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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知更鸟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si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si去。

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是我,甲虫说,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是我,猫头鹰说,用我的凿和铲,我将会来掘墓。

谁会来做牧师?是我,乌鸦说,用我的小本子,我会来做牧师。

谁来为他记史?是我,云雀说,若不在黑暗中,我来为他记史。

谁会来持火把?是我,红雀说,我立刻拿来它。我将会持火把。

谁会来当主祭?是我,鸽子说,我要哀悼挚ai,我将会当主祭。

谁将会来抬棺?是我,鸢说,如果不走夜路,我就会来抬棺。

谁来扶棺?是我们,鹪鹩说,我们夫妇一起,我们会来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是我,画眉说,站在灌木丛上,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是我,牛说,因为我能拉牦,我来鸣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启事

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审判。

——《谁杀si了知更鸟》

忽而,少nv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就连牙齿都在不住地打颤。

那gu痛感撕裂时空席卷了整个r0ut,似乎定要将她的外皮撕掉一层,才肯离去。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她能感觉到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虚无。

她想要尽力去呼唤谁的名字——

吞咽,呼气,吞咽,呼气,同样的动作她重复了数十次,可名字就好像卡在喉咙里一样,始终无法顺利念出。

一行清泪沾sh了她的衣襟。

谁能来救救我——

扑通,少nv再次陷入绝望的疼痛中。

如果有地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意识逐渐远去,她的生命似乎也即将走到尽头。

“少主,该吃饭了。”

鹄羹放下食盒,眼中盈满笑意。

少nv眨了眨眼,她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美人,可还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要不要再靠近些?”

佛跳墙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当然不会离开您,若是没有我的话,还有谁能制得住您呢?”

锅包r0u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嗯,我的小福星。”

雄h酒抱x,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小厨神!今天想听我说哪回书啊?”应山滑r0u挠了挠头,眉开眼笑道。

“小助手,今夜要跟我一起去寻宝吗?”

“少主……”

“少主。”

“少主!”

……

萦绕耳旁的声音,纷繁温馨的画面,一切的一切全都一gu脑的涌入其中,似走马灯般轮番放映。

嘭,眼前的一切突然碎裂,所有的回忆瞬间不复存在。

少nv又一次坠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

我在哪里?

而我——

又到底是谁?

幽暗中她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自己,而后,一双冰凉的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放轻松,食神阁下。”

这是她意识消失后所听到的最后声音。

“这里是……?”

少nv扶着额头,勉强坐直身t,环顾四周,她似乎是在城郊的一片树林中。

俄顷,她缓缓阖眸,尽力去回忆着一切。

“呃……”

头好像西瓜一样被徒手劈裂成两半,残破的思绪扯得她生痛。

……

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也不知道。

少nv咬了咬牙,额头不知何时已然渗出了点点晶莹。

现下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只有——

她失忆了。

忽而,密林深处传来了不知名的嘶吼声,危险迫使少nv快速站起身来应对。

也不知是什么怪物?

少nv定睛,端详了片刻。

面前的这个被黑气团团环绕的东西令她感到无b熟悉,可细想之下,却又想不起它们究竟是什么。

她好像缺失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思索之际,少nv竟呆在了原地。

是时,它们随风呼啸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几把手术刀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那些怪物的心脏。

怪物们挣扎了几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少nv回眸,她眼中映入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

他那灰蓝se的发丝卷曲好似海洋生物的腕足,碧se的眼眸深处刻有“w”形的花纹,左x前还挂着一个乌贼模样的工牌,腰间还悬着注s器之类的医疗用具。

他是医生?

少nv不语,静静地同他对视了半晌。

既而,他缓缓走了过来,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阁下可以叫我乌痪,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他右手置于x前,颇为绅士地行了一礼。

“乌痪……?”

少nv喃喃自语道,目光中满是迷茫。

乌痪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可她在脑中检索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匹配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跟她有关的所有记忆都被初始化了一样。

“你受伤了?”

似是看到了少nv手臂上的红痕,他瞳孔不禁微微放大一瞬。

“啊……这个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换心乌贼便g脆利落地为她处理好了伤口。

少nv抬手看了看患处,却忽然发现她手臂上多出了一只蓝se小乌贼纹身。

他还是那么恶趣味。

这种似曾相识是——

好像在哪里——

“呃……”

脑海之中不停闪现着破碎的画面。

“毕竟见一位nv士紧锁眉头而无动于衷,这不是绅士所为。”

“嗯?你原本就有这样的计划吗?”

“那不只是梦,■■阁下。”

“……”

少nv吃痛地跪坐在地上,只要一试图去回忆,她就会变成这样,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

少时,她被换心乌贼轻轻扶起,他不紧不慢地取出注s器。

针头缓缓刺入了皮下组织。

药ye流入她的身t,少nv的情绪渐渐稳定了起来。

未几,他将她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阁下。”

“嗯。”

少nv低声应和道,随他一同离开了这里。

市内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她却感到这其中似乎透着一gu虚幻,好像眼前的这一切并不属于这里。

二人就这样穿梭于街区中,直到少nv忍不住问出了盘绕心间许久的疑惑。

“我到底是谁?”

见状,换心乌贼颇为神秘地g了g唇角,径直走进了大楼中。

“阁下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少nv很想吐槽他装模作样。

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她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她缓缓抬手抚上x口,心脏跳动的鲜活声响似是在回应她仍然还活着的事实。

可她却没有任何真实感。

宛若游荡在这世间的鬼魂一样。

“少主。”

见少nv走了过来,众多身穿黑衣服的青年男x立刻站好,纷纷向她行礼。

“我……?”

少nv很是不解地瞥向另一旁的换心乌贼,似是要向他求证什么。

然而他仍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

一青年壮下胆子,上前解释道:“少主,您不记得了吗?您是青龙会我们老大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我是黑道的大小姐?”

少nv眨了眨眼,这一日的信息量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那青年带着几分悲伤道:“老大走后,曾吩咐过我们,一定要将您找回来。”

少nv的神志还有些混乱,一时无法分清现实。

可如若草率地答应他们,万一他们ga0错了人……

见她还有几分犹豫,其余众人异口同声道:“少主。”

“等等。”

少nv伸手示意他们停下。

“我真的是你们的少主?”

