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
首尔深夜11点半。
明早还要通勤的上班族们都选择早早入睡了,但此时弘大的一众夜店才刚刚开始火热。
附近的地铁口和通道都人cha0汹涌,不断地有jg心装扮的年轻男nv们从出口处成群结队地走出来,兴高采烈地谈天说地。
街道两侧五颜六se的商铺招牌交相辉映,每走几步路还能在街上看见各式各样的露天演出,到处洋溢着自由火热的气息。
而此时的安贞身穿亮片包t短裙,脚踩尖头高跟鞋,正气喘吁吁地狂奔在弘大街头。
因为她必须要赶在0点之前进店——每周三的夜晚都是弘大知名cb“hunter”的dynight,每到这个晚上,nv生们只要带上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在凌晨0点之前免费入场。
由于首尔的房租和物价并不便宜,靠在便利店兼职过活的安贞手头其实非常紧。
前几天为了偶遇攻略目标,她每晚下班之后都过来蹲点,每天都支付了一笔入场费。
还参考店里其它nv生的装扮,给自己置办了黑se吊带针织背心、亮片短裙、高跟鞋还有一套化妆品,现在已经在温饱线边缘挣扎。
如果今晚再支付2万韩元的入场费的话,她估计自己这个月最后那几天可能得顿顿吃泡面了。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
“呼—呼——”
安贞面secha0红,两手叉腰,x口不住地起伏着,嘴里还不停喘着粗气。刚才一想到晚入场还得交钱,她就不由自主地拿出了当年高考跑步t测的劲头卖力狂奔,现在小腿肌r0u还在不自觉地ch0u搐。
漆黑的夜se下,hunter不停变幻se彩的闪光灯牌显得颇为迷醉,一侧的墙面上贴有大大小小的告示,包括未成年禁止入内,严禁拍照和禁入的服装样式等规定。首尔的夜店里,男生是不准穿拖鞋、凉鞋和短k等家居服入内的。
等待入场的人们已经在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弘大的夜店本身就很受年轻男nv们的喜ai,再加上今晚会有特殊演出,过来玩的人已经赶上平时周末的客流量高峰。
安贞也乖乖开始排队。她排在队伍的末端,前面是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不远处安保人员正守在入口处逐个查验顾客的身份证件。她大致估算了一下,预计自己应该能在零点之前免费入场,这才放下心来。
结果这一放松就坏了事。
之前心急火燎地赶来时没察觉,现在身心松懈之后才发现自己双脚都已经痛得不行。
俗话说十指连心,穿着高跟鞋跑步根本就不是人g事,更何况这双鞋还是不合脚的便宜货,x感的尖头设计把脚趾紧紧地束缚在一起,廉价的y质漆皮已经磨破了脚趾和后跟。
而且不仅脚很疼,随着排在她前面的人逐个入场,她还必须跟随队伍不断地向前挪动脚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安贞疼得脸都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抡上岸的美人鱼,双脚每次踩在地上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痛得她一直倒x1冷气,眼圈有些发红。
哎呀!不管丢不丢脸了!
这具身t非常娇气,对痛觉异常敏感。她疼得快受不了,已经顾不上当众脱鞋会不会有损自己的美少nv形象,满脑子只想把自己可怜的双脚从高跟鞋魔鬼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虽然人多,但大都在自顾自地玩手机或者和同伴交头接耳地聊天,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于是咬紧牙关果断行动。
她先是忍着痛楚颤颤巍巍地单脚站立,由于穿着极其贴身的包t短裙,为了防止走光,不得不并拢双腿慢慢地弯下腰,再费劲地伸手,试图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给脱下来。
这种类似金j的姿势有些古怪,b较考验人的平衡力,再加上之前小腿肌r0u使用过度有些麻木,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突然失去平衡,一个趔趄,脑袋不受控制地朝排在她前面的黑夹克男撞去。
站在前面的夹克男属于偏瘦削的中等t型,黑se的飞行员夹克外套里面穿着一件oversize的连帽卫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了紧闭的双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安贞穿上高跟鞋后和他身高相仿,再加上两个人挨得近,所以这一撞,她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似乎有闷闷的一声“砰——”。
虽然夹克男头上还戴了卫衣帽子可以作为一层缓冲,但脆弱的鼻梁怎么会y得过头骨?
