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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小说网 > 悠久记忆 第四卷 现实与虚幻的背离(上卷)【水政线】 > 03不平静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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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不平静之夜

 

「真的……真的确定要这麽做吗?」

布满皱纹的嘴角,浮现着与话语中的犹豫之意完全不相符的欣慰神se。

jg神矍铄的老妇,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抚着面前乱糟糟的苍蓝se长发。

宛如裙带菜般的发丝打结纠缠,竟在木篱笆围成的小院中散落了一地。

「一旦剪掉,可就回去不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这样说着,老妇挽起一小团脏兮兮的发球,枯柴般的手指穿梭期间,试着将这些恼人的发结捋顺。

此刻,初夏早升的日光带着绮丽的光华,在频频颤动的发丝上闪烁跃动。

「像这样漂亮的蓝se头发,在我们这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就这样剪掉了,不是有些可惜吗?」

「唔……」

微微蹙起毛发浓重的眉心,发出回应的男子抬起手臂,将一缕摊在泥地中过长的发丝拉到眼前,定睛注视了片刻,旋即叹了一口气。

「因为本就回不去了嘛!」

苦笑着摇了摇头,蓝发男子似乎有些释然地继续解释道:

「更何况——不这麽做的话,恐怕我永远都没办法跟过去做个了断了!与其如此,还是都剪掉吧!」

「至少得做到告别,不剪不行呢……」

喃喃地道出末尾那意义不明的低语,他将手中的发丝递给等待多时的老妇。

的确,不剪不行了。

这是蓝发男子的觉悟。

——因为这犹如湛蓝海浪般闪闪耀眼的苍蓝se长发,原本并不该是这样的se彩,这是在如今的世界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哢嚓——」

没有再犹豫,老妇手中的剪刀在靠近发根处几寸的地方游走起来。

随着头顶不间断的清脆声传来,大团大团的「发雨」从天而降。

「错了!我的孩子呦!这可不是什麽告别,而是新生呐!」

「新生吗?唔——倒也不坏……」

对於老妇在修剪声中冷不丁夹杂的不容抗拒之语,蓝发男子报以浅浅的笑意,赞同似的轻点了三两次下颌。

「啧!阿凤婆婆总能像哲人一般说出如此令人信服的道理来呢!」

「你这孩子!少来调侃我这个糟老太婆啊!」

「啊啊!听起来像是调侃吗?」

转过脸来,蓝发男子扬了扬眉毛,视线迎上阿凤婆婆投来的目光,再次咧嘴一笑。

「噗——说不定还真是那样,不过……我啊!是打心底里感激婆婆的,真心实意地如此觉得,您说的话,仿佛能救赎人心一般。」

顿了顿,他将脸转回去,面朝着大海的方向。

视线越过院墙的木篱笆,遥望着远方被无尽波光淹没的天际。

「真的拥有那种神奇的力量啊!」

长吁一口气,男子将仿佛淤积在x口的某种y暗之物一气吐出。

然後缓缓闭上双眼,任凭cha0sh而略带海腥味的季风将细小的粉末状砂砾拍打在眼睑上。

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有感而发,又或许,只是简单地想要寻求某种慰藉。

但无论怎样,因为这化为言语而吐出的赞美,他得以借此得到更多类似於理由与藉口般的东西。

——相信着,并时刻提醒着自己——他是可以被允许这样活下去的。

只要这样想,心中的负罪感便会有所减轻。

然而,闻听此言,阿凤婆婆还是略有些吃惊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温润的海风从被日光浸染成橙se的水天相接处徐徐吹来,撩动着老人鬓角几根斑白的银丝。

时间仿佛定格一般。

良久,老人才终於开口问道:

「终於想要像一个人一样地活下去了吗?」

「嗯!」

对於稍稍有些没来由的话题,男子仿佛心有灵犀般平静地回答着。

「不会再自我放弃了吧?」

「这个……」

睁开双眼,他并没有料到阿凤婆婆会如此刨根究底地问这个问题,但这确实又是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

为了平复心中的讶异,男子t1an了t1an稍稍发白的嘴角,这才缓缓开口:

「我现在也很难保证嘛!不过呢,至少现在,已经……啊啊!就像您说过的,我已经重生了,不是吗?在这麽重要的时刻,有再多的不满意,也要毫无顾忌地直视前方,然後活下去,因为——只剩我一个人可以给他们祭扫告慰了呀!」

