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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迷雾(纯剧情)

 

“海”

“海斯”

“如何?”

“我知道章鱼先生”

“我真的可以吗?”

稚嫩的音色在脑海里回荡着杂乱的音节,他们组合在一起,断断续续不断循环,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不觉间,凌沉已经被困在深海里长达一月有余。在这一个月里总会有许多零散的画面频繁地出现在梦里,冲撞一样、竞赛一样,争前恐后地钻进他的梦里。在之前的二十年里,凌沉极少做梦,即使有,醒来后也都忘了。但这次不同,梦里的主角无非是他和章鱼,他们或是亲密地相处,或是呢喃耳语,就像是已经认识熟悉彼此许多年。但凌沉明确记得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章鱼,鱼每日的卵子检查,只是对于自己怀孕了这件事,而且还是章鱼的卵,也就是说以后总有一天甚至极有可能就在这两个月,他会分娩,会生出一堆数不清的小章鱼这件事他依旧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又能怎么办?

凌沉试过把他们全都掐死在肚子里,可想法刚滋生还未实践,他就被章鱼圈住,被警告,被做到数不清多少次昏过去,求饶也没用。

在“接受”这里的一切之后,凌沉终于发现了,这里其实是一座海底囚笼。

那天他站在有数十米高的被锁链封住的门下面,看着外面一圈圈巨形黑色锁链虚虚围绕住这座古堡,就像是做梦一样。古堡里的色调是深绿、灰色,而海底是幽深无光的一片黑暗,只有零星几点鱼兽身体散发着或是红色或是蓝绿色的光。而这点微弱的光,只陡然增加了不可见的深度。海面变得更加遥远,从各处传来的声音犹如地狱发出的低声念咒,仔细辨别后才发现这声音来自于深海猛兽游动时发出的鸣叫。

深渊,不过如此。

从心底弥漫出的淡淡的不安,浮上心头后盘踞扎根,此刻人类的身体显得何其渺小。

怎么可能?这里为什么会存在,他为什么可以在海底呼吸?他为什么不被海水触碰到?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凌沉恍然顿悟,自从鱼的存在?这不对,这是被强加来的思维还是其他什么。那么他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死在这里吗?

凌沉站在那里站了很久,罕见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了,寒意开始从脚底蔓延,他眉头紧缩着试图让大脑清明。可是毫无例外的,他的大脑在开始想明白了某些事情之后,又陷入泥潭里。

直到身体又一阵头晕目眩,在摔倒之前,被章鱼又一次抱回房间用铁链拴住。

章鱼只是把铁链松松垮垮地系在凌沉的身上,知道凌沉喜欢离开房间后,他也只是把铁链弄得更松了些,依旧不上锁。凌沉多少也能看出来章鱼没有囚禁他的意思,但至于为什么仍然不厌其烦地用这这个锁住他,他不明白,也不愿去思考了。

此时此刻,这里的一切让他无比嫌恶生恨。

海上的天气此刻暗沉阴郁,临近太阳西落,天边显示出异样的血红色。

研究站里的空气低到十摄氏度,琼洁从电脑前移开位子。

“对海瑞斯章鱼的监控数据这个月一直在发生波动,他的情绪已经超出了正常稳定值,我们需要进行一次下潜对海瑞斯进行全面检查。”

布莱克扫视着最近一周内的数据分析显示屏,上面传来的监测数据显示,海瑞斯情绪波动的峰值明显要比上个月超出将近二分之一的幅度。

布莱克问道:“发生这样情况,你们推测的原因是什么?”

“谁知道?这几年来海瑞斯的数据一直都很稳定,再加上他现在的体型太过庞大,我们还没有找到再对他展开研究的合适时机,除了每两个月固定从海瑞斯身上提取ariocis能源之外,它一直很听话地只在太平洋底活动。谁知道海底发生了什么。”

琼洁开玩笑道:“他们也有人猜测说,会不会是有别的私人潜艇下潜时发现了海瑞斯也说不准。万一我们的雷达真的坏了呢?既然我们这边接收的数据,是没有其他潜艇出现在这片区域,也没有其他异常,那为什么海瑞斯情绪波动异常?难道他的身体快要被消耗殆尽了?更不可能,我们上个月才检测过,他身体里的能量还足够我们提取研究五百年都不止。”

布莱克的脸色非常难看,对这话相当不赞同。

“你这种态度是应该的吗?不要进行这种荒谬的猜论,这绝对不可能!何况现在除了我们,谁有这种设备下潜到那种深度?”

