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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

 

资江桥下,宁柏仁孤零零的坐在阶梯石板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摸了摸湿冷的裤袋。

远处传来几声闷响,要过年了,他侧头望着天,黑夜里炸开朵朵烟花,又化为流星消逝。

“你身上好脏啊。”

宁柏仁闻声转过头,一小女孩,毛茸茸的短发,圆溜溜的鹿眼,身上的衣服也是崭新的,他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

小女孩坐到他旁边,从大大卷里掐了一段递到他面前,“吃吗。”

宁柏仁面无表情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李娇热情的将零食递到他嘴边。

可以说是用撬的,干涩开裂的薄唇被两根手指掰开,下一秒大大卷就被投喂进来。

他木讷的嚼了嚼,口腔里爆开橘子汁味的香气。

“甜不甜?”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凑近他问了一句。

小女孩身上的奶香钻进他的鼻腔,宁柏仁躲开她的眼神,低低嗯了声。

“你会说话呀,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小女孩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可爱的兔牙倒映在宁柏仁的瞳孔。

两个一丁点大的小朋友排排坐在资江桥底的石板阶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我叫李娇,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歪着头问他。

小男孩动了动唇,却没说话,低着头沉默。

“那你姓什么呢。”她又问。

“宁。”

“诶,我也姓李诶,好巧哦。”

她突然想起什么,小大人似的嘱咐道,“对了,这个大大卷不能吃下去哦。”

宁柏仁看向她。

李娇看着他不动的嘴,以为他真把泡泡糖吞下去了,一急,又就要去掰他的嘴。

“哎呀,你完蛋啦,你的肠子会被绞在一起的,快吐出来。”

宁柏仁抓住女孩的手腕,默默的将口里的泡泡糖吐在地上。

女孩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好像被他耍了,一屁股坐回石板上,“哼,你真笨,连大大卷都不会吃。”

“娇宝!娇宝!”买完衣服的王淑兰一回头就见不到孩子的身影,连忙在街上寻找着。

李娇一听到妈妈的呼唤,赶紧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小跑过去,还不忘回头对宁柏仁道别,“我妈妈叫我了,我先走了哦。”

他呆呆看着她隐没在人群里,看着人群慢慢散开恢复冷清,风吹过来,冻的他打了个寒颤。

——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宁小波背坐在靠门的地方,往里看就是一个杂乱自搭的厨房,菜板上摆了瓶喝到一半的二锅头,腿间放了个满是血水的铁盆,手中拿了条鱼鳞刮到一半的臭鱼。

男人微微侧过头,看见男孩,扯出一个颓废的微笑,“儿子,你回来了。”

“嗯。”宁柏仁走进去,小心翼翼关上门。

宁小波猛的拿起案板上的二锅头闷了一口,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酒精,“再等一会,饭马上做好了。”

桥上的车呼哧的飞快,带着寒意的狂风肆意刮过,一群鸟低低盘旋在空中,叫声嘶哑难听。

宁柏仁一拉开挂在里屋的帘子,就看见奶奶被锁在铁笼里,花白的头从笼子上开的小口里探出来,眼神涣散,老脸歪斜在一边,黏稠的口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流进耳朵。

男孩连忙跑上前,想去解开系在笼子上的麻绳,他吃力扯着,丝毫察觉不到醺醉的男人拿着菜刀站在背后。

老人突然发疯一样在笼子里挣扎,铁笼反复撞到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口中的话含糊不清,断断续续,“鱼……鱼!发大水了……桂娟……穿这个……红色好看。”

男孩有点被吓到了,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办。

死寂一般的黑夜,桥上的呼啸声越来越大。空气中突然散发出一股恶臭,宁柏仁下意识去看奶奶的裤裆,果然,湿了一大片,还沁出一些黄色的粪便。

后背传来一声巨响,男孩心一惊往后看,宁小波提着菜刀冲上来,一只手抓住奶奶的头发,浑身酒气,狰狞恐怖,嘶嚎着,“鱼!鱼!你这老不死的天天喊鱼!”

