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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土《同谋者何人》

 

1、

“最近干嘛呢?约你喝酒都磨磨蹭蹭的。”

清吧里打着温柔的光。吕严在我身旁坐下了,手机不离手还忙着回消息,随口敷衍道:“哪有您清闲啊姐姐,我这都讨生活呢。”

他这句话说得软,听上去倒挺像个小男孩的。我咳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来副耳钉递给他:“这个,那个谁叫我还给你。”我盯着他表情一脸玩味,吕严闻言抬头,果然也挑了挑眉。

“哦,扔了吧。”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啊?人可骂你渣男呢,我说两句连我都骂。”我语气轻浮,尾音直往上挑,明摆着看他笑话,吕严却面不改色,戳着手机道:“睡够了,不睡了呗。能有什么事儿。”

行。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都是玩咖,谁说谁呢?倒是他又问我:“怎么样,他合你胃口吗?”

我回想了一下。

“我跟他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就记得挺会叫的。其他的……也就那样吧?”

吕严坏笑一声:“他可是说你快把他操死了。”

我不可置否,“他也这么说你啊。”

2、

我跟吕严,小学一年级就认识了。小学的时候我有一大半时间是跟他同桌,老师特意调的。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爱在班里打架,只有我管得住他。为这事,老师甚至给我安排了个纪律委员当,那之后我更积极了,吕严一想动手,我就揍他。

揍他那都是下课了,上课的时候,我和他手肘顶着暗下较劲,用力用到浑身僵硬,一斗能斗一节课。我俩倒还算有分寸,别的课较劲也好睡觉也罢,语文课是要认真的。因为语文老师不仅是班主任,还是我小姨。

吕严那时候朗读就很好,他声音好听,又有感情,语文老师就总爱让他读。我也是要强,什么都要跟他争,一到男女对读就把手举得老高。

我俩成绩不咋样,唯独语文是还不错的。

小学之后到初中,又是一个班。青春期嘛,大家都心思敏感,走在路上装不认识,闭口不提以前了,他块头越长越大,我呢,到初二终于抽了条。这长大些了,自然不可能再打打闹闹,交集最多的一天是初二那年校运会,他跑完长跑又赶去扔实心球,满头大汗往校服外套上一擦就甩我怀里,匆忙得像是出征。

等我跑完跪在草地上犯恶心时,是他给我递的水。

我们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初中毕业后再没见过,各自高中又大学,几年前说是同学聚会,我才见着他了。本也没说什么,只是那天我有约,来人进门接我,跟吕严对上眼,他俩“哟”了一声,我就都知道了。

过几天我跟吕严又吃了顿饭,起初相互还矜持着,没多久破罐破摔:“你他妈怎么也……”

他斟酌着说,“玩玩就好了。”

我说我知道,是我操他。我打开我的手提包给他看,夜光的一大根,“掏出来比你大”。

吕严不可置信地无声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自言自语吐槽道,“还好没看上你……“

在那之后,我俩就几乎什么话都能说了。

我拿胳膊肘杵他,让他看斜对过:“这样的你试过没?是你菜不?”

吕严扫了一眼又看手机:“这款叫得比较骚是真的,是你的菜。”

我“哟”了一声:“那你搭档不也不错?”

吕严手上停了停,突然抬起头来笑道:“嗯,是不错。”

我一下子敏锐地发觉他这个笑与以往不同,便抓他手臂道:“不错啊?他微信推我一下。”

吕严几乎条件反射,往我手背上扇了一掌,响出好大一声:“别闹了……”

我俩都愣了。别看吕严玩得花啊,对女的那还是相当绅士的,不然他妈就得弄死他。他初中之后动手的频率就下降了,实在忍不住要打也躲着其他人,就怕误伤。那时我印象里他就再没站进过我半米内,更别提突然这么给我来一下。

吕严这下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被我揉着手打断了:“好家伙……还护上食了?”

我俩说这话不算冒犯。往前倒多得是互相介绍的,反正玩嘛,交交朋友打一炮,多大的事。

介意什么?

