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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玉女(一)

 

吃完药後我扶着陈辰诚让他躺下休息,自己坐在床边想起了墓里面的幻境。

「怎麽会是那种幻境…真是该si,刚刚就应该毁了他的屍t…」

我在床边坐了一段时间,看着陈辰诚睡着後起身看了眼外头的天se,估计距另外两个人回来还有点时间,於是我走进洗手间准备解决自已身上那些麻烦的伤痕。

浴室的镜子擦的很乾净,我看向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笑出声,嘲笑着自己依旧无能。

左手臂被划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实际上不严重但因伤口较长所以看起来很狰狞,脸颊上的划伤也是同样狰狞,不同的是并未结痂,出血量不多,但伤口处隐隐有些泛紫,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伤,如握剑的虎口破皮渗血之类的。

「还有就是…」我背对镜子掀起衣服,侧头查看自己後背的情况。

当时被血屍打飞到去撞墙,现在整个背部都是大片的瘀青,一碰就痛。

「活了这麽久人,还输给一具屍t。」我忍俊不禁。

洗过澡换了乾净衣服後一身清爽,该包紮该上药的都弄好,我吃了一颗跟陈辰诚相同的深紫se丹药後赞赏的再次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乾净多了。」

我走下楼,拉了把椅子坐到那还在晒太yan的老伯旁边。

「小兔崽子,你是跑去哪里溜哒了?」他没有看我。

「山上晃晃呢,今天天气挺好。」我靠着椅背,虽然说这椅背压的我後背瘀青痛,但不得不说这姿势舒服,外加晒着暖和的太yan更舒服。

「晃到摔下山了是不?看你那刚回来的样子,还以为是从哪个山窟窿爬回来的。」

「您怎麽这麽会猜,我的确是从山窟窿里面爬回来的。」我笑出声,想起刚刚镜子前的自己。

「笑啥,还笑,赶紧告诉我你是不是道士。」他话题突然一转,我侧头挑眉看了他一眼,移回视线看向天空。

「我是普通大学生。」我答道,他狠瞪了我一眼。

「给我ga0一把躺椅呗,我也想要。」

「问你问题也不回答,p事还这麽多。」那老伯嘟嘟囔囔的站起身。

「你昨天刚来的时候也没这麽会抖机灵,我看你昨天那神情就像随时会睡着一样,怎麽,睡了一晚上神清气爽了?还是山里头摔一下脑子摔蒙了?」

那老伯走到招待馆旁边的储藏室,过不久便拿了把同款躺椅出来,嘴里讲话跟机关枪似的,说的不带停。

「山里芬多jg多,x1了几口jg神好了,您要不也去x1几口?」

「别给我在这瞎扯淡,赶紧告诉我你是不是道士。」我拍了拍躺椅上的灰,笑嘻嘻地躺下。

「您今天早上对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子的,我现在看起来这麽好欺负吗哈哈哈。」我双手抱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天空。

「哼,一个小姑娘有什麽好怕的。」他嘴y的故做不屑道。

「的确也是,您就不该怕我。」

我打了个哈欠,夏日白花花的yan光刺的我睁不开眼,蓝天无垠直直与远处的高山碰撞,成为一幅拼接画,我想起了那个幻境。

「您答应我个事情,我就告诉您我是谁。」

「快说,可恶的小兔崽子。」他满脸不情愿地答道。

「您给我做几个r0u包子吃吧…」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

「皮薄馅多的那种。」

我看着那老伯起身走回招待馆的背影跟记忆高度重合,恍惚之间我很像再次回到了幻境里头,耳边是少nv银铃般的笑声。

我起身,对情绪又被掌控一事感到很不满,走出招待馆後到了山上看见正在拍摄的王岚昕和胡逸。

「你怎麽在这里?」王岚昕看到我很是惊讶,眉头蹙起朝我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跌下山了?刚刚回去看的时候陈辰诚他躺在床上,我以为你们摔得很严重欸!」他们俩端详了一下我身上包紮好的伤口,觉得看起来没大碍後偷偷抱怨起来。

「刚刚陈辰诚回答的超敷衍!然後还把自己裹在棉被里。」

「我们问他什麽,他都是还好、没事、都很好。」

「要不是碍於他看起来半si不活的样子,我早就捶他脑袋一拳了。」

我安静的听着他们两人的抱怨,但其实大部分都是胡逸在说话,讲到情绪澎湃处他还真的抡起拳头在空中象徵x的挥了几下,看得我嘴角上扬憋不住笑。

「他的伤口我刚刚已经包紮过了,没有什麽大问题不用担心。」我抬手拍拍他们两人的肩。

「你们还有什麽镜头还没拍的吗?不然的话就收拾收拾回去吃饭了。」

「说的也是,刚好我们剩下一个vlog的镜头。」

「小北你来得巧,来帮我们拍这个镜头吧?」他们让我站到山t自然形成的突岩上。

突岩下是野蛮生长的树木与杂草,我背靠翠绿青葱的树林,抬眼便是壮阔高耸的大山;我面对后羿s日遗留在人间的最後一片光,垂眸便是青烟袅袅万家灯火。

最终,他们拍了一个寂静无声的镜头,是夕yan之下,我的背影。

晚餐的那段时间很安静,连一向最多话的胡逸都专注在吃饭上,可能是累得只想吃饭不想说话。

餐桌上是山村的家常菜,其他人吃着米饭,唯独我的位子前放了一盘热呼呼的r0u包子,里头的r0u汁渗进了外皮导致米白se的外皮染上了些咖啡se。

王岚昕盛了一碗粥给陈辰诚,上了楼後发现在还在睡觉只得作罢,最终留了一碗粥放在电锅里,以便陈辰诚醒来後有热粥可以吃。

「包子好吃不?」这是今天晚上老伯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当然,您放在我盘子里的包子可是一个不漏全吃光了。」

「哈哈哈,看你这个小身板,以为吃的不多,没想到这麽会吃啊」他开心的笑了,似乎是因为我吃包子吃得很香。

「哎,毕竟我都这个岁数了,胃口可不跟十几岁的小妹妹一样那麽小。」我拉过今天早上躺过的躺椅,若无其事地就躺在老伯旁边。

「我r0u包子都给你做了,你总该回答我你是谁了吧?」

「啊…我啊,我是井川大学四年级中文系的学生。」我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这个小兔崽子!」那老伯听到回答後瞪了我一眼却没有其他动作,估计是问腻了吧。

「时候到了就会告诉您了,不用担心。」

话落,我双手交扣置於上腹躺在躺椅上,看着墙上那老式的挂钟发呆。

可能是因为吃饱了饭,饱足的舒适外加上规律摇摆的钟摆催眠,不久後我睡着了。

夜半,这次挂钟的钟声深刻的印进我的脑袋,它准时的敲了十二下。

外头突然响起了锣鼓声,我睡得有些迷糊,r0u了r0u头挣扎从躺椅上坐起,侧头看了下一旁的老伯发现他依然躺在躺椅上望着天花板。

「外头那个锣鼓声是怎麽回事?是在娶亲吗?」我瞄了一眼窗户,没见着奇异se的光,只有昨天百鬼夜行红白灯笼依旧挂着。

「人家在娶媳妇呢,你别过去打扰他们。」

「大半夜的娶媳妇?其他人冥婚也都早上,哪有人半夜娶的?」

我起身探头,窗外的确是要嫁娶的阵仗,队伍前方马匹开道,马背上有一个估计是放着新郎倌照片的相框,後头跟着新娘的大红轿子。

除了敲锣打鼓外也没有其他声音了,那轿子跟马移动起来安静无声,让人觉得格外怪异。

队伍经过招待馆前,我定睛仔细一看…

「难怪我想说怎麽除了敲锣打鼓外就没声了,敢情是浮在半空中啊。」我站在窗边冷哼一声。

话声一落,锣鼓声停了,队伍也停了。

抬轿人陡然转头,刹那间数道视线钉在我身上!

「百鬼抬棺呢,是吧?」

我皱眉发现抬轿人皆是纸紮人,他们身着旧时明清的装扮,身上乾净整洁完好无缺,不似昨晚看见的破旧纸人。

我嘴角扬起一笑回应他们的视线,顺道抬手对着他们挥了挥,而那群纸人在我挥手的下一秒转头就走。

「谁给他们点的睛?来村里两天,天天看到被点睛的纸人。」看着纸人走後我躺回躺椅上,问道。

「就村头那个扎纸匠,不然还有谁。」老伯地回答特别平淡。

「他们祖师爷不是都说了,千万不可给纸人点睛?」

「那老婆子不守规矩,哪还认什麽祖师爷。」他似乎对那位扎纸匠的行为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

我没有在多说些什麽,想到昨天近村时看见的那个老婆婆,果然是他吗。

「你刚刚跟他们招手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那些纸人可能过没多久就会缠上你了。」老伯看了我一眼,说道。

「纸人而已,没什麽好怕的,一把火烧下去全没了。」我无畏的道,老伯见状也是无奈,便没多说什麽。

「对了,那个冥婚的队伍是要去找那个小妹妹吗?」我看着那老伯,他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没有回话。

「知道了,这事我不追问,睡觉。」我无奈的看着他,躺回躺椅上。

天边渐露鱼肚白,村子里的j相互合鸣,起早贪黑的村民纷纷从睡梦中苏醒。

我上楼查看陈辰诚的状况,进房间见他裹着被子全身缩成一团就觉得不对劲。

「发烧了?」我轻轻掀开他的被子查看伤口处,明显不对劲。

「陈辰诚,起来换药了。」看情况不对,我拉着椅子跟急救箱坐到床边。陈辰诚半梦半醒之间被我喊起,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任由我动作。

「可能会有点痛。」我看了他一眼後开始处理伤口,纱布下的皮肤泛着青紫,伤口有点溃烂的迹象。

我皱起眉头开始重新消毒换药,处理乾净盖上纱布後我又从口袋里的药囊中拿出丹药。

「吃药了,嘴张开。」我看着闭眼皱眉的陈辰诚有些愧疚,心想着为什麽昨天的药没有发挥作用。

「怎麽,小子中屍毒了吗?」身後突然传来那老伯的声音,我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胡逸、王岚昕。

「小点声,被其他两人听到问题就大了。」我替陈辰诚盖好了被子後推着老伯下楼。

「那小子的屍毒你怎麽解?咱村可没这种药。」

「昨晚就让他把要给吃了,但为什麽没效果呢…」我想不通,指腹轻触自己脸上同样沾染上屍毒的伤口处…

一阵刺痛传来,脸颊上的伤口似乎跟陈辰诚是一样的状况,但并没有跟他一样严重。

哪里出了问题…?