这样说着时,男子眼中掠过一丝y翳。

「真是的!就因为这个无聊的理由才——」

「这不是婆婆您劝我时所说的话吗?我可是当做真理来对待了的,哪里还有人自己说自己的话无聊呢?」

单闭着一只眼,蓝发男子抢在阿凤婆婆的话尾结束前打断老人的句子,嘴角浮现着与上一秒截然不同的上翘弧度。

「所以说,多亏了阿凤婆婆!不然我也许撑不到今时今日呢!」

「好吧!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也就高高兴兴的接受便是,只是——」

再次用剪刀在男子靠近前额的地方「哢嚓——」剪了一刀,拖长了尾音的同时,阿凤婆婆抬起头,顺着男子的视线方向,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沐浴在晨光下的海面。

「还是想不起你之前叫什麽名字吗?」

她如是问道。

「唔——」

令人难以觉察的,男子咬紧了一下牙冠,然後才ch0u动嘴角。

「是的,我已……我已记不起我曾经叫什麽名字了!」

当然不是不记得,只是那个名字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在将这样一个毫无生气的回答抛出来後,仿佛真的有些遗憾般,男子伸手到後脑勺上挠了两下,随即将摊开的手掌送回眼前。

「这样啊……没有名字可是很麻烦的呢!」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男子表情不自然的地方,老人只是念念有词地思忖起来。

望着掌心那些短碎的蓝se发屑,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自嘲般再次展露笑意。

「要是可以的话,阿凤婆婆,您给我起一个这边的名字吧?」

「哎?」

「之前曾听您说过您儿子的事,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把我当做您那已经过世的孩子好了!」

「不行不行!这样可不好!」

摇着头,老人眼神坚毅地拒绝着。

「为什麽?你不是经常称我是您的孩子吗?」

「那是两码事!孩子,人呐!是绝对不可以作为替代而活着的,无论是谁!你就是你,绝对不会有,而且还是镂了四颗星的六角纹章。

刹那间,侍卫看向怀特的目光变得无b惊讶起来。

然而,怀特却若无其事地侧过身。

「只是禀报一下应该不难吧?」

对於刚准备张口问些什麽的侍卫打了个眼se,怀特故意再次反问。

「不难不难,上面的人交代过,若是实在有事的确可以禀报一下。」

「喂!你刚才给了他什麽?」

望着立刻转身而去的侍卫背影,阿度尼斯小声问怀特。

由於刚才与侍卫打眼se时,怀特背对着众人,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看到两人间眉来眼去的过程。

不过,并不代表同行的夥伴没有察觉出异样。

「金币。」

怀特很乾脆地回答。

「金币以外的呢?」

「偷来的纹章。」

「那是啥东西?」

「圣nv直属魔剑士团成员所佩戴的纹章。」

「啊?你怎麽会有那种东西?」

「偷来的!」

见水政与娜米雅都是一副下巴都要惊掉下来的模样,怀特连忙解释:

「昨晚我在酒吧打探消息时,与一个醉鬼相见恨晚,是他自己送给我的……估计也不能算是偷吧?」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立刻引来了更多的问题。

「怀特,要是待会儿纹章的主人发现了在你手上,并且你还大摇大摆地拿着他的纹章来请求见圣nv,你说……」

「啊?对啊!要是变成这样不是太糟糕了!我看我们赶紧走吧,别一会儿被人给抓了!」

娜米雅的推测还没说完,阿度尼斯就口快地将最糟糕的结果抛了出来。

然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水政这时候突然苦涩地一笑,指了指前方。

「好像来不及了呢……」

听到水政的话,众人这才意识到那名去通报的侍卫已经从内政厅里走了出来,身後还跟着两名身着蓝底白纹骑兵装的教团卫兵。

从行头上来判断,应该就是所谓的直属魔剑士团成员了。

「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没你们想像的那麽糟糕呢!」

怀特这样说完,旋即带着敦厚的笑意,朝侍卫招了招手。

若是选择现在逃跑,恐怕会引发sao乱吧?

毕竟刚才那名侍卫也说过,珈蓝城最近因为什麽无法明说的原因而陷入非b寻常的状态之中,要是这时候他们贸然行动,极有可能被误伤。

但是,若是以现在这种状态被上面的大人物发现纹章主人并非本人,岂不是一样会有危险?

「迪特里赫大人请你去议事厅!」

侍卫打开铁门的瞬间,其中一位魔剑士团卫兵面无表情地对怀特说道。

——竟然都已经被某个大人物盯上了,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抱歉!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去,其他人等请在此等候。」

当阿度尼斯也准备跟随怀特进入时,先前那名侍卫连忙用身子挡住通道。

「我们和他是一起的,为什麽只有他一个人?」

阿度尼斯的暴脾气总是不合时宜,立刻就据理力争起来。

「喂!阿度尼斯!」

不等那名带话的魔剑士团卫兵开口,怀特便瞬间转身,抓住阿度尼斯的双肩,毫不理会阿度尼斯脸上险些失控的激动表情,沉声接着道:

「我没事的!相信我!」

眼神中充满不容抗拒的威严,阿度尼斯心中想要暴走的念头瞬间被强行碾灭。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相信我!」