我点上烟摆好看戏架势:“你不是栽了吧?……啥时候让我见一见?”

3、

过了几天我就后悔说这话了。我在工作室忙着画稿没看手机,画完了拿手机一看,吕严发过来一张照片,他那大花臂搂着人对镜拍的,对方拍得模糊,但我看得出,是郭洪泽。

【你他妈发什么癫?】

我打字打得飞快,发过去一句后,那边没了动静。

没多久吕严来了个视频电话,我想着骂他,没多想就接了。刚骂了两句,却看他那边暗得不行,镜头晃了几晃,突然泄出呻吟声来。

吕严你他妈是真疯了。

我目瞪口呆,一下惊住了也没反应过来,僵在座位上不敢动。

“介绍一下,土豆,郭洪泽,我搭档。”

吕严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这是马老师,我未婚妻。”

我看了郭洪泽一眼,他被吕严按在床上顶,吁吁喘着粗气,忍不住才揪着床单攥紧了,眼泪滴在眼镜片上划过,很明显的一道水痕。

郭洪泽痛苦且紧张。我心里大骂吕严王八蛋,却不得不说郭洪泽哭得我见犹怜。黄片看得多了,这直播的活春宫倒是法,吕严被他缠得动不了,压低声音骂了两句,语气很凶。

再往下吕严那双手就探进他衣服里来了,顺着脊背抚了几下,吻过又去舔他耳朵,何同学这才吓醒了似的,缩着脑袋不敢动作。

“现在怕了?还勾引人,谁教你的?”吕严扣着手腕打他屁股,呼吸渐重喉头发紧,把人推到床上去。

何同学当下慌神,扯着他衣服一起倒下去了。

……

似乎一边被扩一边挨打也不冤。何同学趴在吕严腿上,未经人事的穴口被沾满润滑的手指撑开,刚进一指就觉穴肉酸软,不时臀肉上挨一巴掌,里边便也跟着收缩,含着人手指不放。

吕严看着眼前人,心里有些燥热。他浑身的皮肉都是白的,明摆的娇生惯养,水儿又多,肠液混着润滑,多插几下便淫水直流。

吕严手指绕着他前列腺打转儿:“你不乖啊……”

何同学瞬间“啊”出声来,揉久了开始舒服,他又“嗯嗯”地哼。何同学咬着被子想,光是手指就让他爽成这样,吕严要是真进来……

他撅起臀来泪眼滢滢:“他们说你不喜欢乖的……”

吕严把他小穴都搅软了,飞快插出水声来,何同学用后面高潮了一次人都傻了,明明没有射精,但是好舒服……被顶到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酥酥麻麻,呻吟着就到了。

吕严看着他痴迷的脸骂了两句“小骚货”,他似乎也甘之如饴,叫得更骚了。

初夜总是值得铭记的。何况他体验不错。被按在床上插进去才算是真破了处,何同学没两下就哭着说“好硬”,被男人上翘的那根擦过敏感点,狠狠教训了个遍。

吕严虚掐着他脖子,干得他涎水直流,太爽了受不住,何同学叫床叫得又软又浪,好像快了也不行慢了也不行的,怎么插都要流。

吕严插在他穴里训他:“是不是就想我这么罚你?穴痒是不是?”何同学在床上抖个不停,穴也痉挛个没够,听见这句又猛抖一下。

没关系的,一事无成时更多羞辱的话都听过了,在床上更像个脱敏。

何同学颤栗着兴奋起来:“对……对,好痒……”

再就被吕严操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被占有了个实在,吕严要他干什么他都听,什么羞耻的姿势都用了,在高潮里沦陷着。也就是年轻人恢复快,他还能揪着吕严衣摆喊“哥”。

后入顶得很深,脑袋被按下去掐着腰做,声音都闷在被子里,自己听得最清楚。正面的话呢,他能看着吕严的脸,腿被握着搭在人肩膀上。只是,吕严怎么连操人都皱着眉头,好像在认真研究什么似的。