「除了屍毒外我身上没有消炎跟退烧药。」

我有些苦恼,药囊里的药千奇百怪,有解屍毒救命安魂,甚至连青春永驻的雪颜丹都有,唯独没有普通的退烧药。

「你有解屍毒的药却没有普通退烧药?」他语气听来很是吃惊,又很是荒唐。

「嗯,看来我得下趟山了…」我有些不情愿浪费时间下山,但陈辰诚是我ga0成这样子,总得负些责任。

「不然试试咱村里的土方子?或许能起些作用?」

「还是算了,他现在身t虚不适合用土方法。」

我回到房间收拾了东西,看着睡得很沉的胡逸跟王岚昕叹了一口气。

「最快的大巴什麽时候来?」

「快了,你走到村头就能看见。」

听到他的话後我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时间差不多七点钟出头,要是顺利的话晚上十二点前应该回的来。

「就请您帮我照顾一下他们三个了,那个伤口复原的情况有些古怪,恐怕是某些脏东西导致的。」我估量再三後看着那老伯说道。

「你相信我会照顾他们?我可是画皮。」那老伯不解的皱起眉。

「这个村里,除了您我其他人都不信任。」我眼神透着坚定,看着他笑出声。

「得了得了,小兔崽子没事说什麽r0u麻话。」老伯故作恶心的打了一个激灵,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进屋,我看见他悄悄g起的笑意。

「哎,妹子怎麽自己下山了呢?你其他几个朋友没跟着吗?」我一上车,迎接我的还是载我们上山的司机。

「我下山买点东西,村子里刚好没有得买。」我答道,选了最近车门的靠窗坐下。

「咱是说啊,上山前就要准备好东西,你看下山一趟就得做五个小时的大巴,要不是这挣的钱多,我也不会来这开车。」

车上也没有其他人,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说着开山路有多辛苦,除了时不时应答一下,其余时间我的思绪全飘出车外。

「就是说啊,我第一次开下山的时候真的怕得要si…欸?哎哎哎!!」车子猛的一个煞车将我吓得清醒。

「大哥您边说边开车真的要小心点,要是出了个意外咱俩去阎王殿也凑不齐一桌麻将。」车子停在路中央,我透过窗户看了车况,确认没事後打趣了下司机,一边探头查看他的状况。

那大哥没有回话,我目光移到他身上,只见他脸上满是惊恐。

「怎麽了?」我有些疑惑。

「我…我刚刚很像撞到人了…」他回过头来双唇颤抖,脸se极差。

「别担心,开车门吧我跟您下车看看。」我安抚着司机,率先走下车到车头处。

没有血迹、没有路人,什麽都没有…我查看了车头车身车尾甚至是车底,没有找到任何像是撞到人的痕迹。

「您确定撞到人了吗?」我回头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司机。

「我确定!」他认真的看着我,那样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作假。

「那刚刚是什麽情况?」

「刚刚…刚刚我正边开车边说着话呢,就突然有一个黑影掉下来,掉在前面这!」他指了指峭壁上头,那地方是一片平坦地,有条小路通到後头的山林里,接着他又指着车头的位置接着说。

「然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个黑影站起来!这时候就踩煞车了…虽然说有些没看清的东西,但我很确定那个黑影有脸!是个人!!」他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语气变得高亢。

「我知道了您先冷静一下,但现在看来路上没有什麽痕迹,所以我们也没有什麽办法,先下山再说吧。」那司机同意了,他又看了眼路面,但毫无痕迹的路面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会不会是昨晚没睡好…」他糊涂了。

下午三点,我边吃着面包边坐在车站等车。

打了一个哈欠後抬眼查看大巴的车次,想到等等还得在坐五小时的车上山就觉得腰酸背痛。

「坐十个小时的车已经很不开心了,所以啊…」

声音变得有些低哑,无人的车站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微小声音,那声音正在迅速靠近,却在我身後骤然停止。

我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稍稍侧头後对上了身後苍白如纸的脸与朱砂se眼睛,我笑着问道。

「可以请问你为什麽要跟着我吗?」

搭上末班公车,我坐在倒数几排靠窗的位置上脑袋抵在窗玻璃,看着窗外快速变换如跑马灯的景se不自觉打起了哈欠。

好困…

眼皮像挂上了千斤重的铁块,原本还思绪清晰的头脑瞬间变得一片混乱,意识变得模糊不堪,我最终服软闭上了眼。

一阵冷风刮来,正在睡梦中的我哆嗦一下後瞬间惊醒,眼前的一切模糊不堪,眨几次眼後才清晰不少。

原本完好如新的车窗上满是如蜘蛛网般的裂痕,乾净整洁的座椅划痕大洞无端生有,破洞处老旧泛h的棉花掉到地上,r0u眼所见的车身皆布满暗红se的锈蚀。

外头的天空不知何时早已变得乌黑一片,头顶上的灯一闪一闪的似乎跟前天的路灯一样寿命将尽。

我定睛更加仔细地查看四周,最终发现自己坐在一台报废公车的最後一排角落。

「都已经很忙了,为什麽要一直给我添阻呢,当我很闲?」我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满的开口。

吱呀——

最前方的车门开了,受损的零件发出不耐使用的哀鸣声,光听声音就彷佛能看到那车门已经破旧成什麽惨状。

沙沙沙的声音在在一片si寂的车内格外明显,似乎有什麽东西在摩擦着地板。

我坐在座位上没有理会那声音,透过车窗打量着外头的情况,但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一手撑头手肘抵在窗边百无聊赖,直到那声音停下来後我才侧过头朝走道一看。

那是一对很jg致的金童玉nv纸紮人。

玉nv顶着双丸子头,身着红蓝配se的右衽大陶衫,金童则是头戴黑se瓜壳帽,身着白se长袍靛se补挂。

他们就站在我伸手能及的范围内,朱砂se的眼睛与我对视着,车内si气沉沉。

「是谁要找我呢?是你们的大人还是那个紮纸的老婆婆?」

面前的童nv在我话落陡然抬起左手指向车门处,我挑眉看着他。

「知道了,跟着你们走。」

我耸肩笑着站起身,原本面朝我的童男童nv猛的转了一个方向朝车门走去。

我双手背後跟在他们後面下了车,黑暗中的纸人身上泛着浅浅的绿光。

「没想到做纸人本t这块还挺守规矩的。」我垂眸低声喃喃道。

一震吵杂声突然传来,眼前迅速窜起的火焰染红我的眼眶,霎那间那两个纸人化成灰烬。

我不悦的皱起眉头,眼前的黑暗随着火光陡然消散。

我正在站在村子里,但又不是那个村子。

面前有一群人正在大声喧哗,所踩着地板被染成深se,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围着一个少nv,手里提着染血的刀。

「这是我碰到的第几个幻境了?第三个?总该换点新把戏了吧。」我立於原地面无表情,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抬手一个符咒朝那些村民丢过去。

碰——

一声很轻微的碰撞声响起,但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

普通符咒意料之中的打不破结界…我在原地盘腿坐下,看着面前所上演着的场面暗自攥紧拳头。

从一句「那就杀人吧」开始…

整个村子响起一阵虚无飘渺的声音,如同从洪荒时代传来夹杂着古老的钟声,敲响了杀戮。

「…毁其双目,断其四肢,头朝下活埋而全村人得以释之。」

被人团团围住的少nv先被砍断了左手臂,

然後接下来是眼睛,

接着是右手。

我端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断手瞎眼的少nv被扛走,留下一滩鲜血在原地,浓重的血腥味入侵我的鼻腔。

然後一切再次重来,左手、眼睛、右手,重来无数遍。

眼底映出着是面前人们对生存的贪婪,以及少nv对痛觉麻痹而麻木不仁的瞳孔。

我闭上眼睛深呼x1了一口气,仰头面se如水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趁着我现在心情还没坏到极致的时候赶快出来,不然你si定了。」话落,额前蓦然出现一个散着黑se光芒的符咒。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个符咒扔向你?」嘴角g起一个弧度,符咒往上挪高三尺。

本来是没有想用到,毕竟这种级别的破界符画出来非常耗气力,虽然有丹药,但那些东西似乎不在我身上。

我这样想着,面前的空气在一片si寂中开始扭曲,场景移换,天se骤然间沉了下来。

我身处的是村头的街道,而身後的房屋则变成了招待馆。

眼前的房屋屋顶霎那间突兀的燃起熊熊烈焰,一只鸟类从头顶飞过顺道发出清脆的叫声,我眯起眼这才看清那只鸟。

「…」目光如炬,冷哼了一声後我走到街道中央,出乎意料的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目光从四周移至村头,果然…

r0u眼可见的黑雾在村头腾升而起,如海浪般翻腾滚动迅速b近,似乎有什麽东西挣扎着想撕破黑雾朝我袭来。

在黑雾距我不到十尺的那那个瞬间,面目狰狞的恶鬼们撕破雾气,迫不及待的朝我冲来。

视线si角处双身蛇正在游移牠们吐着鲜红的蛇信伺机而动,滚烫的火焰将我团团包围,灼热的气息点燃空气。

「虽然打打练手无伤大雅,但你的意思是要直接开战吗,就算得到压倒x的失败?」

我立於原地眼底闪着光芒,嘴角g起无法无天的笑意,右手举至x前五指微张,掌心是泛着狞恶绿光的符咒。

面前数不清面目可憎的恶鬼张开嘴里头布满尖牙,如同致人於si地的利刃般折s出寒气。

我抬手,符咒快速朝距离最近的恶鬼飞去。

嘎啊啊——!!

