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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背叛我吗

 

“你问问你自己,桑基,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卡尔深邃如镜的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桑基,桑基忽地一愣,又快速反应过来,笑言道:“我会竭力为卡尔先生办事,这也算是一个承诺。毕竟承诺的背后都隐藏着代价。”

他拍拍桌子走了,卡尔悠闲地侧头抽着烟,蒙蒙白烟中,恍惚中的那莫看见桑基的食指指向桌沿,桑基嘴唇微张。

那莫仿佛听到他说:找到了。

“怎么不吃啊那莫,我家厨子的海鲜饭做得比外面好吃,尝尝。”卡尔贴在那莫的耳根子边说。

湿润绵长的触感给那莫一激灵,他拿住勺端送进嘴里,海鲜的鲜味从嘴里溢出,他琢磨着桑基最后的动作以及传递的语言,有些难以下咽。

“你很怕刚才那个人吗?”卡尔冷不伶仃说,带着不可察觉的深意。

“不。”那莫呢喃一个字。

卡尔不明所以,凑到他的嘴边,“什么?”

“我都怕,怕你也怕他”更怕自己活不下来,怕找不到妹妹,他苦笑自己真是个怂货。

“怕他也就算了,怎么还怕我,我吃人还是怎么的?”

怂货那莫三思之后,磨蹭出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你们长得凶。”

嘴唇突然被咬住,舌尖也被含住吮吸。那莫猝不及防回抱住卡尔的脖子,他的入侵越发热烈,一旁服侍的人适时拿走还未吃完的海鲜饭,那莫被架上餐桌。

卡尔笑道:“那你可就错了,我长得可比他柔和多了。”手伸进短裤裤腿,也不扯开只慢慢在内裤里流转。

他最爱看那莫恍惚的神情,神色空空荡荡,蓝色眼眸里只映出卡尔一个人,恍惚沉沦在欲望里,皎洁懵懂地沾染上淫荡色彩。

“等等,”那莫抬头仰视卡尔,餐桌硌他的骨头,“卡尔先生,不要有外人。”

“害羞?”卡尔一抬手,一旁好奇观望的下属自觉离开。

面对这句调侃,那莫只回说,“不喜欢,不喜欢有人看。”

整株沉香木雕刻出来的餐桌上有条条细纹,那莫溢出的精液晃荡着点点涂抹上去。腥味慢慢弥漫开来,色欲冲破限制,卡尔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空旷的大厅回荡滋滋水声和那莫的呜咽与呻吟。

那莫的脚够不着地,悬空在桌子上,怎么也抓不到桌子边缘。

“那莫,喜欢吗?”卡尔抓住那莫脚踝搁在肩上,此刻面前人已经浑身赤裸。

细腻的汗沾在略显苍白的胸膛上,肩胛骨似乎一捏就会碎掉,弯而凹陷的锁骨满是吻痕。他眼睛里弥蒙一层薄薄缭绕的水汽,氤氲着一碰就能掉出泪珠来,奇异的蓝色月亮。

那莫嘶哑不出一句话,呆愣地望着天花板。腰肢还在本能的活动,每一次深入都疯狂而准确地顶上酥麻敏感的那一处,卡尔比那莫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他有绝对的支配权。

时针不停摆,催促所有人连滚带爬地向前。

夜深了,那莫没有撑到结尾,模糊记得卡尔简单清洗了自己的身子,他在浴缸中睡去。

他的温柔又真实又虚假。

“哥哥,你看啊。”

那莎南站在河边,狂风暴雨下,她却不为所动,兴高采烈指着娇艳欲滴的点点红花说道:“好多蚀妹朵儿,我们摘点花带回去给妈妈吧,用这个可以染指甲呢。”

那莫惊恐地站在河边,母亲的埋骨地,“那莎南!跟我回去!”