琼洁本想说,你这么抵触做什么,现在海底生物都变异成什么样了,这种假设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但转念一想,和这种总是莫名自信又不接受别人想法的人,有什么可值得和他深入讨论下去的呢,讨论到最后除了被全盘否定,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便换了个话题聊。

“哎,布莱克,你知道老板的儿子失踪了吗?”

“那个疯小子?”

想起多年前的很多事情,琼洁的眼睛里露出鲜亮的光来,“是的,是他。很巧的是,他也刚好失踪一个月左右。我觉得”

“我大胆地猜测,也许他就在深海,也说不准呢?他一向喜欢研究深海,再加上现在那里还有他喜欢的海瑞斯。”

布莱克对此夸张地大笑道:“你也被那小子传染,变得疯了吗,琼洁?那种深度怎么会允许人类的存在?目前普通人类在不借助任何设备潜水的条件下,最深可以达到的最大限度为二十米,超过二十米的水压会对人体内脏器官及耳膜造成压迫性损害,甚至死亡!你知道海瑞斯在海底多少米?一万一千四百三十三米!——而且凌沉绝对不可能知道海瑞斯被我们关进了海底。”

“我知道,当然知道。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琼洁对于男人总是强烈的反对语气有些不悦,更多的也是无奈。果然,工作时间不适合聊天。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钟,谈起凌沉,布莱克又主动说道:“话说那小子,我们很久都没再见了。自从那年冬天过去之后,凌先生就不再允许凌沉进入研究站。没人知道他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海瑞斯也是自那之后变得脾气越发暴躁,同时身体也产出了巨大的能量。”

“是啊,有三、四五年没见面了。要不是凌黎发给我的这张照片,我都快忘了小凌沉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布莱克惊讶道:“他还有照片?我记得他从来不拍照。”

琼洁划过相册,找到想要的照片举到布莱克面前。

“是凌黎的私家侦探拍的。”

照片里的光线很暗,拍摄者是以仰拍的角度,不知道蹲在哪个草堆里抓拍到的照片。

那是一辆停在海边的迈凯伦600lt,坐在驾驶位的男人身穿一身深黑的冲锋衣,搭在窗外的手臂懒散地下垂着,食指轻轻弹去熄灭的烟灰头,一小节裸露的冷白皮手腕上,因为拍摄角度反光的原因还闪烁着手表上钻石边框的银光。

不过显然,拍摄者在抓拍的一瞬间就被主人公发现了,凌沉的眼睛冷冰冰地以俯视的角度,顺着照片的视线看过来,直直的与摄像机后面的抓拍者对视。

房间内充盈鼓荡着沉闷潮热的氛围,一声声从喉咙里溢出的,克制的喘息低吟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阴冷的地方随即变得充满欲火,潮湿润泽起来,气温不断攀升。

两具赤裸的肉体不分你我的交缠,每一寸肌肤都严丝合缝。如果不是压在上面那具身体有些畸丑,这样的画面也算得上是一副艺术品。

“哼嗯”

粗喘声无法控制,沉闷的喘息交杂在每一次溢出的、低哑的嗓音里。

章鱼俯身压上凌沉的身体,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压在身体上面挺进。

即使已经被连续操了一个月,每每猩红的性器抵着后穴插进去的时候,身体仍旧会有一瞬间的剧烈疼痛。而那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快感,远比疼痛更无法抑制。

凌沉呼吸一紧,偏过头去攥紧床单,无声承受着一下下的顶弄,身体被顶的不断向上移,又被章鱼拉回身下,最后终于忍不住地,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猛烈的情事让他的手指都泛白。攥住床沿的手骨凸起发白,侧面向上的手心里却散发着淡淡的粉色,一时间情欲交加,显得这具肉体格外破碎诱人。

身体里传来的快感阵阵侵袭着大脑,肉唇都泛着嫣红的颜色,阴茎时不时拔出来,带着点乳白色的粘液,又深深插进去,身下的肉体便会传出压抑的低喘。

激烈的冲撞让凌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无法黏糊不清,声音变得沉重,就好像这里是陆地上四十五度的高温,烧得人大脑发昏,躁得无法宁静。