「哎呀,不小心就丢中了。」被符咒命中的恶鬼遭青se的火焰吞噬,我的布满笑意的眼底映出绿光。

身旁的其余恶鬼像没有神识般速度不减的朝我扑来,耳边充斥着恶鬼的吼叫嘶鸣,我无畏的摆了摆手。

数十道符咒迅速从我掌心窜出,直攻每一个朝我袭来的恶鬼。

嘎啊啊——!!

惨叫声不绝於耳,但突然有个声音突兀的cha入了这片混乱。

「小姑娘?」

在恶鬼被火焰吞噬时,那些在角落虎视眈眈的双身蛇以刁钻的角度袭来,直攻脖颈。

嘶嘶嘶——!

耳边骤然响起蛇吐信的声音,我睁大眼睛正yu躲避,脖颈间传来的刺痛让我身形一顿。

「嗤。」空气似有若无的耻笑声清清楚楚地落在我耳里。

「哈,伤到我一次就以为你赢了?」我笑出声觉得一切都无b荒唐,抬手指尖迅速的点在蛇身上,那蛇被火焰吞噬。

我手抚过被咬的脖颈,收手後看见指尖上的青紫se血ye,和明显已经感觉被麻痹的指尖。

恶鬼跟蛇的攻击有些消停,他们与我僵持不下却又不敢贸然上前,但突然有个声音突兀的cha入了这片僵局。

「小姑娘?」我双眸瞪大,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招待馆。

那群恶鬼的反应b我迅速,在那声音出来的刹那就转移了目标。

「不行…不行…不行…」我喃喃道,数道符咒脱手而出,却赶不及。

本就离招待馆近的恶鬼们转头就扑上了声音来源,一震刺入心脏的惨叫声立马传出。

「啊!!!」後到符咒慢了一步才打散了那群恶鬼,我呆滞的立於原地。

爷爷…

「小北!!」

「大人!」

连着两道声音传出,我蓦然回神瞪大双眼抬手符咒窜出。

「啊!!」

又是惨叫声…又是惨叫声…又没赶上…为什麽没赶上?

我看向鲜血淋漓的招待馆门前与不远处的村头,四周的恶鬼停下动作似乎都在狞笑着。

他们在笑我,笑我的无力。

「没关系,是假的…这是幻境。」我低声喃喃道,嗓音有些嘶哑。

能感受到心脏传来的绞痛在席卷我的神经,我睁大眼睛看着掌心,g起了一个近於癫狂的笑容。

「…我要杀了你。」

一个b以往还要复杂的符咒在掌心闪着冷冽的白光,面前的恶鬼与蛇犹如杀之不尽,我眸子沉了沉,另一手是黑se光芒的破界符。

我看了眼天空,将最高级别的破灵符往地上一盖,银白se的光圈以我为中心以光速向四周扩散,直至将整个村子包围在内。

嘎啊啊——!!

四周被结界焚烧的恶鬼发出凄厉吼叫,耳膜火辣辣的疼,另一手的破界符迅速往空中飞去。

碰——!!

如同烟火般,天空在一阵爆炸中落下火花,点点火星落在房屋屋顶,助长了肆意蔓延的大火。

我站在火圈中,结界已去,周身是蛇类的屍骸跟正在消散的恶鬼,炙热火光映在眼底。

四周空气发出碎裂声,看着裂痕蔓延逐步破碎的天空我试着攥紧拳头,蛇毒地麻痹已经蔓延到手臂,

还好…还有一点知觉。

「…不妨碍我弄si你。」我阖眼,猛的一张开後四周的景se到了昨天早上到过的小妹妹他家。

「不出来我就把你家烧了,说到做到。」我在在後院,耐着即将冲破理智的疯狂,一边端详状况一边查看身上的东西。

装着药的药袋不知何时已经挂在手臂上,我又从怀中拿出药囊并从中拿出一枚药。

没有迟疑地吞下丹药,药草的苦味瞬间溢散在口腔,我被苦的皱起了眉头。

咻——!

身後传来破空声,我拿着药囊侧身躲避,收好药囊後回头看见了脸se狠戾的小妹妹,我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出声。

「等你好久了,赶快来迎接你的si神啊。」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将面前之人视为猎物。

我将手中的药袋丢到一旁,俯身向他冲去,眨眼间就站到他的面前。

「才si了三个幻境里的人,之前si的不是更多吗?」他笑着,因为那张脸的关系尤其显得那笑容无b纯真。

「才si三个人?」我脸se蓦然一沉,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提拉而起。

指尖传来su麻感…估计是药效没有完全发挥。

「你明明知道那三人对我来说是什麽,却跟我说才si三个人?」我收拾沉着的脸se重新扬起笑容,指尖加重力度,眼前人脸se涨红似要窒息。

「喔?你是有r0ut的是吗?我ga0错啦原来是夺舍?不然怎麽一副快si掉的样子。」我看着他涨红的脸失笑。

「呵,假的。」面前的他突然扬起笑容,悬着的手骤然变成利爪朝我袭来。

闪着寒光的利爪陡然朝我脸袭来,我眼神一凝迅速後仰连带着松开原本抓着他的手,利爪擦着我的脸而过,带出浅细的血痕。

「哎呀,失策失策。」我侧身一翻翻到安全距离,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

我们面对面谁都没有进一步行动,我耸了耸肩走到一旁拿起放在那的练习用木剑,指腹抚过剑锋,没有渗血,不够利。

咻——!

又是一阵破空声…在左边。

我右手持剑,剑尖朝左倾斜剑身挡住了擦过我耳尖而来的利爪。

「这麽迫不及待杀了我?巧了…」一边说着,我手腕一翻使劲压下他的爪子,身t侧身空着的左手按着他的背部往地下压。

碰——!

「…我也是呢。」地面发出一阵闷响,沙土被扬起,遮盖了我的视线。

「抓到了。」我看着被压在地上的人笑出声。

我跨坐在他身上,空着的手在虚空中划了一道符咒随即压在他的背部。

噗呲——!

是血r0u被贯穿,温热的血ye溅到我脸上。

「啊!!!」他用着小nv孩的声线发出最令人怜惜的痛苦叫喊。

「你对我做了什麽!!」他半张脸被压在泥土地上,狠瞪着我。

按理来说r0u身受到伤害的话画皮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就跟刚刚我勒住他脖子一样。

「没做什麽,只是把剑t0ng进你的魂魄罢了。」我看了他背部闪闪发着光的符咒,笑得无b灿烂。

「你这个疯子!」他无法挣脱,只能朝着我怒吼道。

「疯子吗?彼此彼此。」我笑着ch0u出了cha进他左手手背的剑,再次举剑…这次cha的是右手。

「啊!!」又是剧烈的惨叫声,我能感受到他颤抖的身t。

伤口处汨汨地流出血,我无视他的哀嚎将剑cha得更深,直入土壤。

「哎呀,脚要一起吗?还有眼睛。」猛然ch0u出剑,鲜血沿着剑尖滑落滴在他身上。

剑锋转了一个方向,直指他的眼睛。

「600年前你们就这麽弱吗?那我那时候还真地是个废物啊。」剑尖划过他额前,留下一道血痕。

「但你是应该不是那时候的主使者吧?来,跟我说故事啊?」我笑着侧过身举剑,剑尖从左至右画过他的眼睛。

「说啊,为什麽不说?」鲜血染红脸颊,我脑袋浑沌理智被啃食得连残骸都不剩。

耳边嗡鸣着,一阵怪声似乎是从心里发出。

杀了他…

我用力甩了甩头,瞪着趴在地上那人。

「快说。」声音有些嘶哑,我手持剑抵在他喉间。

「600年前那个原本控制我们的画皮早就离开了,我替了他的位置。」他声音乾涩咳了几声咳出一滩血。

杀了他…

「那我前天看到的百鬼夜行怎麽回事?」

杀了他…

「我们每十年的祭祀大典当晚都会做一次,喔对如果心情好也会去晃一下,用来控制村民,你也知道,充满恐惧的人心是最好控制的。」说到这他笑了几声。

快!快杀了他…!