“不要,妈妈最喜欢花了。”说罢低头摘起花来,嘴里哼着悠扬的曲调。

地上的一朵朵花腐化成一滩滩鲜血,她依旧饱含活力从血里捡出扭曲的血块,血块静止时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活动的眼球,她哼着歌捡起断掉的手、脚、腿、膝盖骨,以及鲜红的不知是哪个部位的脏器。

“那莎南!!!”那莫被堵住了咽喉,暴雨越下越激烈,上涨的河水快要将他淹没。

她不断地捡起器官,最终从河里捞出一具熟悉的枯骨,她笑说:“哥哥,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忽然,面前的那莎南被肢解开,乱七八糟洒了一地。那莫头疼欲裂,像被撕裂开来,神志不清地听到酒杯交错的一句:“这是新到的雏儿。”

以及那莎南久久回荡的尖叫。

“不”

冷汗包裹全身,那莫大口喘着气。柔软的枕头和卡尔睡梦时的无意拥抱告诉他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心脏还是绞痛,那莫只有那莎南这一个亲人了,是他没照顾好妹妹。

是他的错。

腰肢还酸乏着,那莫搓手搓脚溜出卧室,门轻轻吱吖一声。

他不受控制屏住呼吸,朝床上的卡尔看去,见人没有动作。虚掩下门,穿过昏暗的走廊再下楼梯,就在靠近一片狼藉的餐桌时,卧室门受风吹“砰”地关上了。

那莫顿时警铃大作,心跳到嗓子眼上来。

一秒、两秒、三秒那莫驻留在原地,一点呼吸声都让他如临大敌。

卧室里没有动静,那莫一步一步退到桌子的另一边,回想起桑基临走前的动作,以及死掉的素未谋面的叛徒。

他猜测对了,桌下的一角缝隙里粘着一袋指甲大的白色粉末。桑基想让那莫给卡尔下毒———的确,他是最好的选择,最无偿的牺牲品。

清冷的月光被替换下场,无岸霞光顷刻洒满大地。

那莫后半夜没再入眠,是被卡尔睡梦中黏腻的拥抱吓到无眠。

日光慢慢透进来,卡尔立体而棱角分明的脸庞离他只有几厘米远,第一次看到卡尔柔和真实且毫无戒备的模样,那莫反而心里发慌,手里攥着的毒药在抨击扼杀他。

他将粉末塞进床头缝隙里。

抱住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那莫一瞬间无预兆的离开床垫,堪堪压在卡尔身上。

“什么时候醒的?亲一个。”卡尔拖拉着那莫坐在自己腰间,而自己半靠在床头软枕上。

他睡意惺忪,抚摸上那莫的滑嫩细腰肢,喝了口床头柜上的水。

那莫正在想是不是该把药下在水里,头就被推过去顷刻吻住,半口水顿时过渡到那莫嘴唇里,绵密拉扯,霸占吮吸,那莫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你看你,每次都是我主动,我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半拉耸下来的毛发,把卡尔往前提了好几岁,倒是有点撒娇控诉的意思。

“我,卡尔先生”那莫突然不知所措。

直愣好一会儿,心里思绪万千乱如麻,只化成一个毫不相干的动作———慢慢靠近卡尔的嘴唇,浅浅吻了上去。

卡尔真的喜欢我吗?

那莫那个只有“活着”“找妹妹”的狭小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他被自己的离谱想法吓了一跳。那莫看不透卡尔的心思,谁愿意与‘蛇’为伴。

桑基找到了妹妹,而卡尔和妹妹相比,答案显而易见。

“啊。”嘴唇传来刺痛。

罪魁祸首舔过嘴唇溢出的血丝:“想什么呢?一大早上就心不在焉的。”

“起来走吧,别人还等着呢。”卡尔抱起那莫进衣帽间,打开挂满清一色昂贵西装的衣柜。

那莫不明所以:“什么?我吗?”

“带你出门遛遛弯儿,透透空气病才好得快。”

卡尔的衣服那莫肯定是穿不上的,衬衫长得可以当裙子穿。那莫是这样想的,他也正这样穿着卡尔好像颇为满意。

黑色雪纺衬衫把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一点儿细细的光透进来,可以把腰间轮廓勾勒出来。细碎抵肩的金发有些小细卷膨胀地贴在脖子上,前额的碎发半遮住眉眼,晶莹剔透的眸子像水晶一样熠熠发光。

怪不得这件衬衫这么新,原来是因为透。

那莫躲在大门边,“卡尔先生,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卡尔一手抚上那莫的腰,拿出圆帽子戴那莫头上。

“就这样穿,挺好看的。”

