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冤篇第一章初始
七月的午後是十分躁热的,烈yan毫不留情地晒着世间的人们。
「同学,你再等等,就要到忘水村了。」司机咬了咬槟榔,稀奇地看着车上的乘客。偌大的公车上只有司机跟一个背着大包包的年轻男子。
但今天的载客数已经b往常多很多了……照理来说,是不会有人来这个算的上是废弃的村庄。
说它是小村庄并不是说它规模的大小,虽位於山区,但因靠着山泉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在十多年前这也是有百户人家的小村落。每年的七月十五日,附近的村庄居民也会共聚一堂载歌载舞。那便是这个地方赫赫有名的一个节庆─望水节,祈求并感谢着这孕育了整个山区的山泉。
但是自从十年前开始,村落便怪事不断。先是在某天突然下暴雨,河水暴涨淹没村落si了无数的人,不少人更是在饮用泉水後开始生病,t质虚落的还因此si去。曾经繁盛的村落老的老、走的走,竟剩不到十户人家。
也不是没有学者或记者媒t来探讨忘水村没落的理由,可这村庄就像中了一般,先是有个大学生来采访,想当成毕业专题,可不知道看到什麽出了村後便发疯了,在报告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哼起歌谣瘫软在讲台上,吓了好多人一跳。
再着,来调查的记者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跑去跳河自杀……虽是救回来了,但他本人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爬上那座桥梁,更可怕的事情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去过那个村庄。
渐渐的,忘水村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禁忌,老人也不太敢提起的话题,就这样子淡出了大家的记忆。
而公车司机也是刚好划分到这条线,才从老同事口中知道这个地方的传说。大家都说这里邪门,也帮司机挂了许多平安符。
司机感动之余,也对这个地方更敬而远之,开上山的时候都是眼不观口不语,车速也不自觉加快,只想赶快经过这里。反正也不会有人在这边上下车……。
想到这,司机不自觉得看了看後照镜。那个带着耳机跟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年轻人和他背着的大包裹。
大概是青年返乡吧?司机心中想着,对於那个年轻人的好感度瞬间上升很多,这个年代愿意回到家乡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大多都想去大都市工作。
不过忘水村还有什麽工作可以作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叽─」公车在村落门口停了下来。
「同学,到站罗。」司机吆喝着,看着那年轻人终於抬起了头,晃悠悠的背起了大背包走到车头刷了刷公车卡後,站在他的身旁打量着他。
「你很好,会有福报的。」年轻人笑咪咪的看着他:「但是要小心开车,下山的时候要开慢点会b较好。」
「欸,谢谢你啊。」司机傻呼呼的跟这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年轻人道谢,目送他进了村後才关门下山,想到那个年轻人的提醒後,下山的时候车速放慢了许多,也因此他看到了一台抛锚在对向车道的小客车。乐善好施的他,0了0鼻子就下车帮忙去了,更因此结束了他单身四十年的人生。
在很多年後,司机妻子孩子抱满怀的时侯,他还是会想起那个年轻人。而他那天热心老实的帮助,也成为他妻子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那男孩,是算命仙啊!」司机一天半夜突然惊醒着大叫,不意外的收获了身旁老婆的一巴掌。
而时间回到现在,被称呼为神仙的年轻人只是带着一丝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破败的村落,和那已经明显掉漆的招牌,嘴中喃喃自语。
「忘水村?这个地方,有点意思。」年轻人笑了笑,将耳机收入包里,便踏入了这片村庄。
很神奇的,那块破败的立牌就像是个结界将这个村落的隔绝於世。一走入这个地方,便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即便如今正是夏季。
刚踏入没多久,年轻人便注意到了许多带着刺探的视线,回头一看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村庄外头聚集了一群的野狗。那些野狗也不知道在忌惮着什麽就是不踏入村庄一步。
「欸,你是许承yan先生吗?」
在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村外的狗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许承yan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吊衫短k夹脚拖的男人,笑的一脸开怀。
虽说这是很正常的夏日打扮,可在这y森诡异的村落就显得有些太过活力热情了。
「我阿公说你也差不多到了叫我出来接你,他虽然老了但是还是很厉害嘛。」男人打着哈哈伸手想接过承yan手上的行李。
「那些狗,一直都绕着村庄转的吗?」承yan指了指外头的狗。
「啊,你说那些土狗呀。」男人搔了搔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子的,好像不知道从我几岁开始那些野狗就会随机乱咬人,也是我爷爷不知道在门口动了什麽手脚,反正从那时候开始那些狗就没有进过村庄,可能是用石灰吧?」那人笑的十分灿烂。
承yan有些无语,盯了那人足足一分钟,确定对方是真的笨而不是被下了什麽符咒或药物。
「怎麽了吗?许先生?」
「不,没事。」承yan抿抿嘴,随後学着对方的举动露出一抹灿烂微笑。
也许是因为对方真的傻到不行,所以很幸运的没有被这样的环境所影响,才能够在这样子si气沉沉的待下去。
经过了一户户破败的人家,才终於走到了男人的家。
在这满是残屋破房中,男人家说的上是完整安稳的,但那些已经破败的墙面和脱落的磁砖早已泄漏出这里,已经快不行了的事实。
「阿公啊,我带许先生回来了!」男人拉开了大门对着屋内喊着:「欸我阿公好像去打水了,你先等等喔。」
许承yan坐在客厅的凉椅上,打量着贴在墙面四周的符咒。
都是防止厉鬼入侵的。
「这个村庄,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呢?」承yan拿起了耳机,让自己沉静在音乐里面。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
下雨可不是什麽好兆头。
承yan一边摇头晃脑的随着音乐打着节拍,一边在心中暗自倒数着。
「三、二、一…。」
数到零的时候,大门便被用力的推了开来,是那个傻到不行的男人。
「许先生、你、你、去看一下我阿公,他好像怪怪的。」男人被大雨浇灌了一身,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状况,只是不由分说的拉着承yan的手就想往外走,却移动不了一丝一毫。
「啊,就说不是好兆头了。」承yan一点都不紧张,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穷紧张,用自己空闲的手慢悠悠的把耳机收好。
「走呀,带路。」承yan一推手,在惯用力的情况下,男人退後了几步险些摔倒。
「喔、喔,好,往这边。」男人0了0自己的头,有些懵,不太晓得对方那小小的身板到底哪里来那麽大的力量。
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胡思乱想,他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阿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男人带着承yan来到了一口井旁边,只见井旁倒着一个老人家。
那人一脸的铁青,像是缺氧一般的张大着嘴,而事实上他的确是x1不到空气。
他的双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阿公!我带许先生来了,阿公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男人冲上前去,拉着老人的手想制止对方自残的行为。
但即使男人已经用尽了全力,却也无法拉动对方的手半步。
「阿公呜呜呜呜呜。」男人崩溃的哭了起来,无助的像个孩子,眼睁睁的看着老人的脸se越来越糟糕。
「借过。」承yan慢悠悠的走向前去,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0出来的一叠符咒。
「许先生你g嘛呢,你快看看我阿公,你别拿纸钱了我家很多可以给我阿公的。」男人擤着鼻涕看着承yan的动作,一愣一愣的说出了孝心满满又大逆不道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承yan的错觉,他好像看到老人的脸又更黑了一点。
「h纸等到明年吧。」承yan扯了扯嘴角,打断了男人的话,他怕男人在继续说下去,他这次的工作又要赚不到钱了,他怕男人可以活生生把他阿公气si
「至少不是现在。」承yan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将血沾染上符咒,眼明手快的贴在了老人的x口。
老人痛苦的低喘了一声,但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那c控双手的诡异力量消去了很多。
「努力一下,在脑内默念佛经也好,试着拿回自己身t的主动权如何?」承yan蹲着身子看着老人挣扎着要爬起:「那个家伙的力量我已经用符咒压着了,但如果你不努力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老人听着对方的言行,脸又更黑了一点。
难道他不是自己花了钱,请来的道士吗?竟然对於他的情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人确信如果不是雨下的过度庞大和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年纪有点小的关系,承yan点跟菸来ch0u他都不意外。
「加油啊,别想着骂我。把力气放在努力呼x1如何?」承yan笑咪咪的看着对方:「生命是如此珍贵,不该轻易的被谁夺走不是吗?」
承yan的眼里写满了认真,老人微微颤抖了身t感受到双手的压制越来越轻。
渐渐的他可以动动手指。
「阿公!你没事了吗?」身旁那傻呼呼的孙子惊喜的将他扶了起来。
「你好啊,想必你就是王大水了吧,我是来接受你的委托的。」许承yan对那个大难不si的老人伸出手:「我叫许承yan。」
老人黑着脸,并不想跟对方握手。他想给这个不遵守约定的、不知好歹的小子难堪。
「我叫王岳远。谢谢你来我们村落。」傻孙子可不知道自家阿公的想法,直接代替爷爷握住了对方的手,他阿公的脸有多黑,他孙子的脸就有多灿烂。
随着王大水可以坐起身子,雨势也消去了很多,王岳远搀扶着自家阿公回到了那破败的小屋子里,手里还拿着刚打完水的水桶。
「阿公、许先生你们坐,我去煮水。」王岳远把王大水扶到凉椅上後就拿着水桶走进厨房了。
客厅一时间十分安静,可以听到厨房传来的水流声、锅碗瓢盆撞击声,还有瓦斯炉开火放上煮水壶的声音。
许承yan也不急着催对方开口。手指在大腿上轻轻的b划着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露出了一抹微笑。而经过刚才在水井的事情後,王大水总觉得这个微笑充满了不怀好意。
不管怀的是甚麽意思,但他看过去就觉得不太开心。
「许……仙,咳咳,许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村落的情况。」王大水本来想尊称对方为大仙,但好si不si有个白蛇传,叫对方许仙的时候,王大水脑内总会浮现自己身穿白衣绑着大大的发髻在雨下等对方的情景。
偏偏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雨中!
