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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很登对(剧情/被主角抓走)

 

纪归合被问懵了,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和女主根本就不会有以后。他侧过头,看着章映辞的脸,她长得很温柔,就是那种走救赎流的套路里标准的女主长相,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纪归合对她一点也讨厌不起来,但他也实在说不出喜欢这两个字。如果在其他场景下,他说这话可能还没什么太大的负担,但他每走一步,蠕动的穴道里摩擦的布料都会提醒他发生了什么荒诞的事。他果然显得为难:“我……”

“答应我,别再和他对着干了。”章映辞知道了答案,语气慢慢变得严肃,“他很不容易,我欣赏他的品行,他很刻苦,聪明又优秀,你们之前是朋友,不要捉弄他。”之前那些都是对他的关心,现在的才是为心上人说话的态度。

纪归合哑火了,他确实捉弄了顾岐,他向顾岐递了那杯有料的饮料。为了让主角能顺利把饮料换过来,他做得挺明显,估计女主看出来了吧,他想。当时是午餐之后了,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凑在一起吃点心和零食。他很担心拿错杯子或者搞错了顺序,端着盘子假装给大家送冰饮,他给顾岐递出去之后故意发了会儿呆,章映辞那个时候还凑过来和他玩。她挽着几个女同学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归合,你们在喝什么,给我们也尝尝啊。”想必女主那时候就看到他做的坏事了。

几个姑娘围过来,闹哄哄乱糟糟地分走了他盘子上的玻璃杯,顾岐被她们起哄着说了几句玩笑话,连系统也没注意到顾岐没换掉手里的水。他躺回自己的卧室,就是希望药效上来之后别闹得太难看。

好么,他的药效是没上来,主角的上来了。

纪归合回到自己的新房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主角才弄了他一回,他看一眼时间,从他们胡乱搞到他终于摆脱所有麻烦事,过去四个小时了。

算算时间,就要吃晚饭了。他没胃口,海上也没信号,他们要玩上几天才会回到便利的现代社会。他看了一下他的小穴,磨红了,肉嘟嘟地肿起来,里面又湿又涩,就像不间断地遭到了虐玩。他谢绝了晚餐的邀请,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天正好黑了。

是系统在他脑子里叮铃铃地叫,提醒他别忘了赴主角的约。

纪归合睡得很不踏实,他的穴一直被磨,总是要醒不醒,忍着不上不下的快感。他醒得很暴躁:到底我是你的宿主还是主角是你的宿主!

系统弱弱地给自己辩白:好歹弄清楚主角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嘛……

他心里憋闷,一滩烂泥似的从床上滑下来。

全都乱套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未知地带驶去。他披上衣服,推开门,径直走到外面,心里还在问:之后怎么办?

但他没有听见系统的回答,因为铺天盖地的爆响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直轰耳膜,一大片缤纷绚丽的色彩争先恐后迸入他的眼帘,漫天火树银花照亮了海平面漆黑浓重的波涛起伏不定的轮廓,海上倒映出盛放的烟火美轮美奂的剪影。夜色早已不由分说地笼罩天空,这个年龄的学生却还有着发泄不完的精力,纪归合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有群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放烟火。

他保持着这个呆立在廊边的姿势,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愿,一个人默默辨认人群的身影。直到什么人兀地闯进他的视线,像一根擦亮的火柴,他的眼睛忽然被烫到似的眨动,神经猛地拉扯,他回神,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

是顾岐,他快融进烟花开出的斑斓背景里,灼眼的火光柔和了他侧脸冷峻锋利的线条,勾出暧昧的光圈。章映辞站在他的身边,长发垂肩,她时不时踮起脚,姿态很亲近,像耳语。

纪归合一下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他的脚好像生了根,突然受到铁铸,被锢在原地。远远地,他看顾岐低下头听章映辞和他说话,章映辞手里拿着一根闪着火花的烟花棒,人群散落在他们周围,顾岐待在那,什么也不用做,已经自然而然地成为其中的一员。

好般配啊,谁看都会觉得他们是登对的璧人。

飞溅闪烁的火星照进他的眼睛里,那么多绚烂的烟花,把他瞳孔都烧热。

“我们走吧。”纪归合想了想,要退回他的房间里。

系统不明所以:宿主?

他很少直接用声音和系统交流,但噼啪的烟火声盖过了一切,连瞬间的悸动和钝痛也吞没。他笑笑:“这么没眼力见?那里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他说完,长长地“嘶”一声,眉毛拧着,不太舒服。下体几乎已经熟悉了异物的阻塞,肉道开始缓缓蠕动,正一点一点地试图把那个东西推出去。纪归合咬住腮肉,不打算被任何人发现,要一步步向他的房间挪。

彼时顾岐待在学生堆里,心情比表情更烦躁。

“顾岐,你要玩烟花么?”

章映辞站在顾岐的身侧,绸缎般的头发顺着肩膀垂落,像一只被遗落在海上的精灵。她打扮过了,换了身古典法式连衣裙,漂漂亮亮地站在心仪的对象面前,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和他搭讪。

对方却一点不解风情,表情冷硬,吝啬地吐出两个字:“不了。”

“抱歉,嗯、不好意思……噗……”章映辞见他这个反应,一点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被逗乐了,一连笑了好几秒,才忙不迭停下来,“我不应该擅自把你拉过来是不是?你气坏了。”她给自己点了只烟花棒,还藏不住笑,“我想你多合群。”她解释。

“不用,”顾岐拒绝得干脆,“我不需要,别再这样了。”

“这也是归合的愿望啊,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章映辞早有预料,轻轻在顾岐的软肋上捏了一下,“他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她充当起斡旋的说客,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总要面面俱到,“别和他置气。”

“最好的朋友?”顾岐冷冷笑了一声,重音紧紧咬在朋友两个字上,又松开,“他这么和你说的?”他转过头,定定看了一眼章映辞,“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这是一句奇怪的话。章映辞敏锐地嗅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她蹙起眉头:“有什么问题吗?”