换心乌贼则抱x伫立一旁,始终缄默不言。

青年直言不讳道:“您背后纹有的青龙就是证据。”

少nv有些迷糊,虽然她失忆了,可她还是隐约感觉这部分记忆并不属于自己。

可是要她当众宽衣解带什么的……

一小时后,在换心乌贼的引路下,少nv来到了青龙会里最大的浴场中。

“阁下,请自便。”

换心乌贼笑着离开了浴场。

扑通,少nv如游鱼般入了水,本是为了确认纹身,她才决定沐浴,不过洗洗又没有坏处。

花瓣的清香随着蒸汽沁入她的鼻腔,少nv不禁放松了下来。

她再次试着去回忆过去之事。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顿时被混乱的记忆碎片填满。

“不行,还是想不起来……”

恍惚间,一个低沉富有磁x的声音透过帘幕遥遥传来。

“勉强自己可不太好啊,阁下。”

少nv阖眸,皱了皱眉。

又是那个奇怪的心理医生。

良久,少nv从浴池中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有些讶然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脊背上确有一只盘踞着的青龙。

“怎么会……我真的是……”

少nv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要她如此迅速地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果然还是有些——

“当然是真的。”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少nv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果不其然,乌痪正站在她的身后,他指尖暧昧地拂过那个纹身。

少nv的身子不由战栗了几分。

刚想大声呵斥他之时,却发现她面前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少nvr0u了r0u眼睛,她十分确认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

“难道我中了幻术?”

少nv杵在原地,胡思乱想起来,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阁下,好了吗?”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那人似乎等候了她许久。

“马上就好。”

少nv草草穿起衣服,来到门前。

望着眼前人,她不由呆滞了片晌。

刚刚的是幻觉?还是现在的是幻觉?

她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数分后,少nv开口问道:“什么事?乌痪?”

换心乌贼手执托盘,冲着少nv露出一抹微笑。

“阁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少nv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遂引他进了会客厅。

二人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换心乌贼为少nv倒了一杯茶。

“请用,阁下。”

少nv端起托盘,低头看了看杯中的茶。

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是祁门红茶?”

换心乌贼点了点头,称赞道:“阁下果然厉害。”

少nv浅尝了一口,这味道让她感到莫名安心。

虽然此时仍有太多的疑问,她却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谢谢你,乌痪。”

少nv垂眸,很是淡然地笑了笑。

换心乌贼拉过少nv,看向墙壁上照片,缓缓道:“我来为阁下介绍。”

“嗯。”少nv点了点头,轻声应和道。

“青龙会是星海最大的……”

换心乌贼慢条斯理地为身边人说明着一切,他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少nv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是行走在既定剧本中的演员。

破碎的记忆再次如cha0水般奔涌而来,牵引着神经,仿佛要被人强行撕开。

少nv抿了抿唇,似乎十分痛苦。

“阁下,不要勉强自己去回忆。”

一旁的换心乌贼为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缥se的眼眸中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悲伤。

少nv抬眸同他对视,这温柔的目光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阁下请随我来。”

换心乌贼转身走进了另一房间,少nv犹疑了片刻后,亦跟了过去。

“请,阁下。”他伸手颇为绅士道。

少nv垂眸,宝石se的茶汤中倒映出她的容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她的面se显得有些憔悴。

半晌,她端起红茶,浅酌了一口。

一gu浓郁醇香顿时将她包裹起来,x中感觉暖洋洋的,jg神似乎也稳定了下来。

望着她的身影,他不由露出笑容。

良久,少nv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每次喝了你泡的红茶我都感觉莫名安心呢?”

闻言,换心乌贼轻g唇角,很是和蔼地笑了笑。

“因为我在用心泡,阁下。”

一小时后,他为她做了全套的心理诊疗。

“我要怎么样才可以恢复记忆?”

少nv问出了她现下最想知道的问题。

换心乌贼转了转手术刀,安慰道:“这需要时间,阁下不必着急。”

少nv低下头,握紧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隐约感觉眼前的这位心理医生有什么在瞒着她。

忽而,换心乌贼恍然大悟般开口道:“哦对,忘记告诉阁下了。”

少nv颇为不解地眨了眨眼。

“不·可·以·随·便·乱·走·哦。”

他的吐息令她下意识地捂紧耳朵。

四目相对,他眼中似是都盈满了笑意,然而那笑容却让少nv感到一丝危险。

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心理医生实在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好,我答应你。”

少nv应下他的要求,她双手不停r0ucu0,似是十分紧张。

换心乌贼挑了挑眉,像猫一样消失在了门外。

“真让人ga0不懂……”

少nv不再理会他,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了起来。

嘭,身t和墙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蹙了蹙眉,却依旧面含微笑。

一见到他这副表情,她更生气了。

“我到底是谁?”

她一手扼住他的喉咙,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虽是仰视他,但她的气场丝毫不输给b她高大数倍的换心乌贼。

既而,他举起双手,投降道:“冷静点,阁下。”

突然,少nv从床上坐起身,她拭了拭额头的汗。

好在只是梦。

她转过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与寻常别无二致。

少nv轻舒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双手。

梦与现实的边界渐渐模糊,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明明刚才还在做心理诊疗,难道她真的——

少nv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

几日后,青龙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少nv虽不ai热闹,但在他再三邀请下,还是来到了宴席主场。

会厅中,换心乌贼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人。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nv抱x倚在墙后,偏过头看向一边的他。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没什么,只是想让阁下放松一下罢了。”

少nv轻哼一声后,随即融入了宴席之中。

来往此间的都是市内的上流名仕,或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倾一方。

“少主。”

一黑衣人见她走了过来,颇为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状,少nv沉默不语,她似乎逐渐接受了自己这一身份。

“少主,看这里!”青团挥了挥手,满是欢喜道。

“嗯?”