这太刺激老人家的神经了,所以他决定跟他孙子一样叫对方许先生就好。
许承yan挑了挑眉:「我所看到的,好像跟当初你在电话中跟我说的情况可有些不同啊。」
「什麽?」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墙面上贴的除了您自己所画的避邪咒之外,还有几张是往生咒吧?」许承yan指着一面墙上新新旧旧的符咒,不难看出有混杂了「王」字。
「有几张可还是花大钱去大庙所求的超度经?可这些都压不住对方的戾气。」
「若像你在电话中所说的,对方只是十年前突然缠上村子的孤魂野鬼,光村口的辟邪阵可就要他好受了。更何况,往生咒,通常都是写给家中过世的亲人。既然是亲人,可不能归类在孤魂当中不是吗?」
「有那麽大能耐的,想必是地伏灵吧?而且是枉si的那种。」
王大水听到这,咬了咬牙,眼睛并发出了危险的光芒。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些什麽,该说的我在电话中都说了。你也跟对方交过了手,就说吧你能不能解决。不能解决就赶紧滚蛋!」
「但你也看过了那些无故进村的外乡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脱身的。我看你不接下这个案子也得接。」王大水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
「我也没说不接啊,只是处理孤魂野鬼跟地伏灵的价格可是有大大的差距的。你先答应会把缺少的金额补上,我们再来谈论这件事情也不迟。」
王大水黑着脸听完对方说的话,久久不语。
「哔─」煮水壶发生了声响提示着水已经煮滚。
「唉呀好烫!」王岳远哼着歌,开心的在厨房里泡茶。
王岳远的声音就像是把时间重新按下拨放的开关,王大水闭着眼听着孙子在厨房里忙活。
「好,我答应你。条件是一定要保我孙子的平安,还有一定要让他可以出村去生活。」老人睁开眼,带着一丝红痕和水气。
「那孩子爹娘si的早,他就傻了点却听话,除了必要的上下学会去隔壁村落外,从不吵着去外面,可每次载着补给的车子来村里的时候,他却又会睁着向往的眼睛盯着看。」王大水叹了一口气:「村里的人都跑了大半了,我本也想赶他走,但他说了爷爷不走他就陪着。」
「可我又怎麽能走呢?还有村民在这,我走了谁给他们画平安咒?」大水叹着气0着自己的x口,「可我孙今年也要二十三了,不好让他一生都陪着我们守着这个地方。」
「泡好茶啦!」王岳远端着两个茶杯走了出来,把茶水端给两人。
许承yan看着茶杯并不急着入口,只看茶梗在茶杯中载浮载沉,
若有所思。
「好,可以这案子我还是接了。但接下来我要你知无不言,一但你有丝毫的隐瞒,後果会怎麽样我可不敢保证。」许承yan将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上:「能做到吗?」
「可以。」王大水转头看了看坐在身喝茶的傻孙子,对承yan点了点头。
「很好,首先我们来谈谈关於那个地扶灵的事情吧!」许承yan对老人笑了笑,眼中却是一片的清明:「他到底是怎麽冤si的?」
王岳远边x1鼻子边喝茶,一边抬头看着两人,他察觉到对方问的是怎麽冤si的,而不是怎麽si的。
而他的爷爷脸se还是有些青黑,他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家爷爷还有缓过来。
「岳远你先去厨房。」大水出声想赶走自家憨孙。
「喔。」王岳远撇了撇嘴,不是很满意对方赶走自己的举动。
「这件事知道了对你没什麽好处,有时候不知也是一种幸福喔。」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不满,许承yan对他安抚的笑了笑。
王岳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进厨房。
「但有时侯,无知就是一种罪了,您说是吗?」许承yan笑了笑:「您是个聪明人,也很疼惜孙子但过度保护不利於成长这点你应该是晓得的吧?」
「但我也不想跟你讨论什麽育儿话题,我只想问问那个枉si的男人到底跟这个村子的衰败到底有没有关系?」
老人沉默了很久,看着挂在墙面上的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王大水牵着两个男孩的手,笑的灿烂。
眉宇中看得出,b较小的那个是躲在厨房不断往外看的王岳远,大的那个……。
「他也是我的孙子,王峪宏。十年前他在上学的路途上,不小心摔si了。那时候刚好是望水节,村民们都聚在一起没有人发现後山有什麽异常,一直到望水祭过了後,才在後山找到了他。」老人的眼里带着一丝悲伤:「可当时他早已没了呼x1……。」
「按照当时村里的习俗,在报告给警察、做完法事之後,我们便把他的骨灰投入了山泉里……。」
「从那之後,村里就怪事不断。我知道他怨我…怨我没有早点发现他,但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我是村中唯一懂做法的人。」王大水闭上了双眼。
许承yan不发一语,他伸手掏了掏手机想拿出来滑一滑,但又感觉现在不适合。他转头看向了厨房的方向,不意外的看到王岳远低着头,悲伤得像个孩子,即使他已经二十三岁。
「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要处理起来就方便许多。」许承yan点了点头站起身:「後天,我会来处理这些事情,这两天您老就别出门了,要做甚麽事情就让您孙子代劳。」
许承yan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门口放一盆j血,上面cha三座香和您大孙子以前最喜欢的东西。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老人疲倦的压了压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好的,麻烦你了,许先生……。」
许承yan走出门外後,不意外的王岳远跟了上来沉默的接过了他的背包。
「已经没有公车了,我……送你到村门口後,你往左走一段距离就可以到下个村落,那边叫车b较方便。」王岳远小声的説着,眼睛也有些发红,重新听到那些事情的他内心也不太好受:「许先生你不要怪我阿公,他也有他的苦衷,只是我阿兄他……。」
「我只是来帮忙的,你们村庄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许承yan冷淡的打断了王岳远的辩解。
王岳远听到这也不说话,只是任劳任怨的背着许承yan那大的夸张的包包,往村门口走去。
到了村门口,那时环绕在四周的野狗群不知道为什麽都消失了,就好像那时看到的都是幻觉。
「保重,不关你的事情就别参和了,明哲保身。」许承yan想了想还是对他说到,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红绳绑到了王岳远手上。
这个傻到不行的男人,许承yan并不讨厌,所以想多少帮助他一些。
「有时候,最信任的人往往都会给你最致命的一刀。」
留下这句话,承yan便出了村,一走出村口,炙热的空气马上就环绕在许承yan四周。明白到这一点的承yan回头看了看那个在村口发呆的傻大个。
「事情可没有,那麽简单啊。」许承yan喃喃自语,望着不远处细小却湍急的河流,有些心头发麻。
往左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却依旧没能到达王岳远口中所说的另一个村子。许承yan下意识的0了0自己的脖子。
「啊,难怪。」承yan无奈的耸耸肩,想起自己已经把护身符给了那个傻大个:「想说我怎麽可能遇到这种事情,大意了啊。」
四周的树木越来越茂盛,承yan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继续前进。渐渐的承yan已经走到了深山之处,并不意外发现自己被野狗们包围了。
那些狗都不太友善,低吼着靠近许承yan。
但他们并没有要伤害许承yan的意思,倒不如说像是要告诉他一些什麽。
或者说,是警告。
「有什麽想告诉我的吗?」许承yan歪着头,看向其中一只像是带头老大的黑狗,那只狗并不向四周的同类一般对他龇牙露嘴,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不一会儿,一旁的狗叼着一个东西放到了许承yan脚边。
许承yan捡起来看,是一张有些破损的身分证,刚好右上角的地方少了好大部分,只能看到基本资料而不能看到个人照片。
身分证的名字写着:王岳远。
「为什麽,他的身分证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破损不堪。
许承yan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大黑狗,试着要读懂对方所说的。
「呦!咻咻!」从身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许承yan的思绪,一个农家举着锄头就冲了过来,狗群飞快的散去。
「小伙子你没事吧,这里的野狗都很凶的。」老农夫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x口,「前几年啊,还有人被……唉。」
「我没事的,谢谢您了。」许承yan将那张破损的身分证塞进口袋。
「不过你怎麽好端端的,g嘛往後山钻呢?我们在地的没事都不敢来这,要不是我要来摘槟榔喔,完全不想来这里捏。」老人家一边唠叨着,一边将锄头的握柄放在许承yan那头,拉着对方往自己村的方向走去。
「没我从忘水村出来的,就迷路了。」许承yan拉着握柄,感谢着老人家帮忙分担了他的劳累,背着那麽大的一个包包在山林间走了那麽久,说真的有些疲惫。
「蛤,你从王家村出来得?」老农夫哆嗦着:「那难怪你会入山,那村邪门的狠,小伙子你还是少去为妙。」
在老农夫的带领下,很快的许承yan就到了隔壁的村落。
明明短短的距离,许承yan刚才竟然走了两个多小时。
在老农家的帮忙下,终於顺利的叫了车。
回程的途中,许承yan打了一通电话。
