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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伊达政宗

 

对於偶像剧,我还有一点看不惯。

那便是,男nv主角总是没来由的相遇。举凡车祸、楼梯、图书馆、巷子口、厕所,方式有跑的、撞的、跳的,连飞的也出现过的千奇百怪。当然,转折崎岖的结局,又是另回事了。

而如今,我对这奇葩的编剧,是信了几分。

「呦──婆婆早安啊!」一道宏亮的嗓音像是从我窗户外头洒进的那朝yan般夺目,自前门传来。怎麽又来了……

「大人您怎麽又来了啊!真是太劳烦您了啊──」婆婆麻利地站起声,却因脚步磨地的沙沙声,让人识破她的行动不便。

「婆婆您坐着就好,这里我来。」那嗓音温蔼地说着,隐约听到婆婆喃喃道了声谢,他又道,「她在里面吗?」

「是啊──都是我害的啊……一个秀气的小姑娘伤成这样,以後留疤了还怎麽嫁人啊──」婆婆又哀声叹气了起来,懊恼搥着大腿的啪啪声令我有些过意不去。

我收起贴在墙上的耳朵,低下头望着我包紮的骇人的右手臂。说实话,我不是个怕痛的人。这点在我眼里不过就皮r0u小伤罢了,留不留疤也绝非要紧事。可牺牲了这手却没保全婆婆,这事更令我放上心。大概是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吧。

「婆婆您别担心,我会好好照护她的。」那嗓音安抚了几句,脚步便唰唰地朝我的房间而来。

我想除了夫人和兵,我是将自己也给卖了。望着被掀起的褐se帘子,一道宝蓝se的身影矮下身而入,另只手端着只瓷碗,上头正冒着袅袅炊烟。

「吃早饭罗,小姑娘。」我约莫明白了引狼入室这词了。

在他将那碗粥放於小几上後,我将手中的素青se腰带啪地丢到他脸上,道,「没瞧见我在换衣服吗?进来做什麽?」

眼前的男人玩味地拎起脸上的腰带缠於指间上,脸上无半分不悦地笑道,「我替你换,你手不方便吧?」

这男人还真有脸讲。我瞪视着分明是在拿我寻开心的他,不明白黑se眼罩下那只眼是什麽神情,不过与另只藏蓝se眸子毫不避讳直盯着我凌乱的仪容猥琐神情,想必是相去不远的。

「不用害羞,毕竟是我造成的。有什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他边说边俐落地整了整我衣领,另只手绕过我的腰将那素青se腰带打上。接着便端过几上的粥,吹凉後呈到我面前,「来,啊──」

他这般t贴入微,旁人都要误为我嫁他为妻了。我微微撇开头,迳自夺过他伸来得汤匙,自顾地吃了起来。

「呦──就这麽不喜欢让我喂啊?」他又发出了令我青筋微微一颤的戏弄嗓音。

「我不需要你顾,去照顾婆婆吧。」我朝他挥了挥手,摆明了驱赶。可他只是依旧那轻浮的笑容,一手把玩着我沙棕se发丝。

「别这麽有敌意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的唇角g起,笑着将我吃进嘴里的发丝拉出。身t自然地往我靠近了些。

喔对,他这话真是跟我说每天要做一百下仰卧起坐一样有说服力。我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空碗塞进他伸过来,不知道又想0我身t哪个部位的手。我翻下身,以没受伤的那只手随意拨了拨浏海,便准备走出房间。

「喂,你要去哪?」他兴致盎然地追上我,一把拉过。使我脚步踉跄地往他身上跌去。

啊啊──真是受够了……

我肃然板起面孔,转过身在与他几乎要碰到鼻尖的距离下,瞪视着他道,「先生您已经接连五日擅闯民宅了,而且还时不时对我动手动脚。有那麽饥渴不会去青楼吃饭喝水吗?」

那握着我的手僵了僵,我於是想趁这机会摆脱他,可熟料他竟猛然爆出一阵笑声,抓得我更牢了道,「真是让人不会厌烦的nv人,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什……,我愣了愣。而他拉着我来到客厅,婆婆正巧起身转头看到了这一幕,语带感激地道,「谢谢大人这麽照顾我们家小姑娘啊──若不是您的相助,我一个老太婆都不知道要怎麽办了唉──」