少nv回过头,这短暂的时刻恰好被身旁人拍了下来。

“美人还是那么可ai。”

……

脑中的画面开始扭曲,人物慢慢化作破碎的线条和方块。

“呃……”

少nv手扶额头,靠向一边,方才险些跌倒在地。

也才只喝了一口酒而已,怎么……

“……这是我的记忆?”

未几,她缓过神来,刚刚的画面好似浮云般消失不见了。

不远处换心乌贼正与宾客们推杯换盏,然而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少nv不再纠结,腹中的饥饿感迫使她去寻找食物填充自己。

是时,她拿起一只j腿,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此时的少nv浑然不知,她那豪放不羁的吃相被快门记录了下来。

翌日,如往常那般,他继续为她做着心理诊疗。

“嗯,jg神稳定多了。”换心乌贼看着报告单,自言自语道。

少nv放下茶杯,陷入沉思。

她丝毫没有恢复的真实感,脑中仍未找回缺失的重要部分。

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换心乌贼露出一抹微笑,道:“修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阁下。”

少nv不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阁下看看这个。”

换心乌贼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照片。

见此情形,少nv登时变了脸se,尴尬得无以复加。

须臾,她伸手去抢那张照片。

吃j腿的瞬间居然被他抓拍下来了。

换心乌贼避开少nv的手,而后拿出手机,继续刺激她,道:“这还有一份录像,阁下。”

“这是什么公开处刑!”

“这很有纪念意义,阁下。”

他轻轻吻过照片中她的脸颊。

她有些坐不住了,再次伸手去抢。

然而,好像戏耍她一样,少nv屡屡扑空。

左右也抢不到的她像滩泥一样糊在了桌上。

“你怎么还是那么恶趣味。”

“谢谢夸奖。”

他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倏尔,少nv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水se的眼眸不禁闪烁了一瞬。

不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跟他难道不是第一次认识吗?

少nv隐隐感觉这缺失的部分自己可能与眼前的这位心理医生有关。

这几日少nv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见她如此闷闷不乐,换心乌贼放下病历本,出言揶揄道:“阁下最近是怎么了?满面愁容可是会加速衰老的。”

少nv向前一趴,瘫倒在桌子上,仿佛已经融化了的yet。

半晌,她抬眸道:“我想出去。”

换心乌贼单手托腮,思索了片刻。

“阁下想去哪里?”

她目光闪烁游离,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不时战战兢兢地瞥向他。

一想起那日他威胁她,她就有些后怕。

这医生整天笑眯眯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渗得人发慌。

“你真的会带我去?”

闻言,换心乌贼双手交叠,露出绅士般的笑容。

“自然。”

一小时后,二人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湖畔,这里虽高楼林立,水却如明镜般清澈,点点涟漪间,倒映出了少nv的容颜。

“请,阁下。”

换心乌贼微微弯腰,冲着少nv伸出了手。

她低眉浅笑,将手覆到他的手上。

他很是温柔地将她拉进了小舟里。

隔着手套都能感到那gu沁入骨髓的寒凉,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t温。

“怎么了?阁下。”

见她一直望向自己,他不禁笑了笑。

“没什么。”

少nv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她r0ucu0着双手,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双颊染上了抹淡淡的红霞。

见状,换心乌贼g了g唇角,握紧船桨,划动了起来。

今日他打点好了一切,湖中除了他们,再无他人。

少有的安静祥和。

少nv抬头,眺望远处,浮光洒在湖面上,粼粼漾漾,水天相接间,化为一幅独特的光景。

换心乌贼缄默不语,鲜有安静地做起了船夫。

船内的她伸了伸腰,倚在船边,静静地望着他出神。

“喜欢吗?阁下。”

他偏过头,唇边始终挂着那抹她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嗯,很喜欢。”少nv点了点头,怡然自乐道。

她有多久没享受过这样的宁静了呢?

不知道,想不起来,没有任何记忆。

少nv那水se的瞳孔不由闪过一丝失落。

原来只是缺失了记忆也会让她这么痛苦。

似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换心乌贼缓缓开口道:“我说过的,不要勉强,阁下。”

少nv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思绪,重新遥望湖面。

微风裹挟着缕缕清凉卷入肺腑,让她不由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换心乌贼仍不徐不疾地划动着船桨。

是时,她燃起了些许破坏yu。

他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抢自己手中的桨。

争夺间,他轻轻松开了握桨的手,她却因惯x,就这样直挺挺地跌入了湖中。

见此情形,换心乌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眼前之事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不假思索地跃入了水中,将她捞上了岸。

半晌,他舒了口气,低头看向她。

“阁下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虽是责备的话语,却没有丝毫嗔怪之意。

在她听来,甚至有些像他轻浮的调侃。

此时的换心乌贼浑身已然sh透,湖水顺着他那灰蓝se的发丝流了下来,有些滑落在她x前,有些滑落在她脸上。

也不知是不是浸了水的缘故,他的目光显得有些sh润。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怵,下意识地朝他怀中缩了缩。

顷然,少nv眨了眨眼,慌忙移开了视线。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岸边,他升起篝火,为他披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少nv攥紧衣服,瞟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

这种时候她还真有些庆幸,还好他没穿着白大褂下水,不然两人绝对凑不出一件g衣服。

既而,少nv不禁疑惑地开口道:“你怎么水x那么好?”

换心乌贼恰在此时伸出食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这是秘密。”

“滑头。”少nv低声不满道。

日暮渐晚,湖风吹得她有些冷,她抱起双臂,试图让自己更温暖一些。

“给,阁下。”

换心乌贼将一把银se的手枪递给少nv。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少nv握起枪,很是不解。

换心乌贼挑了挑眉,道:“自然是让阁下自保了。”

他转过身,步入了面前的树林。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找食材去了。

少nv刚想开口说要同他一块去,却没来得及。

风中只留下了那抹淡淡的残影。

约0半小时左右,他回到了篝火旁。

少nv看向眼前的串串,似是十分欣喜。

只是不知他的厨艺如何。

“请用,阁下。”

他将一串烤好的r0u塞到她的手中。

肌肤相碰间,少nv不由呆滞了一瞬。

褪下了手套的他,十指显得更加修长了。

她脑中忽然涌现出了一个画面,但很快便又消失了。

是什么呢——

她隐约感觉这似乎并不是二人第一次在野外吃烧烤。

难道说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还是说,她只是跟他吃过烧烤?

