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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都长这么大了。”/凌晨接机养父(剧情)

 

杜宁洗澡很快,洗头洗脸,然后匆匆地把身上和体内的爱液冲干净就出去了,整个过程甚至没到十分钟。他披着毛巾出门,发现秦恪已经穿好了衣服,并把他最常穿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摆在床上,宛然一副恩爱甚笃的情侣。

杜宁看着他,神色复杂。反观秦恪倒是神情自若,见他愣怔不动作,主动拿起白衬衫,想替他穿上。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杜宁一把打开他的手,夺回自己的白衬衫,丝毫不在意衣服是不是又被弄皱了,只觉得衣服被这个人碰过都是一种玷污。

秦恪在他穿衣服期间一直盯着他看,目光灼灼,换作别人肯定不能完全忽视。杜宁镇定自如,毕竟,被这个人强奸了三年,里外都被看光了,还有什么可羞耻的呢。

“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卑微至极的语气,丝毫不过分的申请。

杜宁穿衣服很快,并没有给秦恪分任何注意力。秦恪像是被落下了一样,在他手握上门把手的前一刻,委屈地问道。

如果抛开事实不谈,他这样确实像一只忠犬,叼着绳子,跪伏在主人身旁,希望主人可以和他一起出去玩。

而杜宁很诧异,本来已经准备走了,他微微转身,开口说了性事结束后的第一句话语气里充满了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恪愣住,睁大了眼,心跳陡然一乱。所有事先准备好的话都被噎在了喉咙里没办法说出来。

他没办法回答。

我们是什么关系?

强奸犯和受害者的关系。

杜宁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当然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双方都再清楚不过,再次转身,只留给秦恪一个背影。

他走了不远,又留下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让秦恪听到,“休息好了就快点离开我家吧,父亲一定不一样在这间房子里看到外人。”

杜宁好像是加重了“外人”两个字的读音,落在秦恪心尖上,像有银针扎那般疼痛。

可这副下场,是他应得的。即使他心里明白道理,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像在雨中不知方向缓缓前行的、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一般,湿漉漉地难过。

或许我的爱走丢在强暴他的那晚,他想。

他转念又想,但要是真的只是欲望作祟,也不会这么难放手了吧。

“少爷,先生从德国坐飞机直达这里,需要倒时差和休息。我不太方便,麻烦你照料先生的生活起居。”

“另外,”赵管家似乎意有所指补充道,“无关的人,尽量不要往家里带了。”

杜宁笑容一僵,心都凉了半截,硬着头皮回答说“没关系,照顾父亲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那个,我尽量注意,不好意思给赵管家添麻烦了。”

赵管家没再应声,专心致志开着车。

杜宁不想再玩手机刺激眼睛,干脆转头望向窗外,看着匆匆来过又走过的风景发呆。

其实杜哲明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他最后一次见杜哲明还是四年级的时候,八年过去,物是人非。

关于杜哲明,他知道的也不多。那人生的异常俊美,简直称得上鬼斧神工。因为是中德混血,面孔既不会太有棱角也不和其他亚洲人一样,似乎冷漠中透着温和。杜哲明的眸子是绿色的,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至于性格……真的记不清了。一般的上位者可能大多数都给人不耐烦、脾气或阴郁老谋深算或暴躁易怒的印象,可是在杜宁记忆中,这位养父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火,什么时候都微微弯着眼睛,不会说一句重话。

杜哲明真是一个国民好父亲,唯一不完美的地方是缺席了他的少年时代。

如果杜哲明一直在国内,他会不会在第一次被性侵时被他发现,会不会在自残时被他阻止,会不会被他察觉到自己罹患精神病?

过了三年,反而不敢主动开口。

杜宁就这么胡思乱想,真当杜哲明现在他面前,还有些恍惚。

“……小宁?”