“唔、哼哈、啊”

他被蹭了一身类似水的液体,水珠顺着身体滑落进私密的地方,淫水直流。

粉嫩的软肉蠕动着收缩尺寸惊人的肉棒,平日寡情冷漠的脸此刻布满情欲,即使脸上还在努力维持冷淡,眼里的混沌却早已出卖主人的情动。

章鱼亲昵地抚摸着凌沉的脊背,两人交合处传来的黏连的液体声让这间房陡然增添情色的意味。凌沉紧紧地咬唇,眼睛颤动着不愿意睁开。

章鱼屈膝顶住身下的大腿,随手拿过枕头垫在凌沉的腰下面,在凌沉缓冲的时候,再次耸动着身体猛烈地进攻着身下之人的身体。

凌沉喘着嗓子,想要让呼吸变得平稳,意识变得清醒,却只能一次次被打断。他今天比以往都要更想克制住自己的大脑,原本放纵的交合成了克制的抵触,所以做爱成了一件压抑的事情。

他的心跳很快,做爱带来的频率有多快,心底也会传来相应程度的难受和无法呼吸。

凌沉的眉头皱得格外紧密,目光迷乱。鼻音也更重。

“嗯、嗯呃嗯”

章鱼能感受到这两天凌沉的情绪不对,但他无法理解更深一层的意思,更无法揣度人的想法,即使他被灌入了人的思维方式,但这种大脑始终无法和人类相比。所以章鱼能感受到凌沉的压抑,却不知道如何询问、如何帮助他排解,只能靠触碰来表达关心。

章鱼飞快地捣进凌沉的身体里,狭窄的穴口被挤压到极致,粘稠的动静再最后准备射精的冲刺。

章鱼攥住握紧凌沉的手心,温热的触感交织,他用力地埋进身体里,双手攥紧地拥吻凌沉的身体,手腕。

“凌沉,你不要难过。”

章鱼最后费劲地憋出一句他认为最正确合理的话。

凌沉闻声睁眼看向身上冲刺的身体,他皱眉,意识朦胧地仰头搂住章鱼的脖子,章鱼随后亲上凌沉的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触手撩动着凌沉的耳朵,他动作轻缓地勾着凌沉亲吻。

最后,章鱼掰着那双大腿重重顶了进去,每一滴精液都肏进了湿润软热的甬道里。一阵巨大的爽慰射进了深处,碾磨着肉壁里的凸起。身下的身体一阵强烈的颤抖,仰起漂亮的脖颈直喘粗气,凌沉十指死死扣着章鱼的后背,留下深深的红印。

章鱼闷不吭声,趴在凌沉的肚子上,腾出几根触手安慰着抚摸凌沉的大腿和腰部,让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两人都安静着,平缓着失序的呼吸和心跳。

重重的呼吸在耳边波动起伏,凌沉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身体被安抚地愈发难受躁动,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凌沉的大脑又混乱了,但同时又是清醒的,矛盾得几乎快要把他逼疯。

快感犹存,大脑也渐渐有了意识。可心跳过分的跳动,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费劲,明明性事已经结束,可心跳却越来越失常。

不要难过。为什么不要难过,是在对我说吗。

你在安慰我吗。

一边在用我的身体发泄,一边还要安慰吗。为什么。

凌沉的眼角溢出一点泪水,他抚上章鱼的后颈,双手用力地收紧,又松开力气,轻轻搭在上面。

不要再继续了真的不要再继续了。

肺活量降低、呼吸衰竭、心脏异常的频率所有生理性的拉扯,都组成了心悸的感受,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格外濒临崩溃发泄的边缘。

凌沉猛地发力推开章鱼的身体,拉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崩溃地扼制地哭。

章鱼只默默注视着被子里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章鱼已经离开了房间,凌沉恢复正常之后,已经看不见章鱼的身影了。一闪而过的失落难过被凌沉刻意忽略,他起身穿上衣服,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休息。

