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客(9)零和博弈(Zero-SumGame)【性侵
&esp;&esp;冷硬的掌迫使她微微侧头。灰眸的温度降至冰点,如骤然离开淬炉的钢化玻璃。薄唇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烙下一吻。温度冰冷得几乎在她皮肤上灼烧。
&esp;&esp;柰僵直地靠着车窗,甚至都没有反抗。
&esp;&esp;“咔嗒”一声替她解开安全带。他退开,指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深色西装下,整洁露出的一指宽白袖口,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唇瓣紧压成一条线,薄而利的唇峰微微扭曲,缓缓咬出两个词。
&esp;&esp;“t&esp;out”(滚。)
&esp;&esp;黑色奔驰很快消失在狭窄的西115街尽头。
&esp;&esp;因为出发得早,他们没赶上rh&esp;hour,时间不过8点,离上课还有两个小时。柰穿回了那件雪白的纱裙。她抱着膝盖,静静呆坐在台阶上,眼前的世界模糊而遥远。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只剩下内心无尽的空洞、疲惫、沉重。血红蛋白里、神经末梢上、每一根汗毛中、每一寸肌肤下都充斥着一种可怕的麻木——似乎肌体不再属于她自己。愤怒吗?悲伤吗?恐惧吗?羞耻吗?怨恨吗?她的内心一片混乱,无法分清这些情绪,也无法分清它们是否真实存在,亦或只是【应该】存在。
&esp;&esp;她是否该反抗?如果反抗,该如何做?去报案吗?可真的有人会相信她吗?fairchild会如何报复?那张绿卡她怎么解释?那样是不是自寻死路,是不是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esp;&esp;不。她不能报案。她绝不能报案。那样做会毁了她的。
&esp;&esp;或者……
&esp;&esp;她是否该顺从?该按照fairchild的意志,好好完成这场交易,期盼一切尽早结束?或许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轻松一些,她可以把他对她做的事情,理解为一种变相的“爱”?
&esp;&esp;甚至……尝试去享受这种“爱”?尝试得到他更多的“爱”?
&esp;&esp;她的思绪开始偏离正轨。谁说这不是一种“爱”?虽然这“爱”残酷、扭曲,甚至带着摧残,但或许这就是她能从中获得的唯一形式的“爱”?
&esp;&esp;她该去迎合他,去争取他更多的“爱”……
&esp;&esp;不!——她惊得脊椎发凉,浑身一抖——那不是爱!你疯了吗!?那绝不是——
&esp;&esp;“nelle?&esp;where&esp;were&esp;you&esp;all&esp;weekend?&esp;you&esp;wanna&esp;go&esp;over——”(柰?你一【整个】周末都去哪儿啦?你想不想对一下作业——)
&esp;&esp;清朗的女声自头顶洒下,熟悉得恍若隔世。
&esp;&esp;柰仰头,迷蒙地望向她的朋友。朝阳从neha背后透过来,给她乌黑浓密的蓬勃卷发镀上一层耀眼的金,映得她像一尊沐光的神祇。
&esp;&esp;neha本是笑着的,可在看清柰的脸色与衣服的瞬间,话语戛然而止。她怔了一秒,微微凝眉,随即蹲下身,伸手轻轻探了探柰的额头,嗓音放柔了许多。
&esp;&esp;“hey,&esp;what&esp;happened?&esp;are&esp;you&esp;ok?”(呀,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esp;&esp;柰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颤抖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esp;&esp;泪水无声滑落。
&esp;&esp;neha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她没追问,没催促,只是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在得到拒绝后,就沉默地陪她坐在台阶上。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晨间熙熙攘攘,上八点早课的学生行迹匆匆,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也有几个熟人停下脚步,却被neha一一用眼神赶走。
&esp;&esp;纽约的九月中旬已微寒。neha脱下外套,包裹住柰单薄的肩。她5’1”(155)左右,娇小玲珑,外套对柰而言短了一截,但柰仍将衣领拢紧,指节泛白地抓着薄薄的布料,仿佛那是一点仅存的温暖。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esp;&esp;“i…i&esp;want&esp;to&esp;call&esp;y&esp;o&esp;c…uld&esp;you e&esp;with&esp;,&esp;please?”(我……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你……你能陪陪我吗?)