面前的男人拖着行李箱,和他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杜哲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又滑过他眼下的泪痣,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一般仔细审视着他的面庞。

一旁的赵管家很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欢迎先生回家”,但是杜哲明没有理他,只是望着杜宁。

那双如碧潭一般的双眼仿佛幽深得看不到头,杜宁被吸引住,努力地寻找八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只不过好像并没有,杜哲明还是那么俊朗。

“真是的……差点没认出来,”他弯起嘴角,盛出淡淡的笑意,“小宁都长这么大了。”

杜宁仰起头,瞪大了眼睛。杜哲明那一刻像是这片夜空中的月亮,散发着柔软的光芒,纱似的笼在他心上。

他又想起来今晚雾很浓,月亮也许没有出来。

那杜哲明就是真正的月亮,也是他唯一的月亮。

杜宁低下头,举措不安地扣着手指。如果目光真的会散发热量,那么机场地面应该已经被烫穿了。

高一那年被人强上,高二那年因为抑郁症休学。在这期间三年,被人不间断的强迫做爱,似乎秦恪侵犯的不仅是他的身体,更加剥夺了他喜欢别人的权利。

因为这副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体,更因为早已不在的清白。

温润的嗓音,眉眼也少见。

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

但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不妥。杜哲明可是他的养父,怎么可以有这样低级色情的肖想……

杜宁被杜哲明牵着,跟随赵管家上车。他们坐在后排而赵管家坐在前排,在一片寂静内还是杜哲明清了清嗓子先开口问,“小宁啊,还在上高中吗?大学想考哪里啊?”

杜宁一被人问这个问题就会两眼一黑,若是平常人问他都简单几句糊弄过去了,但这是比亲爹还亲的养父,他只能如实回答说,“嗯……按理来说应该上大一了,但是……”

“但是?”

“但是我高二那年就退学了,没有继续读书。”杜宁磕磕巴巴地回答上来,迅速低头,脸红到脖子处,几乎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退学?为什么?”杜哲明眉头微微皱起,视线从文件移到身旁的杜宁身上,又补充了一句,“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么?”

他其实听说过很多校园暴力的丑事。他不敢想象杜宁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如果被欺负会怎么办。会哭吗,会憋着自己默默承受吗。杜哲明从来没有在八年间听过杜宁任何事情,似乎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杜宁听到他这么问,怔了一瞬。被人欺负……要不要说呢?

只是“我被强暴了”五个字而已,如果说出口,一切都会变吧。凭着杜哲明的能力,一定会让秦恪那个畜牲生不如死吧。

但他只是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生病了而已。似是非是,杜哲明看着他垂下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哲明第一次觉得,家庭教育和与孩子的沟通那么重要。

他总觉得杜宁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蛰伏在牙关里,他觉得杜宁一直在把那些东西咬碎了独自承受。

他绿色的瞳在黑夜里格外幽深,这么精明的人,看不透自己养大的孩子。

他只好叹了口气,说:“小宁,我希望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有能力解决任何事——”

“所以,请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好吗?”

杜宁转头,眼眶有些酸涩。他忍了半天没有发作,等到了家门口,他跟在杜哲明的身后,赵管家走远了,他才敢拉着杜哲明的袖角,小声道:“父亲……”

杜哲明停住了脚步,声音同样低低地,问:“怎么了?”

“如果我做错了事,你可以不要怪我吗?”

“嗯?”

“我真的,没有办法。”

路灯下,杜哲明发现杜宁脸上不断淌出泪水,而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清冷的气氛里,眼睛红红的,似乎自觉失态,抬手擦了擦脸,可是眼泪是擦不完的,他只得胡乱抹几把,然后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杜哲明听到自己隐隐的哀嚎。

杜哲明心疼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拉到身边,紧紧抱住,任由他满脸的眼泪阴湿了西服衬衫,布料沾在皮肤上,明明是盛夏,却意外有些冰凉。

到底是多么委屈。

杜哲明说,没有关系。

他在杜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安抚又轻柔。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孩子。

那天杜宁是哭着进房门的。杜哲明回来没有提前说,而他的屋子很久不清扫都落了灰,所以只好住到杜宁的房间里,和杜宁同床共枕。

不过杜宁一路走一路哭,等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大概是没力气了。

杜哲明简单洗了个澡,换好衣服,躺在床上,面向杜宁,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杜宁睡着了看起来乖乖的,虽然相貌不那么真切,但感觉总没错。