视线扫过娜米雅与水政,着重强调了最後一句话後,怀特跟随两位直属魔剑士团成员,大步走向内政厅。

「王八蛋!自作主张的家伙!」

待铁门另一面的三人身影完全消失,听见阿度尼斯缓过神来的小声咒駡。

「阿度尼斯?你去哪儿?」

「肚子里有恶魔!」

「什麽?」

「要吃午饭!」

发出怒吼的阿度尼斯,身影已退出了回廊。

娜米雅与水政则留下。

「你……要不要也去?」

「吃午饭?」

面对不知如何是好而下意识发问的娜米雅,水政有些哭笑不得。

「我还是在这里等吧!万一怀特出来找不到我们也会头疼的吧?」

「迪特里赫大人估计会和你们的同伴谈上很久。」

听到水政与娜米雅的交谈,那位仍在铁门旁值守的侍从擅自cha嘴,

「你们不如到教堂大殿部分等吧!肯定不会有事的。」

显然末尾的话是针对阿度尼斯最後的牢sao而特意增加的。

——没想到这位侍卫还挺贴心,虽然多少有些贪财,但至少善解人意这一点并不让人讨厌。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接受您的好意,先去大殿坐会儿吧!」

娜米雅与侍卫道谢,然後与水政交换意见般对视了一眼,旋即二人也退出了回廊。

经过一个钟的漫长等待,怀特魁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铁门後。

早已在此等候的三位同伴立刻迎上去。

「嘿!一点心意!」

在侍卫转头的瞬间,怀特将什麽东西轻车熟路地再次塞进他上衣口袋,并眨了眨眼睛。

侍卫立刻会意,朝怀特咧嘴一笑,然後将铁门打开,放怀特到回廊这头。

「喂!怀特!到底——」

一脸不快的阿度尼斯本想马上开始质问,对於今早发生的一切,他颇有微词。

但怀特的摇头使他不得不将後面的话y生生地咽回肚里。

朝教堂大门所在的方向昂了两次下巴,怀特示意同伴们等出了教堂後再讨论是非。

「喂!」

当怀特从身边径直走过後,阿度尼斯不满地咂了下嘴,冲水政小声嘀咕:

「不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吗?」

不对劲?

这还真有……但这种感觉并不是今天才有的……

不不……

非得说一种状态的话,可不是不对劲……

而是……

隐藏了什麽……

事实上,从与怀特接触的是偷来的事是假话,是我胡乱编造的……」

突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数不好的预感在水政脑中横冲直撞起来。

「别摆出那麽糟糕的表情来嘛!」

然而,怀特并没有因为吐出惊骇的言论而面露凶险或愧疚,反倒有些玩世不恭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为什麽要欺骗娜米雅他们?!」

「不得已而已……」

「难道把我这个陌生人支开是因为你於心不忍?」

「我也有苦衷的……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苦笑了一下,怀特卸去玩世不恭,一脸严肃地看着水政。

「之所以把你留下,也是为了在我不方便的时候,你能出手帮一帮他们。」

「你这话什麽意思?」

突然发觉事情远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麽简单,水政蹙起双眉,凝神盯视着这位一直以来很少愁容满面的魁梧男子。

「虽然我的确是珈蓝城羽翼教团的人,不过我同时也是特隆迪姆的村民,并没有想要背叛我的那些父老乡亲们,更没有想要致他们於si地的心思——」

「那之前劫船的计画并不是陷阱?」

「当然不是!」

怀特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作为骨子里是海盗的特隆迪姆村民来说,那的确是最有效地b迫敌人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的最佳方案,但是,敌人并不是珈蓝城的羽翼教团。」

「不是珈蓝城的羽翼教团g的?」

「至少目前我所掌握到的资讯来看,不像是这里的羽翼教团g的,或者说……圣nv大人所领导的自治领教团军,无论是在出动记录还是在牢房记录上,并没有关於四天前在特隆迪姆抓捕过像塞伊这样一个男孩的任何记载,这一点毫无疑问!」

「你的意思是还有什麽别的人,冒充了珈蓝城的羽翼教团军?」

「正是这个意思。」

这的确是到目前为止,自从水政重新踏上贝多姆大陆後,他所听到过的最为难以理解、却又最为有趣的事情。

——一个小小的地区型城邦,居然拥有自治领这样的许可权,并且在辖区内的所有教团军只听命於圣nv个人,而不是白衣大主教。

「地方羽翼教团军」这种称呼或者这种事情,还真是从前的水政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或许又和七年前发生的那一系列令人疑惑不解的灾变有关?