&esp;&esp;高个儿女孩儿蜷缩在矮个儿女孩儿身侧——几乎是由矮个儿女孩儿撑抱着——neha是个脊梁很挺直的人,很瘦小,背薄薄一片,如同一把小小的、却极坚韧的伞骨,又像风暴后海上唯一的浮木,托举起幸存的落难者。
&esp;&esp;柰在宿舍前台拨通家里的电话,握着话筒的指尖微麻。铃声响了两下,就被接起。妈妈的声音温柔熟悉,跨越千山万水,却仿佛近在耳畔。
&esp;&esp;柰嗓子一紧,攥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
&esp;&esp;“喂,妈妈。”
&esp;&esp;即便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常,妈妈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语调微微一变,染上几分担忧。
&esp;&esp;“柰儿?你还好吗?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哑,感冒了吗?”
&esp;&esp;柰猛地吸了一口气,赶在喉头的哽咽溢出前用手背掩住话筒,深深埋头,悄无声息地缓了几秒。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已经尽可能轻松,还带着一丝笑意。
&esp;&esp;“嗯,没什么事儿,就是生了点小病。”&esp;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点,像是无意间泄露了一丝脆弱。“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esp;&esp;电话那头,妈妈轻轻笑了一声,宠溺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esp;&esp;“傻孩子,爸爸妈妈也想柰儿。”
&esp;&esp;她停了停,语气愈发柔和,像是轻轻抚过她的发顶。
&esp;&esp;“好好养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累了就休息,难过了就告诉我们。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
&esp;&esp;她的声音稍稍远了一些,似乎是把话筒递向一旁,略微提高嗓音道:
&esp;&esp;“老公,你说是不是?”
&esp;&esp;几秒钟后,爸爸温厚沉稳的声音传来,像一座坚实的山,总是无条件地在她身后。
&esp;&esp;“说得对!我们柰儿最棒了。”
&esp;&esp;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笃定,带着毫不犹豫的支持。
&esp;&esp;“柰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妈妈都站在你这边。”
&esp;&esp;柰屏住呼吸,指尖死死扣住话筒边缘,强迫自己把微微颤抖的嘴角压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嗯,我会的。”
&esp;&esp;妈妈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柔声问:“真的没事吗?”
&esp;&esp;她喉咙发紧,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短促的鼻音:“嗯。”
&esp;&esp;妈妈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像往常一样轻声叮嘱:“那就好,柰儿好好休息,睡个回笼觉。”
&esp;&esp;爸爸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带着惯常的温和与坚定:?&esp;be&esp;de&esp;oi&esp;e&esp;ce&esp;it,&esp;dis-le-no&esp;?(有什么需要,一定告诉我们。)
&esp;&esp;柰攥紧话筒,声音极轻:?&esp;d’aord&esp;?(好。)
&esp;&esp;母亲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温暖又绵长:?&esp;on&esp;t’ai,&esp;a&esp;chérie&esp;?(我们爱你,宝贝。)
&esp;&esp;她家向来不轻易把“我爱你”叁个字挂在嘴边,因为用母语表达太过直白,总让人有些难为情。于是,她家用法语轻柔的音节表达爱意,既亲密,又带着一点含蓄的温存,像《à&esp;&esp;cire&esp;fontae》的曲调,douce&esp;et&esp;énlie,&esp;tetée&esp;d’une&esp;tendre&esp;nostalgie&esp;i&esp;effleure&esp;l’a,温柔而忧郁,带着触动灵魂的温柔乡愁。
&esp;&esp;柰唇瓣微微张开,半晌,才缓缓闭上眼睛,低声回应:?&esp;je&esp;vo&esp;ai&esp;asi&esp;?(我也爱你们。)
&esp;&esp;挂断电话,她指尖缓缓垂落在腿侧,掌心仍微微发烫,尚存余温。
&esp;&esp;neha一路将她送回宿舍。柰没有去洗澡,也没有换衣服——他一向习惯在事后抱她去沐浴,昨夜是唯一的例外。但今早,在他无言的注视下,她仍旧慢吞吞地走进浴室。那条白纱裙周六便被送去干洗,当日就崭新如初地送回。今早,她坚持穿着它回来,他没有阻止。
&esp;&esp;她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拢紧裙摆。口袋里仍藏着她今早收起的rcer的名片,还有那只乳白色的小信封,里头装着周五晚餐的请柬,纸张的边缘微微卷起,像是也承受了一夜的蹂躏倾轧。
&esp;&esp;neha坐在床边,轻声安慰她,低语着温柔的sweet&esp;nothgs,似轻风拂过,温软轻柔。她轻轻地、一下下隔着被子拍抚柰。柰羽睫低垂,似乎是睡着了,但过了一会儿,忽然道:“the&esp;nash&esp;eilibriu&esp;&esp;fitely&esp;repeated&esp;priners’&esp;dilea&esp;uld&esp;be&esp;operation,&esp;uldn’t&esp;it?”(在无限重复的囚徒困境博弈游戏中,纳什均衡&esp;[非合作博弈均衡]&esp;可能是合作,对吧?)
