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林带程清淮去夜店
橙花调的安神香清新甘甜，程清淮被管家叫醒的时候已经八点
起来看到床边空荡荡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小叔去哪了，得知他已经出门，竟有些失落
“您现在该起床吃早饭，上学要迟到了”管家叫醒出神的程清淮，又按照程晚林的吩咐给他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程清淮听到这话脱衣服的动作快了一倍，边换衣服边往外跑
穿上西装制服瞬间看起来人模人样，和晚上穿“睡裙”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程清淮朝着门口跑，刚打开门，突然想起来衣服还没放进脏衣篓，他转回头，想让管家帮忙放一下
同一时刻，管家垂下手，把刚才还穿在他身上的那件衣服丢进垃圾桶
也是，小叔怎么可能会要他穿过的衣服
程清淮垂下眼眸，趁管家还没注意到转过头，继续往餐厅走
餐桌上的布置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只是少了一套餐具
程清淮坐下，面前已经摆好一碗汤，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吃到了茶树菇，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是什么”程清淮其实已经有了一丝预测
“茶树菇老鸭汤呀，熬了好久的”阿姨操着一口有些别扭的普通话，很认真的让程清淮多喝点，对身体好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程清淮就开始干呕
老鸭汤。。。。鸭肉。。。
程清淮感觉这辈子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痛苦的叫声，鲜红的血液，那如噩梦般的画面一幕一幕在他眼前循环播放，程清淮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周围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他听不懂也没力气听，手中的餐勺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个犄角旮旯，碗好像也被他撞倒了，滚烫的汤汁溅到了他的脚踝和脚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像稀释过的血液
“啊——”客厅里传出一声惨叫
今天学校的课程格外多，从早八开始一直排到下午最后一节，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思考如何在降低成本的同时在同类产品中脱颖而出
见程晚林起身，旁边的同学着急喊道“林哥，还没下课，你去哪啊”
程晚林也不管他上课下课，背起书包就走，也就怕被他哥打，还记得让同学帮他请个假
“有些人啊，仗着自己能考出几点成绩就肆意妄为”上课的老师看到程晚林大摇大摆从教室走出去，嘲讽道
可惜，程晚林最不怕的就是嘲讽，毕竟这人嘴皮子利索地一个顶八个，相反要是程清淮吐出点好歹，他哥得扒了他皮
程晚林一路飙车回家，进门就看到管家手里抱着个四肢无力，面色虚弱的小孩
程晚林从管家手里抱过程清淮，孩子已经吐的没有力气，苍白的小脸本就没有几两肉，才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凹进去了。
回来的路上一脑门子气，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倒是一个字也骂不出口，程晚林拧着眉头给他拍背
难道真是自己前几年打了太多人，报应来了，那也不能是这种报应吧
程晚林摇摇头，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脑袋，手法轻巧地拍着小崽子的背
没办法，惜命
大脑放空之余，程晚林听到小崽子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他低下头，把耳朵凑近想听清那几个字
“小叔”程清淮口齿不清地一直念叨着，没几两肉的手指轻轻抓住程晚林的衣角“小叔”
这种时候叫自己干嘛，而且也不说干嘛，直叫的程晚林心烦，吼他一句“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怀里的小崽子听到这声音反而有些兴奋，原本捏衣角的手松开衣角，程晚林以为他又要开始装可怜了，翻了个白眼就想把他放到房间一走了之
谁知自己腰突然被抱住，一张哭到充血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胸膛，程晚林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两瓣薄唇在胸膛上的颤动
“对不起”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程晚林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跳动
不行，不能让小崽子发现自己慌张的样子
程晚林硬生生摒气然后深呼吸平复下心跳，只是心绪还是很混乱，但也只能再次把他抱回自己房间，半哄半逼迫的陪他睡了一觉，又嘱咐所有阿姨管家家里不要出现任何和鸭子有关的东西
“满意了”程晚林坐在床头，低头看慢慢睁开眼睛的小崽子
窗帘挡住了外头的光线，程晚林打开灯，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睡这么久的
结果小崽子又把脸埋进被子里可怜兮兮地说了句“对不起”
程晚林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软软的，还挺好摸，只是当事人的眉毛鼻子已经拧做一团
“小崽子，我上辈子到底欠你多少”程晚林咬牙切齿，手上力道倒是克制了一点，接着又问了他一句“好点没，能出门吗”