可惜已经没有人会回答她。顾岐的视线在侧头的一瞬被一块灰暗的角落吸引,他的余光捕捉到一条灰溜溜的影子,他转过身,没心思再和章映辞说话,那条影子已经顺着阴影的裂隙消失了。

章映辞什么都没有看清,她只看见顾岐转身而过的掠影,刹那间,有句喃喃自语落进她的耳朵,她听见一句微不可闻的轻唤——

“纪归合……?”

像是被一束寒芒刺中,章映辞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敏锐的直觉在某刻已然触碰到真相的边界,理性的脚步就快要追上这抹突现的灵光。她匆忙转身,想跟上顾岐笃信的脚步,回神时,目光所触之处却早已空无一物。

“纪归合!”

被喊了名字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在无人的廊道上阴暗蠕动,身后蓦地飞过来一声呼喊,纪归合被踩了尾巴一样,他吓得魂飞,连头也不敢回,三步并作两步地要跑。下一秒就被人捞进怀里,顾岐的呵斥贴着耳朵:“跑什么!”

纪归合立刻挣了两下,没挣开:“我没有,你先松开!”

顾岐抱得更紧,两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物锁在一起,他的语速飞快:“你在找谁,章映辞?她就在外面。”他声音轻,脸几乎贴在纪归合脸上,只有这样才能很小声地和他说话,“你现在点头,我马上放开你。”

纪归合掰顾岐搂在他腰上的手。

他笑了,语气还摇晃,却已经染上胜券在握的味道:“那就是找我。”他就这样搂着纪归合,怕他跑了,慢慢把他带到卧室里,逼他说,“找我干什么?”

半晌,纪归合放弃抵抗,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他现在应该尽心扮演一个玩物,而玩物是没有和主人谈判的余地的,“我会等你的,我很听话,你现在应该回到你该回的地方,我……”

“纪归合,”顾岐打断了他,掌控着自己的所有物,把他带回自己巢穴里,“我以前就说过,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他们两个搂搂抱抱拉拉扯扯地囫囵着挤进顾岐的房间里,关门声仓促又急迫。纪归合都没站稳,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压在门板上,什么都来不及做,顾岐已经吻下来,吻在眼睛上,收敛着力道,帮纪归合遮住了那些摇摇欲坠又欲盖弥彰的恓惶。

他直白地摸纪归合,动作粗野蛮横,手顺着裤缝塞进去,摸他饱满圆润的臀,五指张开又收紧,肉丘挤出柔软的凹痕。他毛躁又急切地扯开纪归合的裤子,迫不及待地把它们薅下去,露出丰润笔直的大腿。白天留下的爱痕消散了部分,他审视自己的所有物,把纪归合身体的颤抖收入眼底,低下头,他扶着纪归合支撑不住的身体,在他耳边慢慢呼吸。

“你答应我的事做到了吗?”言语间吐出的气流轻飘飘的,打着旋搔纪归合敏感的耳朵。

纪归合站不住,只能抱紧顾岐的脖子,他腿软,腿根处红嫩的肌肉正肉眼可见地发抖:“嗯、你摸……!”纪归合手臂用了点力,和顾岐贴得更密,“我没力气……你摸摸。”他把胯往顾岐身上送,意图明显,像小动物,不想受到过分粗暴的对待,所以特别乖顺听话地讨好人,想换一点怜悯。

顾岐握着纪归合的屁股,还挺圆翘,他随意捏了几把,纪归合已经把下体凑上来,贴着他的腿轻轻地摇。

……好骚。顾岐的动作怪异地停一下,纪归合的下体还完好地包裹在内裤里,看不出状态,是干燥的,也柔软,轻轻慢慢地贴着他摇来晃去地蹭。他拉开纪归合的腿,把它们环在自己的腰上,嘴上并不留情:“蹭什么。”就像指责纪归合自作主张,顾岐要惩罚他,一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唔!”纪归合吃痛,根本夹不住顾岐的腰,被顾岐托着屁股还要往下打滑,“夹不住!”他心里很慌,身体失去支点,软绵绵地挂在顾岐身上,“你轻点……!”

顾岐没理他,稳着他的身体,把他上衣掀起来:“咬着。”他说得清楚。

叼住自己的衣摆,纪归合的上半身也露出来,胸口还泛红,一侧残存几个重叠的牙印,环绕着乳晕,有一圈人为捏造的微隆的假象。顾岐看着那一圈小小的乳,犬齿发痒,喉咙很干,他用指腹按住小巧的乳珠,不太客气地捏玩,压着乳孔抠挖,看纪归合敏感地抖:“怎么这么快就硬了,”他的脸上这才有一点笑意,拨弄着慢慢充血突出的乳头,“为什么还会硬,我白天都招待过了。”

“好色,纪归合,你喜欢这样。”顾岐擅自定下结论,在乳尖上掐一下,听到一声压抑在喉间的闷哼。他不看纪归合的脸,转而慢条斯理地隔着内裤抚摸纪归合的下体,阴茎垂在腿间,被手掌裹着,强行唤起欲望。顾岐搔刮着纪归合性器的根部,抚摸他那两个颜色浅淡的卵囊,又不肯给他痛快,纪归合稍微被他摸出感觉,有点硬了,他就把手滑下去,故意勾勒他女穴,把内裤绷紧,绷出凹陷的轮廓。纪归合咬着衣角,瑟瑟地抖一下,顾岐把内裤压进他阴唇里,白色的布料不出须臾就浸上湿热的水渍。