那声音ga0得我头痛yu裂,我抬手狠将剑cha进土壤,双眼染成血红喘着粗气。

「吵si了。」

「住手!」身後传来一声年迈的嗓音,我猛然回头看着声音的来源。

是那个老婆婆。

「你快走火入魔了。」那吵杂的声音瞬间停止,我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回来看着身t残破不堪的小妹妹。

「我待在村里这几天别来惹我,不然你的si状会b现在凄惨千倍万倍。」话落,我站起身手持木剑猛地往下将木剑cha入他的背部。

喀拉——!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啪擦——!是木剑断裂的声音。

「啊!!」地上的人正在痛苦哀嚎,我看了眼手中已经断裂的剑身无言。

杀了他…

那声音又来了,我皱起眉将木剑丢到一旁,走到那老婆婆身旁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药袋。

「我也讨厌你,所以识相的离远点。」

「我也讨厌你,所以识相的离远点。」

我拎着药袋走回招待馆,沾着sh黏血ye的手掌在白se的塑胶袋上留下一个不完整的血手印。

我抬手抹掉被溅到脸上的血,却不小心将掌心的血抹到脸上,我盯着掌心的血渍眼神空洞,整张脸狼狈不堪。

招待馆旁的小角落立着一个身影,我回过神後向他招了招手。

熟悉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又是一个纸紮人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刚刚车站的那个对吧?」我看着那个纸人,他没有回应。

我也没有再说什麽,迳自的敲响招待馆的门。

叩——叩——

「谁啊这麽晚了?」那老伯边碎念边打开门,屋子里的灯光照s在身上,我不适的眯起眼睛。

「你…小兔崽子你咋了?怎麽ga0成这样?还有旁边这鬼东西?」他看见我的瞬间猛的瞪大眼睛,满眼惊愕。

看见面前老伯时我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像是绷紧的绳子突然放松般,一阵乏力感充斥我全身,似乎连说话费力气。

「我没事,那三个人呢?」我缓了缓,开口问道。

「这都三更半夜当然回去睡了,你别光站在这赶紧进来。」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迅速把我拉进招待馆,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外头那纸人也得一起进来,他是跟着我来的。」我看着紧闭的门,向一旁老伯说道。

「他跟着你那你还把他领回来?」老伯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我领回来,他本来就是村里的东西。」

似乎因为刚刚经历过强烈的情绪波动,我现在讲话语调没有丝毫感情与起伏,语速缓慢。

「…」老伯无法反对,最终打开了门。

那纸人见门打开後迅速挪了进来。

「他们还好吗?」我盯着身上的w渍又看了眼乾净的躺椅,轻蹙起了眉。

「三个都不好。」老伯冷哼一声,瞪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纸人。

「哈…」浴室热气腾升,我从雾气中走出,身上血渍都被清洗掉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脑子也跟着清醒。

「那三个怎麽了,为什麽不好?」

夜又更深了些,我的语调添上了起伏,坐到躺椅上看着老伯问道。

「楼上那个屍毒还是一样严重,甚至变得更严重,然後高烧不退。楼下两个看起来是小感冒的症状,一整天无jg打采连大门都没跨出去过。」

「明明早上又吃了一颗药…结果还是更严重了吗?」陈辰诚的状况已经算是意料之中,我没想到连胡逸王岚昕也出了问题。

「我咋知道,不是药没效就是屍毒太强,想不到其他理由。」老伯无谓地耸肩,对他们生病似乎不怎麽介怀。

我又0了0眼脸颊上的伤,指尖传来su麻感。

「怪了。」我疑惑出声。

「咋了?」老伯问道,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蛇毒也还有残留,并没有清除乾净,虽然说这些小毒整t而言不碍事,但真的…怪了…

「得赶快找到是什麽东西造成的。」我垂眸,低声喃喃道。

「好了他们的状况我说完了,现在你总该把这个纸人的事情交代清楚吧。」老伯蓦然出生打断我的思考。

「没有事情的话赶紧把他给我弄出去,我可不想跟村头那老婆子扯上半毛钱关系。」他挥了挥手表示不想管事。

「那你过来坐着吧。」我看了眼那纸人,拍了下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但他没有动作。

「能说话吗?」他点头,我无语。

「能说话就说话,你点什麽头?说吧,跟着我要做什麽?」我将躺椅的椅背直立,一手抵着椅背扶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等着听他有什麽话要说。

「我来是为了请你帮我。」他说道,纸人的表情是固定的但从语气听来很诚挚。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来找我?」我挑眉问道,第一次听说有鬼来找自己帮忙。

「我不知道。」我更加无语了。

「但是其他纸人叫我来找你。」

「其他纸人?」

「你是昨天夜里抬轿的其中一个吧。」一旁正安静听着的老伯突然cha了话。

「您说的是,我都没仔细看原来是你。」我扫了一眼那纸人,坐旁边的老伯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我。

「就说你会被缠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无奈,被其他纸人叫来不就是被其他鬼叫来?这样一来铁定是那人在乱说话,这已经是注定被缠上的事情了。

「天注定我会被缠上,没办法,可能他们看我很闲吧?」我无奈地回道。

「那你是谁?」

「我是…任萧萧,是昨天夜里冥婚的新娘。」

「那你是谁?」

「我是…任萧萧,是昨天夜里冥婚的新娘。」

「萧萧啊,这名字很像在哪听过…哎想起来了,阿凤他nv儿?」说出这话的同时老伯的脸se一沉,他不自觉的蹙起眉头。

「你不结婚跑来当个纸人做什麽?」

任谁想想都奇怪,好好的新娘不做偏要做个纸人去扛自己的轿。

「我不想结那个婚。」任萧萧的声音突然变低,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你不喜欢那个男的?」

「嗯…」

「那他们家怎麽会想要娶你?」

「听说是他的遗愿,说要跟我冥婚。」

「哎,那怎麽听起来是个痴情少儿郎?」那老伯接着道。

「他才不是!!」任萧萧的声量突然拔高,吓得我跟老伯皆是一震。

「他…他明明就是无恶不作的衣冠禽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很是气愤但又夹杂着哽咽。

「先说说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麽吧。」我开口安慰他。

他叫华彦,是镇山村里大地主家的二儿子,事情发生在去年差不多七个月前。

我们先从华家开始说起吧。

在那时候整个镇山村的土地都是华家的,当然我家的也是,所以华彦他爸爸非常正常的成为了村里的村长,他家里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到就学年纪离开村庄到大城市读书了,只留华先生跟夫人住在镇山村。

华先生留在村里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想把这片山开发成观光园区,在多次跟村民g0u通迁村无果,拥有最大地权的他开始增加每亩地的租金,试图以这种方式让居民退租迁村。

这种方式只是适得其反,村里有几户人家的小孩在外地读书偶尔回来,回来的时候发现这种事直接向政府机关检举去了,政府人员来了村里查证并对华先生提出警告,听说最後还罚了不少钱。

再後来他没有放弃,改成游说的方式但最终只劝了几户而已,他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施压,找来了律师并实行律师提出的建议,游走在法律的灰se地带,依着对专业知识的了解,他提出的租金超过了村民的力所能及却也让人无可奈。

後来为了观光园区的计画,他首先将旧的招待馆改建,改建完後没多久他的三个儿子放暑假,回来的时候就在这招待馆里住着。

接下来就说说华彦吧。

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恰巧就是他放假回来的暑假,他那时候b我大一点,大约是1920岁左右,第一眼看到他觉得是长得挺好,但不知道哪里别扭,跟他爸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依村里老人说华彦就是五官深邃、手掌厚实、身材壮硕,总之那时候村里人遇到他就是一顿夸。有一天我在田地里忙活完了准备回家煮饭时,就突然被华彦拦了下来。

你知道他说什麽吗?

他说喜欢我?!

我当时候人都傻了,那时候想的是哪里冒出来这个傻子,好不容易刚从田里忙完浑身汗,被太yan晒的脑袋冒烟饿的都要眼花了,突然跑出一个人跟我告白我也开心不到哪去。看清他的脸後我更是慌了,村长他儿子跑来跟我告白…?总之我还是婉拒了他,毕竟我们那时候才见过几面,根本没有什麽接触以及深入了解,我实在无法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答应他。

本来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後来的每一天只要我从田里忙完就能看到华彦,他就会在田边再跟我告白一次,他表白一次我就拒绝一次。

你知道我为甚麽拒绝吗?

因为他除了动嘴,其他事都没有做,他表现出来的喜欢我,只是仅限於言语上的油嘴滑舌。

喔不对,不只嘴上,因为他後来也动手了,但不是因为喜欢。

那一天我正准备去田里,在路上遇到了他,他继续说着我已经听腻的话,我听得有些不耐烦,明确告诉他希望他不要再来刁难我,但他抓住了我的手,那一刻开始他的语气变了,变得暴躁、恼怒,手腕被他抓得很痛,我一巴掌挥了过去时恰好打到他的脸颊。

我开始大声呼救,他生气了。

他捂着我的嘴并把我拉到一个没有人会经过的地方,我看到角落里有几个村民躲在那,我们眼神交会,但他们逃跑了,後来在我闭眼的前一刻也没有看到他们。

我被他打得很惨,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拉去撞地,撞了好几下也撞到地里的石头,後来他撞腻了拿起一旁的大石头就砸在我後脑袋上,砸得我快没意识後他才停手。

接着他开始踹我的肚子,踩我的脸。

我真的好痛,眼前都是红se的,我已经看不见了,我叫得很大声,因为很痛。

他说我不知好歹…但我只是真的不喜欢他…

後来,他没有把我弃屍荒野。

他把已经半si不活的我拖进枯si洞,想说屍t放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村民发现我不见了,但因为有人说是被村长家儿子藏起来的,所以没人敢去过问,甚至连我家人都不敢,我妈妈每天都在哭。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哭了好久,我不知道怎麽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想把华彦给杀了,但直到那天。

华彦他家的人来提亲,说华彦的遗愿是要冥婚,我妈妈答应了。

故事到了结尾,任萧萧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麽,这nv孩生前也并非顺遂。

抬眸我看见那老伯不知何时走到厨房,现在正在那鼓捣着东西。

「所以之後的事情就是我们看到的这样了吗?」我问道。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任萧萧的语气听起来没有过於大的情绪起伏,我突然很敬佩他说完这些话还没有情绪溃堤。