「我需要你的帮忙。」许承yan对对方说到。
「你说你想要调阅十年前的案子吗?」易知凡看着自己曾经的儿时玩伴站没站相一副吊二啷当的样子,一时不知气从哪里来。
旁边还站着明明是法医却看起来闲的要命的现?工作夥伴冯潇正随意的翻看自己桌上的文件,还有那张因他而起要写满三千字的悔过书。
「对,我想查查看关於十年前忘水村的那个案子,关於王峪远的那个案子。」许承yan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怎麽是人参茶?你是不是收人家的贿款了?」
「谁给你收贿款了!那是我要补气!补气你懂吗?」小警察瞪大自己的眼睛,稀奇的异se瞳看起来十分好看:「认识你们两个,我都快气si了。」
「别这麽说吗,凡,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许承yan笑了笑将手上的杯子放回桌上,刚喝了一口的补气茶就让他有些燥热。
「有错字。」冯潇指了指纸张从上数来第五行第十个字,「你写错了,我的潇是水部的。」
易知凡0了0自己发疼的太yanx,想问问自己到底是什麽命。
但说起命苦,他不禁看了一眼眼前的小竹马。
五岁那年,他在自家院子玩着皮球的时候不小心把球丢到了隔壁的庭院,想到那颗球是他丢失的第五颗球後,壮着胆子爬了花圃想到隔壁捡。
因为b起看到可怕的叔叔阿姨或是被当成小偷,他更加害怕那个总是在客厅看着照片ch0u菸流泪的爷爷。
被他用菸斗打手掌真是太痛了
小知凡是这麽想着的。
小心翼翼翻过花圃後,他并没有看到那些总会在街上sao扰他的怪叔叔阿姨,步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温柔的nv人怀里抱着一个半大的小男孩。
「咦,小羊你看,哥哥过来拿球了。」nv人哄着怀中的男孩,温和的语气让小知凡鼻头一酸。
他也好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
「弟弟,你几岁啦?叫什麽名字?」nv人并没有责怪他的不请而入,反而将小男孩从怀中放到地上後,牵着小男孩走到他面前。
「我叫易知凡,今年五岁。」小知凡抱着球有些不好意思,眯着眼睛偷偷看着那个弟弟。
「你叫知凡呀!是隔壁易先生的孙子吧!我们家小孩叫许承yan,今年两岁,是弟弟喔!小羊叫哥哥!」许妈妈笑咪咪的看着知凡,0了0他的头。
「哥哥。」小承yan软濡的叫了叫,有些怕生的把脸埋到了nv人的腿上。
「凡凡要不要来我们家吃点心呀?今天阿姨烤了很多饼乾喔……」
从那之後开始,小知凡就常常到承yan家作客。承yan也从那个总是睁着水汪汪眼睛的小男孩变成了会反过来捉弄知凡的大男孩。
不同於知凡家里那个总是凶巴巴的爷爷,承yan家的叔叔阿姨永远都是笑着说话的,於是知凡更长时间都往许家跑。一来二去,两个小家伙变成了很要好的玩伴。
一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知凡还记得的,那年他十一岁,有天他不知道为什麽发起了高烧。承yan踏着还有些短小的腿爬上了他的床将护身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凡凡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今天要跟爸爸妈妈去游乐园玩,不能陪你。」承yanx1了x1鼻子里的鼻涕:「我会连你的份一起玩的。」
「讨厌鬼……。」知凡苦着一张脸把对方推下床,看着他蹦蹦跳跳的往门外跑去。
那是他们小时候最後一次的对话。
知凡还记得,那天他的头很痛很痛。晚上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些奇怪的叔叔阿姨穿越在他的附近。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他们。
他记得那个阿姨0了0他的脸颊,好像还跟他说了谢谢之後就消失了。
隔天早上,他像是忘了一切一样拿着爷爷新买给他的积木就往隔壁跑。叔叔的轿车还没回来,大概是小羊贪玩不回家吧?
他等了很久,还在门口睡着了,最後是爷爷来到隔壁想把他带走。
他很累很饿,但他不想离开。他好像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什麽,他想起昨晚的梦境,他觉得想哭,这是他第二次面对分离。
「凡凡,乖,回家。」爷爷不像平常一般的总对他摆脸se,只是温和的想松开他紧紧拉住的许家大门。
「不要……。」他崩溃的哭泣着,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街坊邻居都围了过来。
「唉甚麽事啊,凡凡怎麽哭得那麽惨?」
「……不就许先生他们家出游被大卡车撞吗,我说小孩子总对这些特别敏感……。」
「一个都不留啊?」
「好像小孩有活下来吧?但现在还在医院里……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那些乱糟糟的画在知凡耳朵旁游荡,他只能sisi的抓着门把,就像是下一秒阿姨就会推门出来亲切的带他去吃点心。
但这些都是奢望。
叔叔还有阿姨,都走了。
知凡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缺了一块。
麻木的看着爷爷跑着流程,想把隔壁那可怜的小孩收养进来。
知凡觉得跟承yan一起相处也好,以前他跟他分享了爸妈。
现在他可以跟他分享自己的爷爷。
即使爷爷很凶又aich0u菸。
但承yan还是没有来到他家,当他的弟弟。在办手续的时候,法院觉得爷爷家已经要养一个孙子了年纪又大,便把许承yan判给了另一个年轻的男人。
易知凡至使至终都没能跟许承yan见上一面。
人也就这样长大了,那些便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丝伤疤。他一直以为那个伤口不会好,直到……。
在命案现场看到眼前的这个混蛋带着一脸不在乎接受着他同事的讯问。
「许承yan?」他看着对方的身分证,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久不见啦,易知凡。」承yan对他笑了笑,脸上还带着不知道被什麽东西划到的伤疤。
两人的缘分就这麽续上了,重新相遇应该要是很让人觉得开心的。但因为对方职业让知凡十分恐惧……对,即使他看的到一些东西但他还是会害怕,再加上许承yan时不时的会跑来警局借「职务之便」来获得他想要的。让易知凡觉得对方根本不在意他们小时候的友情。对於对方愤怒大於了难过,但又舍不得翻脸……。
易知凡就这样子的跟他继续闹着,只是当年的不告而别还是狠狠的刺在知凡x口。让他只能用凶狠的态度去面对对方。
「你等着,我去翻资料。」易知凡皱着眉头但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谢谢你啦,凡。」许承yan有些懒洋洋的赖在他的椅子上,跟冯潇一起研究起他的悔过书。
看着眼前那两个他的冤亲债主,知凡认命的g活去了。
「这次又是什麽情况?」冯潇拿起刚才被承yan喝了一口的人参茶看了看,杯子不错,是自己送小警察的那个。
「枉si的地伏灵,有些凶狠,怨气十足。」许承yan避重就轻的说明了情况,手指不轻不缓的0向口袋,0了0那张破掉的身分证。
「很棘手啊?」冯潇很有兴趣的听着。
「其实还好,主要是因为对方是枉si的,所以我想要让他走的好一点。」许承yan看完了悔过书:「你这麽常捉弄他,当心他哪天真的跟你翻脸。」
强y有强y的手法,但许承yan不想让对方带着怨气到下辈子。
「你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心软呢。」冯潇意有所指:「可从来没看过你对还活着的人那麽温柔过。」
许承yan只是笑了笑,不说一句话。
「喂!你说的那个案子是不是王家村啊?」易知凡推门而入打断了那有些尴尬的氛围。
「王家村?」许承yan皱眉,从易知凡手上接过警察调查的文件。
毕竟已经是十年前的资料,纸张都有些泛h,许承yan还是在上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讯。
「……研判si者王峪远,si亡时间为四十八小时以上。警方到场时,屍t已被动物啃食乾净。调查结果为意外si亡……。」
而警察调查的日期,是七月十八日,跟王大水所说的祭典结束後马上报警也说不上相差太远。
「好奇怪呀。」易知凡眨了眨自己的yyan眼,觉得调查报告「告诉」他的,跟文字呈现的不一样。
「哪里奇怪?」冯潇问,凑过来盯着检验报告看。
如果对方的si因是来自於摔跤碰破脑袋,那这张纸为什麽会呈现出深紫se呢?像是窒息一般的深紫se。
「你看到了一些什麽?」许承yan问,清楚自家竹马有什麽能力的他好奇自家竹马看到了一些什麽。
「检验报告是深紫se的……可是你们说他是摔si的。」知凡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看到的説了出来,「还是说他摔倒的时候没有si是後来水葬才窒息si掉的?」
但纸张一点sh痕都没有,而且……。
「不太可能,毕竟都有调查报告出来了,对於si亡时间有还是可以相信的。但……你自己行事小心。」冯潇严肃的看着那张检验报告。
「会的。」许承yan对他点一点头:「感谢啦两位。」
易知凡鼓着一张脸看着对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某个不安份的手就捏上了他的脸颊。
「怎麽啦。」冯潇捏着他的脸,想把他那气呼呼的嘴角g成一个笑脸:「既然那麽想跟他继续好,为什麽不直接告诉他呢?」
「如果他想跟我继续好,就不会那麽晚出现了。」知凡顺从的蹭了一下冯潇的掌心:「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一下什麽,但如果他不愿说,我也不能强迫他。」
冯潇亲了亲知凡的额头,将他抱到怀里。眼里透出了一丝光芒。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对方会抢走怀里的小傻蛋。
毕竟竹马什麽的,听起来就十分危险不是吗?