何同学一歪头,脸上的汗差点滴进眼睛里,还是吕严托着脸给他擦的。

侧入最省力气。吕严在身后抱着他,手指探到他嘴里去抽插起来,何同学被捅到喉口差点把人咬了,身下立即惩罚般来了几下快的,上下都进得深,像被干透了一样。

何同学爽得射不动,精水稀薄地流,吕严喜欢一边亲一边干,掐着脖子亲得他头脑发晕,轻微的窒息感让人更敏感,何同学姣紧了身下出入那根,被撞到穴心身下又颤得不成样子,前端一跳一跳溅出几滴来。

这样很好。吕严拢在他身上,摸小狗一样揉了他两把,何同学浑身性爱气息,连自己都要陌生,今天他靠着吕严高潮,这成人礼才算完整了。

吕严射在套子里,脸色依然黑着:“你好点没有?”

何同学眨眨眼道:“我没喝那杯水。”

……

吕严把他屁股都快扇肿了。

小时候至多是被棍子抽几下,哪至于被按着屁股扇到发红。何同学吃痛,撒娇也不好使,不管如何挣扎,那大掌只不断落下来,打过了又揉,酥麻着让他直缩小穴。

当真是狡猾。吕严扇得他又痛又爽,又在他最不设防时两指捅进他穴里去,何同学顿时爽哭出声:“哥……别,不要了,不要了……”

“我看你喜欢得很。”吕严拿手就给他插射了,射了也不肯停,榨精似的让他哭个没够。

“哥,我错了……”

“还敢喝吗?”

何同学没了力气,头虚摇了两下。

“说话!”

穴里又快起来,他只好带着哭腔道:“不喝了……我不敢了……”

停了他仍高潮,躺在床上安享余韵,吕严扯着纸巾给他擦了一遍,擦到身下时他犹豫着,还是乖乖张开了腿。

“乖。”吕严亲了他一口。

……

睡过了当然更亲近些。以往何同学只会扯着吕严衣摆撒娇,如今却敢钻到人怀里去了。日后在酒吧他仍偷偷喝酒,顶多是被吕严发现操一顿。吕严骂他死性不改,难道真要撞破南墙?何同学昂着头呼呼喘气道,“撞一撞,又不吃亏……”

年轻人就这样,单纯天真,又执着坚定。意气风发,也意气用事。吕严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偏执。

可谁不曾偏执过呢。

炽热的青春疯狂燃烧着,有小疯子朝他冲撞而来,吕严想起那种咬住就不撒嘴的小王八,让他莫名又疼了一下。

人都说,人在至爱时不想未来,即便死在当下也心甘,而吕严苦笑,爱的敌人就是未来。

那日后他们经常吵架。无非是关于酒,但吕严勃然大怒,甚至怒极反笑,何同学不明白。

“行啊,咱们换个地方喝。”

吕严带他去了一个新的gay吧。路弯弯绕绕的,藏得很深,门面看着也不大,里面倒是另一个世界,何同学好奇地拉着人手臂在角落坐下,不久之后钟响三声,小门缓缓关上。

有侍者开始发避孕套。

何同学看着吕严熟练接过。音乐推高,灯光压暗,四周已经有人开始脱衣服,他们尖叫着、大笑着,裸露的肢体交缠在一起。

何同学震惊着缩成一团,却看吕严冷哼着递过一杯:“你喝啊,是不是想被轮?”

吕严的手已经探过来解他裤子,被他猛地按住了:“别……别在这里……”

“门已经关了,出不去。不合群呢,就是异类。异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同学瑟瑟发抖,吕严摸到他小腹他就已经颤得不行,高度紧张下人也高度兴奋着,前端被捋得沾出银丝来,周遭的环境逼着他不受控制地发情,此刻多少身心崩溃,手挡着脸便哭了。