“桂娟……红色好看……穿…穿…”老人还在不停胡言乱语,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别跟我提她!”男人失控的怒吼着,痛苦的记忆像开闸泄洪一般涌进他的脑中。

第三次扫盲运动吹响了号角。

他的妻子每次回来,脸上都笑意盎然,带回来的书像珍宝一样放在枕下,哪怕怀孕了,都要去镇上学习。

一个平和的下午,她破天荒的翻出他们结婚那天穿的红呢子大袄,对着镜子一直比量。

他妈在旁边附和,“桂娟,好看的勒。”

他问,“娟宝,你要去哪。”男人总爱这样叫她,又土又肉麻,和这个封闭落后的黄土村格格不入。

女人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娇羞,这幅神情很快被她掩饰过去,男人还是敏锐捕捉到。

但他不忍用质疑的话伤害妻子,只笑着说,“早点回来,明天还要收稻子。”

他等到深夜,忽然一群人疯狂敲着木门……

天旋地转,油灯忽闪忽闪,他麻木的接收着众人的信息,叽叽喳喳,“你家桂娟,被镇上的车撞死了。”“肚子里的娃在医院取出来了。”“那个教书先生哭的哟。”“别在波子面前说这些。”

他们都知道,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别说了,别说了,啊!”宁小波突然发狂一样,举着菜刀疯狂砍着铁笼。

漆黑的天空聚起层层黑云,忽然,一道闪电劈开黑夜,震耳欲聋。笼中的老人笑的更加猖狂,男孩瑟缩在床边,瞪大双眼剧烈颤抖着。

男人脸醉的通红,血丝如同魅魔蔓延他两个眼珠,眼前突然出现一群村民,还闪过那个午后,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播放。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彻底失了控,菜刀在他手中胡乱挥舞,巨大的铿锵声,闷响的碎裂声。

菜刀上的鱼鳞落到老人花白的发丝,顺着暗红的血流下来,一刀又一刀,老皱的五官被砍变了形。

触目惊心的红刺醒了男人的酒意,他慌乱的捧住老人的头,止不住的血到处喷溅,“不……不……妈…”

“我错了,错了。”

他摇摇晃晃支起身子,绝望的笑声跟雨声交杂在一起,左手拿起菜刀,看向缩在床边发抖的男孩,眼神冰冷漆黑,好可笑啊,好可笑。

“呃!”猛的挥刀,男人的刀落在自己脖颈,他笑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凌晨六点,宁柏仁坐倒在马路边的绿化带旁,黑框眼镜跟着奔了一晚,滑到了驼峰下面,他仰起头,扶了扶镜框,一抹蛋黄从鱼肚白中破出,很快冲散了夜的凉气。

酒吧周围的宾馆被他找了个遍,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她,雨台县就这么点大,她能去哪里。

宁柏仁直起身,打了辆的,无力的靠在椅背,到了家,开锁的力气都没了,手抖了一晚上。

门打开,膝盖还没落地,就听见厨房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怔了瞬,立马冲过去。

女孩光着脚丫正在翻冰箱,嘴里咬了片面包片,懵逼的转过头,李娇吧唧了两口,没事人一样从他身边经过,还贱贱的用肩撞他。

“………”宁柏仁如鲠在喉,他紧抿着唇,发青的眼渐渐赤红,一个没忍住,转过身猛的扣住她的后颈。

“你去哪了!”

男人爆发的怒音吓得女孩打了个渐渐,她现在背对着宁柏仁,也看不到他面目狰狞的样子,惊吓过后,逆反心蹭蹭往上涨。

“要你管啊,我的脖子,谁准你掐我的脖子!呜啊!松开!”

指甲划过他的手背留下几条微红的印,宁柏仁看着在他手心里挣扎的兔子,阴冷的眸光忽明忽暗。

“杂种,你个杂种,痛呜,松开…”她炮放到一半,后背紧紧贴上一副灼烫的躯体,没等她反应过来。

“娇娇……”宁柏仁冰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顿,嘶哑着哽咽,“害怕…”

李娇懵了,定在原地不知道啥情况,脖子痒痒的,他用下巴在蹭她,耳朵也痒痒,想挖耳屎。

“啊。”她爆鸣一声,对着后面的肚子来了个肘击,气鼓鼓的转过身,抬头指着他,“你有病啊,干嘛咬我耳朵。”

宁柏仁还没从亲密接触中回过味来,苍白的脸颊氲起抹不自然的红晕。

李娇皱起眉,这人笑的好贱…

她努努嘴,盘腿坐到沙发上,“快去做饭,还有把你手机给我,我手机丢了。”

宁柏仁直勾勾的盯着她,深吸了口气止住胸腔的颤抖,他嗯了声,回,“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便转身去卧室翻出手机和那条内裤,把手机递给她后,若无其事的走进卫生间。

李娇滑开他的手机,软件少的可怜,只有通信工具和系统自带的,她不开心的嘟囔道,“烦死了,怎么不下个游戏啊。”