辉煌的大庙的边缘地带,但也挡不住庙的香火鼎盛。许承yan下了公车後便绕进那道小巷。
「施主,买点香拜拜吗?」不少路边店家都拦住了承yan,想将放在摊位上的货品卖出去。
许承yan不发一语的点头往前走去,路过那人群集集的大庙走进了坐落在一旁的「虞家沉香」,一家卖焚香的小店。
那家沉香店看起来一点特别都没有,小小的两层楼透天,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顶楼加盖却被收拾得乾乾净净,仔细嗅闻可以闻到店内飘着一gu坛木香。外头没有放半点货品。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做生易的样子。
但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家店的香品质很好,不论是拿来拜拜的还是平常拿来薰香的品质都是一档一的好。懂门路的人都会舍弃庙口那些路边摊,特别到这里来买。
刚走进店里,许承yan便看到一个用来泡茶的钢杯飞了过来。
「臭小子你又ga0砸了对不对!」蓄着一字胡的男人穿着沾满汗渍的白se吊嘎摇着手中的大蒲扇,气呼呼的对他说到:「店里的名声都要被你赔光光了。」
「从来都没有人来投诉过。」许承yan将掉在地上的水杯捡起来,绕过四周满满的沉香走到男人面前将水杯放在桌上。
「那还不是因为你……。」中年男子ch0u了ch0u嘴角,不忍再说下去。
想他虞桓麟,英明一世,在农历九月九日重yan节午时生,一生风调雨顺没碰过什麽大麻烦,唯一的麻烦就是眼前这个小男孩。
这孩子早该在他八岁的时候就不在了。
在那个车祸发生之後,他偶然的知道了这个新闻。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多,直到多事的记者挖出了一堆关於他们那一家子的讯息,包含了工作为人,甚至是那孩子从幼稚园开始的成绩,j毛蒜皮的大小事都成了媒t消费这一大家子的材料。
他皱了皱眉头,厌恶的想关掉电视,但那小男孩的出生年月日x1引了虞桓麟的目光。
「这孩子是天煞孤星啊!」虞桓麟一阵唏嘘。
「弟弟,会不会很痛?」记者将话筒塞到了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男孩面前,为了收视率罔顾道德的拍出了男孩的整张脸。
「爸爸妈妈呢?」男孩并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紧紧的抓着被子小声的嗫嚅着。
「你们发生车祸,一家三口只剩你一个喔!弟弟你有没有很难过!」
「这记者也太过份了!」虞桓麟气的把电视关上,但他脑子里一直重播着男孩无助的表情。
这种生离si别的事情,恐怕是会不断的发生在这男孩身上。
除非……
「唉─」虞桓麟推了推自己的眼角,认命的打开电脑开始查询一些关於收养的条文。
在确定那个男孩再无其他亲戚之後,他便开始着手那些法律流程。在这之中,也出现了其他想收养小男孩的人家。
那是一个白发垂垂的老人,眉目之中充满了严厉但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那抹温柔和悲伤。如果许承yan被对方收养,虞桓麟相信男孩一定会过上一段幸福的日子。
然後,再度面临如今的处境。
老人私下找过他谈过话,但他的态度都很明确。
「老人家,我知道您是心疼小羊,但您也不能不去相信那些老祖宗们的智慧。」桓麟点起了一根菸递给了对方:「他命不在此。」
老人沉默了许久,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菸深深的x1了一口。
「那就麻烦虞先生,好好的照顾小羊。」老人家的声音微微的颤抖接受了这个结果:「我们能见见他吗?」
桓麟摇了摇头:「现在的他见到您们,怕是不肯走了。见过便有了牵挂,那不利於他成长。」
「若他ren後,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我会让他自己选择是否要来见您们……。」这是虞桓麟唯一能够答应对方的事情。
在拥有着天盛气运之下,桓麟依旧不让许承yan跟自己太过亲密,并将自己的一生所学教给了对方。
只愿他能平安度过这一辈子,顺便还可以敛点si人财。
自从许承yan懂事之後,虞桓麟便带着他见小小的法会或是捉妖现场,承yan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但从承yan开始单独接案之後─
从来没有赚到一点钱!
恶鬼驱散的驱散、好鬼超渡的超渡、迷途知返的也都成功离开,但通常委托人也都一起离开了。
「驱鬼也要照顾委托人的安全!我们是要赚钱,不是慈善事业!」虞桓麟心疼着这次被对方带出去的两柄桃木剑、一顶封印塔还有无数张的h纸。
「那委托人就是害si他的人。」许承yan淡淡的道出了这句:「那男人qianbao了自己的继nv还杀了对方,被吞是刚好。」
虞桓麟愣了一下,大口的喘着气。
「那你也先收款再让nv鬼杀他啊……。」
「来不及,我没料到那nv孩会直接冲上来。」许承yan伸了伸懒腰往楼上走去:「但那男人si的快,没机会给我们打负评,你看谷歌还是五颗星。」
「那是老子卖香的评价!」虞桓麟气得牙痒痒的但也拿对方没办法。
回忆先到一个段落,自己年轻时不懂事冲动带回家的小男孩也成为了这样子的大男孩。
虞桓麟板着一张脸:「怎麽?这次又来跟我要甚麽东西?」
「师父,我能跟你要一些午时水吗?」许承yan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伸手就讨要了宝贵的东西。
「这次的那麽严重?」虞桓麟疑惑的问:「不就是孤魂野鬼吗?」
「委托人说谎,事情严重的多了。」许承yan将手中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禁咒拿给对方看。
虞桓麟大略的扫了下那张皇纸,便将自己身後那神坛上的玻璃瓶拿给对方。
「省着点用啊,就这一瓶。」
虞桓麟想了想,又走出柜台分别ch0u出了不同的沉香bang。
「拿着这些在委托人门口烧着便能b对方显出原形。」虞桓麟将艾草、柑橘叶还有榕树叶捆成一束:「办法我应该不用教你吧?」
「谢谢师父。」许承yan接过沉香後便转头出了屋子。
虞桓麟在目送对方离开後便点起了一根菸。
说是要尽量跟对方保持距离,但……。
「养久的孩子,谁狠心去伤害他。」
只求自己的大气运,可以再撑久一些吧。
按照惯例的许承yan出发前去那座大庙拜了拜。
「希望这次行动依然顺利,善有依、恶有报。」许承yan看着眼前的佛像:「只怨无愧。」
第二天,许承yan重新搭上了那台开往忘水村的公车。看着司机一路哼着歌谣和那张被贴在方向仪上的男nv合照,许承yan笑了笑。
「上次那个事情谢谢你哈。」司机傻呼呼的笑着,脸上的幸福简直要满溢出来。
「我并不知道你在说甚麽。」许承yan简短的回了对方,抱着自己的包包不发一语,拿出耳机开始听起了音乐。
司机被对方终止话题後也不气恼,只是有些尴尬的0了0自己的平头。想着下班要带自己的宝贝去哪里吃晚餐。
公车很快的就到了忘水村,承yan下车之前跟抬头看了一眼司机。
「行车速度放慢了一些很不错,但今天试着开快点如何呢?」许承yan丢下了这句话就刷卡下车了,留下一脸懵懂的司机。
「这年轻人怎麽说话出尔反尔呢?」但司机还是听话的踩了踩油门。
也是因此他有幸的再不远的路旁避开了道路的坍塌。
又在很多年後,他抱着自己国中毕业的nv儿感动的哭泣的时候,大叫了一声。
「宝宝,我就说那年轻人真的是神仙啊?」他转头对自己的妻子说,不意外的又收获了妻子的白眼一对。
时间线回到现在,许承yan背着自己的背包按照之前王岳远带他走的路线往大水家前进。因为他提早回到了这里,所以岳远没有到村口接他。
也因为如此,许承yan看到了一场「好」戏。
「快有人按住素娥,她疯了啊抓着阿远打!」上次来没能看到的村民们不知道为什麽聚集在了王大水家门口,焦急的喊着。
「你!就是你!你害si了我的远远!」素娥瘦弱的身躯压在王岳远身上,纤细脆弱的手指狠狠的撕扯着王岳远的头发和衣服。
而王岳远一声都不吭的躺在地上,任由对方对他做出任何事。
村民们拉着素娥的身t,想停止这一切,但也不知道对方那看起来孱弱的身t里哪里来那麽大的力气竟然怎麽撕都撕不开。
「我的远远啊,都被你们害si了,你们还不放过他。」nv人突然呜噎了一声便崩溃痛哭,趴在岳远身上全身瘫软。
「阿姨……。」王岳远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虽然不清楚发生甚麽事情但被对方的情绪牵动着竟然也快哭了出来。
「抱歉,是我没看好我老婆。」人群中挤进一个男人,伸手一拉就把素娥拉进了怀里:「让大家笑话了。」
「没事没事,阿雄你也辛苦了,守着一个疯子当老婆……。」人群渐渐散去,被称为阿雄的男人扶着自家妻子就要回家。
「建雄我昨天梦到远远了。」nv人如梦呓着,空洞的眼睛流下泪水:「他受伤了,他说是王大水那家下地狱的伤害他。」
「你想太多了,我们回家。」男人拉着对方就往外走,看到一旁的许承yan孩礼貌的点了点头。
王岳远还躺在地上,像个傻子般的流着眼泪,承yan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许久。
「不起身吗?」承yan问:「地上不冷吗?」
「承yan我好难过,我好像做错了甚麽。」王岳远无助的坐起了身满脸的痛苦:「但我不知道做错了甚麽。」
「你不要想太多,我先扶你进门。」
王岳远被扶到二楼的卧室休息着,承yan看他睡下後便开始做前置作业。
他在王大水家大门烧起了一大盆的火,边念着经文一边呼唤着王峪远的名字。
「有冤说冤,有仇说仇呦」许承yan摇着铃在大火中丢入一叠又一叠的纸钱,火盆周围放着王峪远生前的衣物和所喜ai吃的零食。
大火整整烧了两个时辰,但一点成效都没有。
「不是说,这样子就可以把我孙子引出来吗?」刚不见踪影的王大水在这时出现,一副自己的小孙子没被别人按在地上打的态度,对着许承yan颐指气使。
许承yan扯了扯嘴角,一挥手,沉香险些打到对方的脸。
「你!」王大水惊恐的退後,就怕对方一个冲动就在他脸上戳出几个洞。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许承yan似笑非笑的道了歉,在房子的四周设下了伏魔阵:「他现在不来很有可能是半夜会来,还请王先生小心。」
便不管对方自顾自的上了楼,想看看那傻小子的情况。
只见对方冒着汗全身通红的躺在床上,许承yan瞪大了眼睛也不管刚跟王大水有了龃龉。
「王岳远发烧了!赶快叫车送他去医院!」
「医院?不,没这个必要」王大水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的严厉的拒绝的许承yan:「我们村里自己有医生,g嘛跑什麽医院!」
许承yan用着更凶恶的口气吼回去:「有医生你还不赶快叫,还在这边跟我吵什麽东西!」
被吼的王大水本还想继续吵架,但想到楼上的孙子还发着烧便走了出去找医生。许承yan从自己的包包里找出一把艾草薰香走进浴室里找了个空的脸盆就开始烧艾草。
等艾草都被烧成灰後,许承yan开了水将灰融进水里拿了条毛巾泡进去。
虽说如今是科学时代,但偶尔还是可以采用一些传统习俗的。
只要无伤大雅,当成一种祈福也不错?