「抱歉揭你伤疤。」我对他道了个歉。

「没关系的,我把事情告诉你是希望你可以帮我,我不想要成为鬼还得看到那个疯子。」

「你是想要取消冥婚吗?」我看着面前的纸人,并没有立即把事情接下来,毕竟处理完後我没有好处可拿。

「对。」

正当我脑袋里正在利益评估时,那老伯突然将一碗热汤面递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您刚刚不会是都没听然後跑去煮面了吧。」我接过瓷碗後看着他笑着调侃道。

「诶?小兔崽子可别诬赖我,我刚刚听的仔仔细细,还能复诵一次勒。」他嫌弃的撇了我一眼,躺到躺椅上去。

「我没办法立即答应你的请求,请你见谅。」我边接过那汤面边对任萧萧道,手中汤面正散发着阵阵热气,雾气缭绕。

「…我知道了。」虽然纸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单从他的语气便能察觉到显而易见的失望。

我抬眸看了那老伯一眼後又垂眸看着面,明明是浮於表面的热气却入侵到心脏,暖了心。

最终我打算问任萧萧几个问题,决定先搜集好资讯後再来评估是否帮任萧萧一把。

「你的请求并不难办,但是基於考量我还是希望先了解一些资讯。」心软了是吧,我无奈的笑了。

「那这样你是算答应了吗?」似乎重新燃起希望,他的语气倒也多了几分生气。

「算是吧。」身上被人加诸了期待的感觉并不好,那代表有了责任。

「你si後华家是出了什麽事吗?」我首先问道。

「听说是三个儿子不知道生了什麽病,治都治不好,所以搬到城里大医院治病去了。」那突然老伯答道,说完後他若无其事的开始扇起扇子。

「看来是都没治好罗?毕竟华彦已经si了。」

「不离十,毕竟人家昨天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结婚的勒。」

老伯话落,我没有接着问,而是安静的边吃汤面边思考,混乱的资讯像一团毛线,我蓦然抓住了线头。

「你说华家三个儿子住的招待馆就是我们现在待的这间对吧?」

「啊是的没错。」任萧萧答道。

「喔?老伯,这不就跟我们现在经历的差不多吗?莫名奇妙的生病。」

我喝下最後一口汤,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麽关键的东西後笑着看向那老伯说道。

「喔?老伯,这不就跟我们现在经历的差不多吗?莫名奇妙的生病。」

我喝下最後一口汤,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麽关键的东西後笑着看向那老伯说道。

「听你这麽一说感觉还挺像的。」那老伯躺在躺椅上望着天花板,抬手0了0他那满是胡渣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前天来的时候看到这个招待馆感觉特别突兀,原来是翻新过一次了啊…我这样想着,既然难怪这个招待馆这麽奇怪。

同样住在招待馆,同样不知道病因、病由,那是不是同样的无药可治呢?有可能。

有趣了,看来帮任萧萧应该会有所收获。

「我想请问你会怎麽帮我?」任萧萧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很是谨慎。

「你不是不想再碰到他吗?既然如此的话就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取消婚约,另一种就是让你们分隔两地。」我吃完最後一口面,胃有了饱足感身子也暖了起来。

「这两种解决办法都可行,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看到那个疯子。」我转头看着他,向他做出了承诺。

「不过你还是得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我走到厨房洗碗,结束後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躺椅上躺下,老伯看着我的一系列动作眼神有些奇异。

「都是些简单的问题,所以不用太紧张。」我接着道。

「也请您帮着任萧萧一起回答。」我轻拍了一下一旁的老伯。

「哼,知道的我当然会说,还用得着你提醒吗。」他语气不满朝着我冷哼一声,我看不懂他的情绪…这老伯没事g嘛呢…?

「华家的三个儿子住村里头的时候就生病了是吗?来的时候好好的?」我看了任萧萧一眼後将视线放到老伯身上,他没理我。

「您知道吗?那三兄弟来的时候您应该也在吧?」

「小兔崽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亮着光,像是那些准备忆当年勇的爷爷nn。

「您说吧。」看着他没了刚刚那些不知名的情绪後我也乐意继续听。

「这招待馆啊世世代代是由我们家来管,但是!」他语调一顿,我心脏随着停了一拍。

「唉你好好说,又不是什麽说书先生,ga0抑扬顿挫。」我呼出一口气说道。

「啧啧别打断我。」

「但是,自从那华老狗买下了这的土地,招待馆就换人管。」他说到这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我刚从我爸手上接管招待馆,地就被买走了,那个心痛的啊,痛得我直捶心肝啊。」那老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手摀住心脏处。

「所以结论就是,您没办法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是吧?」我看着那老伯,无奈的笑着问道。

「对,怎麽了?」他突然正了脸se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狡诈的笑了一下。

「您怎麽不认真回答问题呢。」我也没有埋怨老伯的意思,只是讨论正事的时候老伯通常很正经,怎麽今天一反常态。

「你这小兔崽子,什麽时候认真回答过我的问题了。」听他这话我失笑。

这才知道,原来这老伯还在为我前几天乱回答他问题的事情记仇呢。

「在这给您赔不是了,真的是没办法说才不告诉您的。」我放软态度向老伯赔不是,双手合十底手指轻抵鼻尖,语带歉意。

「但我们现在说的这个挺重要的,就劳烦您说您知道的吧。」

「生病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来的时候都好好的,在村里住了好一阵子後才开始这样。」见我这样老伯也没再将话题扯远,答道。

「我看你应该可以直接把事情处理完,怎麽在这里问这些有的没有。」那老伯直盯着我问道。

「你说的是,但我想连同楼上那三个人的问题一同解决完。」我笑了笑,没有反驳没有隐藏。

老伯收回一直钉在我身上的视线後没有回话,一楼又归於宁静,我躺回躺椅上看着天花板,毛线团扯出线头了,但依然有些乱。

「最近的屋子还打生桩吗?」气氛安静良久後,我再次问了个问题。

「自从旧的村落被山崩冲塌後,新建起来的房子都没有打生桩。」老伯再次开口。

「不过这间招待馆和大人那间房子都有,大人那间是全村人一致认为要打的,而招待馆就是华先生他自己找人打的。大概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鬼敲门罢了。」

所谓的打生桩就是指将活人活埋建筑工地的地下,因动土会破坏一处的风水且可能会使该地的冤魂动怒,故才有打生桩一说,以此镇邪和减少意外的出现,但生桩就会千万年si守此处,永世不得翻身。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你家那边看一下,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所以取消婚约吗?」我看向任萧萧,问道。

「我觉得…老实说吧…我觉得不会。」任萧萧叹了一口气,语气夹杂着失望瞬间变得有些低落。

「别担心,就算不会我也有第二种办法让你永远见不到他。」我伸手轻拍挪来我旁边坐的任萧萧的肩膀。

「是什麽办法?」那老伯突然问道。

「这方法太古怪了,告诉您的话我怕您乱学害到自己,但我可以用亲身经历保证绝对有效。」我眼神非常坚定的看着老伯,说罢侧头再看了眼任萧萧。

「那就是不想说呗,讲什麽高大上的理由。」他不悦的嘟囔着,换了个姿势侧躺背对我。

我看着老伯的背无奈的笑了下,没有理会他又继续问任萧萧问题。

「你说那些鬼魂叫你来找我,但我最近才来而已,你si後的那段时间都没有想过去找你们的大人吗?」

想到那个小妹妹,我眼底闪过r0u眼难见的红光,脑袋里似乎有什麽东西再次蠢蠢yu动。

「嗯…」他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想是在思考什麽该讲不该讲。

「说吧没事都自己人。」那老伯又突然出声,我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意思不太对。

「我不敢去找他…他会吃人。」

啊…我知道了,都是自己人是什麽意思。

「啊原来是这样子,那你说说你怎麽知道的吧。」我看一眼窗外的夜se,打了个哈欠乔妥姿势准备听任萧萧继续讲故事。

「这…?」他似乎对我过於平淡的反应有些诧异,我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我是在你来到村里的前一个月发现的,那时候华家刚提亲完,我四处想找人帮我退掉这门婚事,一开始是跑到我妈梦里托梦,但他没理我。」

「那段时间村里正在准备十年一度的祭典祈福,每家子都很忙,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不知道具t在g嘛但差不多就像是新年那样吧,小时候村里办的时候我跟着妈妈下山所以错过了。」

「直到祭典祈福那一天,早上村里办了百家宴气氛和和气气的,百家宴结束後大人挑了二十几个村里的孩子到家里,说是要做祈福。」

「我心里好奇便偷跟着过去了,但我看到……」他说到这个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大人他把二十几个孩子的灵魂全部从身t里x1了出来…」

「他吃了了一半的灵魂…」

「隔天晚上,有一团黑雾进到了大人他家,吃掉了那群小孩的身t还有剩下的灵魂。」

「接着…接着大人他把脸皮撕了下来丢在地上…我没看清楚他原本长什麽样子,在脸皮掉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消失了…」

「黑雾吞掉了那张脸皮,後来我看到大人他从黑雾里走了出来。」

任萧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看状况我开了口。

「原来是这个形式啊,不过他是吃鬼不是吃人,幸好你没去找他,不然肯定被那团黑雾吃掉。」我又打了一个哈欠有些jg神不济。

「你真该庆幸自己躲过了前天的百鬼夜行,不然今天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喔不对,那时候你应该在纸人上了所以也没差。」我向他挥了挥手後又接着说道。

「先休息吧,明天再去你家。」这几天晚上都有一堆事,今天熬不下去了…还是先睡吧。

天刚亮,我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yan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安静祥和。