安贞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生理x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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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5分钟前。
等候进场的郑基石正默默地排着队,无意识地伸手拉了拉头上的卫衣帽子,掩藏在帽檐下的眼神空茫,思绪一片芜杂。
虽然耳朵里塞着耳机,但他没有听歌,只是想暂时和这个世界隔绝一会儿。
昨天和dyjane通话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就在刚才两人在家中坐下来一番长谈后,终于共同达成了正式分手的决定。
没有谁背叛了谁,也没有谁伤害了谁。只是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好像已经渐行渐远。
他太过投入于supretea组合活动,而她也对自己身上“siondnv友”的标签感到压力。
毕竟是相ai多年,彼此扶持走过风风雨雨的恋人,他也曾真心想过和对方结婚。即便激情已经流逝,但真的要和她分开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轻易舍下。
郑基石正想着自己的失恋心事默默伤怀,忽然感觉后脑勺好像被人恶作剧似的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本来就不明朗的心情由于被冒犯瞬间变得更加燥郁。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自觉地抬起下巴,掩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抿紧双唇,转过身想看始作俑者是谁。
谁知转过身只看到一个漂亮的nv孩子,正眼圈通红哭得十分凄惨,柔顺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上还滑稽地拎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高跟鞋,
再低头一看,她的右脚上空无一物,baeng的脚趾正仓惶地蜷缩在一起,怯生生地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细neng的脚踝在昏暗的街灯映照下白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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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担心发出哭声会引人注意,让自己更加丢脸。安贞只是捂住鼻子无声地流泪。
本来一开始落泪真的只是因为鼻子发酸,结果哭的过程中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地在心里慢慢发酵了。
不断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又不断有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
她哭得满脸cha0红,喉咙酸涩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最近这段时间里,积压在身t中的疲惫和负荷在心里的压力时常让她夜不能寐。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手足无措地想适应环境却总是无所适从的自己,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倾诉。
真的好累
这一瞬间她觉得非常地委屈。
她想问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这狗屎恋ai手游里的狗pnv主角,但又不知道去质问谁。
她想问为什么自己要在辛苦打工下班后的深夜,拖着si狗一样疲惫的身t,出现在夜店门口,只为了偶遇所谓的攻略目标,获取所谓的td的好感度,但又不知道去质问谁。
她想问为什么被选中的是自己。
为什么突然变得一无所有的是自己。
为什么突然回不了家的是自己。
但又不知道去质问谁。
她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都说眼泪是nv人的武器,从中学开始和nv人打交道以来,郑基石也见识过一些眼泪,但从来没有一个nv人在他面前哭得这么认真投入。
连他转过身来看她,她也没有察觉,还是自顾自地痛哭着,手里拎着的高跟鞋也一直没有放下来。
其实这场景有些好笑又有点可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人狼狈的哭脸,郑基石原本空茫压抑的内心竟然有些诡异地轻松多了。
即便是刚刚失恋的人,在看到b自己更倒霉的人时,心里也会得到一点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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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贞确实没发现被自己撞了后脑勺的夹克男正转过身来要找她算账,其实整晚她的脑袋里都好像崩了根弦一样无法放松。
自从她那天在家玩游戏时莫名其妙地昏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她从前二十多年来曾经留下的痕迹都凭空消失了,仿佛那个叫安贞的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原来租住的单身公寓消失了,那儿现在是一片公共绿地,周围居民说从来没有过什么公寓。
她原来用了十多年的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
她从前所有注册过的网络账户都查找不到记录,甚至连现在最常用的sns类网站也不是她知道的那几个。
她忐忑不安地按响了父母家里的门铃,谢天谢地,给自己开门的还是妈妈。可是马上她就发现这个长得跟妈妈一模一样的人根本不认识自己,也没有一个叫安贞的nv儿。
安贞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惊惶地道歉,然后慌不择路地逃离的,好像身后不是那扇熟悉的家门,而是一张怪物的血盆大口。
她怀疑自己再在那个地方多呆一秒,就会si掉。
浑浑噩噩地走在路边,明媚的春日暖洋洋地洒在人身上,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冷,这辈子都没t会过的冷,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有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孩子从身旁经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又觉得自己好热,这辈子没t会过的热,热得她喘不过气,眼睛都在流汗。
这时候马路上突然闪过一辆银灰se的轿车,跟她小时候爸爸开的那辆旧车一模一样。
她曾经坐着那辆车无数次地上下学,一家人坐着那辆车去过游乐园,去过商场,去过海边,还去过农庄开心地野炊。虽然后来她长大了,爸爸也换了一辆新车,但那辆银灰se的旧车才是她儿时最熟悉的车。
那是她家的车!
脑子里响起一声尖叫,把她震得浑身一激灵!
对!那是她家的车!