“……哈。”压抑的喘息从齿间泄露,纪归合向下陷,被顾岐用腿顶住了。他受不了,拉开自己的内裤,把小穴露出来,还粉嫩的,可怜巴巴地瑟缩着,因为睡过一觉,看起来没那么红艳。

“你给我拿出来……”他含着衣服,说得口齿不清,“快点。求你了,顾岐,我难受。”

穴道深处泛着和快感等量的酸涩,纪归合要去拉顾岐的手,被躲开了。但顾岐没有欺负他,两根手指分开合拢的唇肉,里面被撑得有些松软了,堵塞的布料早被推到穴口,很容易勾出边角。扯出来的时候不太容易,因为还是有一截吃进了深一些的地方,顾岐没用一点力气,刚往外扯,纪归合就不让碰,说难受,其实是蹭到敏感点了。尖锐的涩意伴随着快感喷薄而出,他后悔得要死,觉得白天的时候就应该偷偷扯了。

“长痛不如短痛,忍一下。”顾岐按着纪归合的大腿,不许他挣扎,动作很快,一下把那截湿哒哒的内裤抽出来,细细一小条,泡坏了一样,吸满精水,穴口拉出来一条腻白银丝,那些过量的淫液滴滴答答地甩到地上。纪归合差点被这一下给弄去半条命,又撑又涨,又涩又麻,好在不疼。一阵过电似的快感疾驰而过,他腹下一热,穴道还保持着被塞满的状态,有种鼓涨的幻觉,身体为了自保而拼命分泌润滑的淫液,一张一吐,快感的余韵后知后觉地覆上来,纪归合浑身一颤,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好乖。”顾岐又亲过来,唇贴在他眉心,“纪归合,为什么要这么乖?”他就这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托住纪归合的屁股,把他抱起来。纪归合一惊,下意识抱住顾岐的脑袋,只见顾岐仰起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像一张色彩厚重的油画,纪归合的影子落在他脸上,割开一道弯曲的阴影。他不想挡住顾岐脸上的光,身体向后撤,被顾岐按进怀里,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你有无数种办法推开我,有不会被任何人玩弄的底气,为什么要听我的话,为什么要表现得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奴隶。顾岐想不明白,就像他不懂——为什么他要下那杯药?又为什么是春药?他看着纪归合,不知道他要从自己身上夺走什么,索取什么,又改变什么,心中的渴望和恨恼逐渐交织,长成一株并蒂莲,扭曲着一起生长。

纪归合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怎么说都是错误。他收手,想摸一摸主角的脸,顾岐避了一下,不让他摸。

“因为……”他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我只是、觉得……可怜。”

顾岐的手臂瞬间收紧,像被碰到逆鳞,眼里有道阴翳一闪而过。

“是吗,那你记得别后悔。”

话音刚落,纪归合眼里的画面旋转颠倒,他被顾岐丢进了床里。

衣服凌乱地飞在床角和地上,东一件西一件。纪归合被脱得赤条条的,顾岐把他拢在身下,像野兽钳制自己的伴侣。他俯身,后背还有纪归合留下的挠痕。那块掩饰咬痕的膏贴也被揭下,撕拉的瞬间有点疼痛,那地方已经结痂。他按着纪归合的脑袋,把他翻过去,只露出一段光滑细腻的背,有着漂亮柔韧的弧度。顾岐伸手,轻轻在他肩侧翼状的肌骨处抚摸,摸他骨骼小小的凸起。他从后面把纪归合搂在怀里,脸贴上去,头发都搔进对方脖子,纪归合痒得想躲,一动,倚进顾岐的身上。皮肉相贴,又热又沉,赤裸的肌肤紧密连接在一起,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更靠近的距离。纪归合的心口砰砰直响,胸腔里跳动着躁人的旋律,下一秒,温热的呼吸洒在后颈上,顺着每一只毛孔绻绻流淌,潮湿的空气降下来,一阵刺痛,顾岐已经咬上去,他叼着那块肉,流露出野蛮的兽性,微微用力,就咬出一个通红的牙印。

“……疼。”纪归合眼里氤氲出一层水光,“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姿势?”他声音发闷,不习惯什么都不看不见的样子。

“不想。”顾岐松口,后颈那块皮肤湿湿的,被他咬得红,他用手揉一下,纪归合没有准备,大片绯红在颈上绽开,不出片刻,连耳垂都红透了。

他没明白,头偏过去,露出小半张脸,问得茫然:“什么……”他的眼睛很难聚焦,说得慢吞吞的,“什么意思?”

不想什么,为什么不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不出口,因为顾岐的手按在他臀尖,不轻不重地掐一下,掐断了他的思绪和想法。他听到顾岐的话,吐在他耳畔,听上去不怀好意:“怎么这么多问题。”他说完又掐一下,很坏,纪归合的腰一颤,饱满的臀尖也颤,被顾岐捏在手里,挤出煽动的肉痕,“不操你小穴,不要闹。”

他吐出的字眼也直接。纪归合的屄里磨得热辣辣的,顾岐一直从他屁股摸到腿根,手掌挤进穴肉里,先浅浅摸几下,那里很烫,水汪汪的,咕叽咕叽地挤出一点声音,还挂着淅淅沥沥的爱液。纪归合的身体蜷缩,没办法抵御他的抚摩:“别、不行……受不了,不舒服……”

“我摸摸伤了没,不动你。”他皱着眉,手指摸索一圈穴肉,被淫水沾满,入口那里热度很高,刚插进去,纪归合就咿咿呀呀地叫,说痒,不给他摸。顾岐问他是不是划伤了,他说不是,不疼。

“那就受着。”他立刻把手抽出去,还沾着淫水,就去摸纪归合的身体,湿黏的体液蹭在腰上,他真没打算再弄那个地方,不紧不慢地扯过一件衣服,也没细看是谁的,抬着纪归合的腰,把衣服塞进他的身下,“乖乖的,别乱喷。”他嘱咐一句,“没那么多借口换房间的。”

“谁有……!”纪归合立刻被说臊了,抬起脸跟他犟,“不都是你搞得!”

