
萧慎t1ant1an嘴唇,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怎么你也咬我?”
肇事的人却看着无辜极了,说道:“难道不是只有妾身才咬得?”
萧慎心中激荡无b,连忙点点头道:“对对,娘子说得极对。”说着揽过她,两人一起到了床上。
“你今日累了吧?”宋秋荻关切的问道。
萧慎是真的很疲惫,刚才一看见床便只想睡觉,却又怕自己扫了她的兴。
“你不想?”他有些紧张的反问道。
她笑的颇为诡异:“妾身是说……如果督公累极了,这次便让妾身伺候督公好了。”
萧慎感到自己被煮熟了一样浑身发烫,他虽是看不见自己脸se,但见宋秋荻的表情也知必是极为jg彩的。
“这……便是不必了……”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
“这样啊……那就算了。”她说着熄了屋里的灯,拉过棉被,给两个人盖好。
萧慎眼见警报解除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止不住的失望,暗怪自己怯懦。然而还没等他反思完他就感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不住游走,他大气也不敢出,任由指尖的触感到达他的小腹上,他感到自己就像一条冻僵了的蛇一样。
可那手却不动了,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停留在他肚脐附近,他等的都出汗了也不见手的主人再进半分,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她会不会嫌弃。
正在他脑中如千军万马厮杀时耳边传来她带着低笑的声音:“你欺负妾身的招数可是不少,怎么此刻吓得这样厉害?”
萧慎听了这话脑子一热,猛地抓住她的手向自己y私重地探去,道:“那你也欺负欺负我罢。”
“求之不得。”
这处虽然被刑过玩弄起来却也有快感,萧慎自己就做过这样的事,现下引着另外一个柔软得多的手隔着布料摩擦让他r0ut还未到达快乐顶点,心中已是极大满足。
“萧泊远,这样你很舒服吗?”黑暗中只听她在他耳边笑着说道。
“嗯……”
“那这样呢?”
不等他答话,她手直接伸进亵k里面,探到了他严防si守的那处。
那地方0起来不如她想象中的平整。
“还疼吗?”她心疼的问道。
“不……”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只听他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你……快一点……”
于是她手上加了力,r0ucu0着那个y起来的突起。
没多久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流在她手上,让她惊诧不已,她从不知道这被去了外肾的阉人竟然也能释放出来。
萧慎长长吁了一口气,像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察觉出对方手上有他泄出之物便起身下床,点了灯,走到脸盆处打sh了手帕。
走到床边,看宋秋荻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昏暗的灯火下别有一番风情,他红着脸将她的手拿过来,用手帕小心地将那透明之物擦去。“
“这不是……不是很脏……你可以放心……”他只说了一句就红着脸说不下去了,只低着头认真擦拭g净。
宋秋荻听了“噗哧”一声笑了,还没等他多想她就拉过他,一吻重重的落在他喉头处,纵情地x1允着他的肌肤。
“我不嫌弃你。”
“睡觉吧,泊远。”
“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步一旦踏出可就回不了头了。”余德广一边拿起执壶给萧慎面前的酒杯满上一边说道。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正红,炉子上的水壶冒着热气,炉边上还烤着几片neng羊r0u,发出阵阵r0u香。萧慎和余德广在热炕上放一个小桌,两人相对而坐。
萧慎望着面前的酒杯出身,良久,微微一笑:“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这可是忒不太像你的作风了。”余德广一向不喝酒,只喝茶,司礼监直房中的竹叶青是萧慎预备的,他自己则端起炕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我寻思着还是你余老六说的对,万岁爷就喜欢看底下明争暗斗,只有这样圣上才能高枕无忧。”萧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嘿,我老余和你说这个是让你别那么si心眼儿,你要是个言官也就罢了,就算挨了廷杖也是面上有光的事儿,可咱这号人毕竟没这个梗脖子的资本,在朝堂上独木难支可不行,可没让你也……”余德广看着他,叹了口气,却又说不出来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我这不就是听了你余老六的教诲吗?反正与其被人成日算计,倒不如主动出击。”
余德广上下打量着他,终于正se道:“你可有准备?”