今天章鱼只做了一次,凌沉的身体没有过度劳累,所以稍稍休息了一会就没那么疲惫了,除了走路还有些不明显的踉跄。

没有疲惫,自然也就不需要睡眠。

当然也可以说是失眠。

鱼群游动,阳光渐暗,海水也渐渐失去亮度。进入温跃层,海底的自然光亮近乎为零。

再接着向下,向下——到深海一万米之下,斐查兹海渊,仿佛海洋深处一个深邃的蓝色瞳孔,透露出直戳人心的神秘、寒冷。

深海的世界,黑暗、压抑、无法呼吸的震慑。

在这一深度的海洋里,只有点点移动的生物发光器,忽明忽暗地提供近乎于无的光亮,其中还夹杂着幽深的动静,这些都来源于海洋生物体。

凌沉根据上次的模糊印象,再次摸索着走到被锁链环索的大门外,幽深的透明液体就像矩形器皿里的福尔马林一样,包裹着这座建筑物,完好地保持它的不被腐蚀。

在古堡附近的海域内,环绕着许多不可能存在在这个深度的生物。他们在附近游动着,被古堡内的光亮吸引过来,带动海水发出动静,却不敢再进一步,仿佛古堡里有无比凶残的猛兽坐镇。

生物体型有的长达三十多米,也有的不过手指的长度,白色的像海参一样的生物在蠕动,那些生命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大都面目可怖。

凌沉站在屏障后面,一个人沉默地看海,黑眸里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情绪。比鱼此刻在哪?

载人的潜艇在一个常年黑暗的地方投射光源,是一个既莽撞冲动,又弱智的举动。即使不被扫射到,万一引来其他生物的攻击,也很难抵抗。

只能说自寻死路。

凌沉的眼神很平淡,看见生命的消失也毫无波澜,没有半点惋惜起伏的感情。

他的目光落在那架支体散落到海底的潜艇上,生物的嗅觉远比人类灵敏,细小的鱼群顷刻间聚集在这,争抢着想进食腐肉,却失望地找不到碎肉,又纷纷散开,隐匿于黑暗之中。

凌沉在思索章鱼是否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章鱼此刻应该是在海里的,也许是。至少他曾经那么多次在建筑里行走,都没有看见过章鱼的行迹。

“雷达传来数据,在我们到达海底前,有一架私人潜艇先我们一步到达,不过可怜的事,那帮家伙被咱们的雷达系统扫描到,已经可悲的发生爆炸了,唉,现在估计里面的人都尸骨无存了。”

“这么说,这已经是今年出现在区域内的鱼的靠近。

海瑞斯在海洋里犹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庞大的身形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便,反而还可以震慑住其他海洋生物,让他在这里可以畅通无阻,随意自由。

就像海洋霸主。

琼洁正在用设备对海瑞斯进行检查,杰辉尔曼叹息着肆意浏览这座美轮美奂的古堡外观。

“太美了。大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我们惊喜,这里究竟是谁所创造的呢?”

一直坐在最后面的默默无闻的林德也禁不住眼里冒出热潮。

“是啊,这简直是奇迹。如果我们能破译这里,我们一定会被载入史册!”

他们曾经试图进入过这里,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里就像是神秘的宝藏,他们发掘出了许多曾经前人没有发现的事物,比如说在这古堡的外围居然阻隔着一道天然的薄膜,坚挺无比。

比如可以在薄膜的外围上,也就是古堡的顶端平扩区域安装雷达,进行阻拦射击其他闯进这片海域的潜艇,让这里仅供他们研究站研究。

站在这里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海域的动静,下潜的潜艇引起的噪音犹如轰隆般的雷声,凌沉在察觉到鱼的图片反复闪烁在脑海里。

他看见了什么?

那天破译成功后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情景,此时此刻真实地再现在他的眼前。这是凌沉鱼接触,章鱼安静地停在原处。庞大的形态霎时迸发出一种极尽瑰丽深邃的美感。

潜艇制造出的气泡在其中翻滚着海水,提供了无数细密的小气泡,密密麻麻的细小气孔上升,在变动间,所有的事物都和章鱼产生了某种无声的连接。

触手匀称光滑颀长,每一根触手都飘扬在海水里,展现出柔软自由的姿态。延伸在外的触手吸盘还散发着幽邃的浅蓝色光圈。

他的肢体非常干净,肉眼可见的没有肮脏的污垢。裸露在外的皮肤犹如古画上的浓墨,又掺入了许多透明的白色似的,显得就像是被数万工匠精心雕刻打磨的工艺品。就连分在两侧的眼睛都是晶莹剔透的藏蓝色的水晶球,完全没有一丝木讷的笨重感。