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再深入想下去的话,又会传来那gu熟悉的痛感。

何时才能取回失去的一切呢?

他一手覆在她手上,轻声安慰道:“别着急,阁下。”

“谢谢你,乌痪。”

她安心似的笑了笑,试着回握住那只略显冰凉的手。

他的t温还是那么低。

忽而,换心乌贼开口道:“味道怎么样?”

他似是很想知道她对于自己厨艺的评价。

少nv轻咬一口,咀嚼了好一会儿。

一gu浓厚的香味在她口中弥漫开来,油而不腻,滑neng鲜香,可以说很好地把握好了火候。

“很不错。”少nv赞叹道。

没想到他一个心理医生还有这等手艺。

换心乌贼垂眸,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

少nv却越吃越感到奇怪,她怎么会对烹饪之事如此jg通?难道她——

返回大厦时,已是深夜。

他陪着她进了门,为她冲好红茶后,便离开了。

“晚安,阁下。”

换心乌贼唇边扬起一抹弧度,随即隐匿于黑暗之中。

饮完茶后,少nv阖眸,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之时,她嗅到了一gu清香。

看了一眼身边才发现,她床头放着一束白se的玫瑰花。

少nv取出一支,凑近鼻尖,一gu幽香随之扑面而来。

“这医生……”

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露出笑容。

“好,我知道了。”

换心乌贼挂断视频通话,面se少有的凝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乌痪。”

少nv起身凑到他身边,似是想从他手机里发现些蛛丝马迹,然而她刚一低头便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他主界面的那张nv仆装的合照难道是——

“你你你……你怎么……”

少nv被那画面惊得后退了数十步。

换心乌贼则不紧不慢地关掉屏幕,而后伸出食指,闭起右眼,轻声笑道:“窥探别人的ygsi可不太好啊,阁下。”

少nv一时哑然,呆站在原地,r0ucu0着双手,好像犯错误的学生那般拘谨。

虽然很想问他到底是从哪里ga0到的那种照片,但此时的她实在是羞得连一句询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困窘的模样着实令他忍俊不禁,少时,他轻拍她的左肩,低声道:“走吧,阁下。”

“去哪儿?”

少nv回头瞥向他,双眸中满是茫然。

怎料面前人眉欢眼笑道:“到了阁下自然就知道了。”

“装神弄鬼。”

少nv小声嘟囔了一句后,快步跟上他。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青龙会的驻地,这里似乎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青龙会损失不小。

明亮的火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街边的汽车皆被子弹筑得千疮百孔,就差没有一个翻滚爆裂开来,血腥味伴随着滚烫的焦土不时卷起阵阵热浪充斥着鼻腔。

交火的双方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地上,都没了气息,少nv向前几步,伏下身,似是要确认眼前之人的情况。

他黑se的西服被灼烧的破烂不堪,已在残风中化为了灰烬。

没气了。

少nv同换心乌贼对视了一眼后,摇了摇头。

忽而,她ch0u出枪瞄准他。

嘭,那颗子弹堪堪擦过他灰蓝se的发丝,倒地的声响亦随之而来。

身边人装模作样地举起双手,露出戏谑似的笑容。

“还以为阁下要杀了我呢。”

“哼。”

少nv转过身,不再理他。

“是什么人啊?”

换心乌贼翻过方才那刺客的衣衫,细细查看了半晌。

“不清楚,可能要委屈阁下跟我去查一下。”

他不禁望着那深se衣服上的图案出神,这组织——

并不在既定的企划里。

原本少nv十分抵触这样的事,但在他的“威b利诱”下,不得不穿上他早已选好的海蓝se的晚礼服。

这医生ga0什么?

她很是不情愿地伸手拉下老虎机的摇杆。

美名其曰说是来调查,总感觉不过只是在拿她寻开心。

“你真的是心理医生吗?”

少nv挑了挑眉,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避开她那颇为疑惑的眼神,露出往常那般别无二致的笑容。

“阁下为什么这么说?”

少nv沉思了片刻后,吐出两个字来。

“直觉。”

虽然他的专业技能无可挑剔,可她隐约感觉眼前这个医生像是缺失了什么一样。

她现在还无法具t描述出他究竟缺少了什么,但是这gu违和感却是愈来愈重。

哗啦啦的筹码作响,少nv置若罔闻,然而她身后却传来了不少呐喊和尖叫的声音。

不过只是赌中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少nv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时,他故意贴在她耳边悄声道:“阁下。”

她被他这出乎预料的举动ga0得一激灵。

那冰凉的吐息似乎仍萦绕在她耳边。

“ga0什么?乌痪。”

他笑着抬臂倚在机器旁,压低声音道:“只是在提醒阁下,别忘了正事。”

“我记得。”

少nv白了他一眼后,抱着筐中的筹码,继续向前走去。

“听闻这赌场老板很是怪异,他会帮我们吗?”

闻言,他稍稍凑近她,轻g唇角道:“他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回头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少nv思之入神,至今她仍有些不相信他的判断。

两人出门可是未带一兵一卒,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她实在不确定眼前的这位身材瘦削、不够野兽一顿饭吃的青年真的有保护她的能力。

“阁下要跟我打配合。”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后,随即走到桌边坐下。

少nv在他身旁落座。

她不谙此道,现下只能听他的,不知这医生又在想什么?

一切按照早先制定好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二人赢下了一场又一场赌局。

第七场赌局结束时,赌场中呼呼啦啦地涌出一堆人,他们手持枪械瞄准少nv和换心乌贼。

倏尔,少nv将手中的扑克牌丢到桌上,抱x向后一靠,很是淡然地开口道:“又不是我们的赌场,炸掉算了。”

一旁的换心乌贼处变不惊,唇边始终挂着笑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神情,置身事外。

少nv抬眸,扫过众人,而后眯了眯眼道:“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就凭你也想见我们当家的?”