承yan将毛巾放在了岳远头上,也不知道是本身发烧敷sh毛巾本就有用还是自家师父给的艾草真的有用的缘故,王岳远痛苦的表情似乎消减了许多。
许承yan用手背压了压岳远的脸,温度还有些高。0了0他的脖子,便0到了那天他绑在对方身上的红线。
红线是从庙里那块擦拭佛像拭布中ch0u取的丝线,长期接触神佛的关系,本身便带有趋吉避凶的灵气。自从师父收养许承yan後,便一直被他挂在身上。那天也不知道怎麽ga0得,或许是不舍王岳远这傻子被他遭心的爷爷带歪,许承yan便将丝线挂在了对方身上。
许承yan正看着红线发呆,便被身後的声音打断。
「来了,阿远怎样了。」在大水的带领下,村医走了进来。
一来就是想把漂着符灰的水倒进王岳远嘴里。
许承yan挡住了对方。
「你g甚麽!」许承yan不悦的看着那个村医:「他是生病不是中邪,你g什麽!」
「我们村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治病的,你懂甚麽!」村医不知道对方是大水请来驱邪的人,一副对方甚麽都不懂的样子想把对方推开。
「他有没有中邪我还看不出来吗?」许承yan黑着一张脸,坚决不让开身子:「这就是你说的医生?」
许承yan看着王大水一脸不可置信,他自己本身因为接触这些事情,对於神鬼习俗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他也不会用泡过符水毛巾帮王岳远降温。
但迷信到认为喝咒水就可以治疗生病这件事情,这村子到底有多迂腐?
许承yan看着依旧一脸不舒服的王岳远,想也没想就将对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将对方背了起来。
很沉,几乎压着许承yan无法呼x1,但他还是坚持的将对方带下楼。
「你要g什麽!」王大水出言阻止他,一旁的村医也是一脸惊慌。
「你不想救他,那就我带他去!」许承yan冷淡的説着,拿着手机就想叫计程车。
没想到村医伸手抢走了许承yan的手机。
「不…不行!我不会让你们去的。」村医有些发抖,花白混浊的眼睛透着恐惧。
许承yan冷漠的看着他:「把手机还我。」
「不!」村医咬了咬牙,虽然很对不起阿远,但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几人的争执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土喔,你怎拿着道士的手机捏。」
「他要带阿远去医院!」王土发着抖拿着手机对村民们告着状。
众人一听都觉得不好了。
「有病,土会治啊不用去医院啦,小道士你不用紧张。」居民们不知道担心什麽,一群人围了上来。
许承yan感受着肩膀上好不容易有些降下来的温度又逐渐升高,内心一把火烧着正旺。
「不是不让你带他去医院,而是他根本没有健保卡。是要怎麽去?」王大水挥挥手,就有村民们缓慢向前想制伏承yan。
「什麽烂理由!」许承yan弓起身,觉得这个用来拒绝看病的理由真得是烂爆了
「谁说没有。」那个早些将那个失控的nv人带回家照顾的人出现在人群之中,推开了那些挡着许承yan往前进的人们:「拿去吧。」
许承yan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大大的「王岳远」三个字後就向对方道了谢,就想带着背上的赶快去看医生。
大家不知道是被那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还是因为有其他的顾虑,竟然没有阻止许承yan的行动。
「王雄你疯了吗!」
「就是如果被发现要怎麽办……。」
「不会被发现的。」王雄不顾那些人的叫嚣和质疑:「健保卡上的照片是他三岁时候拍的。」
「如果被发现了,你知道後果的。」王大水y沉着脸看着他们,哼了一声便走回屋内。
人群也逐渐散去,只有王雄还停在大水家前,看着王大水屋外那些抓妖的工具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远啊,你一定要好好的。」男人闭上了眼,不愿在看。
许承yan拖着王岳远的身子到村门口打了无数通的电话,终於有一台计程车愿意带他们下山。
看着王岳远不舒服的窝在椅坐上,许承yan0了0他的额头,握紧了手上的健保卡。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许承yan握了握他的手将他身上保平安的红线重新绑好,就像他小时候在凡凡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会帮他挂上平安符一样。
车子很快的就到了医院,半夜发着高烧的王岳远很快的就被送入了急诊室,吊起了点滴。
「你是患者的家属吗?」医生拿着病历单走到许承yan身边。
「我是他……朋友。」
「喔喔,没什麽我只是觉得很稀奇,你这个朋友,从小到大竟然没看过医生欸,不然就是都是用自费的方式。他的过往用药和病历是一片空白。」医生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是吗?」许承yan0了0口袋除了那张刚从护理师手中拿回来的健保卡之外还有那张被撕掉照片的身分证,而健保卡上小孩子照片跟他在王大水家中看到的祖孙三人合照的男孩长的没有一丝的相同。
y要说跟这照片有些相同的,反而是那个在大水家闹的欢腾的nv人,在她的歇斯底里中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和这张照片的相似之处。
许承yan看着病床上那个熟睡的脸庞,伸手将付在桌上的纸杯水倒掉。
「抱歉,可能会有点痛。」许承yan轻轻的拔出了那个cha在王岳远,不,那个不知道该怎麽称呼的人身上吊点滴的细针,收集了一些血ye在杯中後,按下了服务铃。
「怎麽了吗?」护理师很快的赶了过来。
「他的点滴松开了,再麻烦您帮他用好。」许承yan低声的跟对方说着,趁对方在忙的时候转身离开了病房。
「唉谢谢你的提醒啊先生。」重新cha上针的护理师转头向许承yan道谢,而病房再也没有他的踪迹:「咦?」
而病床上,那脆弱的男子睁开了他的双眼,笑的单纯却又让人不舍。
另一头的,忘水村。
王大水跪坐在屋子内的佛堂前,点着香念着一本又一本的往生咒。
「往极乐世界去、无病痛苦去……。」他念的虔诚不已,时不时的将手中王峪宏的照片捏的很紧很紧。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
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门外传来了罐子被碰落的声音。这是许承yan绑在房子周围的,说加上阵法可以提醒人们鬼魂的到来。
王大水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经书,站起身子缓缓向门外走去。
「这个浑蛋的功力还是不错的。」王大水不屑的看着那个被红绳綑在院子中央的「人」,时不时还被红绳所引出的灵光给伤了魂魄。
「你终於出现了,我想找你报仇很久了。」大水看着那个灵t:「若不是你,我孙子怎麽可能在那样年轻就si掉。」
「你不过就是一个祭品,你连名字都不配有。」王大水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就你这样的垃圾,想si就自己去si一si,别拖我孙子下水。」
他举剑便想砍向对方,而就再此时一群狗儿闯到他的面前,一把叼着他手上的剑把。
「一群畜牲!」王大水来不急惊叹自己略为j皮的阵法被狗群冲破,他只是怒骂着随地拿起木棍就往狗的身上打去,不少野狗都被他打的遍t麟伤,却没有一只狗上前咬他一口。
就在混乱之中,狗群终於咬断了那些束缚灵t的红绳,而灵t随之消去,其他的,除了那些重伤不致的狗倒在地上外,其他的狗也跟着灵t撤退了。
村民们听到动静後又开始sao动了起来,这是今天第三次了!王大水家到底要不要消停一些。在他们咒骂着从家中走出来後,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地上成列的是十分完整的,狗的白骨。
王大水y沉着脸看着地上那些刺眼的白,在那些狗断气前可都是活生生的皮包r0u。为什麽……。
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王大水快步走回佛堂前,翻开了那些写满了经文只会了帮王峪宏求的良缘和功德的簿子。只见那些写着王峪宏的经书上,关於对方的功德越来越淡。甚至那些贴在墙上的往生咒还掉下来了几张。
王大水瞪大了眼睛颤抖了身子,低下了身捞起了那些符咒。
「是你吗?峪宏。」大水轻声的呼唤着,积蓄许久的眼泪终於流出了眼眶。
二十三年前,王家村。
「生了吗?」