想到这里,水政几乎下意识地迎上怀特略带忧虑的目光。

「具t说说你的打算吧?你让我上那艘魔动舰的理由应该还不单单只是要帮助娜米雅他们吧?」

猜到怀特并非是要加害特隆迪姆的娜米雅等人後,水政也的确稍稍松了一口气。

「哦?你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回轮到怀特一脸惊讶了。

「猜的……」

水政歪着苍蓝se的脑袋,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

「因为,要是只为了帮助娜米雅他们,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地动用你身为珈蓝城羽翼教团魔剑士团成员的这层身份,直接让我跟着娜米雅他们一起回去特隆迪姆不就好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就算到了船上,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吧?」

「唔……这样说来,的确是这样呢……」

没想到怀特竟然在一旁点头赞同。

「所以,我觉得你最大的目的应该是让我作为被监视的物件,远离娜米雅他们,这样,万一在劫船时出现了任何情况,我也不会成为你之前口中的那个最大变数,造成让你无法估量的後果。」

盯着怀特浮现出笑意的深棕se眼瞳,水政摇着头,不动声se地继续反问。

「因为你有能力在时是说了谎的,可能你自己都没发觉吧!但是平日里,你几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家伙,突然变得轻浮玩味,如果说这样的时候你都是在刻意掩饰着什麽的话,那一定就是你所说的你在胡说八道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

怀特恍然大悟地重重点了点头,一脸赞许地看着水政。

「没想到你的确不简单!好吧,我也不瞒你,本来我也的确是这个想法,不过——」

看了一眼不远处巷口「徵召处」仍然在攒动不息的人流,怀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政的眼睛。

「这个想法也在几分钟前改变了!」

「嗯?改变了?为什麽?」

「因为当你误以为我是要用劫船计画来消灭特隆迪姆村的海盗渔民们时,你眼中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并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这样的理由足够麽?」

「呃……」

「当然了,虽然我到现在也还不能完全信任你。毕竟,你来到我们特隆迪姆村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巧合了,并且,你的身份也像迷一样,根本无从查证,至少我动用了自己的所有权限,在珈蓝城都没有找到与你相关的资料。」

「所以你才怀疑特隆迪姆遭到袭击,塞伊被抓走,这一切都和我有关系是吗?」

怀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确实,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一点的人,都会对水政的突然出现感到疑点重重。

——这也是水政能够自己推论出怀特要把自己留在魔动舰上的原因的最重要理由之一。

但是,现在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不容易。

因为只有水政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麽可疑人物,他可是在距离这里几千英里以外的地方落入河中,最後顺着河水的意志被毫无办法地带到了特隆迪姆的一个「意外」而已。

然而,这样的解释只会跟「解释自己为什麽身为图门族人却不会魔法」这个令普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样,只会让人觉得他的身份更加可疑罢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但是话说回来,只要你是愿意去救身为特隆迪姆村的塞伊这一点是真心的,那就值得我冒这个险将改变後的计画那部分重任托付给你。」

「那麽,你计画中改变的那个部分,我又需要做些什麽?」

听到怀特面露真诚的坦言後,水政下意识地问道。

「你要代替我,帮助特隆迪姆与珈蓝城之间重建信任!」

「你自己的身份不是更合适?」

怀特苦涩地摇了摇头,眼神y翳地望着天空。

「劫船的计画中我可算是半个提倡者,但我并不打算把这个情报提供给珈蓝城这边……」

「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怀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计画成功,我作为珈蓝城的圣nv直属部队成员,必然要遭到责罚,到时候,难免暴露身份,而特隆迪姆必然会因为我的原因与珈蓝城交恶。但是,如果计画没有成功,我身为珈蓝城圣nv直属部队——魔剑士团成员的身份恐怕也瞒不住了,就算我再怎麽想为特隆迪姆着想,恐怕大家都会认为我是一个叛徒,而因此与珈蓝城交恶……」

「就是说,无论那种结果,两边的关系都会不可避免的进入si胡同吗?」

「所以说,你是目前知道我双重身份的唯一一个人,并且你既不是特隆迪姆的村民,也不像是珈蓝城的教团军。总之,不管你来自哪里,你的身份都是中立,既然是这样,我也只能把这个赌注押在你的身上,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个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就不怕我是那个协力厂商抓走塞伊的势力里的人吗?」

「若真是那样,也只能算我怀特有眼无珠,看对了无数人,却唯独把你给看走眼了吧!」

「看来我想要远离麻烦的愿望总是无法实现呢!」

伸出手,水政将粗糙的手掌递到怀特面前。

「愿上神与你我同在!」

重重地拍在水政的掌心,然後紧紧握住这只宽大的手掌,怀特也点了点头。

「愿上神与你我同在!」

约定出发的日子很快来临。

当水政跟随弗列茨的水果店夥计们一同搬运大量物资到魔动舰的时候,天边还泛着鱼肚白。

湛蓝se的海面此时也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中一般,显得风平浪静。

作为伙房的工作人员,水政一行显然要b那些作为驱动力及必要防卫力量的图门族施法者们要早到了许多。

上船前,水政仔细打量了一番此次将要乘坐的魔动舰。

——五百人级的重型护卫舰艇,虽然不是水政见过的最大号战舰,但在像珈蓝城这样一个远离中央城邦的偏远南部边城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家伙了。