吕严没说什么,搂着他让他哭够了,底下不急不缓地扩张着,放进去一个跳蛋。臀肉但凡挨上一掌,穴里便要收缩,吸着那东西直顶前列腺。

何同学慌张地望向四周,这里到处响着呻吟和水声,似乎连空气也要粘腻起来。有人笑得不怀好意,靠近了沾上一抹白就要往他唇上抹,何同学赶紧扭脸钻到吕严怀里去。

也有人凑过来要摸吕严的花臂,何同学乳尖被吕严摸得呜呜出声,眼角余光却还偷看他如何应对。吕严本就憋着火气,眯起眼就反手扇了人一巴掌,低声喝道,“滚。”

来人捂着脸犯委屈,摸着他裤裆跪在地上摇屁股道:“我想吃……”

吕严看也不看他,把何同学托起身来:“今天要带小孩,没空操你。”说完把跳蛋一扯就插进去了。

何同学长吟一声夹紧了腿。被陌生人看着操穴实在羞耻,他趴在沙发椅背上被顶得流水,吕严抱得他很紧,把腰按成适合挨操的姿势。何同学脑子已经不转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飞机杯,湿漉漉的,插进去应该很舒服。可飞机杯怎么会因为被操而爽呢。

他又怕又敏感,却见那人跪到他身前,把他那根含进去。身后一被顶,他就深插进那人喉咙里去,何同学没忍住叫出一声,娇软无比。这样前后夹击实在无处可逃,要不是吕严扶着他,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吕严顺着脊柱舔他后脖子,像是准备什么时候一口咬断,何同学很没安全感地想扭头讨吻,却被吕严无视着越顶越深。

“哥……”何同学哭叫着射在那人嘴里,不应期里挨操实在招架不住,他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砸在吕严手臂上绽出一朵水花。

套子没用上,吕严射得好深,何同学脑子里闪过被内射的快感,身下不敢置信地夹了夹。

吕严抱他回座位,翻出烟盒先点了一支。何同学还在高潮里又不想弄脏沙发,夹着腿没让那东西往出流,他低着头默默穿了衣服,站起身刚想穿裤子,就被吕严不可抗拒地扶着腰,拿着按摩棒捅进去了。

何同学腰软得直翻白眼,这要是刀子,被捅几下早就死了,可这是按摩棒,捅进去他只会爽,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再剧烈地达到前列腺高潮。

好像已经被操成婊子了……

最后裤子是吕严给他穿上的,穴里还含着跳蛋,没往外流。

吕严抱他上车的时候,他就像只应激的猫,情绪濒临失控,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他父母离婚了,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是奶奶给他留的门。

何同学溜进房间,咬着手臂号啕大哭。

……

再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没再联系。

何同学激荡的内心终于慢慢平静,除了想起吕严时又起波澜。现在这样也许是好的,划开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反正,冒犯的代价他已经感受过了。

吕严算是什么人呢?他想着想着心里又痛,放长线钓大鱼吗?可他算什么大鱼。他始终看不清吕严是真是假,要说真,过去的照顾不假,要说假,那日后再无一丝关心。

那天射进体内的精总觉得冲洗不干净,他连续几日洗了又洗,总恍惚它要往下流。也不知是冲洗过度还是没冲干净,他没过多久就发烧了,整日躺在昏暗的床上迷迷糊糊,手机亮过几次,中国移动的短信。

白粥熬得绵且稠,他拿勺子捞起又放下,在热腾腾的白雾里看向窗外,笼中鸟曾远飞过,他就快被一个人驯服了,可那个人不要他了。

……好像又搞砸了一件事呢。

何同学回忆起初见,他在天台上向一个女孩告白。两年啊,两年的感情喷涌而出,他爱得死去活来。何同学每天一睁眼就觉得“我好爱她”,每天下课都要到她的教室追寻她的身影,可是,这有用吗?

吕严安慰过他,下台时无声递过一张纸巾,闲来无事似的,跟他坐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

吕严拿出烟来,问他会不会。

何同学摇了头。

吕严也就没抽。他手上那支揉皱了撒出沫子来,干脆倒在地上,勾勾画画,歪歪扭扭的一个心形。

吕严问:“你会画心吗?我怎么画不好?”