太美了。

凌沉侧身抬头看去,他的眼眸直直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贪婪地,注视着海底那具日夜相伴的章鱼本体。难以言喻的牵连感在他心底滋生疯长。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性交,在猛烈地做爱。

凌沉完全不愿意去压制疯涨的肾上腺素,他捂住胸口,感受心跳的动静,清醒地感受自己的嘴角在无法抑制地扬起浅浅的弧度。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就是他。

这些天缠绕在心底的,频繁出现在梦里的,从未出现在之前的世界里的,甚至在未破译资料库前根本知道他存在着的生物。

难怪他总是无法抗拒在房间里章鱼以那种丑陋的形态触碰他,即使他无比嫌恶,也仍然能够接受章鱼的触碰。难怪在做爱的时候他总是想紧紧搂住章鱼,就像是海上漂浮无依时出现的木板,他疯狂地想要被抱住的感受。

先前的所有不安烦躁在这一刻都和解了。

章鱼感受到母体此刻的情绪波动,转动视角,心有所感地看向柱子后的凌沉,好奇为什么现在他如此兴奋。

凌沉没想到章鱼会看向他,猛地收回目光,闭上眼睛躲避章鱼的对视,一秒钟后又踉跄着匆匆离开大厅,快步逃避似的走回熟悉的房间里,把自己丢在床上怔愣的出神。

昏黄的灯光下,凌沉躺在床上,双眸轻轻闭上,光影映着他的脸格外冰冷,看上去就阴郁疏离。

可颤抖着的睫毛却出卖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凌沉躺在床上,小腿还垂在地面上。在凌沉撩起的衣服下,一小片腹部正裸露在外,雪白的身体在侧面仍然可以看出挺拔的线条感。

他左手不自觉地摸上柔软的肚皮,指尖微微动了两下,不明显地抚摸着肚子。

相当奇怪玄妙的感觉。

海瑞斯是永远不会反抗深海研究基地的,通俗易懂一点说,就是他的设定就是如此。他被“深海”站所创造,拥有了人的意识,而这意识全都是“深海”的人给他的。就像ai的设定是固定的,机器人只会按照他的手册运行,海瑞斯也是自然如此。

再强大难训的狗,一旦被调教完毕拴上绳子锁在家门前,那么他从此就只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家犬,面对主人便丧失了本应有的野性上限。

海洋恢复静谧空寂,空旷的卧室里正情爱欢愉。

两只类人鲨依旧兢兢业业地守在门外,即使屋内的呻吟不断撞击着他们的耳膜,他们也很木然。声音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音符,什么样的动静都一样。

“唔嗯、嗯”

唾液被堵在喉咙间,水声沉闷无比。

章鱼用右手托住凌沉的后脑勺和自己接吻,好久没用的触手此刻全都活跃着蠕动,期待肉体之间的触碰。

凌沉仰躺在床上,任由触手上的吸盘舔吸着乳尖。他的双手被触手打成结按在头顶上方不得动弹,泛红的指尖拼命攥紧,不长的指甲陷进手心的软肉里。

“哈啊”

凌沉的裤子被粗暴地拽了下来,章鱼挤进凌沉的腿间,大手不客气地钻了进去触摸,左手按住他膝盖后的凹陷处腘窝,顺着大腿内侧向上握住凌沉的性器急切地蹂躏,把软肉握在手心里毫无章法地胡乱揉,刺激龟头一阵阵溢出精液。

“呃哼嗯!嗯”

凌沉短促地喘气,咬紧牙试图阻止不断从喉咙想要外溢发出的声音,又被章鱼侵略性的舌头顶开,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

凌沉偏过头去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空隙,语气急促地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一回来就这样。”

章鱼盯着他,用以往从未有过的狰狞面孔动作凶猛地压制着凌沉,凌沉心底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很没底。

“不知道,每回他们下来之后,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章鱼焦躁地说。

他陷入熟悉的烦躁中。每一次深海研究站的人出现,离开后他都会如此。以往章鱼会选择进行捕猎来发泄那种难以压抑的感受,但眼下凌沉的脸总在脑海里浮现,所以他便任由自己回到卧室。

“唔嗯、嗯等唔!”