「啊啊──就说不用客气了,毕竟是我没管教好我的马而惹出的事。」

你也知道。我以斜眼瞪视着他丝毫无悔意的神情,忆起那日便是他,为了追捕逃犯而撞伤我的。当下,於马上疾驰的他只道了声抱歉便驾马急追远去了,本就想自认倒楣了。可隔日,不知他是如何找上门来的,说要负责照顾我们的起居直到我们康复为止。

他有这份心意,我自然是感激涕零。可谁知这男人分明是不怀好意。第二天就端了水盆来要我脱衣,说要为我擦身t。擦你头个擦!二话不说将他轰了出去,可隔日早晨,他依旧端着碗粥出现在我房门前。

会演变成如今的主因,约莫是这男人来头不小。看着婆婆对他敬畏的举止,我突然感概每个时代的官员手脚都不怎麽乾净。

「喂,别发呆了。」他突然地戳了戳我脸颊,我烦躁地一手挥开又惹他发笑了起来,「婆婆,我跟她去卖面,您好好休息。」

为何我非得跟他去不可……我r0u了r0u额角头疼yu裂地道,「要嘛你去,要嘛我自己去。」

「你还真得是很讨厌我啊──」他又笑了起来。

总算讲句人话了。我如此赞同着时,他挑起我下巴戏谑地望着我又道,「啊啊不过在让我满意前,我可不打算放手啊!」

这疯子……总觉得事情一再被他牵着走。我挣脱了他的箝制,一声也不吭地走向仓库,以单手拉着放於里头的面摊,可却难以施力。他无声地绕到我身後,两只强健的臂膀包抄了我,一个使力便轻而易举得将面摊拉出。我基本上只注意配合着他的脚步不让自己被轮子辗到,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我来就好,你乖乖坐着。」

将面摊转向每日通往市集的道路後,他又一把将我抱起放在婆婆用以找收零钱用的平台上。确认我坐稳了这才又绕到後头握着两只上头已有些发霉的木柄把手推着。

「好,出发!」他仅存的那只眸子耀出了银辉,一鼓作气地推着那老旧,轮子不断喀喀作响,好像随时会分离的面摊,与坐在上头的我。在人烟稀少的小径上飞快地像只豹似地狂奔着。

「等等!慢一点、慢一点啊──」迎面甩了我个巴掌的风,令我瑟缩了起来喊道。

「这样的人生才有趣啊!哈哈──」

那句话与他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呼啸声,不知为何令我稍稍放松了僵y的肩膀。眯起眼享受着肆意的狂风以及草木的芬芳。我突然想哼歌,却找不到适合的曲调。於是哼哼依依地随意哼着。

好久,没如此惬意了啊──

「对了,我们都还没正式自我介绍啊──我是奥州当家,伊达政宗,叫我政宗就可以了。」因风的咆哮,他不得不扯开喉咙问道,「你呢?叫什麽名字?」

我突然起了点玩心。可能是因这过快的风速,可能是因这过大的yanyan,可能是因这太过轻松愉快的心。像是每次离开医院定要摇下车窗呼啸於高速高路上。

那时,你才会明白什麽是人生。

我裂开了嘴,扭头大声回道,「你如果能让我尖叫出声我就说。」

他蹙起眉头伸长了脖子细听着我得一字一句,尔後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笑道,「嘿,真是不错得胆识──好!就这麽说定了!」