何同学颤着手给他画,依旧歪歪扭扭,但他多画了一颗心,加了一支丘比特之箭。

“这样好点吗?”何同学问。

“嗯。”吕严认真地点点头。

何同学想,或许自己还是太贪心了。

……

大学还是要上。一百多分是天台上胡诌的,那时何同学只是觉得,没办法跟她考上同一个大学,分多或少都没什么意义了。吕严倒是给了些建议,说了好些他大学时好玩的事,听上去还不错。

唉,又是吕严。

算算日子,明天就要离家,需要道别吗?何同学没想好。

他走到楼下丢垃圾的时候,惊讶地看见了靠在车上的吕严。

他是想跑,可吕严一招手他就定住了,愣是迈不动步子。

吕严走近,先打量了他一番:“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

何同学摇了摇头。

见他不答,吕严便又轻笑道:“快去上学了吧?东西买齐了吗?”

何同学想了想,犹豫着正想点头,却被拉到车上去:“我带你去买。”

他们一起去了超市。何同学跟在吕严身后,看着他往购物车里扔东西:“牙刷有了吗?……哦,没事,备着呗。床单被套总是要有的,来,挑个颜色。你去了之后要是遇见什么推销流量卡的学长学姐,记得不要买啊,都是骗人的……”

何同学话不多,只是应下了。逛超市挺好的,他从小就爱逛超市。那时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他就站在购物车里,指挥着他们往左往右。

好久不逛了。

人长大了,感觉货架都矮了,错身而过的人倒没什么区别,上年纪的爷爷奶奶、年轻的情侣或夫妇、带着孩子的母亲……就好像在某一刻遇见过。

何同学扯吕严衣袖问:“为啥啊?”

他没问明白。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吕严转过头道:“我要走了,去成都。”

“去多久?”

“可能……一年,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之后就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说不准。”

何同学有些惊讶,原本鼓起勇气想问的话一下咽了回去,最终小声道:“是吗,但我恐怕不会去找你的。”

“我知道。”吕严笑得很欣慰。

路又走了很久,何同学突然小声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如果我那天不骗你我喝了那杯水,如果我没有死缠烂打跟你再去酒吧,如果我不惹你生气……”

吕严笑着摇了摇头。

“我要是连你喝没喝都分不出来,我就别混了。”

“什么?……”

何同学愣住了,他的心跳又快起来:“那为什么……”

吕严叹道:“你不是说,这么久一件事都没做成吗?……总得让你得手一次啊。”

何同学哑口无言,眼里莫名盈出泪来:“那你和我,到底算什么?”

吕严轻声答:“……算男朋友啊。”他执起对方的手,慢慢握紧:“法地戳弄几下,郭洪泽就觉得头脑昏沉,身下酸胀。吕严似乎有些太照顾人了,总盯着他脸看,郭洪泽尴尬地别过脸去开口道:“别看我了……”

哼得像只慵懒的猫。

吕严咬着他那根笑,喉咙里震动起来,他当真不再看,指尖搅得郭洪泽穴肉泥泞,抖腰想逃。

“可以了……”郭洪泽不想被手指操射,至少……至少也得是……他粗喘着要哭,喃喃喊道,“吕严,不要了……”

吕严从他身下钻出来,脸上乱七八糟的沾了些水,在过于诚恳的问询目光里显得又纯又色,郭洪泽看着他,却问不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上去,像是爱了我很久?

郭洪泽心里疑惑,他分不清什么真的假的,他已经无法思考。

埋在穴里的手指仍缓缓抽插着,郭洪泽露出一种脆弱的欢愉,他抓着吕严手臂,抓得很紧。

还不操吗?你忍了那么久了。吕严显然是在强压欲望,准备工作久得郭洪泽想要骂人。

“郭洪泽,我……”

妈的,还磨磨蹭蹭。

“我得承认,我对你有欲望。”

郭洪泽翻了个白眼,瞎子都看见了吧。

“我想要你爱我。”

郭洪泽心里一紧,他起身想骂,看见吕严抿嘴又忍了。

“……你把我搞成这样才说?”