“是啊,是我。”顾岐环住他的腰,俯身鸡巴从后面贴上去,已经硬了,压在他屁股上,“你能怎么办呢?”纪归合后背僵直了,放松不下来,他就着这个姿势在纪归合屁股上操了两下,“你要反抗吗?”

纪归合一顿,身体果然软下去了。

顾岐不着急享用他,硕红的性器撞在屁股上,挞出一层色情的肉浪。他用浑圆的龟头磨那片软嫩的臀肉,温吞地画着圈。性器的形状分明,轮廓硬挺,纪归合趴伏着,不知道下一次他会笞在哪里,身心都被掌控,神经吊在空中,懵懂地等着顾岐的下一个动作。

一条手臂忽然撑在纪归合身侧,顾岐的小臂上爆出青筋,肌肉隆起,积蓄着力量感。纪归合偏着脑袋,偷瞄几下,自以为很隐蔽,悄悄把手伸过去,想把顾岐握住。顾岐的动作更快,啪的一声,又快又响,重重在纪归合屁股上扇一下。

纪归合脑子一懵,被打地战栗,几乎脱口而出:“啊……!”

他来不及躲,又一巴掌打下来,臀尖立刻红了,火辣辣的,又羞耻,他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被逮在床上,忍不住小声地叫:“嗯嗯不要打、疼……别啊!”

“谁让你摸的。”顾岐还要打,沿着股缝扇下去,由浅到深,骶骨的皮肤也敏感,窜出酸涩的快慰,纪归合的腰塌下去,两瓣臀像肉桃子一样泛着红。他分开臀肉,露出后面那个小小的穴眼,一缩一缩的,“好骚。”他往下偏了点,避开那个地方,纪归合以为他的后穴要被侵犯,呻吟闷在嗓子里。顾岐笑了两声,声音落在身下的人光裸的脊背上,“怎么这么骚,纪归合?”

“我没……啊啊!”他话才说一半,先喷出一声尖叫,“啊……嗯啊!不要打不要!”

顾岐扇在他屄上,他以为对方会先弄他后面的穴,小屄毫无准备,瑟缩着挨了两下,本来就发痒,被扇得抖,快感从穴口膨胀开,泌出水。

“谁被打还会流水啊?”顾岐收回手,看那点淫水把穴口沁得湿润,“多流点,”他捏纪归合的耳垂,把它夹在指尖玩弄,“期待吗,宝宝,”他的声音在纪归合颤抖的脊背上摇曳流淌,“等下要操你后面了。”

顾岐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惯用调情的语调和纪归合说话。别人喊小纪,喊归合,随意打破亲密的界线,营造亲昵的幻觉,顾岐不一样,他做爱的时候也要连名带姓地喊纪归合的名字,仿佛把他的名字也凝结成一句隐晦的爱语。更亲密的字眼不适合他们的关系,像固定磁场的星星,不能相互靠近,也无法再继续疏远,纪归合听习惯了,冷不丁被喊了一声宝宝,完全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呼吸一凝,脸上火烧火燎,一片妃红色爬了满脸,顺着脖子往下蔓延,骨头都软了。

他闷闷喘息一声,艰难地仰头,看到顾岐的侧脸,漆黑的瞳孔里染上几分沉醉的神色,他是忘乎所以才说出那个越界的称呼。余光碰倒纪归合凑过来的脸,顾岐的动作没停,在收缩翕张的后穴附近揉那圈薄薄的皮肤,指腹摩挲,贴在紧闭的穴眼上。趁着纪归合东张西望的间隙,他把食指压进去,拓开肠道,后穴咬得厉害,他埋进去一根指节,难以前进半寸。

“等等,别进去……”纪归合只松懈了一瞬,已经被攻破城池,“好奇怪,好涨。”

缺少润滑,肠道里面有些干涩,穴口夹得又紧,很难打开。顾岐轻啧一声,把手抽出来,重新帮他扩张,揉他的穴口。纪归合松了口气,身体刚卸出些力气,顾岐把下体从他腿心夯进去,擦过麻痒的穴口,顶他的性器。

“唔,你干嘛!”下面的快感很强烈,被碾一下,酥麻的痒意退下去一点点,又烧得更旺,“好痒啊。”

“借这里用用。”顾岐没多说什么,伸手在纪归合大腿点一下,按在那个墨点似的小痣上,“夹紧一点。”

他说完,鸡巴重重从股缝顶下去,擦着后穴,顶开阴蒂,直直顶着纪归合的鸡巴,对方半硬着,龟头渗出水液。猝不及防被顶住,纪归合急促地叫了一下,被操得口不择言:“哈啊……这是什么!好奇怪……鸡巴被操了,嗯为什么……!”

