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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挑礼物/上班被绑架(剧情 过渡)

 

一把将秦恪推开,没想到秦恪的底盘那么不稳,轻轻的推搡都能让他摔坐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杜宁也没管,觉得秦恪那么大人总不至于摔死,抬脚就要往楼下走。

哪成想秦恪急了,立马跪在地板上,膝盖落地的声音比刚刚被推倒的声音还要响亮。杜宁看他一眼,只觉得心烦意乱。本不准备理睬。可秦恪像是发疯了一般,膝行到几步之外的杜宁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带着哭腔央求:“宝宝,不要走好不好?

“我没有经常od,我这是第一次,相信我好不好?

“不要讨厌我。

“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陪陪我,求你了。我爱你,我真的想和你待在一起。

“杜宁,我怕黑,更怕一个人呆着。”

杜宁低头,看到他满脸的眼泪和通红的眼眶就无比烦躁。一个186的男人,狼狈成这副模样。但更让他生出无名之火的不是他的颓废,而是他到这个时候还在痴心妄想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

于是他板正秦恪的脸,认真地说,秦恪,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

松开我吧,我会搬家到别的地方。

就此别过。

秦恪愣住了,哭声和呜咽像溺死在嘴里,缓缓的沉下去。他就想被定住一般,这时杜宁再抽腿,竟是轻而易举。他打开门,一步一步走出去,脚步声坚定又沉重,下了决心想向不堪回首的过去告别。

那一瞬间,其实秦恪是想挽留的,可是他好像失声了,耳边翁鸣大作,只有眼泪徒劳地流。

原来绝望是这样,你被我强污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吗?

对不起。

我爱你。

出别墅的一瞬间,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杜宁却一阵阵犯恶心。但更多的,是对于重获自由感到的不真切。

他不敢想象三年的噩梦就要这么结束了,更不敢想象结束的竟然如此潦草。似乎,这和他一路走来的颠沛流离并不相配。

所以说,清晨破晓的第一缕微光,到底是救赎,还是通往下一个深渊时,地狱之门的门缝中透露的微光?

他明明可以不管的。可以直接打车去找杜哲明,然后收拾东西迅速搬家,干脆地一刀两断。

可是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然,回去看看吧。

就一眼,如果他没事,那真的就要告别了。

他努力说服自己这行为不是出于善良,潜意识里,他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如果秦恪出了什么意外,那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就是第一嫌疑人。

几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又一次输入自己的生日,开启别墅门。

那么安静,诡异又可怕。

心里那种预感演变地一发不可收拾,他能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速,也有些喘不上气的心焦。

从一开始的走,变成疾走,最后变成跑。玄关,客厅,长廊。杜宁再一次暗骂为什么这房子大到不可思议。

如果是自己杞人忧天就好了。

终于,等他走到长廊顶头的那间房间时,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瘫坐在地面上的秦恪和满地的药盒药瓶,在他近期身处还有一把瑞士军刀和几颗白色药粒。

两盒美沙芬已经空了,那瓶去痛片也空了,至于散落的药片,不知道是两个中的哪一个,或者是别的什么。

再看秦恪,整个脸色都发白,摸上去更是不像活人的体温。

“这些一共148片药,你吃了多少?”

杜宁听见自己这么问,嘴唇都止不住颤抖。

“一盒美沙芬,99片去痛片。”秦恪乖巧地回答。

完全致死的量,如果杜宁再晚来一会,那秦恪肯定就没命了。

秦恪见他不说话,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没精力去猜。他只扯出一个微笑,向他伸出手,明明是快死的人,说出的话仿佛恶魔的呢喃。

“你要知道我爱你。你死了以后,我会到黄泉路上去找你。

“亲爱的,我爱你。

“地狱见。”

如果回忆有味道,那么关于秦恪的童年记忆,一定会是又苦又涩的味道。没人喜欢这样的口感,就像秦恪曾经以为没人能拥抱他的不堪一样。

记忆里,家不是温馨的橙色调,是冰冷的昏暗的老宅,是有精神病的妈妈和家暴的爸爸。是唯一正常的姐姐远走他乡,是他逃了十八年才逃出去的高塔。

秦恪的妈妈叫路温疑,看着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温婉美人。在外人面前,她和丈夫秦致远是上层人士夫妻的典范,是人人羡慕的青梅竹马步入婚姻殿堂。可回了家,她是被秦致远囚禁殴打的金丝雀,是断了双腿只能坐在轮椅上被秦恪推着走的病人。

