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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活不了你还想指望她

 

清晨的鸟鸣吵醒了蛰伏一夜的寂静,雾sh山花,旷野风起,然而到了这座废弃的工厂,风却未带来鸟语花香,弥漫开来的只有越发刺鼻的血腥味。

“嘴y是吧,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嘭”的一声,打手抄着钢管狠狠又给了于朗一击,肋骨断裂的声响中,致命的疼痛b的于朗又吐了口血,可他仍旧紧咬着牙关,对宁致韦想要的回答缄口不言。

喷溅一地的血沫弄脏了散落着的止疼药还有水,突然出现的这两样东西,宁致韦便猜到,昨晚扎卡和于朗应该是有了接触,更甚至,扎卡大概还联系上了宁染,和她达成了某种交易,想来,这些药和水便是扎卡示好的诚意。

难怪他今早离开时那么的痛快,一点废话没有,派去盯着扎卡的那两车人这会儿更是断了联系,看来扎卡是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不过宁染……脸上那条疤好像又在隐隐作痛了,宁致韦的眼底浮出了一丝冷笑,那丫头可不b自己善良到哪儿去。

这些宁致韦都心知肚明,可他还是要从于朗嘴里撬出一个答案,无非,是想折磨他而已。

一点一点凌迟,这种手握别人生si的感觉总能叫宁致韦生出一gu错觉,他能主宰一切,就像当初坐上宁家话事人的位置时,他便觉得,宁染已是他的囊中物。

蜷缩在地的于朗断断续续喘息着,呼出的热气满是血锈味,每一下好似都能拉扯到五脏六腑的疼,即便如此,于朗还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t坐了起来,不怕si地冲宁致韦挑衅一笑。

这丝笑在血r0u模糊的那张脸上显的尤为诡异,也尤为渗人,宁致韦却未被激怒,就连表情也未有什么变化,他从暗影里探出了身子,饶有兴味的和于朗对视着,不过很快,小弟匆匆地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无声的对峙。

“老板,人来了。”见宁致韦皱了下眉,小弟连忙又补充道:“不过,只来了她一个人。”

她一个人来的?

宁致韦看了眼时间,九点还没到,扎卡离开也才一个小时,而距离他和宁染约好的时间更是早了不少……si寂的空气里,空荡荡的那只矿泉水瓶突然滚到了宁致韦的脚边,是于朗踢来的,他的意图显而易见,就是要挑起他的怒火。

缅甸打手很有眼se地撩起膀子,预备再给于朗些教训,然而宁致韦只是摆了摆手,他踩着塑料水瓶半蹲了下去,低声在于朗耳边道。

“你真以为,宁染能救得了你?”

“她自己都活不了,你还想指望她……”

始料未及的砰砰两声枪响,惊得不远处的鸟雀四散逃窜,同样也惊得林间埋伏的手下心头一紧,为首的阿亮攥了攥汗sh的手心,与此同时,无人机传送过来的画面里,宁染已经进到了工厂,只是情况不算乐观。

刚刚爆了汽车轮胎的缅甸打手很快又将枪口对准了宁染,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断了宁染离开的后路,也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原本还能看见工厂内部情形的那扇窗户,在宁染进去后不久也被封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留。

未知的情况叫宁染的手下生出了些许忐忑,那帮人各个荷枪实弹,老板就这么进去,一旦发生意外,就算他们架了狙击枪,也是鞭长莫及。

“亮哥,要不要……”这时候只是盯着,未免太被动了。

阿亮松开了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着,“不着急,等老板通知。”他心里也是各种的不安,但于朗那天离开前曾交代过,一切都要听宁染的安排,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废弃的工厂里,一帮人持枪团团围住了宁染,枪口的胁迫下,宁染还没蠢到要去做什么反抗,只不动声se扫了眼周围,宁致韦对此刻僵持的气氛浑然未觉,他的注意力仿佛都在宁染身上,就连倚着长桌的身t也不自觉的挺直了些。

“好久不见啊,小染。”

“于朗呢?”

许久未见面的计划这一切,想来,这里面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宁染了,或许,她和薛桐一样,是个缺ai又孤单的小nv孩。

然而在宁染回到宁家的那一天,面对他制造的那场“偶遇”,nv孩只是转过身,几下说不上礼貌的打量后,她忽地垂眸一笑,继而略扬起下巴,轻轻唤了他一声:“小叔……”

原来她对他的算计,从那声“小叔”就开始了。

“所以你回宁家,就是为了对付我?”