“怎么还有闲心撩人?”顾岐又顶一下,被这句话勾出了点火,好像纪归合说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都是种煽动和诱惑。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试探底线,看看他到底能接受怎样过分的对待。他操得急,每一下都精准,淫水牵连飞溅,被他推到纪归合的阴茎上。小屄哆嗦着出水,渴望有什么东西能平息阴道的瘙痒,一抽一抽地含着肉棒嘬舔,暖乎乎一块,很热情,阴蒂被磨充血,肉豆从阴唇里探出一个贪吃的小尖尖,纪归合的身体显然无暇应对接二连三的密集快感,连后穴都被撞得松开了些。

“……嗯哈啊,好快,为什么这么快……!”纪归合的理智都要被顾岐从身体里撞出去,动作太激烈了,快感在前面欢快地奔逃,身体在后面疲惫地追赶,像触电一样,他开始不间断地痉挛,身体蒸出诱人的粉红色。不管是平坦的乳房,柔软的小腹,还是细腻的手臂,丰盈的大腿,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显露出靡烂的浅红色。短短几分钟,有汗汁被干出来,从发根流到脊柱凹陷的沟壑里。

“咿啊啊我不要……嗯我不要……!”这几分钟扎实又爆裂的快感成了一种淫刑,他几乎尖叫,四肢都抽搐,“好多、好多……太多了啊啊!”后穴,阴蒂,阴茎,没有一个地方逃过所有者的掌控,被逼着一齐向外泻出快感,一下接着一下,像过境的风暴,被顾岐顶弄着,他的思考能力都崩毁了一瞬,“呜全被操了……为什么硬了,下面要坏了,真的要坏了啊啊……!”他呜咽出声,眼泪都浸满了欲,哭得抽噎,“哈啊……顾岐,饶了我……啊啊啊饶了我啊!”

顾岐鸡巴被他哭得更硬,在纪归合身体下面摩擦得热烫,龟头顶开软肉,他按住纪归合的四肢,让他在自己怀里挣扎。

淫汁从身体相接的地方渗出来,纪归合下面真的跟坏了一样,阴蒂很容易被操高潮,一小股一小股地冒水。顾岐用手涂匀了,抹在他两套性器和后穴四周。他喜欢这种激烈的快感,有种合而为一的错觉,眉眼被逼出一点戾气,鸡巴上湿黏水腻,全是捣出来的水液。他深深喘息几下,粗重的呼吸拍打在纪归合的身体上,爽到几乎失控,在纪归合身上掐出几个不明显的红痕。

“不忍了,先射一次,”他亲纪归合,亲在他后颈那个咬痕上,合上眼睛的时候像个信徒,下面的动作却淫秽,把他祭拜的对象亵渎得一塌糊涂。

喷出来的精液全洒进纪归合臀缝里面,乳白的精水流进肉缝深处,滑到屄口,又滴下来,洼进垫在身下的衣服上。顾岐就这那点精液和淫水,在纪归合躺在床上又哭又喘的时候捅开他被撞红的后穴。

这次顺利很多,主要是纪归合没太多抵抗的力气,还在颤抖,身体就被入侵了,被迫吃下一根手指。穴口麻木了,涨涨的,他动弹一下,还在哭,阴道没有得到抚慰,空虚地抽搐几下,后穴也跟着收缩。顾岐察觉到肠道的蠕动,指根没入,在紧窄的肠道里摸索,不时曲起指节,把里面顶开。纪归合就那样被弄得战抖,身体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剧烈一颤,被顾岐抓住了快感的尾巴。

这个位置不深,手指向上一抬就摸得到,像找到有趣的开关,他绕着那块韧性十足的软肉按压,寻找触发快感的边界,纪归合被按得一颤一颤,完全反抗不起来,刚刚那一波涓涓的快感还没过去,新的完全不一样的快感又钻出来。

要死了,会死吗。纪归合不知道,盲目地要从顾岐的身下逃离,他绷着腿,暗暗用力,勉强往前膝行一点点,模样狼狈。又一根手指挤进来,视他的溃逃于无物,穴眼被打开一道极小的空隙,它背离主人的意愿,擅自欢迎侵入者按压肠道里敏感的软肉触发快感,肚子里面一酸,就像从那个位置被操了一下,下面被弄得发硬,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这种强制的唤起,纪归合的腰弓着,凌空被抽打一下似的,动弹不得,被压在那里开拓。

“疼?”顾岐问得简洁,慢慢在里面摸索很久,直到三根手指都能顺畅地插入,后穴习惯了这种不间断的侵入。他轻轻压着敏感点按几下,纪归合被往前一推。

他站在悬崖上,被快感逼着往前走,下面是无穷无尽的欲望深渊,他没有选择:“不疼,涨,不舒服。”

“不舒服?”顾岐反问一句,他不信,快速在那块软肉上摩擦几下。

纪归合呼吸都乱了,脸埋在枕头里摇头:“别、别……受不了……”

“又没亲你,有什么受不了。”顾岐把受手抽出来,随便在自己的性器上撸几下,又去挠了挠纪归合的脖子,“下面有没有流水。”

“那你亲我啊……!”纪归合发现顾岐都不跟他接吻,也不让他摸。就像面对一个玩物,没有人会对玩物投射多余的感情,他也不要看见自己的脸,可是还要说那些话,让他感觉到强烈的情绪,跌入混乱的漩涡里。

“亲你干什么?”顾岐掐他阴蒂,把他掐出水,蒂头红红的,从阴唇里剥出来,像一颗小小的籽,指尖一碰,纪归合嗓子里就闷出绵长的尖叫。顾岐又把喷出来的水抹到勃起的阴茎上,心情有点烦躁,他没有更好的润滑方式,弄得纪归合断断续续地哭。

“我亲别人的未婚夫,还是亲一个曾经的朋友?”顾岐气笑了,性器又硬起来,对着扩张开来的后穴,慢慢往里面挤入,“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要当这个。”他也流出一点汗,周围热蒙蒙的,空气也潮湿,那点汗顺着手臂肌肉的线条往下流。