一戴上帽子,原本可以平视卡尔肩膀的视野一下子变窄了,连走出门也可以无视掉觊觎好奇的目光,那莫打心底爱死这顶帽子了。

破旧的厂房,风一吹就会倒塌,风鸣声呜呜不止,犹如来自地底深渊的嘶吼。

那莫一路跟着卡尔,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阻挡了大部分冷风,揽住那莫的肩,掌心的温度稳定地传递过来。

啊————

“求求你告诉卡尔先生,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听那个桑基的花言巧语,看在往日的旧情上,放过我吧。”

“我怀孕了,我———怀了卡尔先生的孩子。”

“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帮桑基做任何事。”

那莫的脚步一滞。那夜的暴雨顷刻劈打在那莫身上,浸透心扉,手脚发软。

桑基和卡尔,以及里面惨叫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纠葛?

“那莫,怎么了?”卡尔抚摸那莫裸露出的雪白脖颈,自嘲一笑,“也是,你就在外面等着,里面血腥得很。等我出来就带你去逛街怎么样,买身合适的衣服。”

他脸色僵硬,卡尔却不以为意,脱下西装外套搭在那莫肩上,薄瘦的肩膀披不上外套。

他说:“拉着点衣服,觉得冷去车里等着也行。”

“我想进去看看。”那莫轻轻拉住卡尔的衣袖。

面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对那莫的温情,和对往日床伴的厌恶。让那莫有些后怕,待卡尔厌倦他的时候,就是他死亡的日子。

那莫不懂世事,但也知自己被迫卷入了卡尔与桑基的博弈之中。

地上都是血,包括那个女人。

她腿似乎被打断了,残肢扯着腐烂的血肉,身上只遮了一块烂布,其余肌肤早已模糊不清,整个人散发臭水沟般的恶臭。

卡尔轻轻地“啧”了一声,嫌恶地抵住鼻子。

“我不过让你交代桑基让你干了什么,没有这么难吧。”卡尔挡住那莫的一部分视线,“还是说真就和他两厢情愿,甘愿为他去死。”

乱发里的眼睛依旧明亮,一抬头盯向面前的人,愣怔的那莫仿佛被那眼神刺中,平生生往后踉跄一步。

女人绝望哀嚎:“卡尔先生,相信我。我最后拒绝了桑基的请求,我没有为他做任何损害您损害q5的事情。我真的一直站在您这边。”

卡尔冷漠道:“那是谁用摩斯密码通风报信?又是谁在床垫下藏了弯刀。你无时无刻不在说爱我,却又无时无刻不在考虑我如何死。”

“我没有,卡尔先生。我敬爱您,我还怀了您的孩子。”

“是吗?”他没有一点动容,“可我不喜欢孩子,也没有什么非要传宗接代的执念,这打动不了我。”

卡尔逐渐丧失最后一丁点儿的耐心:“而且,你哥哥已经死了。他死前还替你求情,可是谁都知道是你害死了他。”

“不。不能这样!”女人扯不断脖子上挂着的链子,哀嚎着,断腿上的骨头一下下敲在地上想朝卡尔来。

“我哥哥没有参与任何事,他衷心为您谋划,他为您奉献了大半生光阴,您为什么?!卡尔!!!”

卡尔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无论对于我还是对桑基来说。”

“纳坦?卡尔,你这条阴沟里的毒蛇!你怎么不去死!!!”

她心里防线崩溃了,嘴里絮絮叨叨念着:“你害死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就该下地狱”

她的哀嚎响彻云霄,惊动远方的乌鸦与秋风,来自无尽荒凉处的寒意慢慢侵入这座死亡工厂。

“杀了我啊,干脆一点。反正,我怎么挣扎都是死路一条。”她呜咽着,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杀你太简单了。”他说。

卡尔抬手朝打手看去,“把她当条牲畜养着,我要当成礼物送给桑基。”

卡尔不管身后的嘶吼,牵住那莫的手出门,他一扫刚才的阴翳,像新婚夫妻中最常见的丈夫一样问那莫,“想好逛街买什么了吗?要不吃个便饭再回去。”

风停了,晴朗温暖。他握着卡尔的手在细微颤抖,呼吸声都压抑住,阴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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