他脚一蹬,又加快了步伐,而我浑然忘却了接下来是下坡路段。

一路上,我的尖叫声在t内没停止循环过。

若将伊达放眼於我的时代,约莫就是「风流」两字。

可又不像花花公子。他是个很自由的人,很懂得如何让自己快乐。知分寸进退的同时却又敢冲敢闯。走在路上是亲民的武将,在家臣面前又是威严的上将。他像是个强迫患者只遵循着自己的生存之道,是不容任何外力主宰的个t。在我眼里说穿了便是固执,可说实话,我不再像刚认识时那般排斥他了。跟他厮混一块时,我总会忘记自己是怎样的人,连带的跟着自由了起来。

「伊达,你的。」

日子过久了,就容易迷惘。时光大概又飞逝了半个月。我的手早已灵活的斗j都没问题,婆婆也早在上礼拜就跟着我们上街卖面。可伊达空闲时,没少来帮忙过。他总说,「我是来看你有没有偷懒的。」,我手里拿着的锅铲自然往他脸上砸去。

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似的。天空依旧是天空,街道依旧是街道。日子很容易碎,却也很容易缝补。

刚收拾好面摊,他惯例会先走个三分钟的路程去一旁小溪将锅碗瓢盆冲洗一番。我意外地发现其实他是蛮容不住脏乱的人。伊达听到我的叫唤声,也未转头地回道,「我等等就过去。」

我没理会他。因双手拿满了东西,只得以别扭的方式缓缓匍匐下以鹅卵石推砌而成的堤防。算准离地不到一公尺时,一跃而下。

「喂喂──不是说过别再用跳的……呜……」

他意外的也是个像婆妈似ai碎念的男人。我抢在他开口前,将手里的月见团子塞入他扭转过来的嘴中,自己也吃了手中另一只道,「今日的工资,辛苦了。」

他愣了愣,两只手拿着大型炊具根本无法将嘴里的食物拿开好好回话。於是不断以下巴示意我拿开,我也照做了。

「这样就想打发我?」他露出了摆明要看我如何回话,在以此戏弄我的神情。

「我还嫌贵勒──」我一个没留心,脱口诚然。

「哈哈,算了算了。开个小玩笑罢了,别这麽见外啊──」他将炊具倒放在一旁的大石块上,上头的水滴将周围的小石子打sh,更显得暗淡。

他自然地伸出擦乾了的手,屈起指节,先是轻刮过我右脸颊,尔後抚过我左脸。我不特别排斥,也就由着他。渐渐地便成了习惯。我们越来越明白彼此的界线,在容许范围内,我不会挥开他。就像他常说的,「0一下,你又不会有损失。」

这话我是认同中又有些匪夷,确实我没损失,可总觉得又太随便了。於是我偶尔会洋装不满轻咳了声,像是当他的唇越来越贴近我时。而他也就耸了耸肩,笑着退後。

我们之间,大概就是不断地试探彼此的底线,而他乐此不疲。

「喂,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俩坐在石床边,看着夕yan倾落,只存金缃se的余晖於溪里一b0b0闪动着。他又突然提及道。我怔了怔,没料到过了这麽久他还念着。

「还有不是说过叫我政宗就可以了,别老这麽陌生的伊达、伊达叫我。」

他的肩膀抵着我,我们的距离b那时在房间里他为我绑腰带时更近了许多。不论是哪个方面。

「咳……」我轻咳了声。

可他却忽略了我的示意,一手绕过我腰间,将我推向自己的x膛,露出了坏笑道,「按兵不动这麽久,可不是我的风格啊──」

他的指尖不bnv人纤细却也不像男人粗狂,指腹有层薄茧抚过我的嘴唇时有些痒。他收起坏笑,神情认真地弯下身贴近我。那灼热的视线微微蹙起,在我视野中缓缓扩大。

「够了,伊达。」我推了推他的肩膀,沉着嗓音无一丝起伏地道,「我说够了。」

他没理会我,唇虽还未没上我肌肤,吐息却在我的脖颈间游走。他缓缓抬起头,那只藏蓝se眸子在极近的距离下凝视着我道,「让你选,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就告诉我不喊我名字的理由。若不说,我就要吻你了。」