他双眼下分别都有痣,一黑一红,看起来极其妖冶。不过杜宁本人头发半长,还带了一点卷,轻易地把那颗朱砂痣遮住,想要发现还是很难的。

杜哲明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长相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他有些怅惘。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从小孩蜕变成小美人的样子可太遗憾了。而且今天本来他还有很多事情想问杜宁,没想到杜宁的情绪会失控。

他多想再了解杜宁哪怕一点点,他自己养大的孩子,他想知道杜宁的喜好和厌恶,想知道杜宁这么多年有没有被人欺负,想知道杜宁的经济来源,想知道杜宁的一切。

不仅是出于自己身为监护人的责任感,更是因为杜宁长的就是他很想保护很想照顾的样子。

杜哲明闭上了眼,半晌,便不再纠结。

何必急于一时呢,他们都来日方长。

昨晚情潮来去汹涌,按理来说,杜宁每次和秦恪做完都要睡上十几个小时。秦恪的精力旺盛到没边,拉着他翻来覆去做,往往秦恪泄了火,杜宁已经没力气睁眼了。纵使昨天只做了两次,但是做过后他马不停蹄地去机场给杜哲明接机,也是很累的。

所以他一觉睡到下午六点,醒来的时候空调还在开着,温度不高不低,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床头柜旁就是一杯柠檬水,水杯底压着一张便签,杜宁抽出来仔细看,只觉得上面的字遒劲有力。

“去公司了,没事可以来找我。——杜哲明。”

下面还附着杜哲明那家国际公司在这里的地址。杜宁把便签妥帖地放在钱包里,不过他今天并不准备去公司。

杜哲明突然从德国回来,他身为养子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实在有失妥当。

于是他驱车匆匆来到百货公司,想在上班之前挑完,回家以后送给他。

既然是送给杜哲明,肯定既要贵重又要有心意才能突显出他的尊重。所以他直奔奢侈品专区,挑挑拣拣,觉得送首饰太俗气;送表自己买不起;送别的吧,又没什么再合适的了。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领带专卖店,觉得送领带或许是个好主意。

昨天杜哲明的领带和西装外套是纯黑色的,所以杜宁买了一球深灰色的领带,上面是缝合线的印花,看起来很有手工质感。杜宁觉得可能和杜哲明黑色的西装很配。

斯蒂芬劳?尼治的领带,接近一万。杜宁有点肉疼,但是调酒师工资并不低,何况他在的酒吧生意非常好,小一万差不多是他一个月工资。

但是这是为了父亲买的,所以无所谓。

杜宁接过导购员给的袋子,从商场出来时差不多快八点,正是上班的时间。他马不停蹄赶过去,顺便把领带也带进了酒吧。

其实他是不想带的,但是放在车上会忘记送给杜哲明。只有摆在眼前才能确保杜宁记得送东西这件事。

他去员工换衣间,利落地换上了工作服——

杜宁工作的酒吧给调酒师的工作服很修身,上身只是纯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裤,腰间带着装工具用的围裙。这种搭配既可以凸现出调酒师的清瘦,又可以在视觉上让调酒师的腰身比例变得完美。尤其是穿在杜宁身上,他本身看起来很瘦,但是该少的肉一块没少,导致这裤子穿在杜宁腿上其实在臀部有些紧绷,圆润的形状被很好的勾勒出来,再加上他的其他外部条件优越,这让杜宁看起来格外性感。

杜宁工作的时候不太爱说话,尽管脸生的好,却并不张扬。他真正的熟客都是那种不求和杜宁搭话只想近距离看看的男男女女们。有的时候杜宁还会被偷拍,然后被发到社交平台上大火一把。

所以长的好看还是很重要的。

时间刚好指向八点四十。这个时候酒吧里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杜宁想去卫生间整理整理头发。毕竟刚刚穿衣服穿的,头发都被弄乱了。

卫生间离吧台很远,周围的卡座都没有人。杜宁一向不喜欢太热闹的氛围,远离喧嚣后刚想松一口气,只眨眼之间就被人用力捂住嘴,下半张脸一阵酸痛。

光天化日之下绑架?!这人是疯了吗!