看完他微信里的聊天,又用流量下了个消消乐,消磨时间消的肚子咕咕,她一看,厕所里的人还没出来。

啊啊,这个死杂种。

她气冲冲的跑过去,一顿砸门,“你死里面啦。”

“快好了…”忍耐的低音从水声里断断续续传出,宁柏仁一手快速抚慰着胀紫的性器,一只手拿着内裤,鼻间紧密贴着微黄裆部,痴迷的嗅吸。

“哎呀,我要饿死了。”她是真的饿,从昨晚到现在,肚子里那点水果早消化完了。

听着外头那黏糊的撒娇,他身子顿时绷紧,眼皮半阖着,薄唇微微打开,神情迷迷瞪瞪的。

“好…喂饱你…”他握住的力道猛的加大,嘴叼住内裤的裆部,单手撑着瓷砖,微热的水砸在他的背上,溅起大片水花。

脖子染红后迅速攀上整张脸,压抑的低喘声越发急促,龟头胀成拳头大小,马眼滴流完透明的前列腺液,接着猛的射出一道浓精。

啊…他闭着眼感受完这瞬快感,吸了口气,睁开眼,平静的取下花洒冲掉射到对面墙上的白浊。

宁柏仁往她嘴里喂了块肉,淡淡询问道,“手机怎么掉了?”

女孩盘着腿一边玩游戏一边吧唧嘴,回的漫不经心,“不知道,反正找不到了。”

宁柏仁盯着她,半响换了个角度套话,“昨晚是交到新朋友了?”

李娇努着唇回忆了会,没心没肺的点点头,“对呀,是个好人叔叔。”

宁柏仁投喂的动作一顿。

“他人可好了,我坐他的车都没要我的钱。”,女孩乐呵呵倾诉着,丝毫察觉不到旁边的男人脸色变化。

李娇咽下腮帮子里的肉,转头对他张开嘴,“啊。”

宁柏仁止住指尖的颤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挖了口饭喂过去,他勉强扯出抹笑,“男人怎么可能是好人,他指不定想把你带哪去。”

女孩皱了皱眉,毛跟嘴巴慢慢炸起来,“你是不是想告状!”她拍落他手上的筷子,从沙发上站起指着他,“你敢说你就从家里滚出去!”

宁柏仁微微垂下头,用额前碎发掩住发青的眼,镜头切远,生活气息满当当的客厅,墙上时钟滴答,滴答。

他屏蔽掉身前咋咋呼呼的人,倾下身把筷子捡起来,然后起身去房间。

李娇跟着进去,说着,“给我请个假。”

看,就是这样,拉了屎擦屁股走人到点又接着拉。

宁柏仁拿过桌上的考题本放书包里,抿唇沉默,他慢慢看向她稚气的脸,鬼使神差问道,“娇娇,你以后什么打算。”

他顿了顿,又换了个她能理解的问法,“毕业之后,想去哪里。”

李娇迷茫的眨眨眼,想去哪里…嗯,她歪头想了想,“想去很多地方呀。”她突然扬起唇,跑到自己房间拿出本连载,跳到他床上,兴致勃勃的翻开。

彩页,调成反差色滤镜的风景图,再配点繁体火星文。

“好看吧。”

宁柏仁垂下眸,轻轻蹲到她身边,“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要。”几乎是脱口而出。

李娇努努嘴,一想到他也要出现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就倒胃口。

在教育心理学上,将这种从儿童到成人的过渡期,特有的表现称为“仇亲期”,指当孩子进入某段年龄,自我意识萌发,表示出明显的厌恶与抗拒,这一阶段大概会持续2-3年,甚至更久。

宁柏仁靠在公交车的靠椅上,说是无力,倒不如说失去了掌控权。

他侧头看向窗外,如案犯现场般的白墙蓝玻璃大楼,粗糙的过于直白的街头广告,懒散的人聚成群,组成了这座还在等扶贫金的小县城。

这里对他来说,是温水煮青蛙的井,是拼命逃离的牢笼,而唯一让他牵肠的……

宁柏仁收回视线,抬腕看时间,这个点应该上到第三节课了,他扶了扶黑框,死气如常的黑眸里覆上一层狠戾。

育英中学。

宁柏仁时间闯的刚好,一下课睡觉的睡觉,努力的努力,准备接课的老师趁着这十分钟打个盹,没人发现也没人在意谁没来上课。

刚落座,隔壁班那个女的闻着味就过来了,叫什么…不太记得。

王雪趴他课桌上,校服不经意撩开,里面是件对于她这个年纪稍显成熟的白蕾丝裙,“你去哪啦,我早上过来找你,都没看见你。”