她要坐上它回家,她不要被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眼里除了这辆车是彩se的,其它所有一切都是灰se的。除了它什么都看不见,她不由自主地朝它奔去。
快了,快接近了。
她好像看见了驾驶座上的爸爸正冲自己招手,他们坐上车开心地回家,妈妈正在家里给自己准备大餐。
她回家就要告诉他们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也不要她了。
他们肯定会笑话自己是个傻瓜,然后安慰自己噩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假的!
都是假的!
噩梦都是假的!
她想起从前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说说笑笑的场景,脸上刚g起一抹虚幻的微笑,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扑倒按在地上。
“西八!疯了吗?!”
“跑到马路上g什么?你想被车撞si吗?!”
安贞使劲推开趴在她身上的人,她根本就听不清这个人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只是觉得很吵。
她焦急地抬头四处找寻,可是那辆银灰se的小轿车已经开走了。
驾驶座上的爸爸消失了。
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消失了。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说笑的画面消失了。
她灵魂的一部分也好像跟着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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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贞忘了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现在的住处的。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呆呆地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小吊灯。
灯!白光!
电光火石之间,安贞脑子里回想起了导致自己突然晕眩的罪魁祸首,是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是当时自己在玩的那款游戏——《脸红心跳》!
几乎是脑子里出现这四个字的一瞬间,安贞耳朵里回荡起了熟悉的游戏背景音乐,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紧接着,一个从未听到过的机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
【欢迎玩家来到《脸红心跳现实版》】
就在这一刹那,安贞脑中串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她手脚发软地跌下床,心跳快得心脏好像要跑出x口。
眼圈开始发红,她想咆哮,声音却嘶哑得像野兽的哀鸣。
“我要回家!”
“我不要玩什么狗p游戏!”
但是那个冷漠的游戏音没有丝毫停顿,仍然流畅自如地在耳边播放:
【您将在这里t验到独一无二的恋ai乐趣】
【作为《脸红心跳现实版》的,笑着挥挥手放她进场。
安贞也收回手臂扬起笑容朝他点点头,脚步轻快地往店内走去。
弘大夜店,是年轻人才能享受的天堂。
年轻,感x,火热,自由。
把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就是未沾染商业铜臭的弘大夜店文化。
而huntercb是其中颇有名气的一家。
huntercb一共有两层,一楼是可容纳上千人的巨大舞池,二楼是一圈可以俯瞰全局的雅座。
这里不仅有全球顶级的音响和灯光,还有众多知名dj和不定期举办的特别活动,让它足以和清潭洞富人区或星级酒店里昂贵的夜总会相媲美。
时间已经将近0点,霓虹灯下的dj已经在舞池正前方用电音把气氛炒得火热。
忘情的男男nvnv们慵懒地陶醉在舞池中,拎着酒瓶,夹着香烟,伴随着节奏摇晃扭动着自己青春的r0ut。
来过几次之后,安贞早已熟门熟路。
之前用纸巾并不能把脸上的妆擦拭g净,她觉得脸上还是有点难受。所以进门之后直奔洗手间。
夜店的nv士洗手间一直是nv生们补妆的固定场合,洗手台前通常都有一块巨大的水银镜,hunter还贴心地在镜子周围安装了一圈明亮的灯带,保证进来的nv生都可以一眼看见自己的出门前刷的睫毛是否仍然根根分明。
这里应该是全店最明亮的地方了。
安贞走进洗手间,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身材高挑,外形时尚的长发nv孩站在镜子前补妆。
两人四目交汇,含笑互相点头示意。
她走到洗手台的另一侧,先鞠起清水把脸大致冲洗几遍。再抬起头仔细检查镜子里的脸蛋,嗯,底妆已经基本没了,但是晕染出来的眼线还顽固地留在眼角。
安贞直接凶残地揪起自己的眼皮,用指腹大力擦拭上面的残留的眼线ye。
有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这张脸都来气,动起手来也毫不怜惜。
正当安贞狠心“nve待”自己的双眼时,旁边那个nv生看不下去了。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这么不ai惜呢?
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瓶卸妆r递给安贞:
“用这个吧,眼线用水卸不g净哦。”
突然被美nv姐姐搭讪,安贞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鞠躬道谢,还讨好地笑了笑。
从小她都是特别讨nv生喜欢的t质,身边绝大部分朋友也都是同x,男x朋友寥寥。
到了这里之后,情况突然颠倒了过来,来搭讪的男人是络绎不绝,nvx朋友倒是一个都还没交到。
现在被陌生的姐姐关心了,她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回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明媚起来。
有人“监督”着,安贞终于不敢放肆蹂躏自己的脸了。
她先是虔诚地挤出卸妆r,轻柔地在掌心搓出泡沫,再覆到脸上清洁,眼神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朝身边的姐姐瞟去,似乎是在寻求表扬。
hoody看到她的小动作不禁哑然失笑,这种被小心讨好的感觉好像她只是在路边顺手r0u了r0u狗头,但是狗狗就疯狂地冲她摇尾巴,还肚皮朝天躺倒在地祈求抚0。刚刚那眼神就是puppyeyes吧,可ai到有点犯规了。
她其实有点慢热,也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讪,但是被安贞这么一瞟,估计换谁也冷淡不起来,于是开始没话找话。
“是和朋友一起来玩的吗?”