这男人从认识的时候就常做些不按牌理出牌的事,ga0得我头疼。而最後总是会以一句开玩笑与得逞的脸笑话我。

是以,我在赌。赌他今次也是开玩笑的。

我挑了挑眉,依旧那事不关己的神情。将手中只剩一颗粉se的团子凑到嘴边吃了起来。伊达看起来有些愕然,却又笑了声道,「啊啊──就这麽急不可耐得想要我吻你吗?」

蓦然间,我感到一gu压迫感,他依旧玩味地看着我,却有什麽与之前不一样。我感到背脊一寒,这才明白自己实在不适合赌博。

「好,我说,我说!」在他唇碰上我的前一秒,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样。而他挑起了一边眉头,一副这才像话的来回0着我的脑袋,拉开了些距离。

「你有听说过别给流浪狗起名吗?」我开头便问道。而他自然是狐疑地摇了摇头。也许连什麽是流浪狗也正纳闷着。我於是又道,「反正用意就是说,名字叫久了容易生情。」

「所以你不叫我名字也不让我叫你的名字,是怕自己ai上我吗?」伊达的自信我从不知是哪来的。

「当然不是。」我露出无奈的表情看向他,嗓音顿了顿才缓缓道,「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跟谁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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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罢了……」

就只是沉寂了须臾,婆婆呼唤着回家的嗓音传来,雁鸟也高啼了声,夕yan早已沉入溪底。伊达俐落地站起身,不忘拉了我一把。飞快地在我两颊点吻後豪爽地笑道,「还真是难攻陷啊──哈哈,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那毫不挫败的眼神令我倍感挫败。

多亏了伊达的帮忙,面摊的生意越发日上。先不论他於市街上是人人景仰的武将那gu高人气。基本上,他只需将热锅中的面条甩起,在装进碗里。我们摊上一日的生意至少会多卖个百碗有余。买单的大多是nv人。

不否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训练有素的t格尤其是在将面条甩进碗里时,那手臂颤抖的肌r0u异常显明。耐不住热气稍稍将额前的浏海轻撩起,下意识地推了推右眼被汗淋sh的黑眼罩。那是gu交织着神秘感的魅惑。

有时,我也看得出神。可这事我从没让他知道过。

「喂──汤要洒出来了!」

低头见脚上的白袜子溽sh了一片,我这才後觉地感受到烫。倒ch0u了口冷气,将脚举於空中甩着,却无多大用处。手中的汤面早已被匆忙赶来得伊达接过放於一边,他矮下身脱下我木屐後又褪了袜。白皙的脚背上赤红的骇人,像是火吻过的痕迹,那模样是挺美的。

伊达蹙了蹙眉,尔後抬头安抚我道,「乖,忍耐点。」

正当我要开口坦承对於痛觉我有些迟钝时,伊达早已转身命一旁的家臣好好顾摊。随後将我一把打横抱起,迅速地翻上马飞驰了起来。

路上我也未多问几句,侧眼瞥着他驾驭着马匹,有些起了兴趣。

「我以为骑马要一直很用力地甩动着缰绳,喊着驾!」

我讶异地看着他只是轻轻拉了拉缰绳,马头便掉转了方向。便以脚夹马腹来控制快慢。真是新鲜极了,我不由得在马上探头探脑,一会儿瞧着他的手一会儿觑着他的脚。

「喂喂──别乱动,等等掉下去可不管你呦──」伊达有些被我在怀中扭烦了,无奈地笑着道,「要学我再教你。」

「好!」我难得兴奋地两眼发光。

我想是吓到他了,伊达瞠目好一半晌说不出话来。也难怪,我显少有如此高昂得兴致。突然想捉弄他一番。

我开始童言童语地唱起了我爸常在我小时候唱的几首台湾童谣,唱完了哈巴狗又哼两只老虎,哼完了两只老虎又唱伊b鸭鸭。唱完还不忘迅速地挺起身子,朝他耳边如雷似地呱呱叫两声。