“嗯……疼!”性器还是太大,也太硬了,有着固定的形状和热度,纪归合避之不及,一抽一抽的,穴道被迫张开,被分开屁股,插进去别人的肉棒。

“好热好胀……好疼……”身体像被强行分成两半,劈开一样疼,纪归合徒劳地缩着穴口,要把肠道里那根凶悍的性器挤出去,每次缩张都会被逮到机会,一点点残忍地吞没进去。

“纪归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我的命吗,还是要我的心,你说啊。

“我……嗯啊!”鸡巴没有手指那么灵活,能完美地掌控力道,插进来的映辞,天这时候很晚了,外面显然还有个通宵局。纪归合吓了一跳,往前走了几步,大脑在片刻间极速运转,不得不上去打个招呼。

“还有人在休息室玩斗地主呢,你去不去?”楚君故就是上来说个闲话,她是来找人凑桌游局的,“有汽水和水果吃。”

纪归合刚要拒绝,章映辞看着他,神色古怪,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归合,”她上前一步,把楚君故隔开了,“你是不是穿着顾岐的衣服?”

那个瞬间,纪归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肯定这个场面绝对惊悚,因为他完全僵住了,好像被焊住嘴巴,没有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急智,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怎么办,要死了!纪归合的所有思考能力都从大脑里逃走了,气氛冷凝,眼看就要变得怪异。

“他来借我的浴室。”顾岐的房间兀地打开,他从里面走出来,手臂搭在纪归合肩上,把人朝自己身边一带,和章映辞拉开了空间,压住了一些不起眼的痕迹,说得很平常,“那屋花洒有点问题。”

“哟,你们和好啦?”楚君故倒是很稀罕,凑过来多看了他们两眼,又说,“怎么老是小纪倒霉?”她忍不住说了顾岐两句,“都是你打人家,小纪对你哪里不好,你作践人干什么?”

这艘游轮是她家的,整个合宿从头到尾都由这个大小姐一手包办。她很上心,眼看要找人问责,纪归合连忙说:“小事,不用。”

“这么晚了,”顾岐搭了一句,“他还要回我那儿换衣服呢。”他乜一眼纪归合。

“就你俩不合群,请也请不来。”楚君故重新挽上章映辞的手臂,“既然都和好了,明天就和大家一块玩呗。”她没看到章映辞眼里的苍白,打了个圆场,“明年大家出国的出国保送的保送,班上剩不下几个人了,也就聚这一回。”

她说得也是实话。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父母大多早早就为其谋划了出路,本来一个班上也没几个人,高三光出国的就有一多半。很多人早就连高中的课程都在家里自学完了,来学校只是走个过场,拓展人脉的。纪归合之前没考虑过这些东西,被楚君故一说,才看一眼顾岐。

这个学校里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全是天之骄子。但是顾岐一直稳坐在年级地搬到主角的身边去了。

“哎,顾岐。”纪归合搬桌挪椅的动作不小,教室里被他搅动出一阵骚动,他没往心里去,一边哩哩啦啦地拖桌子,一边轻声细语地和主角搭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桌子下面放试卷的收纳盒一起搬过来啊?”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有着再普通不过的情节。可是系统在纪归合身边用咏叹调的语气抑扬顿挫地烘托背景:就像无数动人心弦的galga一样,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了。

顾岐习惯沉默,可纪归合真的很锲而不舍,在小组讨论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让顾岐给他讲听不懂的错题,仿佛对学习怀有偌大的热情。他把下巴压在顾岐的手肘上,看他修长的手指流畅又优雅地解题,像杀伐果断的将领,知识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纪归合,”顾岐不爱理他,驱赶粘在脚边的流浪猫一样,“我的手麻了。”

“可是我喜欢枕在你的胳膊上。”纪归合大言不惭,“看得特别清楚,还省力气!”

“你问老师也是一样的。”顾岐嫌他烦,像甩不开的牛皮糖,还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可是纪归合有800种理由,好像想方设法跟在他身边是件天大的事情。

“你讲得比老师好,不然这个位置我岂不是白坐了?”他笑眯眯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其他人都不懂得这个道理?”

因为其他人都不傻,不想被排挤。顾岐手下的动作凝滞片刻,整个人被磨得失去耐心:“拿来吧,哪里不会,我告诉你。”

你真好,你好厉害,你好聪明。这三句话是最常从纪归合嘴里蹦出来的,一般出现在顾岐被迫满足他的一些并不合理的要求之后。比如教他做题,陪他吃饭,带他做他不擅长的小组作业,必要的时候,他还当纪归合打发无聊交际的挡箭牌。纪归合简直把他当个好磋磨的工具,切切实实达到了物尽其用的目的。有时候这个人也会乍然醒悟,直勾勾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发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古怪慨叹。

“顾岐,”他说得饱含情绪,“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深情的语调说到一半就走开走形,他叽叽哇哇地又叫了好几句“要是没有你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我都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活……”说得矫揉造作,顾岐受不了他,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你居然打我!”纪归合得理不饶人,“我要记你大过!”

他的抱怨和威胁根本没什么力道,也起不到任何震慑的效果。顾岐仍做他的事,纪归合自讨没趣,成了霜打的茄子。他蔫蔫巴巴地凑到后座的同学身边,小声替自己申冤:“你们评评理,我觉得小顾同志必须深刻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后座的男生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笑了:“那你别和他耍了呗,谁知道他性格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一说,周围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跟着笑,“纪归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方说得不痛不痒,听起来却很刺耳。纪归合的表情一顿,他不太擅长阴阳怪气,语气平平:“你真没意思。”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小顾同志还没死呢,你说这么难听,难道就很干净了?”