“当然。陈维实的g儿子,那山东矿监陈进忠的账簿都落在我东厂的手里了,他们那一伙人上上下如何分赃敛财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打算不日奏明万岁爷,惩办上面所有涉及的官吏。”他顿了一顿又道:“那自然都是陈维实那边的人,牵扯不到老祖宗和王阁老身上。到时候也要请老祖宗那边的言官配合一下。”
余德广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道:“你准备得够久的啊。”
他不知道萧慎是si过一次的人。
而在萧慎的记忆里他却知道这次山东矿工叶华起义事件影响多么深远。这伙人虽然是矿工出身,但一路集结了各地失去土地的农民组成联军,披荆斩棘连败各地驻军,整场起义持续了两年半之久才得以平定,朝廷的军队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战争再加上连年的g旱,大晋一时间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整个国家由盛转衰。
如此天灾内乱自然引起朝野巨震。因为涉及税监,文官士大夫们便将责任指向宦官,一时间阉党与文官集团的斗争不断。而萧慎虽掌着东厂却是个除了庆文帝没有靠山的,偏偏那时的庆文帝早就是行将就木半截入土的人了,萧慎就在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下被看他不惯的太子一党推出来当了挡箭牌,埋下了一年后将其彻底打入深渊的隐患。
归根结底,一切都由此而来。
“还需要老祖宗那边提携才是。”萧慎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又立即满上。
“老祖宗虽然和二祖宗不对付,但这面上是不撕破脸的。就像万岁爷,虽然喜欢看蛐蛐们掐架,但自个儿可不会站边儿上加油,更不会扔银子赌那只蛐蛐掐得好。”又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人家是开赌盘的。”
萧慎酒杯都端起来了,一听这话又放下了:“你余老六真是胆大包天,老拿万岁爷说事,几颗脑袋也不够砍。”
“我这是教你。你这么一来,人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你能得什么好?你得让别人虽然心里知道是你做的,面上却说不出来,这才是真高明。”他摇摇头,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道:“你也就适合读书写字。”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可读书写字也是为了做官。”又摇摇头。
萧慎听这话觉得别扭极了,皱着眉头道:“那是你不知道这件事的重大……”心想:“这可没法和你详细解释。”他端起酒杯,问道:“你到底帮不帮忙?”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我不找你没有别人可以找。”
余德广沉默了一下,突然抢过萧慎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老三你开口我什么时候拒绝过?老祖宗哪里我会帮你递话。”
萧慎笑了,又见他绷着一张苦瓜脸,不禁莞尔,问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余德广不答,朝着炉子一努嘴:“你烤的羊r0u好久没翻个儿了。”
萧慎一听这个赶紧从炕上跳下来把烤在炉子上的r0u逐个翻面。
“怎么今天不回去陪家里那位?”余德广问道。
“我倒是想。”萧慎将r0u翻了面,上好的后腿r0u在炉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这声音在萧慎听来不亚于珠落玉盘,让他有种十足的满足感。“都这么晚了,g0ng门都落了锁了。吃完我就在你这儿对付一宿。”
“我要是有个疼人的天天搂着她睡觉。”
“我一会儿搂着你睡觉。”萧慎嘻皮笑脸地道。
“你现在怎么跟侯玉似的说话都没把门儿的?”余德广瞪大眼睛像是还说过明亡于言官,反正只要亡国总要找出一个群t背锅就是了。事实上明代中期之后宦官政治形成后,文官不但默认这个t制的合理x,在利益无关时也不完全排斥与宦官的私下来往。如钱能王恕都到了南京之后,两人相处不再剑拔弩张。
当然本文无意探讨这些问题,本文只是借用了明代的制度写的yy言情故事,看到目前的太监文很少有男主这款的太监主角所以就写了。文中nv主所具有的nv官身份也是明代真实存在的,由明太祖朱元璋创立,可惜后来nv官的职能几乎全被太监所取代,手中并无太大权力。在古代社会即使是身t残缺的男人地位仍然bnv人来的高,这是无可奈何的。
关于利用天象发动zb1an和整人这在古代是常态。日食的救护仪式也是很庄严的一件事,真实的历史中其实并不太会有官员反对,毕竟古人大多真的认为天象与人间事相关。
其他的写作想法为了避免影响读者我就不多谈了,一篇文发出后更多属于读者而不是作者,任何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有想讨论的问题欢迎留言。
谢谢观看。
感谢所有留评投珠的读者。
最后,po18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甚至可以不ga0hse。
“此子相貌不凡,来日功名必不在你我之下。”大金吾陆逸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娃娃,对自己身边一位身着绯红斗牛服的内臣说道。
那小孩瘦瘦小小的,却生得一副粉妆玉琢的面孔,玉雪可ai,漂亮得不像话。
“就是出身不大好,街面上的野孩子,连爹妈是谁都找不着,要不是刘公公从西南调运来的那批小孩路上si了不少,着急抓人凑数,这来路不明的也进不了g0ng。”说话的内臣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魏锦,年过半百,今年得圣上的恩宠,赐以斗牛服,又将这选拔小内侍进内书堂读书的差事儿交给了他和陆逸。
司礼监每年都要选十四岁以下的内侍入读内书堂,说是选拔,不过并无yx规定,多半看眼缘和家里关系。
陆逸微微一笑,道:“g0ng里三万内臣,有几个出身好的?就是魏公公您只怕也是出自贫寒人家,现在还不是斗牛玉带加身,深得圣宠。”
魏锦面se微变,却不便发作,y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来,陆逸故意视而不见,他再次看向那孩子,和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答,一对乌黑的眼珠直直盯着面前这两个对他品头论足的人,目光中充满了警备。
“说不定爹妈都没给取名儿。”魏锦见他不说话,嗤笑一声说道。
“我叫萧珩。”那小孩突然开口道,声音r声r气的。
“那两个字?”陆逸问出口后才觉得不妥,想他一个从小在大街上流浪的孤儿,怎么可能会认得字?