「还没呢,产婆正在催。」
「雄家的小子得赶快出来喔,阿水他儿媳快撑不住了。」
「这必须的必须先出来一个,可千万不要同时出来……。」
门外村民们齐聚一堂窃窃私语着,时不时探听着消息。
热水不断的端进端出,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焦急,王雄更是心急的想开门看看情况如何。
一阵婴孩的哭啼打化破了黑暗。
「哇啊哇啊。」婴儿哭啼的声音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王婆子欣喜的走了出来将孩子交付到王雄手中。
「我的孩子……。」王雄抱着怀中脆弱的婴儿,喜悦的几乎流出了泪水。村民们一边调笑着他,一边将他推入房中让他去看看他那辛苦的妻子。
王婆子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上还残留着鲜血,但她并没有时间将手擦乾净。她还赶着去下一家。
「阿水啊,你儿媳怎啦?」王婆子赶着脚步来到王大水家,但看到的是大水同样的手上沾满着鲜血。
「王雄家的,生出来了吗?」王大水问,表情有些恍惚。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呢!」王婆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欣喜,但在看到王大水瞬间愤怒的眼神时便将之抹去。
像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急忙得绕开了王大水往楼上跑去,看到的是已经失去呼x1的孕妇和趴在她身边哭的小男孩。
「阿峪你阿母……。」王婆收紧的了声音,看向了在一旁的婴儿床上睡的正香的小婴儿。
除去可怜起眼前一大一小的孩童之外,她最先想到的是那个流传在村落里的习俗。若有孩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那便是忘水川伯要卸任了,其中那个b较早出生的孩子便要在旱季的时候接任川伯的工作……。
而婴儿床中的孩童并不是在自己眼前出生的,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两个孩童出生的时间一定在同个时辰里。
村里的人千方百计的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毕竟手心手背都是r0u,才会特意的在足月的时候给阿雄家的吃催生药。但千算万算……。
「天意啊。」王婆走到那nv人躺着的床前,用披在一旁的毛巾将手擦乾净,可惜了王家村千方百计的想避开天命,却还多赔上了一条人命。
如果不是压抑着不让孩子出来,这nv人也不会血崩的如此厉害。
王大水不知道什麽时候也走进了屋子,那悲伤的表情让王婆不舍得在看一眼。
「秀月你知道的,我儿子前段时间才刚走。」
「我不能够,也不能再接受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狼狈的,王婆子颤抖着双唇,从口中发出了几乎微乎其微的声音。
过了一个时辰之後,王婆才带着孩子出了门,让大家看看这个孩子。
「孩子很好、听话。可惜……。」王婆唏嘘着那nv人的si亡,并告知了大家孩子在同个时辰出生的消息,村民们也感叹着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既没爹又没娘了,幸好还有爷爷照顾。
可惜……这命终究留不住。
王婆走到村口看着奔腾的河水也不禁掉下了眼泪。
那孩子就好像不存在似的,极少出入村庄,连上学都是在私塾草草了结。也是该成为祭品的东西也不必要有什麽身分。
大家都等着的,等到那乾旱的日子,便会是那孩子的命丧之日。
「大水也真是有点狠心,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子。」街访邻居嚼着舌根,将刚挖出来的笋子放入竹篮。
「说孙子有啥用呢,不管怎麽样等村口涨水的时候……,也不知道这缘份能到什麽时候不如不接触不就好了吗?」
「唉……。」两人聊的起进,手也不停的挖着,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的从被放到一旁的篮子中0出两个刚挖好的笋就要悄悄的溜走。
「远喔!又偷菜!」等发现的时候男孩已经0到了打不到的地方,两人也是笑着摇摇头,任由着这个活泼好动的男孩折腾。
那男孩有些傻气,紧紧的抱着笋子踩着一双夹脚拖啪搭啪搭的跑过了田野,冲进了王家村在最大间的那间洋房前停了下来。
「峪宏哥!哥哥!」男孩x1着鼻子大声的喊着。
「阿远你小声一点。」一个男孩推开了门口嘘了岳远一下。
「哥!我拿笋子过来了!」岳远笑的很灿烂:「峪宏哥在里面吗?」
「峪宏哥上学去了,谁像你可以上学还逃学。」男孩嘟着嘴,不满的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被称做哥哥,但两人都是十二岁,身形竟是差不多大,岳远还稍微高些、胖些。
也是,两人出生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哥那我们烤笋子吃吗?」岳远涎着脸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好啦,那你记得带着课本。都快要上国中了你要认真一点。」男孩捏了捏岳远的脸:「不然以後我就不跟你玩了。」
岳远点了点头後就一把将笋子塞到男还怀中便跑回家去拿课本了。
这便是他们相处了模式。
男孩轻笑着摇摇头走进房里开始着手准备野炊需要的东西,便带着笋子往河边走去。
对於紧靠着村庄的这条忘水河他总有许多说不清的想法,他被这条河夺走许多权利但这条河也终将是他的归宿。
「河川伯伯拜托你让我再活久一点。」男孩敬重的往河川拜了拜,虽然他已经才岳远和宏哥的课本中学到了河流本来就有旺季和旱季但在这民俗信仰十分浓厚的地方,他也不得不相信起这个传说。
不相信也得相信,他将来的si亡是为了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他唯一的朋友岳远和他亲ai的哥哥……,他们是村里少数会对他好的人了。
远远的,他听到了岳远的声音。
「峪宏哥,我错了你别扭我耳朵。」岳远哀嚎着一路被峪宏拉着耳朵到男孩面前。
「哥?你今天怎麽这麽早下课?」男孩接过岳远手上的书本好奇的看着对方。
「今天考结业考。」峪宏板着脸:「我才刚回到山庄就听到国小的老师跟我说,我们村庄的王岳远同学竟然连校门都没踏进去。」
「胆子可真大啊阿远,才国小就赶翘课?」峪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岳远0着自己的耳朵。
男孩甜甜的笑着,无奈的摇摇了头:「阿远你这样子不好,结业考怎麽可以不去考呢?以後上国中可不能这样子。」
「反正上国中後哥哥你继续教我就好啦?」岳远做了个鬼脸并没有看到男孩和峪宏突然黯淡下去的表情:「反正哥哥你那麽强就算没有上学还是b我厉害那麽多。」
「好啊,如果还可以的话我就继续教你。」男孩不自然的笑了笑便蹲下开始打起火来:「国中的东西难多了,我不确定可不可以继续只看课本就能懂。」
峪宏轻轻敲了岳远的头,表情多了一层说不清的东西。
男孩堆起了树枝用火柴点起了火,烤竹笋的香味渐渐传了出来。
如果这样子平淡的日子能一直下去就好了。
吃完笋子後岳远躺在峪宏的大腿上睡着觉,而男孩则是拿着书本津津有味的读着。
「……包好包好,这样的人血鳗头……」峪宏轻声的念着国文课本里的一字一句,看着男孩认真的表情,内心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弟。」峪宏看着眼前那熄灭的柴火对男孩轻轻的说:「我带你逃跑好吗?」
男孩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跑又能跑去哪呢?」
「跑不掉的,我已经认命了。」男孩微笑:「倒不如我有些庆幸,被命运选中的是我而不是岳远。」
峪宏伸手握住了对方正在翻书的手,捏得紧紧的。
「你为了那麽多人着想,那我呢?你有为我想过吗?如果你si了我会有多难过。」峪宏将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相信我好吗?我会拯救你的。以历史上来算,洪流至少还要在两年,那时我也上大学了。我带你出村,到时候我们帮你取一个名字,让你有个身分,你就可以上学可以在光明下生活了。」
「所以相信我好不好?」
男孩感觉有些难堪,有一种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满脸通红。