安贞摇摇头,咬着嘴唇低下头,假装落寞地说:“不是呢,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啊——”,hoody感觉有点抱歉,g巴巴地回应了一声,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
手指挠了挠鼻尖,hoody突然开口:“等会儿有我的演出呢,在台下为我加油吧!”
“咦咦咦”,安贞惊喜地张大了嘴巴“欧尼就是今天来做特别演出的艺术家吗?”
hoody脸上浮现腼腆又愉悦的笑容,明显被安贞捧场的反应取悦到了。
在大三决定把音乐当成事业来做之后,她跟kittib,nieah和seri共同组成了nv子hiphop地下组合aourette。
hiphop一直以来都是男x的主场,虽然hoody认为她们的组合成员都是具备lo实力的音乐人,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在业内激起太大的水花。
hunter是弘大众多以hiphop为特se的cb中最出名的一家,经常会有很多专业音乐人和音乐发烧友们会聚集到这里玩耍,所以今晚的演出她们也很重视。
其实她刚刚也是突然有点紧张,才跑到卫生间想放空一下。
这时一直看着她的安贞突然大胆地向前一步,握住了hoody的双手,hoody被她的唐突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安贞把自己的双手握在x前,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自己十分认真地说:
“谢谢欧尼把卸妆r借给我,我等会儿一定会为欧尼应援的!不要紧张哦,享受专属你的舞台吧!fightg!”
什么啊hoody都快被她真诚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害羞地把自己的手ch0u出来,却没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回去跟队友汇合的时候还被调侃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在这里遇见了心仪的男人。
告别可ai又帅气的hoody姐姐之后,安贞溜到舞池后侧的长桌边坐了下来。
安贞原先并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夜曲》。
韦伯恩教授夸奖她将那份茫然、彷徨、无助、委屈和怨恨演绎到了极致。
真是了不起的孩子!他这样说。
爸爸妈妈在一旁笑得欣慰极了。
黑人保姆也穿着围裙在给她鼓掌,眼里闪动着泪花。
也是这一年,父母为她报名了梅纽因小提琴大赛,如愿以偿地,看着他们年轻的nv儿为他们摘得了桂冠——少年组《夜曲》。
茫茫的黑夜降临了。
在y沉紧张的旋律中,酝酿着压抑的悲鸣,隐藏着不尽的哀怨。
似乎是有人在耳边诉说,诉说着自己失去了自由。
似乎是有人在耳边祷告,祈求着曙光的来临。
还有个声音在耳边喃喃自语,痛陈着远离故土的茫然和悲伤。
作为协奏曲,《夜曲》的最后部分除了小提琴以外,还有钢片琴轻柔明朗的奏乐,寓意着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可是在她的版本中,那一抹轻柔明朗的亮se消失了,只剩下小提琴高音区的泛音震荡着空气,也揪起了听者的心。
安贞从未想象过,自己竟然还有能将小提琴演奏得这样淋漓尽致的一天。
她不是在单纯地顺从着身t的反应机械地演奏而已。
在拉动琴弓的时候,心中压抑着的情感也仿佛随着弓毛和琴弦的摩擦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如鱼得水,挥洒自如。
这种感受,似乎不单单是继承了这具身t的演奏才能之后带来的,也有超强乐感天赋在起着重要作用。
也就是这一刻,安贞突然想通了系统给予的乐感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它包含了对音乐的感受能力、理解能力以及表达能力。
对音乐的感受能力,意味着她可以毫不费力地抓住音准,辨别音se,掌握节奏和记忆旋律。
对音乐的理解能力,意味着她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音乐背后想要传递的感情。
对音乐的表达能力,意味着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将自己的情感注入到音乐中为人感知。
系统加的前缀“万中无一”,也可以简单地从字面上直译。
一万个人中都没有一个人能拥有的天赋,那可能就是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才能拥有的天赋。
最后一个音符拖着震颤的余音消失在空气中时,安贞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架在肩上的琴擦了擦汗,不知不觉中,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t力消耗得好像刚才不是在拉琴,而是跑完了一程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