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一块石子落入湖泊，激起偏偏涟漪。一群游荡i吓了一跳，箭一样的四散而去。黑发懒散的睁开眼睛，望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鱼漂，摇了摇头。又一头睡下。

远处的婀娜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也不动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着黑发。

“你不需要训练了吗？”沉默中，黑发突然开口。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影是谁一般。

“刚刚完事，出来散散心。”身后的人影回答。虽然上前几步，来到黑发的身边做下。美丽的脸上巧笑嫣然，可不正是百合？

黑发没有接口，继续闭着眼睛，仿佛已经忘记了百合的存在。百合也很识趣，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就那么默默的，注视着黑发那如同大理石雕般的面容，脸上满是柔情。时不时的还挥手帮他赶一下小飞虫，就好像一个真正温柔贤惠的妻子一般。气氛顿时变得如此温情，就连远处草丛中虫鸣的声音也变得小了。

如此过了良久，百合突然轻声问道。“她很美吗？”

“谁？”黑发一愣，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望了身边的百合一眼。

“红颜我听到了她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黑发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沉默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右手已经深深的没入了身下的泥土之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她并不美。”

“那你为什么永远也忘不了她？哪怕是经历了无数岁月之后？”百合继续追问道。

嗯！？黑发一惊。

怎么，百合怎么会知道？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此刻的黑发，哪还看得到半点睡意？冷厉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百合。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目光中也满是坦然。

“哼，你还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不过却足够了。那天你和猴子先生谈话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外。对不起，主人。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百合脸上的笑容逐渐隐退，露出了浓浓的悲伤。明亮的大眼睛中已经隐见泪光。就连双肩也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那个红颜，那个永远占据着您内心的红颜。我要知道您为什么忘不了她。”

沉默，还是沉默。

望着眼前轻轻饮泣的百合，黑发的目光逐渐柔和。再一次躺了下去。无形中，沉闷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不是黑发狠心，只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虽然百合的问题很简单，可对于他来说，却又是那么的困难。与之相比，黑发宁可单独面对百万大军，也不愿意纠缠在这些儿女柔情之中。

为什么忘不了这谁也说不清楚

还记得那一次次的夜晚，和自己一起研究计划的身影，还记得那每一次战斗，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目光。黑发当然也记得，自己被放入基因调培槽时，对面的那副苍白的面容。

是啊，不思量不知道，黑发突然发现，红颜对于自己来说，仿佛早就不是一个同伴，一个伴侣那么简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和自己的灵魂都融合为一体。哪怕是经历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哪怕是自己再一次醒来。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沉默了良久之后，黑发终于开口。声音缓慢，却又充满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