他开始期待自己的未来,那样光明的、炽热的梦,他从来不敢妄想。
在只有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和河水潺流的声响中。
一声「嗯」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又动听。
「人呢?千万别让他给跑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後山头响着,一对男子仓皇的向村外跑去。
「哥,我跑不动了。」男孩白着脸痛苦的0着自己因为过度运动而感到不舒服的肚子。
「乖,我们再努力一下,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你再忍忍。」峪宏小声对男孩说着,紧紧抓着对方的手指都冒出了汗水。
「哥,我跑不掉的。」男孩的嘴唇泛着白,脸上流下了许多汗水。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并不是因为运动而出的热汗,而是因为极度痛苦而不断涌冒的冷汗。
他的脚底也冒着血迹,一颗颗水泡都磨破了。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大人疏於照顾的原因,男孩的身t实在是太过孱弱了。
「找到了!前面!」
「阿宏啊,你咧冲啥?麦憨啦!」
「你是想害si我们吗?河水都暴涨了,你还想带祭品走……。」
「就说了让祭品跟小孩玩在一起就不好咩,你看!」
大人们将两人紧紧的包围,看着男孩的眼神不像是看人,就像是在看一个物品。
不该有生命的物品。
「叔叔、伯伯求你们了,让他走吧!」峪宏将男孩护在身後,哀求的看着眼前的人们。
大人们并没有理会那两人,很快的制服住了两人。
「雄叔,我求你了,放他走吧。」峪宏挣扎的想脱离大人的掌控,担心的看着那个即将被带走的小男孩。
那个负责抓住男孩的男人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步伐,即便他也觉得手中抓住的那个孩子瘦弱的可怜……明明跟自家儿子是同岁,却没有十几岁的男生该有的壮实。
「你……你别怪叔叔。」王雄咕哝着,一边将自己过重的腕力放松了些:「如果你跑了,村庄怕是会让阿远当替si鬼。你别怪我,我只是想保护他。」
男孩并没有怪罪对方,他只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
「谢谢叔叔提醒我,我都忘了还有岳远呢。我不能丢下我的使命对吗?」
「g,宏仔,麦町当啦!」
「阿宏你乖一点,你不想害si大家对吧?」
峪宏的脸上身上都挂着彩,但他好像感受不到痛。他只是盯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试着想甩开那些强压在他身上的。
「为什麽?为什麽啊!」峪宏内心有些发冷,看着身旁的大人却几乎要认不出他们是谁:「凭什麽是他,他明明不是……」
「你闹够了没!」王大水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是有人通报我,我可不知道你是如此的胡来!」
「唉,大水叔你可总算来了。你家阿宏疯起来压都压不住喔!」
「峪宏,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王大水说:「你知道这对村子的人来说有多重要吗?」
「可是洪水!洪水那只是周期,爷爷你让我读书的,我知道那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要让无辜的人送命,真要说的话那也是……。」
「啪」
像是忍无可忍般的,王大水一掌搧到了对方的脸上:「王峪宏!」
那巴掌真的太过於用力,王峪宏的脸是瞬间就肿了起来。
「阿水啊,你下手轻点。」旁人呐呐的制止了王大水还想继续的暴行。
虽然大多的他们都赞同着王大水。
「会被发现的。」峪宏不顾自己已经肿起的脸颊,继续奚落着眼前那个跟他血脉相承,却可怕的不ren样的老家伙:「你可不能守着秘密一辈子,到时候被发现了,你还能保有现在大家对你的尊敬吗?哈,看看到时候,那条河会不会保佑你。」
「把他嘴给我塞了。」王大水冷冷的命令到,村民见状也找了一块破布就这麽直直塞到王峪宏口中,像是怕对方再胡乱说些甚麽似的,还用头巾在对方嘴巴外头綑了几圈。
这下王峪宏是真的只能发出呜噎的声音了。
「带下去吧,先帮我把他丢到院子,等祭典结束了再帮他解绑。」大水叹了一口气,便往祭典的方向走去。
「唉,作孽。」大人们咕哝着,拉着那个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的峪宏:「得快点安置好阿宏,可不能错过了忘水节啊。」
另一头,被押走的男孩此时正坐在有着热水的洗澡盆里,他身旁环绕的nv人们搓洗着他的身子。
他不敢哭。
他不能哭。
他不自在的看着身旁的nv人在他身旁忙来忙去,在他即将结束的短短人生,除了峪宏哥还有岳远,这算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身上花了心力。
即使他知道那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一个虚幻的、看不到的,他们所称之为神的东西。
「哎?」忙活到一半,负责刷洗男孩的其中一名妇人惊呼出声。
「g哈呢素娥?」一旁准备着瓜果礼品的老婆子转头看向他们。
「没呢,没事。」素娥摇了摇头,看着男孩背後的那ai心形状的胎记,想起了在刚生儿子的时候也曾在岳远身上看过这个印子,後来不知道是长大之後胎记就消失了还怎样就再也没看过了。
却没想到能在这男孩身上看到。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胎记让她想起岳远的关系还是怎麽样,素娥内心竟然有些心疼这个瘦小的男孩。
「你来世一定要投往好人家,算是我们村庄对不住你了。」素娥趁着帮对方冲水的时候低声在对方耳旁说到:「我知道大水叔的脾x,都说如果孤儿si去的话会没人供奉,虽你不是孤儿,但更胜孤儿。若不嫌弃,你便叫我一声妈,我以後逢年过节便少不了你一瓢水、一碗饭。」
男孩的眼里蓄满了泪水,颤抖的双唇吐出了句:「妈……。」
「哎,乖。」nv人温柔的0了0对方的脸颊,将对方的泪水擦去,内心有些酸涩。
她不是没想质疑过村里这诡异的习俗,在她怀孕的时候她是曾经担心过的。但一旦这事情跟她没什麽相g,她便不再把这事当事。只是内心会诧异着王大水竟然真那麽大义,不把自己的孙子当孙子。若是王岳远被选为祭品,她当娘的拼命也得把要杀她孩子的人灭了。
「原谅姨……原谅妈,妈也是个俗人。」她没忍住,抱住了眼前那瘦小的男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有这样的冲动。
男孩在她肚皮上轻轻蹭的举动竟让她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刚怀孕的时候,孩子隔着肚皮轻轻踢着她的感觉。
让她既安心又心慌。
「好啦,我该出去准备了。」素娥推开了那个靠着她的男孩,便想走出去。
「妈妈……」
素娥转头看向叫住她的男孩。
「谢谢您。」
「说啥呢。」素娥有些狼狈跑了出去。
在村子旁忘川水的上流处,一个祭台耸然而立。
而祭典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村民们或坐或站的围在祭台前,看着男孩一步一步的靠近。
而站在台上的,正是王大水。
「爷爷。」男孩呐呐的叫了叫对方,而王大水一眼都没看他的开始念起了经文。
「感谢神明保庇王家村,世代平安……。」
男孩自嘲似的笑了笑,认命的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几张冷血的脸庞,突然想起了在很久之前,峪宏哥念给他听的那篇课文。
「峪宏哥,我想我读懂那篇课文是什麽意思了。」男孩看着那些迷信的无知的脸庞,内心有着一gu说不清的悲伤。
「哥、哥……」岳远拖着长到地板上的书包在村子里跑着,今天下午有个数学的小考,而他什麽都没读。
一想到考後回家又要被妈妈拉耳朵他便从学校偷跑了回来,又不敢回家便想跑去峪宏他们那边躲躲。
而没想到却在对方家的院子看到应该要在学校上课的峪宏,岳远没想那麽多,毕竟不管是男孩还是峪宏,对他来说都是会保护他的。
「峪宏哥数学好难啊!」岳远一头栽入了对方的怀里,才发现对方的身子被绑着僵y的不行,不只如此对方的嘴巴还绑着布条。
「哥?」岳远将对方嘴里的那块布拿出,而王峪宏早已没了呼x1。发现到事情不太对劲的岳远几乎是惊叫出声,发着呜噎的声音半拖半背的拉着峪宏早已僵y的身子就往外跑去。
大人都往哪里去了?