杜宁刚想发出“唔唔”的动静来吸引吧台那边的客人,感觉到小腹一阵轻微的刺痛,他低头一看,金属特有的银白色光泽在眼前闪了几下。那人注意到他发现凶器,故意往杜宁小腹上又顶了顶。尖锐的刀尖刺向皮肤,而杜宁工作服的白衬衫又很薄。如果他有心去看,可以看到白布料上已经渗了点点的血渍。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那人连忙把刀往上抬了几毫米,好像是有所忌惮,连带着捂着杜宁的嘴的手用的力道也轻了几分。

那人劫持着杜宁缓缓向后移,一边移,一边说道:“想活命就别出声……婊子,敢出一声的话,我立刻马上捅死你。”

那人声音似乎是被刻意压低,听起来浑厚有磁性,还有一丝让人感到不适的阴暗。

杜宁紧张地点了点头,身侧的手指为不可见地一直颤抖。明明盛夏,他的冷汗却开始不断冒出。

他架着杜宁,脚步很轻。吧台那边的人没有一个视线朝这边转过来。

一步、两步。

不知道多少步的距离,杜宁因为恐惧而痛苦扭曲的脸逐渐隐于黑暗。

或者说,被黑暗吞噬。

酒吧离隐藏的后门很近。后门通着一个小巷子,可以供工作人员打扫进货扔垃圾,一般人不知道这个地方。

此时,巷子内离后门不远处停着一辆悍马h2。杜宁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车至少一百一十万。

这绑匪能买豪车不缺钱,专挑自己下手。刻意压低的声音,害怕伤害他而放轻的动作。

杜宁打心底嗤之以鼻。今天又是什么花样?

反应过来以后,杜宁几乎是立马就放松了,任由他把自己推进悍马车内。

这车里面的空间很大,把座椅向下调,活动空间又瞬间大了一倍,刚好适合用来做什么。

那人把杜宁推倒,开始脱上衣,裤子也向下褪了一点,刚好露出已经勃起的狰狞的猩红性器。

他的动作非常急躁,粗鲁而快速,似乎是慢上一秒杜宁就要被别人抢走了。这样倒像一个大型犬在标记自己的领地,赶着投胎一样。

杜宁嘴角一扬,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嘲讽直达眼底,主动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秦少爷今天又是什么把戏。怎么,到我家上门服务还不够,现在要装绑匪强奸我了?”

“总归都是强奸,在哪里不都一样。”

他一挑眉,微微挑衅地看着身上跨坐着的秦恪。

那人愣了愣,一把扯下头套。专属于秦恪的凌厉的丹凤眼微微瞪大,充满了错愕、惊讶和不知所措。

“你怎么知道的?”他喃喃问。羞涩爬上了面颊,脸微微发红,即使这样,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杜宁那精致的脸。

怎么会。明明……自以为伪装的那么好。接触杜宁不到五分钟就被识破,真是有够失败。

“像你这么恶心的,目前我没见过第二个。”杜宁语气高高在上,批判道:“你就像发情期的动物一样,别人劫钱,你只想着怎么强奸……”

还没等杜宁“强奸”那两个字说完,他就被秦恪一把掐住脖子。

秦恪刚开始也没想用力的,他猛地一下贴近杜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许、再、说、那、两、个、字。”

“怎么了,做过的不敢承认?”杜宁因为被掐着,发音地有些困难,强撑着把一句话说完,又补了三个字:“强奸犯。”

秦恪眼球爬上红血丝,连面目都变得可怖。他的手陡然用力,杜宁被激地生理性想挣脱开来,而秦恪的虎口死死卡住杜宁的位置,让他动弹不得。

杜宁发出“嗬嗬”的可怕声音,似乎是在很努力地喘息。

到底是秦恪不顾一切强迫了三年的喜欢的人,他伤害杜宁,既心疼又从大脑深处涌现出一丝扭曲的快感,就像用力咬嘴里的溃疡,使劲按腿上的淤青一样。

痛苦而上瘾。

秦恪骤然松了手,绝望地开口,像是威胁说:“你怕不怕我真的捅死你,然后殉情。”