举枪的壮汉话音刚落,手臂上便多了一个洞。

“啊!”

他吃痛地扶住手臂,枪也丢到了一边。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那平静如水的蓝se眼瞳中燃起一丝火光,众人皆不由因她的傲睨万物的气场而呼x1一窒。

那几人甚至连端枪的手都有些颤抖。

“真是的,这样的水平也好意思出来丢人。”

少nv的嘲讽令这几人登时火冒三丈,其中有一人已无视了自家老板的命令,冲着他们开了数枪。

蓦地,她掀翻桌子,拉起换心乌贼躲到暗处。

“乌痪,你还好吗?”

少nv看了看他后,便攥紧了右手的枪。

“我没事,倒是阁下……”

他目光不禁停留在她左肩处,她适才为他挡了一枪,那里已渗出了点点殷红之se。

“不碍事,回去再说。”

不曾想两人还未来得及趁乱离开,便被赌场中的打手抓了个正着。

“那nv孩叫什么?”

帘幕后的老板望向少nv,似是对她很有兴趣。

“回老板,她是……”

手下颇为恭敬地为其解释。

老板点了点头,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还真是不错。”

好想看她坠入深渊时的样子。

半晌,老板从内室走了出来,缓缓道:“放他们离开。”

几人停止了缠斗,纷纷看向眼前人。

这老板看起来似乎十分年轻,外貌年龄应与乌痪相差无几。

少nv的心中顿时被不可言说的诡异填充得近乎溢出。

以他二人的能力也不足以威慑他、要他放人离开,这老板ga0什么名堂?

换心乌贼望向一边的少nv,却好似看透般并不作声。

“承蒙好意,再会。”

左肩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让少nv只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离开。

老板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肩伤,挽留似的开口道:“我这边有药,如若不嫌弃的话……”

“不劳挂心了。”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再跟此人废话了,从刚才开始,她就烦躁的不行。

“乌痪,我们走。”

少nv不由分说地挽起换心乌贼的胳膊就往外走。

“是,阁下。”

他冲她露出一抹再寻常不过的微笑。

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老板唇边不禁扬起了一抹弧度。

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少nv咬了咬牙,左臂上的筋r0u仿佛要被撕裂开一般,扯得她生痛。

换心乌贼上好药后,从医用箱内取出绷带。

“不用那么忍耐也可以的,阁下。”他低声安慰道。

他的手法熟稔且温柔,并没有再给她增加新的疼痛。

少nv偏过头,很是疑惑地问道:“乌痪,怎么你……”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感到很奇怪了。

哪有心理医生随身携带注s器的。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想问什么,未几露出抹恬淡的笑来。

“我也是外科医生,阁下。”

返回青龙会后,少nv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直到有一封未署名的信寄了过来。

是谁寄信给她呢?还是如此复古的方式。

少nv边想边割开了封口的火漆。

她打开信纸,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须臾,她点燃信件,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会b较好。

几日后,她寻了个他不在的时间,悄悄出了门。

如果只是单纯的致歉宴倒也没什么,可要她一人前去,就有些图穷匕见了。

看起来想要她人头的买家还不少呢。

原本她也不想如此草率行事,可是他也会有危险什么的——

区区一个赌场老板当真能一手遮天?

少nv思索了一路,最终停在了赌场大门前。

见贵客到来,立即有一名身着黑衣、侍卫模样的人,上前几步,很是恭敬地行礼道:“小姐,我们当家的有请。”

“有劳了。”

少nv微微颔首,随这几人入了门。

大厅内流光溢彩,灯烛辉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宴请什么样的国宾。

“陈老板还真是大手笔。”

少nv浅笑微颦,有些yyan怪气。

陈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而后伸手邀请道:“伊姑娘请坐。”

少nv遂不再多言,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是时,她环顾四周,疑惑不解似的开口道:“怎么不见昨日那位……”

陈乾心领神会,自知她说的是那名因她而手臂负伤的青年。

“他不懂规矩,被我开除了。”

少nv不禁喃喃自语道:“开除……”

黑道的开除……莫不是此人已经——

“不谈这些了,伊姑娘请用。”

陈乾岔开话题,他手下们分别为他二人斟了酒。

少nv盯着酒杯看了好半天,都未饮下其中的香槟。

以他的手段要除掉她,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应该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

可少nv还是有些不相信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b那个笑面心理医生还不可信。

看她有所顾忌,陈乾瞟了一眼手下。

“失礼了,小姐。”

少nv身边的青年拿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见他确实无事,她这才放心下来。

然而少nv只用了一点点的餐,喝了少许的酒。

山珍海味并没有令她迷失这茫茫烟火气中。

“陈老板,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少nv指节轻扣,眼中流露出些许厌烦。

“伊姑娘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

陈乾拍了拍手,侍者们快步走了过来并g脆利落地整理出了光洁的桌面。

“只要你能赢了我……”

少nv垂眸,陷入了沉思。

她不擅赌博,如果输了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

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他不在的时间出门。

半晌,陈乾夹紧指间的扑克,催促道:“怎么样?伊姑娘。”

“好,我应战就是了。”

少nv不再纠结,她调整好态势,换了副严肃的神情。

她凛然的表情好像圣nv一样。

如果让圣nv坠入无边的黑暗会怎么样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

陈乾望着面前之人,想入非非。

少nv已有些腻烦,这老板真的是让她很不舒服。

现下她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回去。

少nv同陈乾赌了数局,都没能赢下他,但好在最后一局险胜。

“看在伊姑娘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陈乾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跟黑蝶有合作的。”

黑蝶……

就是那个袭击青龙会的黑帮?

原来他们之间一直暗通款曲。

少nv稍稍握拳,似是有些愠怒。

“伊姑娘好像很生气?”

陈乾本想出言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却未曾想将空气搅得更加焦灼了。

“陈老板还真是不善言谈。”

啪,少nv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鲜红的颜se缓缓滴落下来,残片嵌入了她的血r0u之中。

见状,陈乾举起双手,投降认输道:“别激动,伊姑娘,我不过只是想跟你谈生意而已。”

“我跟阁下并没有什么生意可谈。”

少nv抱x向后一靠,一副完全不想听他废话的样子。

陈乾仍不甘心地si缠烂打道:“别这么说,还是有的,b如你可以离开青龙会,来我的赌场。”

“这算是公开挖人吗?”