吕严被那雄浑低音质问得冷汗直流,郭洪泽拍掉给他扩张的手又道:“重新说。”

“我……我知道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不起,可能只是一些占有欲作祟,我是说,如果这是喜欢的话,那我喜欢你。”

“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恶心。”

郭洪泽皱起眉头:“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吕严后来想了很久这句话什么意思。

然后下一秒就被扯着领子接吻。

郭洪泽气喘吁吁,他闭上眼道:“别废话。”

有些人生来就擅长左灯右行、似是而非,却也会在忍无可忍处坦诚,这貌似是个学习勇敢的过程。

第一次做吕严动得很慢,庆幸的是能在对方眼里看到片刻失神。他刚进去,郭洪泽就被刺激得流了一股,前端一抖一抖挂着水珠。吕严怕他难堪,搂着他一边亲一边操,没给他分心的机会。

郭洪泽大脑放空,吕严扣着他手腕压在床上,让人爽得挣扎不动。他眼角流下生理眼泪,又想起以前演出散场有人向吕严表白,现在他彻底不在乎了,吕严顶得很深,填得很满,抱得很紧,身下随着操干抖得厉害,剧烈时他想喊不要,缓过来又希望别停,如此反复,实在羞耻。

郭洪泽恍恍惚惚,抖得太过了好累。起初不习惯,像被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浑身发寒直冒冷汗,恐慌着被按得死紧,想喊又被唇舌堵住。吕严这时顶胯猛干,穴道无法抵抗地被深深贯入,撞得身上翻起肉浪,太舒服以至于有些欲罢不能。

吕严伏过来替他擦了把汗,轻声问“还好吗?”,郭洪泽还发着情,摸到他身下就低头含进去了,吕严托了两把没拦住,伸出手想往他头上按又强忍。吕严很难不惊讶,或者说在他眼里郭洪泽就是个直男,把人干了已经够过分了,他没指望郭洪泽能乐意给他口。

但郭洪泽不像是为难。他也不往敏感带上舔,好像只是想含着,被摸摸头就很开心。

好想更过分一点啊。吕严下意识挺胯,郭洪泽鼻腔里哼出一声,这才配合地探舌来舔,慢条斯理的,勾得人更硬了。

忍不了了。吕严把他按在床头,硬挺支在他股缝间,从后面掰开腿就闯进去,这动作太凶,动起来多少有点痛,郭洪泽被迫叫出声来,叫得大声。

“嘘!”酒店的隔音实在不值得信任,吕严想捂他嘴未果,只好反手掐在他脖子上。这姿势太容易高潮,郭洪泽有些羞于启齿,但被控制着塞满缩紧又被按着打桩的感觉很好,打开新世界大门一般。

太可怕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渴望这个。

身子不争气地被吕严治得服服帖帖,在兴头上谁也停不下来,只能被动承受。郭洪泽回过神来向后看,见吕严脸上没有轻浮之色才稍稍被安抚一些。

郭洪泽突然颤声开口道:“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我当时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装作女生的口吻……写了一封情书,塞到他的抽屉里。”

“但被他发现了。”

“……他果然觉得很恶心,他说‘怪不得呢’,然后躲得我远远的。后来,这件事被几个人知道了,他们就一起指指点点地起哄。”

“我跟他最好的朋友起了争执,他让我道歉。他的朋友破口大骂,扬言要把那封情书印成传单。他什么也没说。”

“我那时候真挺恨他的。当然,我更恨我自己。”

“是我识人不善,愚蠢至极,才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

郭洪泽说完就闭嘴。故事讲完了,他显得很疲倦,方才的剧烈运动太费体力,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空留吕严五味杂陈。

你爱得难,却有人比你爱得更难。

郭洪泽撑不住闭了眼,五感逐渐朦胧。吕严把他搂在怀里,指腹在发顶摩挲,揉得很舒服。或许当个小猫小狗也挺好的,可以理所当然地被摸摸抱抱。你喜欢我就好,不用太爱我。

我本来也没奢求更多啊。

吕严吻了吻郭洪泽发尾,聪明如他也犯过错,可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错。都说智者不入爱河,而他曾浊流沾身。也许日后某一天,郭洪泽能茫茫然说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此刻他只能沉默如石。