宁染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我回来,是因为我该回来了,至于你……”她突然将手里把玩的火机投进了一旁的冰桶里,话锋一转,不无遗憾道:“有件事,我一直挺后悔的。”

“当初你找上赵征,我实在不应该拒绝,与其让莫颂把你耍的团团转,便宜了外人,倒不如捏在我手里,然后……慢慢欣赏着你的困兽斗。”

宁家人来到越南发展,这是宁染没想到的,所以当宁致韦上门拜访时,宁染下意识便拒绝了,她不希望和宁家的人有太多接触,毕竟赵征这个身份可经不起推敲,只是让她有些稀奇,来的为什么会是宁致韦。

在宁染的记忆里,这人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几年不见,他竟然能在宁家谋得一席之地。

宁染旁敲侧击问过宁瑞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瑞之对他的评价不错,说他挺有本事。

本事?一个宁家的边缘人物,怎么才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在不受待见的父亲手下做事,能混出名堂,这可不容易。宁染对宁致韦突然有了些好奇,但很可惜,于朗没调查到他不寻常的地方,正如宁瑞之对他的评价,兢兢业业,是有些本事,只有一点让宁染耿耿于怀,他备受重用,是在她父母发生车祸后……

宁染说完,状似不经意看了眼宁致韦背后的那扇窗户,nv人这个动作让宁致韦立马警觉了起来,他快速来到窗边,谨慎地撩开了窗帘一角,然而风平浪静的外面并没有任何异样,叫人嗅不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宁致韦这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宁染对他的戏耍。

“怎么,你害怕呀?”

男人的小心翼翼让宁染笑出了声,见宁致韦走近,宁染的目光也慢慢从戏谑变得y冷,“放心,对付一个杂种,还不值得我大费周章……”

“杂种”这个词是宁致韦的逆鳞,他很清楚这是宁染诡诈的激将,可对视的一刹那,她的目光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鄙夷、不屑、厌恶……宁致韦深藏内心的自卑仿佛被宁染眼里的东西狠狠扎了下,他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的走到今天,就是想摆脱不堪的出生和过去,要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但宁染的目光却提醒了宁致韦,到头来,他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丧家犬。

巨大的落差、喷涌而出的自卑扭曲着宁致韦的心理,b出了他眼底的杀意,几步上前,男人从腰间掏出枪直接对准了宁染,咬牙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宁染当然相信宁致韦会杀了自己,毕竟保险栓已经打开,盛怒之下,他完全有开枪的可能。然而抬眸看向宁致韦时,宁染却站了起来,她用身t抵了上去,心脏的位置正对枪口,严丝合缝,nv人神情冷淡,语调平静地问道:“你真的敢吗?”

宁致韦狠狠瞪视过去,为了回击宁染的轻蔑,他紧了紧手里的枪,力道加重,恨不得把这只枪t0ng进她身t里,可至始至终,他的手都没扣上扳机。

也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厚重的窗帘晃动着,撩起了一路光,宁致韦愕然一愣,神情也跟着顿变,不对!那是狙击镜的反光!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哗啦”一阵脆响,挂着窗帘的窗户在的扫s下瞬间变得稀碎,yan光照shej1n来,一切都无所遁形。

几十道狙击红点纷纷穿过上百米距离定在了持枪的那帮缅甸人身上,无差别的一阵扫s让几个打手挂了彩,运气不好的,直接当场就咽了气。

突变的局势叫彪悍的一众打手生出了忌惮,对方明显人多势众,几次细微的移动,那些狙击红点仍旧紧紧跟着,无声的警告让打手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拿钱办事,可没打算真的玩命啊!

眨眼间工厂的大门也在弥漫的硝烟里被破开,浩浩荡荡的一群保镖踏门而入,各个手里都端着重型冲锋枪,迅速就位后更是“唰”的一声,全部上了膛。宁致韦脸se大变,迅速钳制住了宁染,用枪sisi抵着她的太yanx,他警惕地退到了暗处,找寻着狙击点的盲区。

“你?!”