事到如此他也不再在乎翘课会不会被修理了,他只能拖着对方往自己家里走。
「岳远!si小孩你不是应该要在学校吗?」素娥正在收拾着神主桌,正准备给那可怜的男孩空出一个位置放个牌位,而当她看清自家孩子背後是什麽後她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峪宏!峪宏你怎麽了!」
素娥探了探峪宏的鼻息,发现对方没了呼x1。
「夭寿喔……」素娥白了整张脸,拔腿就往王婆家里冲去:「王婆!救命!阿宏他没有呼x1了啊!」
在自家佛堂前跪着念经的王婆睁开自己的眼,那对已经混浊泛h的眼珠透露出了一丝了然。
「是命啊,做了那有损y德的事情,阿水你有想过今天吗?」王婆摇了摇头将经文翻了一页,浮肿发青的手指脆弱不堪:「作孽啊,因果轮回。」
像是想到甚麽好笑的事情般的,王婆的嘴里溢出细微的笑声,很快的那笑声又戛然而止。
王婆转头看向那已经闯入自家的三人。
或许该说两人跟一个尚未冷透的屍t。
王婆却看也不看那被素娥驼在肩上的王峪宏,她那似有似无透着腐臭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王岳远。
霎时间王婆动了,那应该早已风中残烛的身子灵敏的让人惊讶,她飞扑着将王岳远压倒在地,看似无力的手紧紧的掐着对方的脖子。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王婆呓语着将手指越缩越紧。
这突然其来的情况让素娥一时间愣在原地,甚至忘了要上前拯救那被压在地上的孩子。
「婆!你弄啥咧。」素娥惊的将自己的家乡话说了出来,甚至差点忘了台语怎麽说,一把向前将那个老人给拉开。
老人柔弱的身子被这麽一拉很快的就没了气力,只能颓丧的倒在一旁用着自己已经有些看不清的眼睛盯着神桌上的菩萨像。
「远儿你有怎样0,哎呦造孽喔。」素娥也顾不上自己背上那不知道是si是活的峪宏,伸手就要将还躺在地上的岳远抱起。
「呜……呜啊!」岳远却ch0u噎着鼻子,推开了对方的手,一颠颠的跑出了王婆家,一边跑一边0着自己被勒的发疼的脖子。
或许是被甚麽东西牵引着,他往着山头跑去,而那里也正是那个倒楣的男孩要被村民们「献祭」掉的地方。
「叔叔、爸爸……村长爷爷?」越靠近那眼前那临时搭起的祭台,越觉得上头有一片乌云垄罩着村里的人,岳远看着那个总是被锁在村里的男孩被绑着双手站在悬崖处,即使年纪仍然懵懂,也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哥!」岳远顾不上身t的疼痛,迳自的往男孩的方向跑去却只能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残影,男孩已经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呦,雄啊,你家囝仔。」
王雄挤过人群将养大的孩子抱了过来:「今天怎麽没上学?皮痒痒?」
岳远哭泣着将头埋进了王雄的肩膀。
「远啊,你脖子怎麽安捏?」王雄这才发现越远的脖子上有一大片的乌青。
「爸爸你们要对哥哥做什麽?」
王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对方。
「远啊,大人的事情你卖问,那个祭…那个他是为了村子奉献,是很伟大的事情喔。」王雄旁的其他大人搭着腔,试图安慰这个哭的稀哩哗啦的小孩。
但没有人在乎那个刚才还站在祭坛上的那个,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的孩子。
没人记得他一样是个需要人疼的男孩,大家都只记得他是个祭品。
只是个祭品。
「像峪宏哥那样吗?」岳远ch0u噎着鼻子说:「峪宏哥si掉了呜呜呜一动也不动……好可怕。」
「你说什麽!」从刚才到现在都不发一语的王大水此时才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王雄怀里的岳远:「你说阿宏怎咯?」
「水叔,你别吓到孩子。」王雄有些不悦的想把大水的手挥开,无奈那人虽老但力气却一点都不含糊。
「阿远你别怕,快告诉阿公,你说峪宏怎麽了?」王大水抓着对方,眼里透露的都是担心和恐惧。
「峪宏哥嘴里都是布,然後翻着白眼一动也不动……好可怕。」
「哇……害啊……该不会是那时候塞太紧了。」
「惨啊、惨啊、出人命了。」
当时负责绑押王峪宏的男人们各个面se铁青,而一旁的王雄也不禁有些害怕。
大家都屏息的看着王大水,对於他在一天内要失去两个孙子而感到可怜。
还有恐惧。
毕竟意外导致别人si亡这件事,可大可小。
王大水低着眉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明显带着惧怕表情的孩子,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爸爸……我怕。」王岳远躲进了王雄的怀里,脸上的依恋一览无遗。
而大水则是突然跪了下来崩溃大哭。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老人的哭声总是很有穿透力,其他人也不禁擦拭了自己的眼角。
那些男人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发出任何一个声音。
「远、我的远儿喔。」王大水0着岳远的脸颊半拖半抱的将对方从王雄怀里捞了过来。
没人发现在孩子怀里的老人,一滴泪都没有。
「痛……」被吓傻的王岳远已经有些无力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从父亲那里带走。
正当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的时候,王大水道出了一句让村里此後都不得安宁的一句话。
「……远,是我的孙子,是我对不起阿雄,是我遭到天谴了。」
※※※
「你醒了吗?」
王岳远在病床上爬起身子,看着那个在一旁削着苹果的男孩。
「高烧三天昏迷不醒,还能正常睁开眼睛,嗯不错,就是不知道脑子有没有烧坏掉。」许承yan将削好的苹果放进自己的口中:「不过脑子似乎本来就有点卡带卡带就是了。」
以为可以吃到苹果的王岳远默默的把伸出去的手收回。
许承yan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那个异常沉默的人,他记得这个家伙挺聒噪的。
「……脑子真的烧坏了吗?」
「总觉得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王岳远0了0还有些发痛的太yanx。
在王大水爆出那劲爆的消息後,村里好像还乱了好阵子。
先是知道真相的素娥受不了打击便的浑浑噩噩,整天抱着一个破布枕头在村里走来走去、接着是当初偷换婴儿的王婆在一个阵雨的午後被人发现吊si在自家门院以及仍然没有改善的灾荒、水淹。
大家都说是枉si的那个男孩在作祟也有人说是因为是神明大人因为大家没有按照规定贡献正确的贡品而发怒。
但没有人敢动阿水家的小孙子一根寒毛,因为阿水的大孙子……。
岳远就这样不明真相的被带回了王大水家,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一个晚上後便将这些事情忘的乾乾净净。
「总觉得还有什麽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王岳远用力的r0u了r0u自己的脑袋,这个举动也让他发现了那条挂在他脖子上的红绳。
「带着吧,带着也好,虽说不知道你信不信这些,但就当成一种平安符吧。」许承yan削起了第二颗苹果。
而这次王岳远终於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苹果。
「扣、扣、扣。」
「我可以进来了吗?」易知凡在病房门口看着那正在投喂的两人。
「可以。」许承yan有些慵懒的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看他也可以正常说话了。」
「行。」易知凡拿着记录本走到了病床旁:「原本听许承yan说你们村庄的怪事有猫腻,本来以为是那些神魔怪力的事,结果我调了一下档案。嗯,似乎也不是那麽纯粹鬼怪的事情呢。」
易知凡转了转自己的眼珠,那太过特别的异se瞳感觉能够看穿一切。
「我……,我也不是很确定,」王岳远懦懦的看了看那个已经要走到门外的许承yan。
他是王岳远在这个空间内最熟悉的东西了。
「凡凡,」许承yan开口叫了叫那个蓄势待发,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冲上去把王岳远揍一顿的小警察。
「说了不要叫我凡凡!」易知凡顶了一下:「g嘛!」
「他睡了很久现在才醒来,不要把他b太深了。」许承yan并没有回应那道求助的目光,只是叮嘱了儿时玩伴便走出了房门。
「好了只剩我们了。」易知凡收起了笑容。
门外,许承yan靠在走廊的扶手上,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机缘吗?」许承yan笑了笑赶走了内心那抹突然涌起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承yan你要记得,不是师父狠心,你命中自带煞气任何和你亲近之人都将被你x1尽yan寿……”虞桓麟再度的拒绝了许承yan想去毕业旅行的要求“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师父穷……”
“那我这辈子都不能交朋友了吗?我注定要孤单一人吗?”国中时候的承yan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毕旅通知单。
“……有时候气运就是如此,有人这辈子都顺风顺水、有人这辈子注定贫困一身,这并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虞桓麟怜惜的0了0小羊的头。
“……但你不会孤单一人的,你要等,等你的机缘……。”
※※※
「结果如何?」许承yan看着那个一脸不悦的易知凡拿着一本写写改改的本子走出了病房。
「真是绝了那个王大水,不!应该说他们整个村子都有病!」易知凡叹了一口气:「只能先把案子重新提交给上头……就希望这还能算在法律追诉期内吧,也不知道这多人参与的谋杀案到底该怎麽判刑。」
「谢谢你啊。」许承yan对易知凡点了点头。
「不用谢,打击犯罪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易知凡哼了一声。
他本来不用参与这个案子的。
这麽多年前的事情,而且当时也没有人报过案,讲白一点,根本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
但易知凡还是在儿时好友的请求下踏入了这个难案中。
而且其实说是请求对方也没多诚恳。
「如果真的要道谢的话。」易知凡扭捏了下:「就找一天去看我爷爷吧,他年纪大了,最近老是提起你。」
「我知道了。」许承yan立起自己的身子,不再靠在墙上:「我进去看看他,还得赚钱呢。」
「你,保重。」易知凡对他点了点头便走了。
「我会的。」许承yan轻声的说,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还行吧,来自易刑警的灵魂拷问。」许承yan笑了笑看着那个巴不得用棉被包住自己全身的王岳远。
「总觉得自己做了很坏的事情。」王岳远呆呆的看着因为自己扯动棉被而露出来的脚趾:「大家都不是坏人……只是做错事情而已。」
「确实不是坏人,只是有点蠢吧了。」许承yan耸了耸肩:「一只蛤蟆都能贡为上仙,还凝聚了几百年的信仰之力把他供养的那麽肥大。嗯,看来不是有点蠢,是非常的愚蠢呢。」
「什麽?」王岳远有点迷惑。
「不然你还真以为是你们说的河神还是水仙的保护着你们的村子吗?」许承yan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到底你们还得感谢那个枉si鬼,如果不是他,你们早得灭村。」
王岳远一时间有些情绪低落。
「你都知道了吗?」
「我又知道什麽?」许承yan挑眉:「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是你爷爷叫我来抓鬼,要抓的是枉si鬼,发现你们村里有其他妖魔鬼怪只是刚好查到而已。」
「我、我其实是……」
「你不用跟我讲有得没有的,既然你爷爷花钱请我来处理这个案子我便来处理,其他的不g我的事情。我并没有打算参与你们村里那些肮脏的事情。」许承yan有些厌烦的摆了摆手:「你赶快把身t养好,我还得回去交差。」
「你要走了吗?」王岳远有些无助的看着对方。
「对,祝你早日康复。」
许承yan低眉,他该去处理的东西可多了。
他都从他师父那边拿了这麽多家伙,可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翻过去啊。
重新的搭上那班公车,一样是那个司机,只是这次许承yan的表情有些沉重,司机先生只敢用余光偷看对方。
「小同学今天感觉心情不太好喔……」司机一边暗自吐了吐舌头,一边看着自己贴在窗户一小角的照片,他跟那个在路上顺手搭救的nv孩最近发展的可好,也不禁让他再度庆幸自己有听从这眼前这位同学的话。
而许承yan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
「谢谢,我这边下就好了。」
突然的许承yan叫住了司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