换上弗列茨分发的「伙房专用」字样服装後,水政便随众人开始了所谓的「分内之事」。

整整一天时间,他几乎都待在了船舱中後部的伙房里。

——不停地切着水果、蔬菜以及熏g的r0u类,搬运着沉重的煤块与柴火,如果闲下来就会打个盹休息一会儿。

这样碌碌无为的一天下来,连水政自己都会怀疑:难道我就只是一个厨房杂役而已?!

不仅没机会打探魔动舰内部的情况,甚至连怀特现在身处何处都无法知晓,这不是与之前计画的情况完全背道而驰了麽?

水政着实有些心急如焚。

——虽说怀特的计画已经告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眼下的状况则是——他完全没有机会掌握身边的状况。

未免有些苦恼。

也不知道娜米雅他们会不会真的攻击这艘满载着未知战力的魔动舰,又会选择什麽时候攻过来?

更不知道此刻雷伊到底被什麽人关押在了什麽地方,会不会因为特隆迪姆村怀特等人「导演」的这场「劫船」事件而慢慢浮出水面?

所有的这些,目前都悬而未决,令人找不着头绪。

被困在这个只能容纳二十多人的c作间内,水政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可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也不知道怀特到底是怎麽想的,还把那麽重要的任务托付给了自己。

就在水政自己都觉得一切毫无转机的时候,弗列茨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伙房。

「新来的!跟我走!跟我去送餐!」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费列次丢下不知喜怒且意义不明的简短言辞後,掉头便离开。

「送什麽餐?」

「应该是给会议室的那些大人们送的,一般这个点一定是错过饭厅的正常晚餐时间了。」

好在这时候,今天一直都对水政这名新人照顾有加的厨师长热心地给予解释。

「喏!推这个去。」

身材略微发福、稍稍有些秃顶的厨师长从後厨推出一辆小推车,将扶手递到水政手上,

「都给你准备好了,跟着弗列茨去吧,他应该就在外面的甲板上等着你了。」

从厨师长手中接过推车,水政连忙道谢。

没想到会在一天行将结束时得到没来由的惊喜。

这下可终於逮着机会去魔动舰内部转转,然後可以打探打探情况了。

然而,当跟在弗列茨身後在甲板上推车行进时,水政又猛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假设这一趟是要去给所谓的大人物们送餐,那……岂不是很快就会见到圣nv?!

显然,这种可能x并不是没有,而是非常非常的大。

一步入会议厅的那扇大门,水政的想法旋即被证实。

「大人,晚餐到了!要不要先停一停?」

不过,令水政万万没想到的是,开门的人竟然是怀特。

尽管水政露出微不可查的震惊之se,但怀特倒是一脸平静。

仿佛压根就不认识这个推车的「杂役」一般,怀特直接闪身,将弗列茨与推车的水政一同让到了会议厅内。

厅内的人不算太多,大概有二十来个的样子。

不过因为会议厅并不是非常大,而且摆放着一张超大的椭圆形橡木桌,所以略显拥挤。

与会的人们围聚在橡木桌子周围,脑袋凑在一块,正在对着桌面上摊着的一张应该是地图的羊皮纸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麽。

听到了怀特的传声後,这些讨论声也只是稍稍变得稀疏了一下,但仍未结束。倒是一名头发有些卷曲的中年人立刻抬头,望向进门处的水政等人,接着,这名中年人走进正在俯身指点地图的少nv耳边,捂着嘴说了些什麽。

尽管因为低着头,无法看清那名少nv的模样,但是就凭那一头难得一见的苍蓝se秀发,水政便能毫无疑问地判断出,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大街上见过的那位珈蓝城的圣nv大人。

「噗通——」

心跳陡然加速起来。

既害怕又期盼的矛盾心情瞬间充斥在x腔内,激烈地碰撞着。

——希望在那苍蓝se头顶抬起的一刹那,能够再一次见到那张令人心碎过的、已经无可挽回地失去了的容颜。

「迪特里赫!你先收拾一下吧!」

听到圣nv清了清嗓子,对刚才与其耳语的中年人这样吩咐道。

得到会议暂时中止的命令後,那名中年人立刻悉悉索索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航海地图。

接着,圣nv才稍稍抬起眼皮,视线环绕着四周身着蓝se魔剑士制服的士官们,向他们投去徵询的目光,在得到大部分人应允的点头後,她才收回视线,慢慢抬起头,看向水政所处的门口方向。

「开餐吧!」

她用略带威严的口吻说道。

然而,她的声音并未来得及传入水政耳中。

「嗡——」

耳畔突然响起一阵莫名的嗡鸣声,水政顿时被难以名状的痛苦情感所包围。

尤雅?!!!!