只是…

一睁眼就看到有个纸人站在旁边盯着我,那感觉确实不太好,要是来个普通人都得被吓掉半条命。

「那个…萧萧啊,你可以後退几步吗,这样子盯着我看怪渗人的。」我委婉地看着他说道。

「啊抱歉,我忘记了…」他往後退了一步。

我起身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药袋是直接上了楼。

房间里三人睡得正熟,我走到陈辰诚旁边看见他额前放了条毛巾,床边还有个装水的脸盆。

「喔?」该不会是那老伯做的?我这样想着,拿起毛巾探了探温度。

依然是高烧不退,我叹口气用脸盆里的水洗了下毛巾,拧乾以後重新放回陈辰诚额头上。

「现在给他吃解毒药估计也没什麽用,还是把事情都弄好了再吃吧。」我喃喃道,接着拿来了急救准备再给他换一次药。

「他们是谁?」身後传来任萧萧的声音,我愣了一下。

「我朋友,跟我一起来的那群人,你或许有看过?」我一手扶着陈辰诚的手臂,一手拆下纱布。

「帮我拿药过来,白se那瓶,再来一个棉花bang。」任萧萧谨慎地拿着药跟棉花bang然後站到我身边。

「谢谢你啊,这样就差不多了。」

处理好後我站起身,走到胡逸跟王岚昕床边确认他们的身t状况。

「都发烧了?」我将掌心至於他们额前,温度没有陈辰诚那麽高,但算低烧。

我带着任萧萧下楼跟老伯拿了两条乾净毛巾。

「其他两个都发烧了?」他一脸平淡。

「嗯,等会我出去再麻烦您照顾一下了,我会尽快回来。」

「你们一群小兔崽子,净会给我找事情做。」他碎碎念着,手中动作未停,锅里快煮好的白粥咕咚咕咚冒着泡。

我回到二楼,拧乾x1饱水的毛巾,分别置於王岚昕跟胡逸额前。

「走吧,带我去你家。」

事情处理好後,我背着一个後背包对着身後的任萧萧说,又想到了什麽,补了一句。

「走b较没人的路。」

「华先生他在村里的名声很不好吗?」我跟任萧萧走在b较少人烟的小路,以免他吓到人。

「特别不好,除了华彦的事情之外,他强徵土地压榨村民的事都让村子里的人特别讨厌他。」

「有讨厌到想让他去si的地步吗?」

「…嗯?」任萧萧愣了一下,又说道。

「我记得那时候在修建的时候,有听到他们说过几句话,他们说想让华先生遭天谴赶快si一si。」

「他们?」

「那时候修建的工人。」

「喔~」我挑眉,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那华夫人呢?我很少听你说过他。」

「华夫人?他很早就si了,在修建刚开始的时候。」闻言我顿了一下,却没有什麽太大的情绪波动。

「听说是被…华先生打si的,很像说是华夫人偷情。」任萧萧压低声音悄悄的补充道。

「喔…」我应了一声便不再回应,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再去过问就显得八卦了。

「就是这了。」不久,我们停在一间b较老旧的房子门口。

叩叩叩——

「谁啊?」屋内传来nv声,接着门被打开我看到一名妇人,他怀中抱着一个在睡梦中的小婴儿。

「您好,我是新来村里的人,想找您问点事!」我提高了语调,显得b较yan光有jg神,也显得b较好亲近。

任萧萧趁着我说话x1引妇人视线时,早就偷溜进了屋子里。

「喔那进来屋里坐吧,外头太yan毒。」山村人的热情倒是让我做起事来方便许多。

那妇人将门关上後转头示意我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他则坐到了我对面。

呜呜呜——

是谁?

在他开口的同时,整个屋内陡然回荡着婴儿的哭声,我愣在原地。

视线所及之处那妇nv怀中的婴儿依然熟睡着,没有哭闹甚至连嘴都没有张开。

「您怀里的孩子长得还真可ai啊,是nv娃娃吗!」我抢在面前人说话前开口,眉眼含笑的说道。

「啊对你眼睛可真毒呢,这都看得出来,这孩子也真不知道随谁呢,长得这麽好看。」在听到关於孩子的话题时妇nv眉眼瞬间变得柔和,温和的说道。

「那您还有其他孩子吗?不瞒您说我很喜欢小孩呢,您的孩子是我最近看过长的数一数二好看的。」

啼哭声还在继续,但面前人似没有察觉到一脸平静地在与我对话。

「没有了,这是我的独生nv。」他摇了摇头,我面se不改但心里却直喊奇怪。

「啊了解了,我这次来找您是因为您那个已经过世的nv儿,也就是任萧萧昨天托梦给我,让我来当面请求您取消与华家的冥婚。」我端正了坐姿,目光停在面前的妇人身上。

他听清我说的话後明显有些呆滞,并没有马上回话,反而像是在思考什麽。

哇——!!哇——!!

怀里的婴儿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妇人反应过来後马上站起来背对着我开始哄孩子。

「乖乖,别哭了。」我皱眉看着他,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侧过头来。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婚礼都已经办了我是不会取消的,赶快走吧我很忙。」话落他挪开了视线,继续哄着怀中的小婴儿。

「你确定真的不取消吗?你nv儿生前被华彦nve待的很凄惨,现在si後都还要嫁给他?」虽然早就知道不会答应,我还是再开口问了一次。

「那些事过去了,人都si了还有什麽痛苦可言。」他没有回头,语气听起来很平淡。

屋子里满是婴儿的啼哭声,刚进门就听见的那一个衬着妇人怀里的这个,在我听来声音显得更加吵杂刺耳。

「既然您这麽坚决,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我最後环视了整间屋子,看到了角落的吊帘。

啼哭声未止,我看了一眼那吊帘後转头开门离开,外头站着的是早早就出来等着的任萧萧。

「没关系,这种结果都是意料之中。」他站在我身旁说道。

「应该是我来安慰你,而不是你来安慰我。」我听着他说的话不禁失笑。

那声音停了,在我离开屋子的那一刹那。

「好了,带我去找你们两个的屍t吧,是放在哪里?」

「屍t依那位大人所吩附的话,应该已经合葬在後山的华家祖坟里了。」

「就是这个了。」任萧萧手指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他跟华彦的名字。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你不用参与了,去投胎吧任萧萧。」我将一直背着的包放在墓碑旁,转过身对着他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他有些疑惑。

「嗯就这样,我让人来带你下去吧。」说罢,我撇了眼墓旁一棵特别茂盛的大榕树。

「你要等多久,赶快出来把这nv生带下去。」

清风拂过耳畔扬起青丝,面前榕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没有人回应我说的话。

「是要我亲自过去把你抓出来吗?」我面se平淡双手抱x,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望着。

「正午大太yan的,你是要让我魂飞魄散吗。」是那紫雾的声音,从榕树後传出。

一名男子从树後走出,单从直观感受上任萧萧觉得这个男人跟华彦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一样,以动物来b喻的话华彦就是狮子,而面前这个男人则是白狐。

他皮肤白皙长发披肩,鼻若悬胆唇若涂脂,眉下一双丹凤眼,一眼看去总觉得他眉眼含情,身形挺拔高挑,藕荷的直裰穿在身上并不让他看着像个n油小生,反倒是玉树临风气度翩翩。

「总於肯用真身见我了啊。」我看到他真身後顿觉心情愉快,语尾语气不禁上挑。

「哼,就你在给我增加工作量。」他不满的哼哼道,手里朝任萧萧蓦然甩出一条锁链。

「这?!!」任萧萧心一惊,锁链如有生命的游蛇,牢牢捆住了纸人的身t。

「不要担心,他会带你去投胎。」我拍拍任萧萧的肩示意他放心,转头又对那个男子说道。

「小g~好好把他带去投胎,出事了唯你是问。」男子在听到昵称时身形一震手一扯,纸人的外壳应声倒在我脚边。

任萧萧的魂魄站在榕树底下,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接着又抬眸望向我。

他的确是一个美人,一双杏眼与黑又浓的睫毛,配着那双眼皮就更显深邃,五官挺立双唇饱满,身材匀称标致,肤se因为长期在大太yan下工作的关系所以是健康的小麦se,但这样更显的与都市少nv的差别。

「叫我本名!!不要叫我那个什麽鬼昵称,请叫我g冉先生谢谢。」我的思绪蓦然间被g冉拉了回来,只看见他不满的瞪着我。

「好的小冉,快走吧,顺便帮我把华彦的魂魄抓回来。」我笑着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蹲下背对他们打开了书包。

「这nv人…真的是无理取闹。」

身後变得安静,我转头确定他们真的走後从包里面掏出一把折叠铲。

「幸好走了,不然让任萧萧在这边看我挖墓观感也不太好。」我长呼出一口气,取下手腕上的发圈绑起马尾,站在墓旁抬手一铲子直接cha进土里。

一拨一拨的土被我铲到一旁,最後一铲子下去,我终於把棺挖了出来。

「为什麽要选在大太yan底下工作,热得要si。」一滴汗从我鼻尖滑落滴到了棺木上,我抬手用b较乾净的手背擦掉快滴进眼里的汗水。

将折叠铲卡进棺材板的缝隙,我借助t重使力往下一压,一切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碰——!!