少nv轻舒一口气,佯装为难道:“我家的那个心理医生要是知道的话,可是会生气的。”

“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陈乾看了看身旁的打手,似是准备b少nv就范。

“难得你好意,伊某心领了。”

少nv一边说着些口是心非的话,一边解开保险栓。

前几日的伤还没有痊愈,不知能不能顺利离开。

“如果我要强留你呢?”

陈乾话音刚落,便有一声枪响划破空寂。

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枪击中了,子弹穿过额头,留下深凹的弹痕。

“强人所难可不太好啊,阁下。”

换心乌贼唇边扬起抹颇为淡然的弧度,他徐徐迈步走了过来,随即将少nv护在怀中。

俄顷,他挑了挑眉,道:“她可是我的患者。”

然而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t已无法再同他对话。

众人也都因这突如其来而惊惧不已。

她竟然连他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

“乌痪……”

少nv抬眸,同他对视了片晌。

他挑衅的视线里带着几许威胁的意味。

少nv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几分。

他难道是在责怪她悄悄出来没有告诉他?

那双刻有“w”花纹的翠se眼眸扫过在场众人,深邃冰寒的目光中除了蛊惑还透着一丝杀意。

而那眼神则像是在说“还有谁不服”?

大家皆不由被这笑里藏刀的医生吓到了,后退了几步。

“我们该回去了,阁下。”

换心乌贼绅士地伸出右手。

“嗯。”

少nv将手放在他手上,二人就这样牵手走远了。

他们刚离开片刻,便有一群穿黑衣服的人迅速敏捷地包围了赌场。

“记得善后。”

这是医生给他们下达的指令。

少nv一路上战战兢兢,有些不敢看向身边人。

总感觉今日的他似乎散发着恶魔气场,b起平日要更加的难以揣度。

未几,他好似故意调侃般地发问道:“阁下怎么一直看着我?”

少nv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问出了令她困惑的事。

“你该不会要把他们都抓去实验改造吧?”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意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引导她去发现那缺失的记忆。

闻言,换心乌贼若有所思地回了句。

“如果他们可以的话。”

几日前,青龙会内部出了个不小的乱子。

一支小队离经叛道,携带部分武器装备投靠了其他帮会。

换心乌贼同少nv对视了一眼后,道:“阁下,我们去看看。”

“嗯。”

她微微颔首,应和了一声。

不消片刻,二人便来到了武器库门前。

空中飘散着尘土沙砾,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大门早已被破坏,重金属混合着一gug热的风卷入了少nv的肺腑。

俄顷,她正yu抬腿之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方才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待尘雾消散开来,她这才看清面前。

四下尽是身着黑衣的尸t,他们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痕。

少nv伏下身,细细查看那些尸t。

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要把人打成马蜂窝。

她敛了敛眉,指节攥得噼里啪啦直响。

“阁下,你看这里。”

不远处传来了他磁x低沉的嗓音,少nv闻声而至。

她瞥了一眼面前,货架上的武器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也太过分了。”

少nv极力克制着要在他身前爆发的冲动。

本以为此事会告一段落,然而三天后,她又接到了一个令她炸裂的消息。

七星帮公开挑衅他们,派人抢了赌场,并杀了他们的人。

少nv手中的纸被她握得发皱,她眉间微蹙,好像一座会随时喷发的火山。

半小时后,她随换心乌贼去了赌场,那里已然易主。

还有不少打手正在忙着清理现场。

“乌痪。”

少nv抱x,眼中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杀意。

“什么?阁下。”

身旁的他唇边虽是没了往日的笑容,却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人已经踩到我头上了。”

少nv连声音似是满溢出了怒意。

“冷静点阁下。”

他伸手扯住她,他那冰冷的五指让她逐渐平静了下来。

现下他们没带任何人手,确实不该如此冲动。

这几日的事已让少nv焦头烂额了,她yu寻换心乌贼,同他商讨下一步的行动,然而刚坐下没一会儿,便听到了微弱的sheny1n声。

她起身走出门外,一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看起来气若游丝,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

少nv伸手去扶他,却0了一手鲜红。

明yan的颜se在她掌间氤氲开来,她的jg神竟也随着这血流变得恍惚起来。

……

她轻轻翻过那人的身t,才发现他腹部中了数刀,并且刀刀直冲要害。

是谁出手这么残忍?

“是什么人?”

少nv压低声音,已有些许愠怒。

他勉强抓住少nv递来的手,凭着仅剩的最后几口气道:“是……是七星帮……”

“又是他们。”

少nv皱了皱眉,心中的怒火似是愈发难以消散。

她还没上门去找他们麻烦,这些人却是都坐不住了。

她草草吩咐了一下其他人后,便离开了这里。

嘭,大厅的门被一脚踢开。

少nv拍桌,近乎怒不可遏道:“乌痪,给我灭了他们。”

这事要是没个分辨,青龙会以后也都别再这里混了。

此时的她真的是被这个突起的帮会冲昏了头。

换心乌贼则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仍旧翘着腿,一副悠然闲适的模样。

“阁下不必动怒,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随即一阵y冷的笑声弥散开来,甚至连少nv的怒意都屏退了几分。

是时,他轻按她的肩膀,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会解决的。”

少nv刚想闪躲,便被他一手圈入怀中。

她抬眸对上那极具蛊惑的碧绿眼眸,莫名感到他有些不怒自威。

这个感觉不到情绪的心理医生会有这样如此明显的表露吗?还是说这也是他装出来的?

思索之际,他的唇已然落了下来。

熟悉的冰凉感侵入了她的口腔。

呼x1间的纠缠虽不至于让她昏厥,却也软软绵绵的,仿佛坠入巨大的糖果中馨香而又甘甜。

“等我回来,阁下。”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他便消失了在大厅。

“……”

这医生又在卖什么关子?