一路上,伊达的脸从没自错愕中清醒过。那简直是看见了老虎拿着小梳子在帮羊梳毛的神情。总是一副游刃有余地戏弄我,如今竟被吓唬住了。我心里是很痛快的。

他无预紧地拉了缰绳,让我欸了声,猛然往前方扑去。在我落下马背的前一霎,他将我稳稳地接牢,脸上又是那一贯地坏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挺可ai的一面啊──」

他根本放错重点了……我翻了个白眼,换回平时那被屎薰过的一号脸。

「喂,我进来了呦──」

见伊达扯开了嗓门大喊後,也不等里头的人回应便迳自拉开门进去。我突然有点能接受他随意擅闯我房门了。他本是又想抱着我,可被我推辞了。

「你好歹也等人回应啊……」

y暗处传来一道无奈的嗓音,走近一些这才瞧见是位金hse毛发蓬松的少年正两手抱x,慵懒地靠在微微散发出药草味的木柱上。

「啊,抱歉──」伊达毫无悔意地g上那少年的肩膀。

「走开,你很重──」少年烦躁地甩了甩身t,好像这才瞧见我地问道,「这nv人又是谁?」

我没打算开口解释,他也没打算听我解释。我俩一齐望向了伊达。

「就是我之前提起过的那nv人。」伊达解释道,「有她在身边,没一刻无聊的啊──」

「我就当作是你的新玩物吧……」少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待会而再说,她脚被烫伤了,你帮她敷个草药吧──」伊达走到我身边,稍微拉起我和服裙摆指着那红印子道。

少年低头看了看我的伤势,冷冷地道,「我的宅邸可没这麽大容得下你的nv人们啊──你,过来。」

面对这诡谲的氛围,我决定当个哑巴傻子。我听话地跟在他身後走进了一间小库房里。刚踏入半步,便被熟悉的中药香气环绕。我望着少年身後一排排高到抵着天花板的药草柜,看得目瞪口呆。

「把嘴巴阖上,怎麽会有这麽愚蠢的表情?」少年训斥地声音自後方传来。我也就如实关紧了嘴,随着他指示伸出了脚。

凉透心扉的触感自脚背不断蔓延开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伊达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见我倒ch0u了口冷气对着少年道,「喂,家康,你上药就不能温柔点吗?」

「我为何要对你的nv人温柔?」被称作家康的男子烦躁地回道。

等等,家康?我一时忘却了沁凉,不自觉地脱口道,「德川?」

他两人愣了愣,狐疑地望向我,德川率先开口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才奇怪。我斟酌用字道,「多少听过一点,挺有名的战国武将嘛──」

「以为说这种话可以讨好我吗?」德川依旧不b草药膏冷冷地道。

真是难伺候的男人。我决心做回我快乐的哑巴傻子。

德川很快便料理好我的伤,乾脆地将我和伊达逐出。门「碰」地拉上那瞬间,我几乎能听见他用那冷酷的语气说,「滚,没有下次。」

「你朋友真有个x。」我拍了拍伊达的肩,脚确实有好一些地转身走向马。

「他只是嘴巴坏,你别放心上了啊──」伊达早我一步来到马的身边,将我抱了上去。

「你是指nv人们那句别放心上吗?」我挑了挑眉,故作为难。

而他嘴角的笑容不知为何更深了些,「你不会是忌妒了吧?真可ai──」

蛤?为何我要忌妒?我是该为那些nv人念经吧?