程清淮其实不想动，但小叔已经为了他在家耽搁一天了，现在这么问肯定是有事，于是还是点头应下
车子在一片灯红酒绿前停下，嘈杂的声音震的程清淮耳朵疼
头上挂着一块绿色的花体英文——xy
他有时候真搞不懂小叔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又吵又看不出什么营养的地方，而且个个穿的跟流氓似的
尤其是刚走进去那几个男的，再少几厘米就得关着身子进去了
程清淮抬头看了眼程晚林，默默拉紧他的手
还是小叔穿的好看
“看我干什么”程晚林晃了一下牵着的那只小手
被发现了
程清淮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下子从脖子红到耳朵根，他刚准备回应一声就听到程晚林说“跟紧我”
“程少这边请”门口早已有人等候于此
这家夜店也是他们圈子里一个少爷开的，此人正好和程晚林是好友，今天经历那么多糟心事，该出来放松放松
两人跟着接引的男人一路往里走，他们走的是一条特殊通道，不需要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环境也比门口安静许多
“林哥，你总算来了”还没走到房间，萧家的小少爷就先出来通报消息了，还把接引的男人赶走，自己当起引路人
程林晚在这圈子里年龄不大，但地位颇高，凭借他那不怕死，往死里干的狠劲，没几个人敢惹他，凡是年纪比他小的都喊他一句林哥
这个萧音尘就是
年纪比程晚林小几个月，一口一个林哥的叫着
“那个姓孙的还敢不敢来”孙家大少爷家的那个儿子整体在外挑事，好巧不巧，这次惹上了程晚林的人
萧音尘听到这就兴奋，“不敢了，上次。。。就再也没来过”，看到有小朋友，硬生生把中间几个字咽了下去
这也是萧音尘组织这场聚会的目的之一，这事他不敢让他哥知道，要不是有程晚林，他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
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但中间那块座位都空着，那是萧音尘特意为程晚林留的
程晚林毫不客气地坐下，又让程清淮坐在自己旁边，萧音尘很懂事地给他拿了杯白开水
外界传闻，程家有个小公子，不到十岁，已是唇红齿白，郎艳独绝，光坐那就是一副风景，很快引来几个小姑娘的目光
“这就是程家的小公子吗，果然生的精致”那人笑着就要上手掐他的脸，吓的程清淮赶忙往程晚林身上贴，手指紧紧抱住杯子
程晚林一把将那女人手拍开
“陈钰笙，你不会回家摸你弟啊”
陈钰笙收回手，白他一眼“小气，难得看到摸一下怎么了”，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又和程晚林互怼几句才去找其他人
看到众人纷纷散开，程清淮这才敢从程晚林身边撤开，往外挪了一点
程晚林低头看了一眼程清淮，小拖油瓶抱着个杯子爱不释手，不放心地问道“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小叔一会就回来”
程清淮哪还敢耽误程晚林，自是乖巧点头让小叔放心去
很快程晚林就消失在人群中
起先程清淮的视线还可以在人群缝隙里找到程晚林，可是房间里只开了几盏花花绿绿的小灯，到后面只能看到一团一团陌生的人影
算了，程清淮本来想安安静静等小叔回来，可是环境实在有点吵
喝酒、划拳、打牌，干什么的都有，叽叽喳喳的，吵的耳朵疼
好想回家
程清淮低下头，一想家就抿一口开水，喝完一杯马上有人他接上一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程清淮感觉小腹一紧
糟了，想上厕所
程清淮先和萧音尘讲了一声，又要去找程晚林，免得他回来看不到自己着急，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
萧音尘看到程清淮渐渐勾起来的脊背，果断给程晚林发了条消息后就带着程晚林去厕所
等待的过程中萧音尘突然接到电话，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大了，应该能自己走回去吧
于是他朝里面喊了一句便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果然没看见萧音尘，程清淮乖乖地自己洗了手，照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
萧音尘接到电话，出去后才发现根本没什么事情，几句话就能解决，挂断电话马上回来，正好碰到了程晚林
“就你一人，我侄子呢”程晚林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萧音尘赶紧解释，说完带着程晚林一起玩卫生间走
“砰——”
马上走到了，还没等两人看见洗手间，先听到一声巨响，程晚林青筋直跳，直觉不好，两人循着声音走到一片堆放空酒瓶的杂物间
那颤抖的小身板，矮瘦冬瓜般的身形，程晚林瞳孔骤缩，摆动双手双腿用三四秒功夫跑到程清淮面前，一招过背摔把他面前那个彪形大汉掀翻在地
同一时刻两个大汉过来把那人手反扣在身后
程晚林转过身蹲下身子，问道
“发生什么了，有没有受伤”边问边快速把程清淮身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也不管程清淮摇头说没事
昏暗的环境下很难看清具体的颜色，但那汩汩往外流的液体着实有些显眼
程晚林翻开程清淮的手腕，拿纸巾擦拭了一下
光滑平整的肌肤上出现一条细长的划痕，显的格格不入
程晚林余光注意到地上的酒瓶碎片，应该是砸向那人的时候被飞出来的碎片划到了
虽然他平时打程清淮打的狠，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外人
思及此，程晚林目光变的狠厉，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直到一声颤抖的“对不起”把他喊回神
只见程清淮腿一软要跪下去，手被捏的生疼嘴里也不忘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
程晚林觉得自己最近良心大发，大概是最近被小崽子折腾累了，非但没有破口大骂，还扶住小崽子问他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