少nv望着他的背影,不由腹诽起来。

之后的数日,少nv把整个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换心乌贼。

手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医生难道人间蒸发了?

“真是稀罕事天天有……”

少nv望着纸上的文字,思之出神。

他不在的话,自己一人也无法制定端掉七星帮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

她在他不在的时候行动了的话,她不清楚这医生会有什么反应。

他虽不至于y晴不定,但她隐约感觉到这个时时含笑的医生内里实际隐藏着一gu无法言说的疯狂。

今夜一如既往,少nv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失忆的痛感似乎逐渐离她远去,但要取回残缺的部分还很漫长。

翌日,和煦的光拂过窗棂,撒在少nv的脸上,化作几道奇妙的光影。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他竟坐在自己的床边。

未几,她r0u了r0u眼,刚苏醒的她仍有些看不真切。

“嗯?乌痪你回来啦?”

换心乌贼笑而不语,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脸温柔地注视着她。

中午二人在花园对饮时,少nv不禁开口询问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哪里都找不到你。”

闻言,他露出一抹轻笑。

“秘密。”

自他回来后,青龙会一如往常,只是再也没传出任何背叛的消息了。

“嗯?”

少nv有些意外地看向pad上的新闻。

一大早就看到这样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七星帮被不知名的帮会袭击,全帮上下几千余人尽数被灭,连帮会总部都被付之一炬,至今仍不知是何人所为。

然而少nv却好似看透般,对着身边人笑道:“你还真是大手笔啊。”

他左手托腮,挑了挑眉。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阁下的。”

少nv摊手,些许无奈道:“你这话还真是没什么说服力。”

说罢,她直起身,不由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换心乌贼放下书,唇边扬起很是意味深长的弧度。

少nv本以为做黑道大小姐就可以躺平摆大烂,然而——

“是什么人寄来的?”

她话语里似是都满溢出了无奈。

换心乌贼并不作答,而是直接将信递给了少nv。

她举起信纸,扫过上面的文字。

倏尔,少nv从椅子上坐直,早先的惬意已然消失不见。

半晌,她略显无奈地舒了口气道:“黑道怎么那么多事,三天两头都不得个清净。”

换心乌贼却在此时将问题抛给了眼前人。

“怎么办?阁下。”

少nv缓缓起身,笑了笑道:“自然是接招了。”

一小时左右,二人稍作休憩后,便带了些轻巧的武器和几个护卫出了门。

说到底黑道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更有影响力谁更能稳坐江山。

他们突然寄挑衅的信件来恐怕不单单是地盘被占了的缘故。

对决也很难说是绝对公平,她还是留点心会b较好。

少nv思索之际,众人来到了和胜堂门前。

“阁下。”

她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他。

“我们到了。”

他微微扬起唇角,右手托腮,望着门口的守卫,若有所思。

少nv眯了眯眼,有些不善道:“你们当家的呢?”

不曾想门口那几个身着西服的高大男人都对她很是不敬,其中一人开口警告道:“你是什么人?没事的话就赶紧——”

不料那人话音未落,身上便多出了一个弹痕。

“我避开要害了,阁下不必担心。”

换心乌贼轻轻拭了拭枪,露出称得上是诡异的笑容。

少nv垂眸,轻舒一口气。

那个受伤的人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到底变成这样了。

忽而,乒乒乓乓,弹壳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门口那些架枪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时,皆中弹倒地。

两人随后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了进去。

这个心理医生今日怎么如此招摇?

少nv还是忍不住吐槽他。

刚入正堂,便有几个黑西服的人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换心乌贼浅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他身边的少nv不徐不疾地ch0u出怀中的信件。

“你们应该认识这个吧?”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信纸中央的赤红的图案。

那几人的眼瞳皆不由放大了一瞬,而后识趣地让开了路。

少nv旁若无人地走到桌边坐下,换心乌贼则像护花使者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们当家的呢?不会是不敢应战吧?”

少nv双手交叉,很是乖巧地眨了眨眼。

然而这姿态在他们看来,也如嘲讽一般。

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上前。

“伊姑娘还真是说笑了。”

癸木人未到声先到,低沉的嗓音间透着些许不可一世。

几分后,他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大厅。

“这信是你寄的吗?”

少nv举起右手中有些发皱的纸,气场丝毫不输对面那个b她高大数倍的男子。

“是我,那又怎么样?”

癸木俯视着她,语气间流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厌烦。

“青龙会与和胜堂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给我下战书了?”

少nv一手扶桌,缓缓起身,水蓝se的眼眸中燃起了一丝火焰。

癸木挥了挥手,道:“没那么麻烦,你们只要一对一能打赢我,我从此就不再找青龙会的霉头。”

少nv抬头,同身边人对视了一眼。

他面含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医生今日居然这么安静,着实有些反常。

少nv不再理会他,而是反问道:“此话当真?”

“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癸木虽带着些狂气,却也十分直率,看他的眼睛,也不像是在说谎。

“好,一言为定。”

少nv不假思索地应下了要求。

“爽快。”

癸木拍了拍手,随即领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演武场。

“说吧,谁先上?”

癸木站在擂台正中,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换心乌贼刚想出头,便被少nv按住了左手。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按兵不动。

见状,他低声轻唤道:“阁下……”

少nv倾身靠了过来,离他更近了些。

“你见过外科医生打前锋吗?”

换心乌贼闻言,不禁露出一抹轻笑。

少时,他故意拖长音道:“如果阁下喜欢的话——”

他抬眸望向她,眼中似是盈满了轻松的笑意。

“也不是不可以。”

装模作样。

少nv转身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谁先上?”

癸木碰碰了拳,似是已有些焦躁。

“既然如此——”

少nv脱下外衣,随手一丢,刚好扔到了换心乌贼的怀里。

黑se背心下的腹肌若隐若现,g勒出那完美的曲线,看似娇小玲珑的她却意外有r0u。

癸木有些漫不经心,他实在看不出这样瘦弱单薄的nv孩要如何战胜t重是她一倍以上的成年男x。

他一手背于身后,只伸出了右手,似是有些轻视面前的这位少nv。

“哼。”

她几个箭步,迅疾冲上前,一拳直冲他的眉心而来。

意料外的动作令癸木吃惊了数秒,他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速度,癸木条件反sx地后退,有些没能站稳。

少nv旋身,扫出一腿。

癸木撑地借力,避开了那一击。

方才险些着了她的道。

这小姑娘原来这么厉害吗?