视线触及的一霎,水政感到自己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bang子似的。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永远ai着你哦……最亲ai的……释!」

诉说着人间最最美好的语言,突然闯入眼帘的,是拥有苍蓝se秀发的少nv。

——好看的眉毛释然舒展,缓缓闭上双眼,她面带满足之意,晶莹sh润的双唇缓缓贴了上来……

「喂!新来的,你发什麽呆?圣nv大人已经同意开餐,让你开始上菜了!快点上菜啊!」

命令的口吻以及恼怒的声音,一瞬间就令水政缓过神来。

恍然从梦一般的幻境中挣脱出来,仍旧显得混沌的大脑这才重新开始恢复应有的认知。

然後,他终於发觉,在场的所有人都面带愠se,正不快地瞪视着自己。

不过,弗列茨倒是没有像那群围在会议桌前的士官们那般恼怒。

默不作声地从推车最下层端出一盘烟熏r0u片,他蹙着浓眉将那个巨大的方形银制盘子递到水政手中,然後朝圣nv所在的方向昂了两次下颌,示意水政先从圣nv的座位开始上餐。

面对微微蹙着双眉盯视着自己的圣nv,水政感到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捧着餐盘的双手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怎麽会不激动?

怎麽会不困惑?

这样的容颜,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身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水政绝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眼前的现实不容他不相信!

——与自己视线交叠的蓝发少nv的的确确与si去的尤雅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像,而是完完全全的就是同一个人。

——尽管看起来有些太年轻了点儿,不过并不影响水政对她的认知。

的确就是水政所认识的尤雅的模样。

从推车到会议桌尽头仅有七八步之隔,但水政却走得异常艰难。

为什麽你还活着?

为什麽你现在在这个地方?

为什麽当初要做那麽狠心的事情,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我活下去,并将我送到异世界去?

为什麽现在就像不认识我一样的看着我?

为什麽……

为什麽?!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x口,水政感到有巨石堵在心间,无法顺畅的呼x1。

想要一吐而快,不管不顾地把这些年来的疑问一gu脑地抛给这个nv人。

然而,喉咙却异常乾涩,完全发不出声音。

或许这也是尤雅留给自己的「诅咒」之一?

水政这样想着,然後终於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自私。

——因为此次混进这艘魔动舰并非为了他自己,而是是为了那个帮助过自己的善良nv孩娜米雅以及那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小救命恩人雷伊。

想到这里,水政几乎下意识地强行压抑住快要爆发的情绪,努力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t。

——在这样的场合表露出任何奇怪的举动,都会深陷危险之中。

不仅会害了他自己,更会害了在暗中随时准备施行「劫船」计画的特隆迪姆海盗村的村民们。

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忍耐。

忍受着岩浆般翻搅的思绪,水政最终还是在这名与尤雅拥有相同模样的少nv的狐疑目光下,完成了全部的上餐动作。

当怀特从水政身边走过回到自己的位置时,他眼神复杂地瞥了水政一眼。

心思敏锐的怀特应该早已察觉到刚才那一瞬水政所表现出来的异常。

但是,任他再心思缜密、大智若愚,恐怕也不会料到,水政的不寻常竟是和圣nv的容貌有关。

「杂役」失态的小cha曲很快被众人抛之脑後,所有人都开始专心对付晚餐。

这是一顿并不太丰富的简餐。

大概是为了使中途暂停的会议能够尽早再次开始,所以那些参会的教团士官们也都吃得很快。

时间过去的也不算太久,或许只有十分钟而已,但对於站在一旁等候收拾餐具的水政来说,时间却过得异常缓慢,充满了煎熬。

望着那张怎麽都无法忘怀的熟悉脸庞,连动作和神情都如假包换的少nv身姿,水政感到自己混乱不堪的思绪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这种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没有被牵扯进任何事件、任何势力,而仅仅是他自己,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冲到这位圣nv身边,把自己所有的心里话都倾吐出来。

——这些年他所背负的愧疚与自责,无尽地悔恨,无法忘却却来不及说出口的遗憾,还有数不清的疑问……

所有一切的一切!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被名为「被他人寄望了重托」的无形枷锁所束缚,动弹不得。

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无数次梦到的nv子像陌生人般自顾自地吃着晚餐。

等到开饭前收拾桌子的那名中年男子——迪特里赫,示意站在会议桌另一面的弗列茨可以收餐具後,水政终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於可以离开这个折磨人的房间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麽时候失去自控能力。

——他的心无b渴望着能冲上去将那位圣nv紧紧地拥入怀中。

「你等等!」

然而,刚以为「危机」结束的水政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心境。

当他将最後一盘残羹冷炙连同餐具一起丢进推车时,背後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你不是珈蓝城的人吧?」

转过头去,视线正迎上圣nv投来的质疑目光。

不卑不亢地站在座位前,这位浑身散发出领导者应有的威严气息的圣nv凝视着水政的眼睛。

而在场的其他士官也因为圣nv突然兴起的发问而将目光全部聚焦在水政身上。

怎麽办?