&esp;&esp;neha手上动作一顿,没料到柰还有心思想博弈论课的作业,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话答道:“yes,&esp;the&esp;tit-for-tat&esp;strategy&esp;won&esp;axelrod&esp;wrote&esp;a&esp;strategy&esp;with&esp;77&esp;les&esp;of&esp;de&esp;to&esp;prove&esp;it”(是的,‘以牙还牙’策略是赢家。axelrod写了一套77行的代码来证明这个。)她轻轻笑了笑,“the&esp;lesn&esp;&esp;life?&esp;be&esp;nice,&esp;be&esp;fivg,&esp;be&esp;clear,&esp;but&esp;don’t&esp;let&esp;anyone&esp;traple&esp;all&esp;over&esp;you,&esp;h?”(给咱们的教训?保持善良,保持宽容,信号清晰,但不要让任何人随意践踏你,嗯?)(注:axelrod&esp;and&esp;hailton,&esp;1981&esp;见参考资料[2])
&esp;&esp;柰许久没说话,更多的泪淌到枕上,再开口,嗓音沙哑,“i&esp;don’t&esp;understand&esp;why&esp;people&esp;can’t&esp;jt&esp;be&esp;nice&esp;and&esp;operate&esp;be&esp;huane&esp;why&esp;do&esp;we&esp;need&esp;all&esp;these&esp;strategies&esp;if&esp;people&esp;jt&esp;treated&esp;each&esp;other&esp;like…huan&esp;begs?”(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不能只是善良地合作,做一个有人性的个体。如果人们像…像对待人类一样彼此相待,我们还需要什么策略、什么博弈论?)
&esp;&esp;neha轻轻叹了口气,“i&esp;suppose&esp;you&esp;can’t&esp;ever&esp;assu&esp;the&esp;good&esp;tentions&esp;of&esp;others,&esp;nelle&esp;ga&esp;theory&esp;assus&esp;that&esp;every&esp;pyer&esp;acts&esp;out&esp;of&esp;self-terest,&esp;but&esp;&esp;a&esp;rational&esp;way&esp;aybe…that’s&esp;jt&esp;how&esp;the&esp;world&esp;works”(柰儿,我想……你永远不能假设、相信别人的善意。比如,博弈论假设每个人都以自私自利,但完全理性的方式行事。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吧。)
&esp;&esp;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巨大的大富翁游戏,或者像一盘risk(战国风云)游戏。游戏规则就是体制,而每一步行动、每一条规则,都具有深刻的统一性与贯彻性。当我们把自己看作这场游戏的玩家时,我们每个人都被体制的规则与目标所束缚。即使我不是一个贪婪或冷酷无情的人,我依旧会在他人的棋子停在我拥有的资产上时收取租金(越高越好)、也会在risk中吞并邻国的土地,因为游戏的终极目标就是【赢】。而若要赢,我就必须让其他玩家破产、失去土地。
&esp;&esp;在这样的规则之下,我们都被卷入了这场你死我活的竞争中——即使我眼下只是为了自保、为了减少我落在他人资产上时的罚款或损失,即便我们在对双方有益的情况下相互合作(operate)而非背叛(defect)——在每个玩家的参与下,整个体制与规则得以延续、发展并不断壮大——最终的目标就是让他人破产,以便我【赢】。
&esp;&esp;我们所采取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在这套游戏规则的框架下所做出的,都是在当时情况下最有利、最容易、最安全的选择。每一套政治与经济体制,都会鼓励某些行为,惩罚其他行为——就像在大富翁游戏中,吞并他人资产、收取租金、罚款这些行为,并不会被游戏中的“社会”视作贪婪与冷酷,因为游戏规则本身就设定了这些行为是“对的”,是符合规则、标准的,并且值得被奖励与鼓励。通过这套体制与规则所塑造每一次行动——权力和掌权者始终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选择和行为。
&esp;&esp;柰默默闭上眼睛,过了良久,嗓音依旧沙哑,低声说道:“neha,&esp;uld&esp;you&esp;do&esp;&esp;a&esp;favor?”(neha,能帮我一个忙吗?)
