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可能就是安慰张午这一类人的说辞吧,反正当初陆喻初离开他的时候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现如今以最落魄、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在飞黄腾达的陆喻初面前他依旧这么对自己说。
“嗯。”
“别这样,你没什么和我聊的吗?”
“……你变得不多。”
“是吗?”
至少外貌如此,一辆车子与他们的车子擦肩而过,车灯在车里扫了一周,张午发现陆喻初的姿色比起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性格……陆喻初笑吟吟地迎上张午本在暗地里偷偷打量的眼神——稳重、从容好多,或者说学会伪装了?以前这样看他是会被说:“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的程度。
开房的时候张午刻意挑了个远的,就是怕离家里太近让陆露追踪到张筱筱的行踪进行报复,其实还有一小部分是怕反复经历一种最令人胆战的情形:他一经过某个建筑就想起自己曾和一个比自己小一轮还多的男孩在床上做爱的经历。
现如今他因此遇到了旧情人,并且要忍受长途漫漫的煎熬,眼看对方有一谈到底的趋势,张午裹紧被单,硬着头皮随便说了一句:“你变漂亮了。”
尽管那个词形容男人不大合适,可对于陆喻初的脸就是很合适。他看出张午无话可聊的窘迫,也看得出语毕后因为说错话的懊悔,他勾勾唇大度地没有发露不满的情绪,很是客气地说谢谢。
男人有些困窘地缩着脑袋不吭声了,地位对换陆喻初开始从上至下地打量这个在他心里分明低贱却朝思暮想的人——只是他的眼神过于嚣张。陆喻初眯起眼,他敢肯定男人发觉了——因为他才把视线移到胸部那点微不足道的位置男人就遮住了。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状况,可估计也没必要想清。除了生意之外的都不必要弄得多分明,十三年前是,十年前是,现在亦是。面对这个纠缠自己的灵魂多年的壮硕男人,可以告白,可以恋爱,也可以在必要时一脚蹬开,那既然看到他胸上新鲜的齿痕时突然产生莫名的情绪为什么不能遵从本性再好好磋磨一下?反正第一眼对视的时候就已经难以压抑。
——车内的隔板降下,张午惊愕地转过头,准备好狩猎的某人猛然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