难道被认出来了吗?

可是……

不对!

从那双深邃的淡蓝se眼瞳中,水政分明感受到了某种困惑与不解。

是对自己出现在这艘魔动舰上存疑,还是对自己的身份存疑?

完全无法ga0明白。

水政感到自己的脑袋就像灌了铅一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思考、又从哪个地方寻找答案。

「他是前几天刚徵召到的尤因族人,据他所说,自己是从更北边的城邦逃难过来的!萨拉大人!」

就在水政犹豫不决,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圣nv的提问时,一向极少开口说话的弗列茨突然挺身而出帮水政做了回答。

这无疑让水政心中充满感激。

然而,却因为弗列茨最後的那一句称呼再次感到茫然无措。

——萨拉?

这是……谁的名字?

难道不是尤雅吗?

她真的叫萨拉?

萨拉是她的真名?

望着仍旧微微蹙着双眉,抿嘴凝视着自己的少nv,水政几乎下意识地拧起眉毛。

但是——

不知为何,粘滞的思绪还是隐约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萨拉……

萨拉——

萨拉?!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谁的名字呢?

为什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还有什麽事吗?萨拉大人……」

再次因为弗列茨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而强行中止胡思乱想,水政发现名为萨拉的少nv仍旧面带疑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不,没什麽了……」

yu言又止地轻叹了一口气,萨拉旋即舒展眉眼,环视了一周已经做好开会准备的教团士官们,jg致的脸上再次浮现圣nv该有的威严之se。

「那麽,我们继续吧!」

她这样说完,又不经意地瞄了水政一眼,然後才俯下身子,开始给围聚过来的士官们指派会议基本的安排。

看来再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现状就是这样。

——既没有机会去靠近这位名叫萨拉的圣nv大人,也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提问时机。

既然如此,越早离开这里越能拥有余裕好好思考一番刚才所遇到的问题。

当弗列茨向自己投来「跟着走」的眼神後,水政立刻会意地调转推车车头,朝会议厅的门外走去。

怀特也再次默默地起身,跟到门边给水政与弗列茨两人开门。

用「到底发生了什麽」的徵询眼神望向水政,没想到怀特此刻都显得有些不淡定。

但水政也只是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示意怀特不用担心,接着,他倒退着慢慢挪动步伐,缓缓退出会议厅。

视线尽头那个令自己陷入完全混乱的少nv身姿在下一个瞬间被棕红se的厚重厅门所阻挡。

「你……到底是谁?」

然而,在阻绝了各自视线的会议厅门内外,一个相同的疑问不约而同地瞬间在水政与萨拉的心头涌现……

「你……好像很在意萨拉大人的样子?」

「嗯?」

推车回伙房的路上,弗列茨少有地主动同水政交谈。

不过,这刚一开口就显然令水政措手不及。

「放心,我可不是ai嚼舌根的人,也并非是想要探你的底。」

尽管前方头也不回的弗列茨故意将打消疑虑的话抛出,并且语调也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水政还是不敢轻易搭腔。

「一看到你见到萨拉大人时好像撞鬼似的表情,我就大概明白了。」

停下脚步,弗列茨转过脸来,两眼b视着水政。

「你——一定以前是见过教团那位创始圣nv大人,对吧?」

「……」

「不作声应该就是默认了,呵呵……」

好似洞穿一切,弗列茨没来由地轻点了两三次下颌,然後收回目光,侧身拄着船边的铁质栏杆,缓缓吐了一口气。

「好吧!其实那种感觉,我大概也能t会。因为我第一次见到萨拉大人的时候,也差点就以为她就是那位圣nv大人的孪生妹妹或者是其本人转世下界的呢!」

面对突然变身话唠而有些絮絮叨叨的弗列茨,在听到令人困惑不解的言语後,水政那颗想要探究事实的心终於被这番话g起了兴趣。

「那麽……不是?」

迟疑地看着弗列茨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水政试探x地问道。

然而,弗列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中止了话题。

微微摇了摇头,他淡淡一笑。

「还是你自己去判断会b较好。」

没有直接给予答案,话题也到此沉入海底,再次缄口不语的弗列茨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倒影着粼粼月光的海面。

——仿佛察觉到刚才自己话多的反常,所以再次恢复往昔的静默寡言。

然而,已经开启的话题却让水政陷入抓狂的境地。

思维高速运转着。

这家伙以前见过尤雅?!