青梅竹马步入婚姻殿堂是真,可秦致远对路温疑的厌烦也是真。在二十啷当岁的时候知道了路家世世代代都有精神病以后,他就放弃了路温疑这个联姻对象。但路家有钱,路温疑又对秦致远有意。这场婚姻,似乎是一场多数人的暴政。除了秦致远以外的人都表决通过,便顺顺利利地敲定了婚事。

路温疑像永远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不谙世事又天真的可怕。她真的以为遇到了真爱,也真的曾想过和秦致远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当她发现秦致远有了婚外情以后,她先是哭的昏天暗地,又一狠下心,认为丈夫是被蛊惑的,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的情人。

秦致远因此暴怒,如雨点般密集的打击落到妻子身上。他看了路温疑的泪水,只觉得烦躁。家暴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妻子处理了他的情人吗,或许还是因为年少时迫于压力没办法拒绝的婚事锁住了他的一生吧。

但是,现在没必要顾忌了。

秦致远拿着铁棍走向路温疑的时候,心中满是大仇得报的爽快。

架空了路家,路温疑就是个空壳摆设了,断她一双腿,不过是为了让这颗棋子更好的为他所用。

又有什么关系呢?

五岁的秦恪躲在楼梯尽头的拐角处,听着路温疑响彻整个老宅的惨叫声和秦致远的粗喘。

那天就是秦恪童年噩梦的开始。因为和秦致远长的太像,秦恪常常被路温疑扣着肩膀质问,你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

路温疑的精神病在丈夫家暴后频频发作,她幻听幻视,和一切臆想物斗争。她割手是为了杀死寄生在体内的不幸,她跳楼是想拥抱下一个春天。

她甚至把两个孩子当做自己不幸的根源,她以为,秦致远是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生了小孩的她。

所以秦恪常常被打到浑身青紫,可他好像从没有怪过妈妈。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于是自残就可以用无声的方式来呐喊。

割出的不是伤口,而是心声。

他只是想,如果有一个人能拥抱我的伤疤和不堪就好了。

如果能有人,愿意和我共享痛苦,愿意为我流泪。

上了学,他更是因为满身的伤疤,孤僻的性格和同学间的传言被同学孤立。那些背后潜滋暗长的议论像暗器,不经意间便能伤人。

后来,高一那年,杜宁拍了拍他的左肩,背着光而来。

杜宁笑着说,看你好像没什么朋友,我也是。我们放学一起回家吧。

那一瞬间,所有缠着他不放的潮湿触手应着声被斩断。

杜宁就是他的新生。

他抓住杜宁这一点希望不放,拼命的吸允,就像是婴儿哺乳那般渴求。毕竟,他从小没有朋友。

那变态的欲望是什么时候长出芽的呢?他也不知道。或许是第一次看见他含情的双眼,又或者是杜宁攥着他的手腕问他疼不疼。

反正,最一开始都是本能的想亲近,执念变深重了,便觉得非他不可了。

他还记得杜宁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手腕的沟壑,什么也没说。

无声后的拥抱最为动人。凛冬,他温暖的胸膛便是唯一有温度的地方。

秦恪最初和杜宁坦白的那个晚上,睡在杜家的别墅。似乎讲着讲着他哭睡着了,杜宁也在他旁边小憩。破晓时候他迷糊睁眼,看着阳光为杜宁鸦翅般的睫毛镶上一层金边。

然后他硬了。

秦恪躲在杜宁家的浴室里,本来想看片赶紧解决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片里的女优无论怎么表现秦恪都不感兴趣,甚至撸了半天沾了自己一手滑液都射不出来,硬到发痛。