凌沉的上衣被撕拉得破烂不堪,激烈起伏的胸膛被触手吸吮地又红又肿。

章鱼把凌沉的衣服全部推到胸口上方,大手像铁一样牢固地钳制住身下的身体,顺着凌沉的小腹向上舔吻,同时章鱼的身体死死地贴在胸部之中的纵膈上,湿漉漉的口水贪婪地嘬着白嫩的肌肤。

章鱼的拇指来回地摩擦着凌沉的生殖器,粗糙的触感密密麻麻刺激着柔软的性器,让凌沉不断冒出一股想要尿出来的酸麻感。

还有一根触手牢牢地堵在性器的龟头上,从里面钻出一根又细又长的玩意伸进性器的尿道里,微弱的电流感让他倍受折磨。

“呃哼!!嗯~”

凌沉的眉头拧得极紧,皱成深深的川字。因为双手被捆在身体上方没有支撑点,于是身体只能急切地扭动,像离水的鱼在干燥的岸上翻腾。

章鱼的撸管技巧并不好,甚至说得上是生疏,即使玩了凌沉一个月也没有什么长进。也许是因为玩的人不知道怎么玩才有技巧,被玩的人本身对情事也很懵懂,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正确爽慰的撸动,所以两个对此都没有信息了解的人,自然不会长进。

但即使如此,凌沉每次还是会被玩得脚趾蜷缩,身体颤栗发抖。

没玩一会,触手把玩无趣便抽了出来,凌沉的后穴突然紧紧地收缩,一种强烈的释放感从身体下面传来,仿佛要随着抽出的触手一块喷涌而出。

“等等!不是、呃嗯!我快!”

“啊啊啊啊!!”

尿道外口的精液一股股射了出来,全都射进了章鱼掌箍住性器外围的手心里。

可怜的性器被章鱼玩弄地敏感不已,不过六、七分钟就淅淅沥沥射了出来,章鱼停了几秒,看向射精后大脑一片空白还未回过神的凌沉,又看了一眼被精液打湿的手。

凌沉完全不敢相信他仅仅是这样就被弄射了出来,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他难免有点没由来的羞耻,躲避着章鱼的目光把脸埋进臂弯里。

凌沉语气硬撑着凶狠道:“看什么看。”

章鱼哼笑了一声,一滴不漏地把手心里某人的精液咽了下去。

“好看。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我很喜欢你。”

章鱼说完就用触手顺着股缝钻向熟悉温暖的地方,天生带有润滑功能的触手只稍微用力挤了挤,就成功撑开褶皱探了进去。

“呃嗯!”

凌沉头皮发麻,战栗着注视身上章鱼的动作。

眼前的章鱼和方才看见的幽美模样重叠,一阵古怪的心跳让他整个大脑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感受到心脏在喧嚷着类似喜爱痴迷的情绪。

如果外人看见这幅场景一定会误以为少年被下了药,否则一个正常的人类,怎么会用那样丝线纠缠似的目光看向那样丑陋肥壮的身体!实在是太违和了!

触手熟稔地在紧涩无比的地方扩张,吸盘不断贴近肠壁,在凸起的某处发出细密针尖似的动静。章鱼用类似性交的动作用触手抽动着,穴肉被刺激地想缩进,紧密地裹住触手,而这样更使得神经接收到酥麻的感受。

还未平息下的身体再次接收刺激,凌沉仰头呻吟,眉头紧蹙,低沉的呼吸不断从嗓音里喘出。

“哼嗯~”

凌沉死死咬住嘴唇,极力想仰起身体把头埋进章鱼的颈窝里,可惜章鱼不知道凌沉的想法,每每凌沉想起身,触手就用力把他按回床上,让他只能在床上不断地扭动摩擦着身体缓解那种羞耻感。

章鱼看着身下人动情的模样格外愉快,那双嘴唇被咬得红润不已,格外诱人亲吻。

于是章鱼贴近凌沉的耳边,低声道:“你、亲我一下。”

凌沉喘着气似乎没有听懂。

“什么?”

“我想让你亲我一下。”

章鱼快要失去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凌沉双手无措地互相摩挲,攥紧又松开,连耳尖都红得要滴血,“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亲吗”

“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主动亲我。不行吗?”

章鱼是喜欢亲吻的,但今天却在这件事上格外执着,也说不出所以然,就是一定要让凌沉主动亲亲自己。

章鱼又问道:“不愿意?”