宁柏仁专注手上的事情,把卷子,书都放桌上后,才冷声回答,“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啊。”

宁柏仁掀眸看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压下心里的反胃,薄唇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或许这不是处理少女情窦初开的最优解,但…

王雪傻愣了几秒,红着脸忍着难堪跑了,宁柏仁扫了眼旁边的观众,苏慧立马收回视线低下头,笔都拿反了。

高二进行了文理分科,宁柏仁自然选择理科,李娇嘛……反正看他选什么就跟着选了,她可不是黏着他啊,就是,很纠结,然后就…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化学实验,化学老师管的比较松散,毕竟生活中接触这些东西少,不如多琢磨那几个反应方程式。

阳光透进教室,蒸着人又闷又热懒洋洋,六个白叶风扇嘎吱响,桌子上趴倒一片,宁柏仁拿出化学书,第一个起身。

学校的布局很离谱,四栋楼围成长方形,教学楼对着男女寝,一个囚字简直了,中间还种了颗树,什么树不知道。

宁柏仁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监控,默默从楼梯下去进了一楼男厕,从透气的窗户翻出去后,直接进了男寝。

男寝旁边的拐角就是化学实验室,宁柏仁靠着墙走到窗户边,往里瞥了眼,没人,他扶了扶镜框,从化学书的夹层里拿出一副乳胶手套。

推窗翻进去,直奔化学柜,轻轻揭开贴着c4h10o的玻璃瓶,然后从裤袋拿出早准备好的玻璃瓶渡进去。

宁柏仁脸不红心不跳将一切复原,刚摘下手套,一转身,怔住。

苏慧站在门口,似也感受到他直白的目光,抱着书不禁紧了些。

宁柏仁下意识顶了顶后槽牙,从容不迫把东西塞进裤袋,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人陆陆续续到齐,化学老师拿着个保温杯进来了,45分钟的过家家玩完,人一溜烟全奔食堂去了。

宁柏仁静静看着讲台上问问题的女孩,苏慧刚出教室,他立马起身跟上,直到跟上楼梯,他才开口叫住她。

“苏慧。”

苏慧回过头,男人站在下面,太阳在他身后,逆着光,模糊的光线将他裁成一道剪影。

“怎么了?”

学校最近在翻新,铁杆扶手上涂了层红漆,空气中的味道,很难受。

宁柏仁扯了下唇角,说,“我想问你,你知道下面那颗树叫什么吗。”

树?苏慧顺着他身后看去,郁郁葱葱,这三年就没见它黄过,常绿的大乔木。苏慧皱了下眉,有些不确定的弯起嘴角。

“应该是樟树吧?”

丽园小区。

宁柏仁推开卧室门,轻轻在床沿坐下,床上的少女侧着蜷在一起,呼吸如蝉翼,脆弱不堪。

他垂下眸,眼底生出一抹柔情,右手不自觉抬起,食指微弯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指尖划过软唇,慢慢移到耳后,黑发在指间停留一秒,继缓缓滑落。

手又开始抖了,连着心脏加快,可这次眼里不再是惶恐不安…

而是,兴奋。

“呜…”李娇睡的迷迷糊糊,玩了一天的游戏,累死了,呜,有蚊子在咬她…

眼睛还没睁开,嘴鼻猛地被一块毛巾捂住,一股刺鼻浓烈的药味冲进鼻腔,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意识迅速被麻醉。

岁月变迁,当初修在桥边公共厕所旁的小房子早已杂草丛生,自从出了命案,周围的人都避之不及,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还有个房子。

踢开房门,吱呀一声,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宁柏仁抱着她走进里屋,当年那些破烂的家具都被收走,只留下一张木板床。

人连着铺盖卷一起放在床上,然后转身去把门反锁。

从角落翻出一条麻绳和剪刀,走到李娇身边,绳子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系到床头,又取下两段长的系在两只脚腕上。

宁柏仁脸上挂着满足病态的微笑,克制着手抖,剪刀小心翼翼剪开她身上的裙子。

目光一寸一寸落满每一处,见到的一瞬,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呆住了,他盯了会那条细缝,又看看她稚嫩的脸蛋。

宁柏仁抿着唇沉默了许久,各种情绪在他脑子里打架,还没分出胜负,他突然咬紧牙嘶了声。

胀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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