最后做了一点心理斗争,幻想杜宁躺在自己被操射的画面才得以速战速决。

从那个时候感情就不再纯粹,后来越来越想要杜宁完全属于自己。

但是杜宁太受欢迎了,基本每周都有三四个人和他表白,或男或女。而杜宁本身又不擅长拒绝,只会脸红着说一句不好意思。

杜宁被表白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或恼火或害怕,恼火他水性杨花又害怕失去。

毕竟,他从小接受路温疑的教育就是,自己的爱只是一个人的私有物,不能变得滥俗到人人都能拥有。

到最后,他等不及用正常流程追求杜宁了。只想把他撕烂,扯碎,都吃进肚子里,让他完全属于自己。想看着杜宁被自己操到没办法下床,成为一个只会嗯嗯啊啊娇喘的废物都好。

所以那天,秦恪失控把杜宁压在身下,肉体交合碰撞声阵阵,他一边破开杜宁的处女膜一边低喘,在他耳边沉吟说,宝宝,你里面好紧。

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会只对你一个人好。

反观杜宁,挣扎了又哭,哭了没用就骂,骂了还没用就打感情牌。

最后,嗓子哑了,他万念俱灰,盯着来回耸动的秦恪,说,我这辈子也不会爱上强奸犯。

所以纰漏就是他太心急吗,可他午夜梦回时总觉得如果正常追求杜宁也不会被同意。

没人会喜欢他这样一个精神病吧。

所以死了还是很值的,至少,这辈子拥有过爱的人。

秦恪吞下药之后是这么想的。他看到床边飞来一只彩色的蝴蝶,明明是夏天他还全身发冷,想吐却没有力气起身。就这么慢慢地失温,心跳因为滥用药物跳的越来越用力。

他都已经要闭眼了。可是房间木门打开的声音太大,他没办法忽视,只得抬起沉重的眼皮,努力看清来人。

杜宁又是背光而来,看着他的神情惊诧而复杂,似乎还红了眼眶。

秦恪此时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他还在想,这如果不是幻觉,就是上帝给他的第三次新生。

“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朋友。”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看了杜宁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气喘声音也有些大。眼眶很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而病床上的人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死人一样。她在赶过来时听护士说这人吞了99片去痛片,绝对致死的量,或许也就是送过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就真没命了。

如果这人寻死都能被朋友这么快发现……那想必他们关系应该很好吧。

主治医生蹲身,温柔地问秦恪:“你吞的是美沙芬和去痛片?多少片?距离吞服大概多长时间?”

秦恪其实已经难受到脑子不清醒了,刚刚杜宁在挂号的时候他就想死了得了。胃里是前所未有的抽搐的疼痛,而他眼前成像是延迟状态,世界一片模糊,偏偏还要回答医生,“美沙芬24片,去痛片……99片。”

“那过了多长时间呢?”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

秦恪怕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说话都没力气了。

旁边的杜宁连忙上前补充:“我发现他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半,应该就在前后差不了多少。”

医生点点头。

现在刚刚六点,毒素应该还是没有侵入多少。主治医师吩咐旁边的几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医生准备洗胃。

床四周的栅栏一被关起来,秦恪就有一种被宣判的感觉。他躺着闭上眼,感受医院地板那么流利,几个医生和杜宁手脚很快,到病房也很快。

医生让杜宁去到医院外的小卖店里买洗胃时备用的盆,说是医院里没有,都是家属给买的。杜宁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嫌麻烦,最终拗不过良心,匆匆走了。

医生将他推到病房里,过了很久都没有管他。他又是一阵想吐,可是没有可以吐的地方。只能继续隐忍。偏头时他看到医院窗户外为了防止病人轻生焊的铁栏杆,又是一阵不适。

其实杜宁动作已经很快了,只不过人快死的时候,都会有那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杜宁把盆递过去,看着秦恪吐出一些气味刺鼻的东西,没什么感觉。大概秦恪确实很难受,他后来都没什么东西好吐了,还是用手指催吐,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脸色惨白而冷汗布满了额头。

杜宁看似是盯着他,实际上在发呆。

半晌,秦恪微微抬头,死死地盯着杜宁,黑色的瞳在清晨里格外明亮。他开口,声音像含了沙一般哑。

“为什么……要救我?”