这个人被噎了一下,笑容收敛,显得很轻佻,看着没生气,表情却玩味:“看来有人要效仿项羽,心怀妇人之仁。”

“道歉。”纪归合的脸冷下来,声音也僵硬了。

“纪归合。”顾岐没有动,在纪归合身后喊他。

“道歉!”纪归合的语气更强烈。

“欸……”他还要说点什么,煽风点火,被止住了。

“哎哟,谁惹我们小纪生气了?”楚君故忽然像只小蝴蝶一样飘过来,手掌按在那个还要挑衅的男生肩上,“欺负小纪就是欺负我。”她说得轻盈,侧头看一眼那个同学,语气熟稔,“老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显了?”

这个男生叫林行知,他被楚君故一拦,立刻放低姿态,把手一摊:“我就是开个玩笑么,”他随意拂开肩上的手,没有被挟制的自觉,直接退了一步,大大方方地开口,“不好意思了,小顾同志。”他比了个投降的手势,“抱歉啊,顾岐。”这一句说得更真心一些。

“没事。”顾岐的反应比纪归合平静多了,一抬手就挪正纪归合的脑袋。

“你不要闹。”这句是对纪归合说的,声音很低,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顾岐的手贴在纪归合脸上,把他那张愤愤不平的脸转回来,一触即分,“听话一点,纪归合。”

“我没有!”纪归合不服,凑到顾岐耳边窃窃私语,“他都这样说你了!”

顾岐叹一口气,知道纪归合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被说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纪归合的声音悄悄的,说得很不讲理:“我不要,你明明是最好的。”

你是主角啊,你应该是最好的。也配得上最好的东西,这个为你而生的世界为什么不能多向你流露一些怜悯?纪归合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这个世界本来就该爱他。

这件发生在课间的小小插曲最终被楚君故化解为一场发生在同学之间的小小玩笑,但纪归合显然很快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他很快也成为一起被孤立的那个,不少人刻意减少了和他的交流,他和顾岐很快被分化成两座彼此依靠的海上孤岛。

“纪归合。”顾岐经常非自愿地给纪归合带饭,然后看纪归合把不爱吃的菜全挑进他碗里。他总是自以为做得隐蔽,不动声色地把荤肉也一起拨进去,顾岐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挑食,没有方法制止,“你找个时间搬回去吧。”

“啊?”纪归合会用一系列“反正你都帮我的忙了”的理由偷偷垫掉顾岐的日常开销,他常常编造一些借口让顾岐给他做这做那,系统有时候会吐槽他的做法畸形,所以他听到顾岐提出这个要求时,还以为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搬回去?搬哪儿去?”今天食堂烧了羊小肋,他慢慢把肋条挑进顾岐的饭盒里,“不是,那谁辅导我做题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岐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能制止纪归合的动作——他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故意,“你回去会更好,别缠着我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没有要你的东西。”纪归合又把菠菜倒进去,“我就是同情心泛滥,觉得你可怜而已。”他说得不客气,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高位者的施舍有时候是一种傲慢,他会撕碎下位者的自尊心。纪归合想得很好,他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主角的尊严肯定被他踩在脚底了。

他当个坏人当得可真是尽心尽力。

顾岐当时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用尊严换取生存的空隙,觉得这确实是划算又合理的交易。

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吗?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勘破这背后的奥秘,顾岐也一样,始终辨不明纪归合的目的。他想要什么呢?要他生存,还是要他毁灭,不过都是片刻的事情。可是他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就只是同情。

这场悄然无声的孤立最终没有演化成霸凌,因为林行知不知道被楚君故灌了什么人格修正汤,又或者被纪归合骂出了感情,云淡风轻地开始主动改善和顾岐的关系。

“纪归合,跟你林哥一起踢球去呗,哥哥带你耍起。”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会在体育课上突然勾住纪归合的肩膀,“带着你那个脸臭心硬的宝贝疙瘩一起。”

“你好无聊。”纪归合以不变应万变,从林行知胳膊下面钻出去。他从角落里把顾岐捞出来,“那个姓林的喊你踢球去。”

顾岐也没把之前的骚动放在心里:“你想去?”

“去呗,”纪归合跟他们玩不到一起,但林行知能和顾岐玩到一块去,“你们玩,我给你们搞点水去。”

一回生二回熟,小孩之间哪有生死仇。顾岐的运动神经还不错,球场是个纯粹看实力的地方,你玩得好自然有人乐意忍受你的脾气,而且他球风正,不会在比赛的时候搞小动作,时间长了,那些隔阂不攻自破。顾岐会在快下课的时候找纪归合,他通常坐在看台的边缘,也不太看顾岐玩,反而拿着高考必背词汇3500在那里光明正大地背书。没办法,虽然数理化之流的成绩可以靠着顾岐的指导提高,但文科的知识就得实打实的花功夫重新背到脑子里。

纪归合眼都不眨,把汽水递过去,冷藏的,还泛凉气。顾岐拿走,还没拧开,身后远远就传来林行知的调侃:“哎哟我的顾同志,别找你那纪小媳妇了行不行?”