一声沈闷的重响,棺材板y生生被我掀翻,倒在一旁。

「任萧萧的屍t呢?」我有些疑惑,照理来说冥婚完本该是夫妻合葬。

伸手拿起了铲子在两旁的土壤里铲了几抔土後发现根本没有其他棺材,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从枯si洞带回任萧萧的遗t。

「哪有人敢去那种地方。」我笑了一声,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我依旧对华家的行为感到厌恶。

开棺後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眉头紧皱一手紧掩口鼻,看到华彦尚未成枯骨的遗t後我冷哼一声,双手握紧折叠铲,使劲一铲子下去从他四肢的关节处直接截断。

「你的做法真狠。」正当我准备断了他左大腿时,一个稚neng的nv声从身後传来,我陡然停住动作回头。

是那个小妹妹。

「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眼前?」我没有转头去看他,右手攥紧铲柄,断了四肢後我将铲子对准他的大腿中间的重要部位。

我高高将铲子举起迅速挥了下去,紧接着破空声而来的是铲子穿过r0ut钉到棺上的声音。

「你这样对待屍t真的是大不敬。」他又开口了,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的恐惧,仿若昨天晚上的事情犹如梦境。

「我也觉得大不敬。」我用铲子勉强将华彦的躯g铲起抛到了旁边的平缓地上。

「还记得吗?这就是我昨天对待你的方式啊?」我翻回平地,视线紧盯站在一旁的小妹妹。

他听见我的话後脸se陡然一沉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会怕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今天的铲子可是能直接把你四肢切断的东西。」我朝他挥了挥手中的摺叠铲,嘴角扬起奇异的笑容。

「他看起来不怕你呢。」g冉的声音突然在背後响起,我转身用铲子铲起了华彦的屍t同时看了g冉一眼。

「把他处理掉,要是再看着他我会立马走火入魔。」我压低声音说道。

g冉脸se一沉没有说些什麽,迈步转而站到小妹妹面前,高挑的身材恰好完全将我挡在身後,顺道挡住了那小妹妹的视线。

「小妹妹你该走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g冉脸上带笑但却显得十分疏离,本该如此。

我将华彦的屍t搬到榕树下扔在一旁,随便选了一处开始边挖洞边看着g冉的一举一动。

毁其双目,断其四肢,头朝下活埋可使其永世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你是?」小妹妹看着g冉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其他举动。

「你该走了,总不会需要我用暴力来驱逐你吧?」他手中锁链突现朝小妹妹飞去,霎那间就将其綑绑起来。

「放开我,我要走了。」他没有挣扎,视线直gg的盯着g冉。

「求之不得赶紧滚。」g冉神情不悦,手腕一翻锁链一收就把小妹妹甩了出去。

「啧,真是倒霉。」那小妹妹站稳身子後不满出声,拍了拍衣服沾到的灰尘抬眸看了眼g冉後转身离去。

「大人,您有看清楚在挖墓的人是谁了吗?」

屋里,婆婆端了一杯茶递到小妹妹面前问道。

「还能是谁?全村只有他会做出这种事,近期别去招惹b较好。」

「他走了。」g冉笑嘻嘻地走到我身边说道。

「那好,洞已经挖好了,帮我把屍t踹下来顺道埋好。」

「好的呢。」依旧是那一张笑脸,他手一抬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捆住华彦的腹部。

面前是一个深至膝盖的小洞,长宽高足以装下没了四肢的屍t。

「记住头朝下。」我叮嘱道,看着g冉用锁链将屍t移进洞里。

「真是恶心,可怜我的锁链了。」他蹙起眉头,神情厌恶的说道。

看着屍t就定位,我拿起铲子走出树荫把被挖开的坟重新填土上去。

肚子有些饿,这几天总是三餐不继的忙东忙西,我把最後一抔土填好後看了看天se,距正午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我要走了,有急事要处理。」我瞪了他一眼,拎着包就转身离开。

「哎,什麽急事我跟你走啊,反正那群小鬼无聊的很,跟着你b较有趣。」他连忙起身跟在我身後。

「你把华彦的魂魄抓回来了吗?」我边走边问道。

「你放心,我还特地把他丢在显眼的地方,等其他人巡到後就会把他拖走了。」g冉笑得很是得意。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脸se平静正在思索些什麽。

任萧萧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招待馆里那三个人出的问题了

还有…那个婴儿哭声。

想到那个哭声我就觉得怪异,因为在场像是只有我听到,难道是针对我来的…?

「你没在生气了对吧?」g冉突然出声看着我问道,这问题有些突兀。

「生什麽气?」我有些疑惑,我什麽时候生过g冉的气了?

上一次见面吗?刚来到村子里的那一天?

那时候我在生什麽气呢?因爲他纵容小鬼翻出潜意识?

「为什麽这样想,我怎麽可能生你的气。」我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脑袋里想的还是招待馆的问题。

「可是你那时候骂我发疯,然後就走了。」他的脸se垮了下来,但从语气中我听不到名叫难过、失望、埋怨的情绪。

「你听过魇镇吗?」我打断他的话後问道。

「嗯…你说的是那个在房子特殊方位放物品的诅咒方式吗?」他思考了一下後说道,似乎对我打断他问题的行为没有很在意。

「小型棺材、nv鬼画像、带血的刀、断锯都是b较常见的魇镇物,依鲁班书所着大概会放在正厅枋柱、柱中之类的地方。」他很认真的解说着,我些微侧头看着他的侧脸,甚是好看。

「你问这些要g嘛?」他说完後疑惑的侧头看向我,正巧与我看着他的视线相撞,我转回头。

「没什麽。」

话一出後迎来了一阵宁静,我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在安静中我突然想到刚刚g冉说的话。

「我不是说你疯,那些是气头上的话,我那时候情绪波动有点大。」

「小北你是在安慰我吗?」他笑着,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滚,你想太多了。」我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加紧了脚步。

「小北你怎麽可以这样?」这次倒是有些埋怨的意味了。

「怎麽了?我就算叫你滚你也会继续跟着不是吗?」我突然起了想逗他的意思,蓦然停住脚步看着他。

「当然会跟着,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他说的倒是坦然自若,在我意料之外。

「尽快回来,天都要黑了你才舍得回来,也不怕你的朋友烧坏脑袋。」我踏进招待馆老伯就迎面走来,语气中带着责备。

「你朋友…所以你才问我魇镇?那你?」g冉脑筋转得很快,看着我问道。

「我没怎样,只是一下无伤大雅的小毒而已。」我答道。

「他是…?」老伯看了眼g冉,转头又疑惑地看着我。

「先去生把火吧,我要烧东西。」我没有多说些什麽,转头留下他们两个便在招待馆里四处查看。

按照g冉刚刚说的,从各处的枋柱先开始找…

大厅、房间、厨房。

外头生起了火,从二楼的窗户往外看就能看见熊熊火焰。

「这些是什麽?」

从招待管里出来时怀里抱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我走到火旁一gu脑地将这些东西全丢进火焰中,任火焰将其燃烧殆尽。

「nv鬼图、小棺材、日字图,全是魇镇物。」我答道。

打生桩与魇镇的手法都源自於鲁班书,魇镇是利用各种邪门的镇物给别人带来灾祸,像是小型棺材、nv鬼画像、带血的刀、断锯等等,都是非常常见的魇镇物,它们依照流传下来的方法通常会被放在房内的梁柱上,而与魇镇相反的就是魇胜,像端午节挂菖蒲、枕头下放压岁钱就属这一类。

古书中记有作恶多端的大户人家建新房时被工人在屋内放魇镇物,导致住在那栋屋子里的家庭家道中落的例子,但数量不多,因为只要被施术者找到镇物并销毁,施术者就会被镇物反噬,导致落得悲惨的後果,所以并不多人做这种邪门的事。

「我们毁了魇镇物,现在施术者不就会出事?」老伯接着问道,我有些惊讶他竟然对魇镇物有了解。

「当然,他一但做了,就应该料到这种後果。」我没有多说什麽。

看着火光渐渐变小,那些魇镇物最终还是成了一堆灰烬,一阵风刮过後与空气融为一t,不见痕迹。

魇镇物烧毁後我到了二楼替其他三人喂了从山下买来的成药,接着又替陈辰诚的伤口换药,最後才自行吃了丹药解毒。

「不是说他们只是刚好同行,不重要吗?」

「…顺手照顾一下而已。」「不是说他们只是刚好同行,不重要吗?」

「…顺手照顾一下而已。」

一切都处理好後睡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走上楼睡觉。

虽然躺椅的确b较方便,但有时候躺一个晚上就会觉得腰酸背痛,今晚似乎很是平静,倒不如趁着难能可贵夜晚睡会楼上的床铺。

我走上楼後叹了口气,直到这时候才能有机会仔细的看看房间的摆饰,每张床旁边都配了一个三层ch0u屉的床头柜,而我的柜子上摆着带来的镜子。

「真舒服…」我趴在床上,一边脸颊压着蓬松的枕头,侧着头看了眼隔壁意识不清的陈辰诚。

应该明天就能恢复意识了…

夜阑人静,明月悬在空中,替似要入云的山脊盖上一层银白se的纱衣,夜凉如水。

床头柜上那镜子里反s出来的世界不知何时变得混浊,一阵飘忽不定的哭声陡然出现,但房里四人就像是什麽古怪都没觉察到般依旧睡得安逸。

没过多久,那哭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镜子里伸出了一双异常苍白小手,那双手像是从水里伸出来般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手掌…手臂…头…肩膀…身t

慢慢的,一个婴儿从镜子里钻了出来,他缓缓将手伸到离他最近的人身上,婴儿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

「妈——妈——」

——!!