&esp;&esp;“anythg,&esp;hon”(什么都可以,宝贝。)
&esp;&esp;听到“hon”这个词,柰不由得微微一颤,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轻声开口:“i…i&esp;don’t&esp;thk&esp;i’ll&esp;be&esp;able&esp;to…ake&esp;it&esp;to&esp;css&esp;today”(我…我今天应该不能…去上课了。)
&esp;&esp;neha拍了拍她,柔声道:“i’ll&esp;let&esp;prof&esp;greene&esp;know”(我会通知greene教授的。)
&esp;&esp;柰又沉默了一瞬,睫毛微颤,眼帘低垂,仿佛所有力气都从骨缝间流失,只剩下被掏空后的虚弱与疲惫。她的声音低而哑,仿佛生怕一用力便会碎裂:“uld&esp;you…al&esp;help&esp;…re-reschedule&esp;y&esp;library&esp;shift,&esp;please?”(你能也帮我…重新排一下我的图书馆值班时间吗?)
&esp;&esp;那最后的“please”几乎是轻得听不见,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光亮。
&esp;&esp;neha担忧得眉头微微一蹙,但没有再追问。
&esp;&esp;“i’ll&esp;let&esp;you&esp;know&esp;the&esp;rescheduled&esp;ti”(我会告诉你重新安排的时间的。)
&esp;&esp;“thank&esp;you,&esp;neha”(谢谢你,neha)
&esp;&esp;两个女孩儿都没再说话。
&esp;&esp;柰蜷缩在床上,被neha轻柔安静地拍抚。宿舍的窗帘被晨光染上一层微冷的淡金,空气中浮动着秋日初晨微微潮湿的气息。她终于放弃了同自己争斗,慢慢闭上眼睛。
&esp;&esp;视线无意间掠过床对面墙上那幅熟悉的小油画——一艘轮船在月光下破浪前行。银蓝色海面翻涌,细腻波光悄然起伏……她视野模糊,眼睫微微一颤,忽然有种错觉,仿佛画中的船真在海浪中上下颠簸,甚至能听见浪潮层层拍击船舷的声音。那潮涩腥湿的海风,像是穿越了画布,将她鼻息间挥之不去的另一种气息冲淡……清冷沉郁的木质调、温热缓慢的呼吸……它们在脑海里迅速退去,如潮水褪去岸线,只留下一片虚无的寂静。
&esp;&esp;她肩臂微松,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沉入更深的海底。四周的一切渐渐远去。意识在波涛中沉浮,思绪飘忽不定,如被浓雾笼罩的海上孤塔——a&esp;sepulchre(坟墓)&esp;this&esp;kgdo&esp;by&esp;the&esp;sea——时隐时现,模糊而无法触及。(注:埃德加·爱伦·坡的诗歌《安娜贝尔·李》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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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尾注
&esp;&esp;it这周春假,腾出时间来更~&esp;本来这章应该写到柰穿越的,看来要留到下章开头了。
&esp;&esp;昨天睡觉前我故意问我爱人:我和女性朋友出门的时候常常挽着手臂,你们男性为什么不呢?我话音刚落,他很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esp;“becae&esp;it’s&esp;gay,&esp;of&esp;urse”(当然因为那是同性恋了。)他并不hoophobic,我们有很多男同的朋友,而且他是欧洲人,虽然成年后一直在美国居住,但西欧整体对“男性触碰”的宽容度要比美国高很多(来美之后,许多西欧——尤其意大利、西班牙、法国的——男同学经受的最大的文化冲击,就是不能随便触碰别人(男人或女人)的肩膀、手肘、膝盖,因为这些在欧洲是完全正常、非性化、非骚扰的行为)。但即便我丈夫来自一个对男性间触碰相对宽容的社会,他仍旧会下意识地在妻子面前展现自己的“男性气概”,迫切地想要向我证明他是straight的,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真男人。章首所表达的一部分就是这种潜移默化的观念。
&esp;&esp;我也必须澄清一下,我对贫困家庭和工人家庭没有丝毫的贬低与歧视的意思。我丈夫的父亲是管道工人,母亲是没有收入的家庭主妇,家里有叁个siblgs,即便他的国家社会福利很好(比美国要好很多),他们从小的生活也并不富裕。他的许多中学同学都没有上大学,而是继续了父母的工人职业,因为福利好,生活很不错,起码能做到衣食无忧,孩子教育、医疗几乎免费。但我对这些家庭的观察——其沟通模式、讨论内容、决策方式、理财方法、精神需求——让我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并不理性,尤其跟我之前提过的前男友家相比——虽然他们是很好、很善良、很人情味的人。这一点上,我丈夫也同意。
&esp;&esp;neha的原型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印度裔美国人,当然改了名字。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很希望在我身边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