他挤过来,也吊儿郎当地找纪归合要水喝:“好小纪,给哥哥口水喝吧,这死小子太狠了。”他说话不着调,“今天好险把你哥哥魂都累飞出去。”

顾岐不爱搭理他,冷笑一声,把冰汽水塞到他衣领里去。

那天晚上再没出现更多突发状况,纪归合烂到床里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全赖顾岐昨晚的口头承诺,今天他们两个都被抓个正着,好在大家折磨人的方法也有限,除了唱歌打牌玩街机和一些室内球类活动,也没有更多阴险的招数了。纪归合被拖到游戏室玩了几把保龄球,他玩得一般,就是起到点缀的作用。顾岐跟他一样没玩过,上手却比他快,没一会儿就被几个男生拽过去陪练,下场也不比他好多少。

白天的种种招待只是开胃小菜,真正让人抖擞精神的还是晚上的一系列轰轰烈烈的安排。楚君故今天铁了心了,把一大半的精力都用来监视几个平时不合群的对象,纪归合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拉上了顾岐,所以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老老实实地被塞进ktv的包厢里。

众人的分工明确,几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二次元一马当先,迅速瓜分包间里的麦克风,从米津玄师唱到中岛美雪,其余的人也不和他们抢,几副扑克一散,成群地凑一块打牌,会的人教不会的,包厢里还有麻将桌和一柜子桌游,大富翁飞行棋一应俱全。他们玩牌不赌钱,就是纯玩,纪归合会打uno,被林行知抓过去玩了几局。顾岐居然会打麻将,章映辞问他可不可以教自己玩,他不好回绝,在一边指导章映辞出牌。

这只是开始而已。一切中学生的常规娱乐最后兜兜转转都会指向那个俗套的游戏,楚君故叉着腰让所有人坐在一起:“我说玩真心话大冒险,在座的各位谁赞同,谁反对?”

林行知贱兮兮地抬起一只手臂:“我反对。”

楚君故被他逗得大笑:“来人呐,给我把他扔出去!”

玩这个游戏就要有些朦胧酣然的氛围才妙,楚君故遣林行知去搬了几箱果酒,兑着可乐入口刚好。纪归合一开始很谨慎,几次被抽到的时候都选真心话。一开始大家的问题还比较收敛,一般就是说一些小时候的糗事,撒过最大的谎之类无关痛痒的小事情。林行知有一次选了大冒险,赢家恰好是纪归合身边的章映辞,她微微一笑:“那就选一个女生坐在你背上,来10个俯卧撑吧。”

纪归合看着章映辞温柔的脸颊,头一次发现原来女主也说得出这么恐怖的话!

顾岐的运气相比之下就好很多,纪归合都没看到他有被摇到的时候。

“哦,又是你呀,纪归合。”这次赢的是林行知,他捏着酒瓶随意一转,正正好好就对着纪归合。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纪归合觉得林行知肯定会阴他,“大冒险。”

“没劲,本来想问你是不是处男的。”林行知笑得阴险,“没办法,我要看血流成河。”

“小纪,你得从左右选一个人接吻。”

这个大冒险在外人眼里不算为难人,因为纪归合左边就是章映辞,林行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右边还坐着顾岐。这下就有了看头,之前还有些意兴阑珊的人都跟着坐直了,十几双眼睛看过来,有人开口解围,“老林,你也太损了,怎么能让小纪配合你这种恶俗的趣味。”但插科打诨的人更多,“这算什么?只是亲一下而已,咱们又不玩大的,随便贴一下就行了。”

林行知倒了满满一杯果酒:“我可没有添乱啊,谁不知道小纪和谁是一对的?”他说得言之凿凿,“人家都有婚约了的,跟我们这种没人要的不一样!”

纪归合的脸下意识往右边偏了一下,他就知道所有剧本里都躲不开这种旁观群众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可是,为什么是在身上!他看向章映辞,发现她也在看他。

章映辞没有什么羞意,捻住耳边的碎发,轻轻朝纪归合笑了笑:“需要我帮忙吗?”

周围闹哄哄的声音更多了,无数调侃涌进纪归合耳膜,有人轻拍章映辞的肩膀夸她大气,也有人说就是随便玩一下不用介意,连楚君故也进来掺和一脚,说光起哄女孩多没意思,要是我就让小纪和顾岐来一个。

“他俩接吻?真的假的,要上吗?”连几个唱歌的同学都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靠过来拿水喝凑热闹。正好切歌了,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声音尤其响亮,有人趁机把麦拿走:“你们这群麦霸不唱就爬开!”

屏幕上开始播《okiss》,轻快的前奏伴着突出的鼓点在包厢里流转,有个女生接过朋友递过来的麦,略微沙哑的女声包裹着跳动的歌词,舒缓的旋律像蜜橘色的糖浆一样从音箱里流淌出来。

“……yougiveokiss?

“忘れたくないこと……”

可以再给我一个吻吗?那些不愿遗忘之事……

纪归合大脑发怔,像是被大家说笑玩闹的声音淹没了,那句“能来一个吻吗”的歌词在他脑内反复冲刷。他看向顾岐,对方没有反应,没有像章映辞那样问他要不要接吻,可是也看不出一丝厌恶的痕迹。顾岐的眼睫垂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一扇迷人阴影,盖住了所有的情绪。纪归合咽了咽喉咙,想要说话,却如同吃下一团棉花,连舌头都被堵死了。

“我……”他说不出话,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小半天,又或许很快,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找回自己的声音,“老林太损了,看来大家都不能落到他手里。”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嘴角牵起,露出笑意,他弃权了,把香槟色的调制果酒一饮而尽。

“哼哼,这么怜香惜玉啊。”林行知的诡计覆灭,嗤笑一声,“在座的都要小心咯,今天一定会整到你们映辞,林行知觍脸骂了顾岐两句:“你小子上这儿骗酒来了。”算是偃旗息鼓,宣告这场单方面的战斗即将结束。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这是章映辞。

“……真心话。”顾岐的身体往下滑了一点,靠在了纪归合身上。

“算了吧,他都喝醉了。”纪归合连忙把顾岐撑住,企图结束最后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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