伊达见我没答,又自顾地说道,「别担心,我现在很中意你。若你再不信,乾脆搬来我宅邸住吧──」

为何事态会演变至此……我头疼地r0u了r0u眉角,不知是该怪罪曲解我们俩的德川,还是我这口无遮拦的嘴。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麽的?」在疾行的冷风下,他自然地还住我的腰,贴近在我耳边吹了口热气道。

呵,免谈。我手肘往後一击。

我想我是抓到了跟伊达相处的模式了。大概就是黑道片里的男主角们遭逢险境时,g住对方的肩膀,大骂了声脏话後道,「他我兄弟啦!」

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如此热血,也无法想像我会为这男人卖命。若说推他去挡箭,事後再为他收屍,还较贴切。

伊达对我的感觉我也不是很明白,大多是拿来消遣打发时间用。跟ai恋绝扯不上缘。不过若哪天我俩心血来了,滚被单也绝非不可能。可现在,他若借宿於我房间,想抱着我共眠还是会被我踹到墙角一边的。虽到头来是他得逞居多。

「喂──哪天带你回奥州看看吧!」

今日面摊休息,而他意料外地跑来我家门口催促着我洗脸更衣。早饭还未下胃,又被拖着上马说是要带我散散心。折腾si我。

「不要,太远了──」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钻出一滴泪道。

「啊啊──真是没见过那麽懒散的nv人。」伊达笑着戳了戳我脸颊,我又打了个哈欠,不打算理他,「不过是你的话,什麽时候都欢迎你来玩。」

我敷衍地嗯了声,没想过太遥远的事。

没想到伊达还记着说要教我骑马。今日特地牵了匹较他棕马小一些的白马来让我练。自後头环绕住与我一同牵着缰绳,我被他认真的神情吓得不轻。

「不要抓着马鬃。」他托起我的身躯道,「靠自己维持住平衡。」

我试着回想他平时是如何骑马的,笨拙地模仿着他的姿势与力道。就着麽0索了半天,总算稍有成效。伊达看起来很满意,奖励似地来回0着我脑袋赞赏。

「那就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吧!」他那藏蓝的眸子一耀,令我打了个冷颤。他果然将手里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白马身上,令牠吃了个痛卖命狂奔了起来。

「伊达────」

我的怒吼声被瑟然的疾风拉长了嗓音,灌进身後驾马追上的他耳里,迸裂出苍穹撼动地惊人笑声。

「喂,好好看着前面的路啊──」他扯开嗓门大吼道。

这家伙……我懊恼地低y了声,凝神注视着前方惊险地闪过了一棵杉木,一头窜进了林子里。在林子里穿梭於肆意生长的木丛间,我才真正有学会骑马的真实感。

正当我打算加快马速一gu作气冲出林子时,眼前蓦然黑了一片,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着。为何偏偏是这时候……

痛感自头顶蔓延开来,像是要将一公吨的棉花y塞进脑子里的肿胀。视觉虽然恢复了,可飞快流逝的景物更看得我眼冒金星。渐渐地开始x1不到氧气,我张开口喘息着。而身躯像是被人重击了一般,令我蜷缩起来不断乾呕着。手渐渐地握不牢缰绳,腿也使不上力。

「小心!」

伊达这声,太晚了。

马匹直冲上一棵参木,虽在最後一刻我试图拉住缰绳掉方向,可依旧感受到那撞击的力道有多麽骇人。马匹颠翻,我是看着的。看着牠痛苦地sheny1n伸长了四肢,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甩了出去,正飞着呢──

落地的疼痛b不上身t正受着的折磨。我滚落了一个小峭壁,被落叶缓冲了撞击力。在我睁开紧闭的双眼时,没闲功夫庆幸自己四肢健在。下一波痛楚,又开始了。

伊达的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那正好,我不打算让他见到我这模样。我张开嘴压下了想大声哀嚎的冲动,断断续续地sheny1n着。已经很久没这麽痛了。我只能将指甲嵌进软土里,拖着自己的身躯前行。我要躲起来,这是我仅存的理智下的命令。