若真是这样,莫非他原本也不是这珈蓝城的地方教团军?

难道是知道些什麽吗?

——关於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也是亲历者吗?

当然这样想是想不明白的。

唯有通过交谈才能知道更多资讯。

然而,显然这会儿,弗列茨已不打算再絮叨下去。

他一脸风轻云淡地望着渐渐黯淡的海面,倒是快把一旁的水政憋出了心脏病来。

——说了开头,却不说结果,这样吊人胃口的聊天方式,可着实会把人b疯。

强忍着快要暴走的思绪,稍稍平复心情後,水政不得不主动开口,想要延续刚才的话题。

不过,他也知道,弗列茨既然选择了终止对话,想毕也不会再次轻易地被其套出任何与之相关的资讯。

但是——

仍要试一试。

「为什麽和我说这些?」

「没什麽,正好看不过去而已。」

看这样子,似乎并不好对付,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正面回答的意思。

「看不过去?」

「啧!」

咂了下嘴,将远眺漆黑海面的视线收回,弗列茨耸了耸肩膀。

「果然就算上岁数了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呢……」

苦笑着,弗列茨背过身去,温润的海风登上甲板,将他後襟的衣摆吹得呼呼作响。

「你就当成偏安一隅的老兵突然见到了臭味相投的家伙後,忍不住想要请他来上一大杯大麦酒好了。」

这样的b喻还真是帮了大忙,瞬间就让水政明白过来。

——眼前这位叫弗列茨的尤因族老兵果然是经历过七年前那场异变後逃出来的幸存者。

「忠告?」

面对水政的疑问,弗列茨再次摇了摇头,从鼻腔中喷出一口气,转过脸去。

能轻易感受到前方弗列茨脸上浮现的淡淡笑意,然而,弗列茨并未回头或是停留。

「走吧,一会儿该有暴风雨来了,甲板上可不安全。」

丢下这样的话後,他径直朝伙房方向走去。

看来再问下去已经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要弗列茨不想说,那麽任凭水政怎麽伪装自己的意图都是徒劳。

望着弗列茨的背影,水政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风雨yu来的气息——的确连他这样一个毫无航海经验的人都已经能够察觉到了,只是,心中的不安却并非是因为暴风雨。

有什麽b真正的暴风雨更可怕的「东西」似乎也在迫近而来。

——说不出来为什麽,但就是感觉接下来的旅程可能会充满变数。

「希望仅仅只是一场暴风雨才好!」

望着被乌云遮蔽了月se的漆黑夜空,水政叹了一口气,然後推车,踩着弗列茨的步伐朝伙房走去。

这一夜,水政睡得并不踏实。

一方面因为外面的暴风雨,担心着娜米雅等人会不明智地选择在今夜这种时候来劫船。

另一方面也因为晚间见到的圣nv,以及弗列茨那几句令人在意的话。

——究竟弗列茨为何要给自己那些忠告呢?萨拉又究竟和si去的尤雅间有什麽关系吗?

这一切始终萦绕在水政心头,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黎明前,恼人的雷鸣终於停止,在趋於平静的颠簸中,水政这才因为极致的困顿而迷迷糊糊睡去。

早晨,水政是被船舱外发出的巨大声响所吵醒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不过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与自己一同睡下的伙房同伴们都已经离开。

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叫醒自己。

当登上甲板後,他才惊讶地发觉,魔动舰已经靠岸了。

经过一夜的暴风雨洗礼,甲板光洁如新,天空此刻也已放晴,初升的日光将视线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耀眼的金se光膜。

「这里是哪儿?」

当看到迎面而来的弗列茨时,水政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赞卡群岛,这里是主岛。」

看到水政的一脸疑惑,弗列茨很乾脆地摇了摇头,直接将水政的疑问堵在了喉咙里。

他意味深长地歪了歪脖子,示意水政跟随他的视线。

远处白se的沙滩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之多。

——绿se的咒印符文正在半空中缓缓刻画着,想毕刚才的声响就是因为这个。

「用眼睛去看,不要用嘴问。」

留下这样的话後,弗列茨径直朝伙房走去。

这让水政有些0不着头脑,越来越确定弗列茨这个家伙像个迷一样让人捉0不透。

不过,在观察了一会沙滩上的羽翼军行动後,水政突然意识到:所有的一切,不单单是弗列茨,甚至连那些在执行着什麽未知命令而施法的普通教团军成员,也都像谜一般。

——动用上百人来共同施法,显然是战略级的魔法。

尽管不知道这赞卡群岛到底是个什麽地方,但有一点,水政无b清晰,那就是,在这种地方劳师动众地启动战略级魔法,一定是为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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