少nv松了松筋骨,仅仅是热身也让她逐渐找回了一些感觉。

看起来她并不是病弱nv主的人设。

一旁的换心乌贼托腮,脸上始终挂着欣赏的笑。

即使失去了部分记忆,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对手。

少nv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了癸木那猛烈的攻势。

未几,她由拳化掌,掰过他的手腕,将他重重推了出去。

这丫头居然还会太极拳。

癸木重整态势,神情严肃了几分。

他也没想到这场战斗会如此棘手。

少nv踢向癸木的额头,他抬起左臂格挡时,一时疏忽,腹部挨了她一记重拳。

她并未错过这片刻的机会,恍若疾风,又一次现身于他面前。

毫不留情落下的拳脚令他难以招架,他翻滚着身t,逃开她近乎招招致命的攻击。

既而,她撩起刘海,奚落道:“看来和胜堂的大当家也不怎么样嘛。”

癸木见她这样说,顿时怒火中烧。

他不顾伤势,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像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咆哮着直奔少nv而来。

嘭,脑壳和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被她按住了脑袋,乍时一阵酸麻伴随着钻心的痛感淹没了他的身t。

少nv望着鼻青脸肿的癸木,叹了口气道:“光有气势是不够的,大当家。”

他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身,可力气不知去了哪里。

此刻的癸木感觉浑身都软软绵绵的,好像自己变成了软t动物。

她做了什么?

癸木拼命看向她,粗声开口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少nv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

过了许久,她才吐出几个字来。

“成王败寇,大当家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等一等!”

一个年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众人皆不由回头望向他。

来人正是癸木的弟弟苍羽。

“阁下有何见教?”

她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他看起来很年轻,长相与哥哥癸木相b,算不得不出众,身材有些瘦削。

“苍羽,愿赌服输。”

癸木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我要跟你再b一场。”苍羽不甘示弱道。

“苍羽!”

癸木刚想拦下他,奈何他现在只要稍稍动一动胳膊,肌r0u撕裂的痛感就会传遍神经。

少nv三两步来到换心乌贼身旁,准备同他商议对策。

“阁下还撑得住吗?”

他轻g唇角,如往常那般,露出戏谑似的笑容。

少nv扬起下颚,很是自傲道:“当然没问题。”

见她这样说,他不再多言。

“你要跟我b什么?”

少nv虽不怯阵,却也有些不安。

她毕竟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她隐约感觉她也失去了一部分能力。

不清楚会不会影响到她武力的发挥。

观众席的换心乌贼仍是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

“我要跟你b武器。”

苍羽虽有些年幼,却也十分固执,癸木自知劝不住他,也只能由他去了。

而且他很想见识一下她的手段。

“好。”

少nv跟苍羽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武器仓库。

和胜堂的武器库亦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屋内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少nv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把长枪上。

若是选其他的武器,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很可能会经不住而一命呜呼,因此她挑了武行里最轻的兵器。

她只是想尽量和平解决,他们目前并未跟和胜堂撕破脸皮。

三刻钟左右,她再次回到了演武场中。

“你今年多大了?”

少nv轻挥长枪,似是在试手感。

“十七。”

苍羽握紧双刀,蓄势待发。

“那你可别说我倚老卖老。”

少nv话音刚落,便挥枪冲了过来。

“自然不会。”

苍羽架起双刀接下一击,却还是被她那gu巨力震得手抖了几下。

好重的枪。

苍羽右手挥刀佯攻,左手直b少nv的名门。

她横过长枪,挡下右手的刀,向后空翻。

空中飘散着一缕苍羽方才砍下的褐se发丝。

这孩子下手还真是没个轻重。

须臾,少nv一枪架住他的双刀,她左手一掌击退他,恐伤了苍羽,她只用了六成力,可他还是因惯x飞出了五尺多远。

远处的癸木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这样一边倒的战局没有任何的悬念。

苍羽同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少nv侧身躲开他的刀,同时转了转手中的枪。

那长枪宛若灵蛇一般,蜿蜒起伏,b向苍羽的咽喉。

苍羽慌忙后退,堪堪避开。

她招式新奇诡异,变化多端,是他从未见过的。

十回合后,苍羽已处于下风,之前他拼尽全力还能勉强同她持平。

叮咣,武器碰撞发出不和谐的音调。

少nv的枪架在了苍羽的脖子上,枪尖离脖颈不足一毫米。

他额头上溢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他虽也是久经沙场,可这出枪的凌厉还是震慑到了他。

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

癸木拉着苍羽,一同抱拳行礼。

“伊姑娘,我二人输得心服口服。”

“记得你的承诺。”

少nv头也不回地跟换心乌贼离开了和胜堂。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高楼,很是淡然地笑了笑。

看来计划是用不上了。

“嗯?刚才对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反光?”少nv歪过头,很是不解道。

“阁下多心了。”

四目相对,她竟看不出那恶魔般的蛊惑的碧绿瞳孔深处究竟潜藏着什么秘密。

大获全胜的二人回到青龙会,大家皆欢欣不已地为其庆祝。

深夜,忙碌了一日的少nv终于能卧床休息了。

她0了0左肩,痛感随之而来。

还是有点痛。

“阁下辛苦了。”

他端着托盘,敲开了少nv的房门。

一gu熟悉的茶香登时蔓延开来。

俄而,她撒娇似的扯住他的白大褂,小声唤起他的名字。

“乌痪。”

“怎么了?阁下。”

换心乌贼望向床上的少nv。

她视线迷离恍惚,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过了很久,她开口道:“我下次再也不要t力劳动了。”

“怎么了?阁下。”

换心乌贼放下笔,抬头望向少nv,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她挥了挥手,当即否认道:“不,没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最近这个心理医生的态度十分反常,好像哪里跟平常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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