杜宁微微一笑,脸上视死如归的平静和淡然让秦恪更加酸涩。

他说,那你来吧。

秦恪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杜宁不放,眼神悲哀又凄凉。明明受害者是杜宁,可他们两个的态度却完全相反,一个襄王有意,一个神女无情。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秦恪这么问道。当然,答案他们都很清楚,只是秦恪不死心,期待着本就不可能的回心转意。

“是的。”杜宁如是说,又无波澜。

秦恪眼眶通红,一阵酸痛。接着眼泪掉下来,他哭的像贞洁烈女,比杜宁哭时更不堪。

杜宁看着这人,又是想笑。只觉得他是演戏演多了把自己骗了。爱可以是紧握的双手,可以是温暖的拥抱,偏偏不能是强奸自己的人在情迷意乱时说出的情话、夜深人静时的忏悔。

秦恪一直不正常,他知道。

他和秦恪从高一开始就是朋友,一开始真的很好很好,他们会上课传纸条,纸条内容是下课一起去小卖店;他们会体育课一起跑步,谁慢了就要请吃雪糕;他们会翘课去网吧也会一起期末复习。

可是在他们是朋友之前他就知道秦家不正常,秦恪也不正常,他们一家都有精神病。

他没有像别人一样把他当成瘟疫,没有歧视或者躲避,只是交了朋友而已。

然后对他百般信赖,把他当成不可或缺的挚友而已。

但到底是养蛇为患,害了自己。

他闭上眼,想,或许善意,就是捅他最好用的那把刀。

秦恪的情绪来去都快,不一会又贴近他,抵上他的鼻尖,吟游诗人一般说:“如果恨比爱更长久,那么我更愿意让你用恨的方式记住我……记住我就好,哪怕我是不那么光彩的角色。”

说罢,他猛地一低头,堵住杜宁的嘴,像饥饿已久的兽类啃咬食物那般,亲吻间隙狠狠咬了咬杜宁的嘴唇,隐隐约约有了血腥味才舍得放开。又转势头向嘴里面攻去,舌头搅在一起,非常强势地掠夺杜宁呼吸的氧气。

杜宁总是喘不过气,发出“唔唔”的声音。每每想将他推开,都必然会使不上力气。那样小奶猫拍打似的力气更像调情。

秦恪一把抓住杜宁欲挣扎的手,攥的很紧,向自己性器处伸去。他操纵杜宁的手来回揉搓那根猩红的鸡巴,直到杜宁白嫩的手上沾满铃口处溢出的前列腺液,才停止接吻,俯身在杜宁左耳旁,声音低沉说:“宝宝,你感受到了么,我真的好喜欢你。他一见到你就硬到流水,怎么办,嗯?”秦恪握着杜宁的手,来回套弄阴茎,“帮帮我吧……帮我弄弄。”

杜宁脸红的像是在桑拿房里,他想挣脱,却被秦恪抓的更加紧。那根东西在自己手中,炙热而不可忽视。车内都是荷尔蒙爆炸的气息。

就在这时,车里突兀响起了来电铃声。秦恪愣了,杜宁趁他不注意将身上的人推开,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神色出现明显的慌乱。他先是平复了几下喘息,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先开了口,问道:“小宁啊,我在家里没有看到你,你是去上班了么?”

来人声音低沉又悦耳,显然是杜哲明。杜宁慌慌张张,有些不知道答什么:“嗯……是,我在酒吧工作,是调酒师。”

还没等那边杜哲明问下一句,秦恪就夺过杜宁的手机,先按下禁言键,随后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般,恶劣道:“真看不出来,你爸这么关心你啊,”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手机号,迅速地拿出手机拨弄,边说:“你说,你爸如果看到你这副骚样会是什么反应?嗯?小手套着男人的鸡巴,一脸欲求不满……”

没过半分钟,他把手机给杜宁看。那上面赫然是短信发送界面。而消息编辑框里也很简洁,里面两张情色照片只看一眼就能让人觉得血脉偾张。照片里的男主角正是杜宁自己,不知道哪次性爱时秦恪拍下的。

收件人的号码,他更熟悉。

秦恪笑了笑,道:“想不想让你爸爸看看啊?你觉得他会对着你的脸硬吗?毕竟长的这么好看。”