要躲起来,这时候暴露自己在这宽敞的空间太危险了。快躲起来!我几乎是尖叫着强b自己不去理会那跟反覆地戳着我五脏六腑的粗针。总算将全部的身躯隐藏在一个小山洞後,我允许自己,吐出了口中浓血。

我的身t在加速败坏中。这是来到这个时代,我第一次如此t悟到。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吃放在那被劫走的行李箱里的药了。在我打算思考更多时,头痛又袭卷而来,这次b得我睁不开眼,只能紧抓着地上的碎石。任由尖端割破掌心,试图将些许疼痛转移。

我不知道这次会持续多久,平常有吃药时大概一小时内会结束。可在我被确诊前的那段日子,少说会痛上半天。我突然又想起医生那平淡无奇的嗓音。

「三个月。最多三个月。」

这世上医生分两种,一种是会安抚着病人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卯足全力,另一种是直白的说天命不是生就是si。为我诊疗的医生,是後者。

我挺喜欢他的。

这之间,我痛昏了。醒来时,夜se已有点晚。脑袋还是很沉,不过身t的痛处减缓了。我扶着石壁勉强站起身,脚踝似乎是扭到了。我一瘸一瘸地拖着笨重的身t前行。

已经听不见伊达的嗓音了,可我不认为他是会抛下我的人。大概是去找家臣或是点火把了吧。我想至少爬回上头在刚刚那地方等他会好些。来到那有些陡峭的岩壁旁,我佩服自己从上头摔落竟没骨折。抓着左边的藤蔓,攀着右边岩石,我气喘吁吁地将自己弄了上去,倒在灌木丛间,身t深处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不远处,我见到几支火把的光辉摇晃着,真快。正当我要开口喊的时候,却听到那群人窸窣着道,「就埋伏在这,这次一定要收拾掉伊达政宗。」

收拾?真是可怕的用词。我挑了挑眉轻吹了声口哨,声量没让他们发觉。

这时,另一个人又道,「那他的nv人怎麽办?不是要抓来当人质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明白他们是在指我。

我其实不太为伊达担忧,他有几分实力我还是晓得的。眼下危急的反而是我,被发现抓作人质就尴尬了。我於是注意着脚步不踩到枯枝落叶,无声地垫起脚尖走着。

「nv人?你们是在说这家伙吗?」

逆着月光拉长的身影笼罩了我,脖颈上被冰冷的东西抵着。从我头顶上头,传来一道冷酷的笑声。

我翻了个白眼,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被逮到感到羞愧。

盯着摇曳的火苗,我不由得像是被催眠般打了个盹。

「你可真悠哉啊?给我起来!」一道怒吼声在我耳边周旋道,我猛地被扯着头发往後一拉。以仰头的姿势看着眼前四、五名男人。

真是老掉牙的戏码。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你!」他们当我是在挑衅,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又抵得更紧了些。令我有些难呼x1,张开嘴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氧气。

「乾脆现在就杀了她吧?」有个男人坐立不安地起身来回在我身边绕着。

「你这笨蛋,杀了她哪来的人质!」另一个男人猛力打了下他的脑袋。

尔後,各执不同意见的嗓音开始争论了起来。哇呜,是内哄耶──我缺桶焦糖口味的爆米花。

他们争论的吵杂声令我有些烦躁,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时,有另一种声音微小的声音被我捕抓到。望向对边的草丛,我余光与隐晦於暗处的伊达对上了眼。他食指抵於唇上,示意我安份点。这可真强人所难啊──

「吵si了。你们团结一点行吗?」很快地,我便看不下去地冷冷开口道。

男人们似乎没料到我会开口,每个人都愕然地望向我。有个走向我率先吼道,「给我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啊──」没半分犹疑,我将脖子挺高冷笑道。