此爱竟像是冒犯。吕严心里一痛默念道,你不知道我拿你多没办法。

……

郭洪泽醒时没看见吕严,身旁空荡荡,除了腿软不适外一切如常。他回想起来隐约心跳加速,像是如遇幻梦,而他不敢相信。

吕严床上丢着件外套,带着他偶尔骚包会喷的香水味儿。郭洪泽裹在怀里闻了闻,最终决定穿着它出门。

人生实在是大起大落,更多时只在心底阴晴圆缺,他人不知分毫。郭洪泽前一日尚还委屈抑郁,今日却好像都过去了,他仍旧穿着吕严的衣服、离得不远不近、在别人窃窃私语时迅速溜走,但吕严会跟过来,递一杯早给他买好的咖啡。

吕严一整天都没往外溜达。创作欲有时像种恨意,恨过去磕磕绊绊不得要领的自己,刹那便要横刀立马、剑指苍穹。郭洪泽写得很快,太顺了,至今未有那么顺过,而吕严一句一应,句句精准。

效率高得好像过了十几天。

晚上回酒店,门一关就抱在一起,郭洪泽甚至因为写得兴奋而微微颤抖。

做吧。

郭洪泽心里默默哀求着,终于如愿在卫生间被对镜操干。吕严眼里怜爱得像是奖励,很有服务意识地抚上他胸前两点,拨弄出悠长低吟。

探着身有点累,郭洪泽一向好省力气,脑袋抵在镜子上,一睁眼就看见自己那张满带情欲的脸,唇上泛着盈盈水光,该是方才吕严给亲的。

他没多想便凑上去哈了口气,与镜中人吻了。郭洪泽混混沌沌,心想我这般热,你怎却是冰冷的,不由探出舌去吻热,好生投入。吕严看乐了,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抓在郭洪泽腰上就开始加速,直操得他眼里迷离。

“我还在呢,跟谁亲呢?”吕严醋起来很黏人,非要人乐于给他霸占不可,照顾得也细致,看郭洪泽快到便停了,稍缓时狠狠一撞,能爽得他翻白眼。如此反复,靠后穴连续高潮好几次。

前列腺高潮确非射精可比,郭洪泽爽得狼狈,却也不介意拿抖得不成声调的声音开口安抚:“快尿了……”

而吕严又跨过他底线一步,搂着他要给他把尿。郭洪泽闭上眼,心想若这也快意实在恬不知耻,他指尖发颤攥住吕严的手腕,顺从地塌下腰去。

好吧,如果你喜欢的话。

他起初强忍尿意,穴肉在慢慢抽插中延长快感,蹭过膀胱时舒服得没忍住哭叫出声。

郭洪泽爽得有点崩溃,他想干脆尿出来算了,腹中水液晃荡,再顶就要爆炸,可这关头哪是他能控制,想放水也放不出来,吕严的手在他肚子上轻轻按揉,这下内外夹击,真感觉快被操死了。

他只想夹腿,却被吕严抬起一条腿挎在臂弯上,这姿势身下大开,进得更是毫不费力。真的好深,是否深处的软肉更嫩更敏感?否则怎会如此有感觉,被撩拨得直流水儿。

这时候最好让他说点什么,郭洪泽嘴上没个把门的,以前在线下“110”这种梗都说得出来,这下可好,真给人当0了。郭洪泽陷在回忆里脸上飞红,稍哄一哄便嘤咛连篇,三分真心七分假意,倒显出些撒泼打滚的可爱来。

“求你了哥,你让我尿吧……”

郭洪泽苦笑出声,在加速中到达顶峰。松闸的快乐迸发而出,要不是吕严给他压着枪,说不定滋得哪里都是。肚里存太久了这一会儿还结束不了,泉眼似地细流涓涓。

这玩得也太大了。郭洪泽失神抬眼,而吕严一脸无辜。他身下放松,再出入都畅快,湿滑的甬道温乎乎地咬着,润滑打出白沫,直往下流。

像是被榨干净的,尿完了也爽透了。吕严还没到,跟他咬耳朵又撒娇,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清:“帮帮我……”,郭洪泽不明就里,只好把穴夹紧了,迎接激烈操干。