杜宁看着他,神色非常复杂,眼眸被染上了一层说不清的情绪,却不说话。

“我以为,你会很乐意看到这样,”秦恪说:“我正在为我的罪行赎罪。”

杜宁别开头,话语轻轻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我就当我救了条狗吧,随手的事。”

秦恪这个时候还要笑。杜宁已经无所谓了,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秦恪十分眼熟的手机,放在医院的床头柜上,并说:“医生一会要正式开始洗胃,一共两次。我刚刚通知了你的姐姐,她很快会开车来医院。然后,我们就再也不要见了。”

见秦恪又要急,又欲挽留,又想道歉。他转身,向前快走了两步,低着头说:“你不要再说对不起我了。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对得起我,”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就这样吧,后会无期。”

最后,给秦恪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秦恪看着他,怔愣在原地,忘了去狼狈地挽留。

其实秦恪在想,杜宁也许曾经真的期盼过和自己在一起吧。

只是现实通常不尽人意,而秦恪也不是一个多好的人。

不然,他刚刚告别的时候为什么哭呢。

杜哲明在德国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作息十分稳定。但是八年来的今天,他第一次为杜宁破例。

三次跳楼未遂,两次割腕自杀失血过多被送进医院。似乎这些事都集中在他出国的最后三年。那三年,杜宁去找心理医生的诊疗结果,精神病的病情发展程度,大大小小的生理疾病不断。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办了退学手续。

而这些,他一概不知。

杜哲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混了这么多年背后势力强大到可怕。他早就忘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小时候腿摔破了皮?不过他其实是很坚强的,摔得很痛也只是红了眼眶。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眼眶酸涩又滚烫,摸摸脸,竟又是两把湿润。

怎么会有人的经历让人看了就心疼。

这个人又怎么会恰好是自己最爱的人。

杜哲明觉得,他出国的八年不是单单缺席了杜宁的成长,更错过了抢救那个完好无损的杜宁的最佳时机。

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杜宁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在书房坐着一直没有动过。但是一楼书房和玄关隔着也不是很远,所以,有人输入指纹进家的声音,他听的无比清楚。

杜哲明踉踉跄跄地走出去,却发现杜宁脱了鞋以后就呆呆地站在玄关那里,似乎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杜哲明眯了眯眼。仔细看,发现杜宁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而脸色是喝醉了的殷红。

看到杜哲明以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眼镜立马亮亮的,泪已经氤氲上了整个回廊。

杜宁先是抬脚一步一步走,随后快速奔向了站在书房前的男人。

“杜宁……你,你没事吧?”杜哲明发现杜宁的状态不太对劲,小心翼翼问道。

杜宁什么都没说,抱住面前的人。他靠上杜哲明的肩膀。流着泪的双眼浸湿了杜哲明得体的白衬衫。不过杜哲明并不嫌弃,任由杜宁依偎着,伸出手轻轻拍杜宁的脊背,感受到他颤抖时的弧度。

“对不起……唔,对不起……”杜宁哽咽着吐出一些简单的音节,都被布料遮挡住。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能被辨认出来。

杜哲明将手放在杜宁的头上,为他顺了顺头发,等到杜宁抬起头来用一双无辜的充满泪意的眼睛看着他时才轻声问:“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知道了杜宁肯定有难言的痛苦,所以他说:“亲爱的,为什么被对不起的人要先说对不起呢?你要知道,被伤害并不是你的错。”

杜宁看着他,嘴唇颤抖,似乎是在组织措辞。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披露出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他说,如果我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东西,你还可以一直爱我吗?

玩烂了……的东西?

杜哲明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微张,像是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如此地看不透。他多想读懂杜宁眼中隐喻的痛苦。

下一刻,杜宁像是失控了,踮起脚毫无预料地吻上杜哲明的唇。

一阵沉默。

杜哲明没想推开,杜宁也没想放手。

杜哲明不推开他,因为没反应过来,更因为轻举妄动后伤害到敏感的杜宁。

他们俨然一对正常地同性恋人,相互依靠。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不清。

又是两行眼泪滑落。杜宁像是吻够了,松开嘴微微气喘,眼睛红红地。

杜宁的脑中同样混乱,神经交错仿佛火花般炸开,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的是就是实实在在的乱伦。只是下意识的寻求爱。

他只是在想,如果我已经脏透了,已经洗不干净了。如果我身体里有一条难平的沟壑,那么会不会有人还爱着这样的我?

如果我自己都不能救自己,那还有谁会救我?

于是他再次问出了先前的问题。

他问,你可以一直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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