一道身影从林立的保镖中穿过,在看到来人时,宁致韦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狠绝,众寡悬殊的这一幕似曾相识,正如去年冬天在山庄时的那般,他那时眼睁睁看着宁染被带走,似乎对上厉骋,他都没在他手下讨到什么好,不管是在日本还是过往的短兵相接,可那又怎么样,现在宁染不是在他手上。

“在这里看到我,宁总很意外吗?”厉骋眯眼扫过抵着宁染的那把枪,眼底寒光闪烁,渗着明晃晃的危险。

男人感叹着继续上前,“日本一别,没想到,宁总你还活着?”厉骋的讥讽仿佛和宁染如出一辙,总能jg准踩到宁致韦的痛脚。

对方的有恃无恐、步步紧b一下子激怒到了宁致韦,他陡然提高声音,更是警告地放了一枪,“都别动!”

那一枪确实威吓住了厉骋,却对宁染没什么鸟用,在对峙的沉默中,她甚至开口,问厉骋:“你受伤了?”尽管厉骋换了外套,可宁染还是注意到了他衬衫上的一抹鲜红。

厉骋下意识看向领口,安抚道:“不是我的血。”

宁染了然一笑,“我想也是,你应该不会这么没用。”

这种旁若无人的秀恩ai叫宁致韦绷紧了后槽牙,也叫他越发的不甘,脸上那条疤,对宁致韦而言,是不可磨灭的屈辱,时时提醒着他曾经命悬一线的凶险,现如今苟且偷生的躲藏,然而在见到宁染时,他还是摘了墨镜,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了她,期许着能从宁染那里得到关注,哪怕是敷衍的也好。

两相对b,宁致韦不自觉收紧着掐在宁染脖间的五指,nv人的呼x1渐渐急促,身t也和他越贴越紧,她的反应像是取悦到了宁致韦,男人y测测地看向厉骋,瞳孔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笑,“你是不是一碰,她就很兴奋?”

他贴着宁染的脸颊,冰冷的唇在她的肌肤上若有似无地游走,“她就是这样的,很粘人,不管是谁,都会让她兴奋。”

引人遐想的三言两语,某种隐秘的私情忽地跃然纸上,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宁致韦拼了命的,也想坐实那段无中生有的背l,尚有余温的枪口顺着宁染的脸颊缓缓往下,“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敢杀你。”

“你看,就算你一直算计,我也不舍得把你怎么样。”

宁致韦话里的深情叫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可也就在下一秒,他的笑容又狰狞了起来,剑拔弩张的这一刻,宁染和厉骋短暂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看到厉骋又上前了几步。

“你不就是想把我b得走投无路,我既然到了越南,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山庄那场火,你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吧?”“同归于尽”这个词一时间竟叫宁致韦兴奋了起来,“你这么想和我si在一起吗?”

“好啊……”

宁染在厉骋反光的镜片里终于找到了逐渐癫狂的宁致韦,她在冰桶里0索到的那把凿冰刺刀此时也从衣袖里脱落,被紧紧握在了掌心,脖间钳制的力道越来越重,几乎让她无法喘息,再次和厉骋对视的瞬间,宁染不带犹豫的,狠狠刺向了宁致韦……

“啊——!”

一声变了调的嘶吼猛然在宁染耳边炸开,血腥味扑鼻而来,随着刺刀的ch0u离,热血喷溅在了宁染脸上,同样也弄脏了她的旗袍,眼珠爆裂的疼痛叫宁致韦趔趄了几步,大滩大滩的鲜血不断从指缝溢出,抖动的手已然握不住枪,宁致韦不si心地还想扣动扳机,然而刚一动作,迎面s来的一枚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掌心。

“噗通”一下闷响,撕扯的疼痛里,宁致韦一头栽在了宁染脚边,他大张着嘴,似乎有很多的不甘要诉说,但最终,因为疼痛,只咿咿啊啊,说不出个所以来。

鲜血汇聚到了刺刀的末端,滴滴答答,最终染红了宁致韦那双锃亮的鞋,厉骋很快来到宁染身旁,却未打扰她的审视,模糊的血红视线里,宁致韦看到宁染微微俯身,她问:“疼吗?”

“应该很疼吧,不过放心,si不了人的。”

“山庄那场大火,可不是为了你。”

“那是……我烧给薛桐的香火。”

数日后,恰逢赵鸿洲七十五岁大寿。

关于寿宴,赵鸿洲原先并没有要大办的意思,到了他这把年纪,对这种场面上的事早已看淡,只和宁染说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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