吕严说,“动一下”。郭洪泽竟也听懂了,穴里含吮似的把他往里咽,停下来不动也被吸得很好。吕严把人搂紧了点,在这无声回应里呼吸粗重。

郭洪泽这人很麻烦的,这一刻觉得此事快意,说不定下一刻就觉得厌恶,他心性变得太快,总让人无从去抓。吕严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得到一声畏缩的呜咽。

长久的、勉强平静的生活若有朝一日被人闯入,就要做好准备不得安宁。郭洪泽眼波如水,淡淡哀景荡在其中,难免摇摆。

他也怕自己早早选了,却又后悔。

幸好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性事里做决定。

但吕严不急。来日方长,他不急在一时。郭洪泽平日里不好哄,床上倒是好哄的,快乐呻吟时压力一泄,抱着人越发依赖。

阳气都快被你吸没了,祖宗。

郭洪泽不管,他只高兴于有人缠着他不放,他在吕严面前本相毕露,也懒得再藏什么,身子吃饱了好说话,真渴急了又黑脸,他就缺这个。

郭洪泽转身靠在吕严身上就要睡,任人给他清洗累得呼哧带喘。吕严出去拿衣服时他偷摸睁了睁眼,唇角不自觉翘起。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何其多来何其少,过客多,良人少。

何其少来何其多,良日多,苦日少。

……

曾忆喧闹落幕,万军不过独木。

恍恍无舟渡,线缠织因果树。

欲否?欲否?应有来日依旧。

——end

李严看着交友软件上的“8米”瞳孔收缩了一下,抬头望去,四周哪有他人,只有王医生也抬眼望来。

他的眼神在疯狂闪烁。

李严捏紧手机,心头微妙地得了一丝欣喜。自从他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遇见这个奇怪的人,向来是只有他会惊讶慌张,而王医生,哪怕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这人身上也像蒙了一层纱,雾蒙蒙的,看不清。

李严曾默念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为什么要学开船环游世界?你跟世界儿童希望基金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兽医?

这都是些无解之问。

即便能回答他问题的人就在眼前。

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哦,你也是有需求的啊。

李严走近,随手扯了张纸巾给人擦汗:“王医生,天气热就不要穿这么多了是吧?”

王医生低头支吾着,正想溜走,却被李严双臂一横,把他禁锢在办公桌上。

“需要搭把手吗?”

为什么莫名其妙有点生气呢?李严心想,是因为他把什么事都瞒得太好?可这本就是个秘密。是不满他随便找人?可自己不是一样吗。

王医生没说什么。他向来死鸭子嘴硬,没说话就是最大的心虚,眼里混杂着委屈、惶恐,喉结很是紧张地滚了滚。

李严更生气了,眼睛看着人嗤笑,手已经按在对方皮带扣上。王医生好像这才惊醒,咬牙低声道,“这里是办公室……”

办公室又怎么了,你不就期待这个吗。李严把他皮带抽出来一扔,金属扣砸在地上,在寂静里响得让人心颤,像是什么开始的预兆。李严扭头把门锁了,朝着王医生两手一摊:“可以了?”

王医生还没来得及回复,唇就被人咬住,他靠在办公桌上努力保持平衡,无力嘤咛了一声,羞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谁知道面前人是多有经验,指尖灵巧一划,他的裤子就坠到脚踝,下身瞬间空空荡荡。

王医生哪见过这种攻势,逐渐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对不起……我我我……”

“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老使唤你?”

“嗯?”

“不该……不该跟踪你,不该让你星期日加班……”

“还有呢?”

“不该……让你给我提裤子?”

李严无奈地笑了一声。

“那你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

李严的手按到他下面那处揉起来,王医生突然不敢说话,见他眼神灼灼,不得已温声软语:“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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