果然,那孩子先是瞪大了眼睛困惑地看着他,随即粉neng的小脸皱成一团,苦苦的思索着。
陆逸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不知道没关系,等你进了内书堂,读了书,自然就会识字了。”
一句话,便将这事定了。
萧珩今年九岁,在同期同学中算小的,又长期流浪在外,饥一顿饱一顿,不光瘦弱个子也矮,上大课时他坐在后面先生基本就瞧不见他人了。
不过这情况没持续多久他就成了众人瞩目的人物。
萧珩在入学前不识字,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读书上的天赋。内书堂的教书先生大学士陈山都惊叹,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孩童,过目不忘兼之才思敏捷,b之有史可载的那些神童可谓不遑多让。接着便连连叹息,可惜他却是个内侍。
大学士的赏识给他带来的却是同侪人的嫉妒。
小内侍们多是稚童年纪,虽刑过一刀让他们在痛苦中早早学会成熟,却到底有着孩童的善妒和顽劣。加之萧珩为人不合群,终日沉默寡言,对谁都冷淡之极,更是让他们看了就讨厌。
于是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人故意针对他,说起来都是些小事,b如经过时“不小心”撞他、推他或者拿脚绊他。这个时候一向少言少语的萧珩就会变成一头小狮子,他人虽瘦小,可在大街上和野狗抢食练就出来的狠劲儿却也不是一般孩子能b的,真打起来很少吃亏,一来二去其他人便再也不敢和他明面儿上冲突了。
内书堂每月一次例行月考。这天月考前夕,勤奋如萧珩者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的看书,又有一些人成群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们聊天时还经常有人往萧珩这边看一眼,之后便爆发出一阵笑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天考试,帮个忙。”一个看起来颇为成熟的内侍突然坐过来,对萧珩说道。
萧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本,他早就已经不满足课堂上的照本宣科,而是另找私书来看。
那内侍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的0了0鼻子,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要对你玩y的,你自己小心点。”
萧珩再次将注意力从书中移开,看了一阵面前的人,忽而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却还是没说话。
“你行。”那人接连碰壁,终于失去了耐心,摇了摇头,走到后面坐了下来。
考试当天萧珩早早答完了试卷,正要起身交卷,身后一人抢先站了起来,动作过大还撞了一下萧珩的椅子,他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突然,身后那人路过萧珩时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瓶墨倒在了他的试卷上,书写整洁的卷子霎时间好大一块墨w,所作文章已然不可辨认。
“你……”萧珩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肇事者的衣领,挥拳就要打去。
“萧珩!你g什么呢?”监考官见状赶忙过来,见萧珩一张粉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握着的拳头仍然停在半空,又见他试卷上一大块w渍,皱皱眉道:“试卷w损,成绩作废。”
萧珩抓着那人的领口,冲考官嚷道:“是他g的!”
“我没有……”那小内侍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却仍没忘了狡辩。
“你们有谁看见怎么回事吗?”考官向周围考生投去问询的目光,其他人皆摇摇头,看着萧珩的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幸灾乐祸。
“明明就是他!”萧珩咬着牙叫道。
“闭嘴!考场之内禁止喧哗!”考官对萧珩厉声道。
“我……我看见就是李双喜往萧珩试卷上泼墨的……”
萧珩闻声看去,见是那天过来提醒他的内侍,心下不由得感激不已。
考官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叫余德广是吧?你坐在前排,如何看到后排发生何事?到底是无视考场纪律东张西望还是故意说谎,你挑一个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要以为记在了老祖宗名下就抖起来了。”
余德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半晌才终于憋出一个理由:“我正要起来交卷,碰巧看到的……”
考官却不再理他,转向萧珩说道:“试卷w损,成绩自然是作废。在考场喧哗生事,罚你去孔圣人像前面跪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