凌沉沉默地垂着眼眸,不知为何地总是很难为情,很局促。

后穴处又不停歇地传来撑开的感觉,在敏感点的反复摩擦也像催情剂一样激得他浑身苏爽地发软。

凌沉忽然就想到了去年同样是这个时候,夏天的傍晚,凌黎整日整日不厌其烦地跑到他的房间里,睡在他的床上频频问他:“小沉,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快看!他说读完博士之后就来我们这里!”

“他说在念书的时候在不在一起无所谓,但是毕业后一定会和我在同一个城市!”

凌黎抱着手机痴痴地笑,而这个时候,凌沉往往都会敷衍几句之后就戴上耳机开始打电玩。

凌沉还在回想当时凌黎的意思,或许明白了,又不明白。

章鱼等不及,抽出触手换上狰狞粗壮的性器一挺而入。

“不想就算了。”

章鱼失去了耐心,用力插进凌沉的身体里,在又快又深的抽插中进出的越来越顺利,发出舒服的喟叹。

“啊!!”

在插进去的那一秒凌沉整个人都僵了一瞬,汗水顺着脸颊淌到脖颈侧旁,随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不是啊啊啊啊~嗯、嗯哈”

肉体间不断加速的撞击声越来越大,凌沉的双腿被章鱼分开压着,颤颤巍巍地垂在两旁,大开大进的肉棒每次都顶进他的身体里。

章鱼抽动得很快,连床都在晃动。

凌沉无助地摇头,章鱼牢牢地按住凌沉的腰侧把他拉在自己的身下交合,一只手则按在凌沉的右肩上掌箍住他的身体。

“你啊啊啊今天太深了,嗯、啊啊啊”

章鱼似乎听不见凌沉的声音,只啪啪啪猛肏个不停。

凌沉能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做爱很失常,章鱼的性器不像以往那么有分寸地停在子宫外,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体内的章鱼卵已然快要成形孵出,不可以遭受剧烈的外部干扰。

可今天章鱼频频插了进去,速度快得惊人,虽然不长,只一个龟头的长短进去,但这样高频率的速度也会不可避免地打扰到子宫内的孵育,并且无疑让凌沉更煎熬难耐。

快感源源不断地传来,凌沉心下一片慌乱。

就这样抽插了好一会,凌沉的身体忽然被转了过来,章鱼猛然把凌沉翻过身,以跪趴的姿势按在手下。

“怎么、忽然你。”

凌沉被重重按在身下,大脑有一阵的眩晕。

那双大手按在凌沉光滑的脊背上,而凌沉的臀部高高翘起,闲散的触手找到方向似的,或是锁住凌沉的阴茎,或是缠绕住凌沉的腿根,一圈一圈地缩紧又放松,或是细小的吸盘缠在凌沉的脚踝上。

章鱼忽然停了下来,烦躁地甩着脑袋。

“你怎么了。”

凌沉察觉到章鱼的异常,刚问完,紧接着,章鱼忽然对准着穴口的媚肉,猛地,全部插了进去。

完全没有预兆地,挤进了收缩很久的子宫里去。

“呃!!!”

凌沉的脸唰得变得惨白,忘了呼吸。几乎在一瞬间,额前的冷汗划过眼角,滴落在床单上,像眼泪一样。

强烈的撕裂的剧痛让凌沉倒吸着抽气,他双手痉挛着剧烈抽动,手上的青筋可怖地显露出来,原本牢固的触手也被带的晃动起来。

凌沉说不出话来,冷汗直流,手骨森白。

而章鱼似乎失去了冷静的意识,在费力挺进之后,又一次开始耸动起来。

“不是!!啊!!”

凌沉的声音都变得凄厉起来,反应强烈地喊道:“你疯了吗!!”

“赫呃呃!”

“啊啊啊啊、呃哼、妈的痛死了啊!!”

两具肉体相连的地方开始渗出了血丝,并且粗壮的阴茎仍然在狰狞地抽插狂肏,血丝不断地流出,越来越多。

“啊啊!别进去!”

凌沉倒吸着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啊啊呃哼哼、呜呜你、啊~啊、嗯啊说话啊”

章鱼晃了晃脑袋,心内的躁动感却越来越绵密,连意识都难以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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