这回他们全愣傻了。不过这点程度,真无趣。我叹了口气又道,「没胆就不要出来混,懂?」

他们总算是惊醒了过来,各个失了理智地拔刀出鞘准备往我这砍来。而我故作诧异地睁大眼道,「唉呦──这不是挺厉害的吗?」

「杀了你!」

他们像是被前方的红布迷颠的斗牛,以那尖锐的牛角直冲了过来。可一旁的树丛沙沙了两声,一道参杂着无奈地苦笑道,「你还真是乱来啊──」

「伊达政宗!」

男人们无预警地被伊达的家臣包围,惊恐地不知该将刀刃转向哪个方向防守。而伊达赶忙来到我身边将身上的绳索解开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si了。」

他这话让我有点想笑,我一直都正在si亡。我回道,「你总算知道自己太晚来了?」

伊达显然没打算跟我开玩笑,蹙起的眉头没展开过。令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时有个男人眼见大势已去,孤注一掷地刺向伊达毫无防备地背後。

我竖起了眉头,一把将伊达推开伸手想挡那一剑。可那刀直t0ng向我x口,脑中突然煞过那句话,「他我兄弟啦!」。

我为自己的愚蠢低y了声,到底在强出头什麽……明明说好要拿他挡刀的。

「你以为你是在动谁?」

一gu强大的杀气令周边的温度骤然冷却,我从没见过伊达动怒。他嘴角挂着一流清笑,刀尖却散发出令人腿软的气息,那男人光是被他这麽一说,胯间便sh溽了遍。不用伊达砍他,早已昏厥去了。

「把他们全部给我绑起来。」

在家臣们一致地回「是」後,伊达又走到我身边将我搀扶起。我不知他气消了没,偷偷打量了下。

「啊啊──还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掐准了我瞧他的瞬间,如往常一般地挑眉道,「竟然手无寸铁的挑衅敌人,你到底有多麽笨啊?不过真没想到会被你救。」

我当这是夸奖好了。身t的疼痛还未完全褪去,我闷哼了声,没多跟他斗嘴。伊达见我瘸着脚,乾脆地将我抱起翻身上马。一路上,我俩也未多说什麽。见他不是往婆婆家去,我以为他又想带我去德川那。可马匹却停驻於一间我从没见过的华丽府邸前。

「你家?」我很快便反应过来问道。

「没错。」伊达将我抱下马,走进早已为他敞开的大门里,「他们可能还有余党在附近徘回,你就暂时住我这吧──」

我沉了沉脸,几乎想质问他那群盗匪是不是他派来的。伊达见我有些不悦,道,「g嘛一副不甘愿的表情。」

何止不甘愿,我这是想上吊的表情。我翻了个白眼,结束这回合。

在我的坚持下,伊达整理了间客房给我用。婆婆那边也让人将我写好的书信传达过去了。宅邸里的仆人们将我当作他们未来nv主人伺候着。有些事情,时间久了自然便明白的。我也懒得纠正他们,由着他们称呼我大人。

两日过去了,伊达都没来看过我。正给我了个好好养伤的时间。要不若他问起为何我时不时地在呕血,我也不知该如何搪塞他。

傍晚时,有人敲了敲我房门,我想是该用晚膳了,於是拉开了隔扇,却看见伊达端着个大盘子伫立在门前。

「呦──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他自然地关上我房门後,将那盘飘着阵阵香气的食物放於我跟前。

上头有着许多我认不出的菜,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战国时代有如此丰盛的佳肴,不免食指大动。接过他递来的筷子,便囫囵吃了起来边称道,「意外地好吃耶──」

「啊啊──那当然,也不想想是谁做的。」

伊达得意地抹去我嘴角的酱汁。我还真不知道他还有这番才华。我打从心底对他敬仰了三分。

「对了,你明天跟我上早朝吧──」在我又塞了颗糖浸栗子时,伊达突然道。

「蛤?」我有些不明白地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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