杜宁瞳孔微缩,心跳错了一拍,想去夺手机却被秦恪空着的手掐住脖子狠狠牵制在车座上。头和车座碰撞时发出闷响,他痛哼一声,却不敢放松。

电话那边的杜哲明一直在问杜宁工作的地方,说是如果下班晚就去接他。重复了几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后,喃喃是不是信号不好。男人的声音在整个车内无比清晰,甚至杂音都被无限放大。

“你跟你爸爸撒个谎,说晚上去我家过夜不回去了,”秦恪把杜宁的手机还给他,说:“要不然,这照片……你懂的吧?”说着,他就佯装要按下发送键,被杜宁一把夺过。杜宁急红了眼,压着声音低喝:“不要……!”他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静,道:“我来……你不要出声。”

他提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又放松,就好像忙碌的打工人得了空偷偷给家人打电话那样,“喂?父亲……刚刚吧台人太多了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不用来接我……嗯对,今天不回家了,我和一个……好朋友约好了去他家打游戏,别担心,明天中午就回家……不说了挂了,老板叫我回去,就这样,再见。”

杜宁没理会电话里杜哲明的质疑,匆匆地挂断电话,看向秦恪,“这样,可以了吧?”

他几乎是在挂断电话的一刹那就绷不住了,声音变调,鼻音很重又沾上哭腔;泪珠不断滑落,洇湿了头发和领口,很是狼狈的模样。

他哭着开口,哑着嗓子质问秦恪,为什么一定是他。

杜宁说,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就可以放过我了?

而秦恪看着他,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为什么他爱的人看向自己时总带着泪光?

似乎从前也是这样,他最爱的妈妈疯狂摇晃着他的肩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神态癫狂,疯狂地问那个年龄尚小的秦恪,为什么嫁进秦家的一定是她,为什么秦恪刚一出生就绊住了她出逃的步伐。

似乎秦恪总是这样,存在即是不祥。

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就连秦恪自己也感觉到一阵不适。原来车内的荷尔蒙气息是最好的润滑剂,可是现在秦恪也有些反胃恶心。眼前闪光一般出现黑色的密密麻麻的噪点,耳畔响起轰轰的翁鸣。身体多处地方在作痛,那种啃噬人心的痛哭似乎要钻心剜骨。

又犯病了。

以前精神分裂症发作的时候,也是这样,幻痛,幻听和幻视。最恐怖的时候,他甚至能看到家里的黑暗处都蛰伏着诡异的东西。

秦恪强硬保持住理智,在杜宁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他将座椅又调整到正常的角度,给杜宁系好安全带,从副驾驶抽了两张纸胡乱塞到杜宁手里,示意他自己擦拭。他不敢看杜宁的眼睛,怕看多了,真的愧疚。

他当然知道自己让杜宁痛不欲生,只是真的,无计悔多情。

秦恪关上车门。从车外绕了一圈,最终走向正驾驶的位置,坐上去后,他微微一转头,看向行动缓缓,正在擦眼泪的杜宁。

他说,我们回家吧。

我可以学着做可乐鸡翅给你吃。

车辆驶出小巷子又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流,跟随着这城市众多疲惫的上班族一起慢慢地动。路边昏黄的灯光洒落,透过只开了一点的车窗倾泻在杜宁身上。

或许是在黑暗处太久,一点点的光亮都会让他觉得不适应。

好温馨融洽的场面。秦恪开着车载他回所谓的家。

他或许愧疚了,才没有在车上就强了他。可是愧疚了,又能愧疚到哪里去?秦恪带自己回家,本就是为了豢养和无穷无尽的性爱。

杜宁笑了笑,只觉得滑稽。

杜哲明挂了电话以后眉头微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杜宁欲盖弥彰的态度、说自己在酒吧工作周围却静的可怕。就算是躲到卫生间也不应该那么安静。

而且他话里气息不怎么稳,回答问题也是急急忙忙,就像不想和他多说一样。

难道是中国家长一直说的……叛逆期?

杜哲明将信将疑,还是翻开通讯录,找到昔日旧友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的人接电话很快,嘘寒问暖了他几句便很快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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