我猛然睁开眼睛,以前一片空荡只有对面翻了个身的陈辰诚。

——啪擦

我迅速起身,看见了床头柜跟床铺上的水渍後皱起眉头,转而看向一旁镜面碎成蜘蛛网的镜。

心理顿感不妙,刚刚睡梦中忽然感觉一阵恶意接近,接着便是喉咙被掐住的窒息感。

「是因为床太舒服了吗…竟然恶意接近都不知道。」我低声喃喃,下床准备找面镜子查看自己脖子的情况,走到浴室看道镜子时又觉得不妥,转头下楼。

「老伯,睡了吗?」我站在楼梯口,对着漆黑一片的一楼问道。

「没呢,大晚上不睡觉难不成肚子饿了?」那老伯开了灯,视线瞬间被强光占满,我不适的眯起眼睛走下楼。

「您能看看我脖子有没有什麽痕迹吗?」我走进他的躺椅边,稍微抬了下巴。

「怎麽ga0的睡到脖子上出现瘀青…嗯…而且这形状还特像手掌。」他一边0着下巴一边盯着我的脖子看了许久,神se有些怪异。

「手掌吗?大概多大?」

「跟婴儿的手掌差不多。」

听他这话我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今天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觉没睡成反倒又被事情缠上。

「你不会又招惹婴灵了吧。」他这样说着,我往後退一步走到躺椅上迳自躺了上去。

「您果然知道什麽对不对?」我0了0脖颈,看着他。

「行行行,我说。」我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扬起了嘴角。

「你还记得今天早上那个任萧萧他妈吧,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叫什麽吗?」

「嗯…您说他叫阿凤,那名字里头应该有个凤吧?」我开始回想所听到的相关内容

「他的名字叫任王招弟,阿凤是他自个取的。」

听见这名字我的思绪停顿了一下,招弟…招弟…原来现在还会有人替自己的nv儿取这种名字吗?

真是不舒服。

「他的名字跟婴灵有什麽关系?」

据说这种名字会给nv孩子带来不幸,一生的不幸,因为他们的人生目标在出生时被就决定好了。

「他们俩的关系可大着,那些婴灵啊是他的儿子。」

「儿子们?他杀的?杀了几个?他家里人没有阻止他杀儿子吗?」我皱起眉,对於这种事件发展有些惊愕,赶忙问道。

「你缓点,问慢一点。」那老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杀了两个吧,两个都是男的,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然後他家里人早si了,哪来的人阻止他杀儿子。」

「连她老公都si了?」听到这我不禁想起今天早上在他家看到的婴儿。

「嗯si了,听说是他自己杀的呢?」脑袋里陡然浮现早上那个妇人的脸,虽说不到和蔼,但属实看不出来曾杀过人。

「si多久了?」

「三四年有了喔。」那老伯望着天花板感叹着,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我今天看到他怀里的婴儿是哪来的?」我低声喃喃道又抬起手0着那瘀青所处的位置,0起来倒是没什麽异样。

那婴儿看起来就是襁褓之年,最多也就刚出生六个月,不可能突然有一个孩子。

「什麽?哪里有婴儿?阿凤现在是一个人住。」

事情对不上了,我看见的婴儿是什麽?

「不,我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一个活人婴儿在他怀中。」

「哪来的?他不可能会有孩子,况且村里的ren都怕他怕得要命,怎麽可能让自家的孩子跑到他那里去呢。」那老伯一脸的不可置信,音量稍微提高了一点。

叩叩叩——

在我思考时,门突然被敲响。

我发现我很不喜欢听到别人来敲招待馆的门,那门被打开了。

「小北~我来了。」是g冉。

在我打理好魇镇物後g冉就说要先离开一会儿,我以为他是要回去工作。

「你怎麽来了?工作应该很多吧。」我背靠躺椅看了他一眼。

「不多不多,我刚去跟阎王申请了特休来找你玩的。」他笑着。

「我不是出来玩的。」我瞪了他一眼,看向一旁的老伯再次问道。

「会不会他去偷了别人家的孩子?」g冉坐到我旁边,看见我脖子上明显的掌印後没有言语。

「最近没听见类似的东西,估计不是,要真是这样村子里一定有些闲言闲语。」

「嗯…还是暂且先不要管?可是来勒我脖子是什麽用意。」

「是魂魄吗?是的话我帮你g回去不就好了?」坐在一旁的g冉突然说话,老伯将视线挪到他身上,眼神有些奇怪。

「小兔崽子,这个人到底是谁?」

「喔他…。」我看了g冉一眼,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而他对上我的视线似乎读懂了,朝着老伯伸出手。

「你好,我是g冉,目前在地府任职已976年,职称为拘魂鬼,职务内容与黑白无常相似。」

老伯一愣,下意识地握上了g冉的手,两人看来无b和平。

「什麽?他…?」等到松开手後老伯才回过神,他的表情看起来多采多姿但大部分是错愕,我无奈地扶额,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你g的走他吗?刚刚碰到了一只婴灵。」我扯回正题,看着g冉问道。

「当然g的走,我们都共识668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能力吗?」我看着g冉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莫名想骂人,但又不知道该骂些什麽。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我想把你送回去了。」我r0u了r0u太yanx,有些头痛。

「当然是待到你把要做的事做完後再带你回地府罗。」他笑得很开心。

一旁的老伯看着我们的对话内容皱起了眉头,视线在我跟g冉身上来回游移,最终问出了一句。

「小兔崽子那你是谁?」

「您现在不需要知道,所以不需要听某些人乱讲话。」话落,我瞪了g冉一眼,一旁的老伯发出啧一声。

气氛并没有因为婴灵的关系变得紧张反倒显得一片祥和,我打了个哈欠正想睡觉,脖子蓦然一紧!

我睁大眼双手抚上脖颈,有手印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热,以及产生莫名的窒息感。

「这东西在做什麽?」g冉盯着我的脖子看,语气不悦道。

我眉头蹙起,抬手在空中画了咒後直接压在脖子上,窒息感减缓了一些,手印却没有淡去。

「咳咳…看来他不打算让我做旁观者。」我乾咳了几下,直到呼x1通顺後说道。

是因为那时候听见他的哭声吗?窒息感突然消失,我以为是镇邪符的作用。

「那个手印在移动!」老伯突然惊愕道。

听到这话我一阵恶寒,垂眸竟看到那个手印已经移到锁骨的位置,甚至还在往下移。

「我刚刚明明已经画镇邪符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移到t恤下的手印。

「镇邪符的作用是什麽?」g冉这样问我。

「镇压抱持着恶意的灵t。」我蓦然想到漏洞,接着道。

「他现在对我没有恶意?」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个手印挪到哪里了?」g冉抬手指着一旁的厕所,我点头起身。

厕所里冷se灯光打在腹部,那里有一个特别突兀的淡红se的手印,他停在那没有再往下移动,我看着那个位置起了j皮疙瘩。

「他要我把他生下来?」我猛的打开厕所门迅速走回g冉身边问道。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但我没有怀孕,根本不会生出有血有r0u的胎儿。」

「他会让你怀上的,既然他想得到这种方法,就会让自己成功。」

「这样还对我没有恶意?」

我捏了捏拳头,骨骼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心里像被裹上好几层sh黏的纸张又堵又恶心,g冉拍拍我示意坐下。

「事情的过程很奇怪,为什麽会多一个孩子?爲什麽婴灵找上的是我?」

「单单婴灵绝对不可能会有这麽高的智商。」说到这我突然想到那个小nv孩儿。

「我下山回来的那个晚上也在捣乱,请问那是他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宗旨吗?事事都要跟我对着g?」

原本预估从墓里回来以後再三天内应该可以找齐线索,现在三天都过去了,我还是只有那一张照片,而现在还得应付突如其来的婴灵。

好烦人…乾脆…

「小北。」g冉突然喊了我一声,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神,侧头又看了有点愣住的老伯一眼。

眼底蓦然晕染开的红光被压了下去。

「事情的过程很奇怪,为什麽会多一个孩子?爲什麽婴灵找上的是我?」

「单单婴灵绝对不可能会有这麽高的智商。」说到这我突然想到那个小nv孩儿。

「我下山回来的那个晚上也在捣乱,请问那是他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宗旨吗?事事都要跟我对着g?」

原本预估从墓里回来以後再三天内应该可以找齐线索,现在三天都过去了,我还是只有那一张照片,而现在还得应付突如其来的婴灵。

好烦人…乾脆…

「小北。」g冉突然喊了我一声,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神,侧头又看了有点愣住的老伯一眼。

眼底蓦然晕染开的红光被压了下去。

「抱歉。」我深x1一口气,靠回椅背上。

「阎王既然知道骸骨在哪里,那他应该有跟你说吧?」想到那张从墓里拿出的照片,我开口问道。

「这些你要自己找。」他摇了摇头接着道。

「反正你还剩好几年,我不介意休假休到你找完。」他笑了,我白了他一眼无语凝噎。

「阎王说每一个线索的持有者都跟你有点关联。」他顿了一会後又补充道。

听到他那句话後我叹了口气,跟我有因果的不是鬼就是鬼,这不是什麽好消息。

一旁的老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g冉,垮下肩膀顿感无力,似乎听不下去了回到躺椅上假寐。

「我自己去看。」我看着老伯躺回去後起身将灯关掉,对着g冉道。

「啊,当然是我陪你罗,这麽好玩的事情怎麽不找我?」

「不是要休假?」我笑着调侃了他一下,起身走出招待馆。

「你要现在去吗?你现在可是人类身t,需要睡眠。」

「睡不着了,想到我随时都可能被害怀孕就恶心,赶紧弄完吧。」我对上他的视线,他笑着没有回话跟着我走出招待馆。

走回白天刚离开的任萧萧他家,半夜全村寂静无声,我却在他家门前再一次听到那个婴儿啼哭。

「你有听到吗?」我看向g冉,他点了点头。

「那为什麽任萧萧听不到?」

「可能婴儿挑人哭吧。」g冉挑眉,嘴角含笑的说。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周遭环境,屋子连着屋子中间连个缝都没有,要绕去後头不知道要走多久,我朝g冉gg手指示意。

「借力一下,我直接翻上屋顶去後院。」

「喔好。」他不知道为何心情似乎很好,没有拒绝地弯下腰双手交扣。

我踩在他掌中借力一翻翻上了屋顶,站稳身子後身边气流扰乱,g冉安稳的站在一旁。

「轻功,羡不羡慕,学不学?」他笑着,我无奈的看着他没理会就迳自走开,看见後院後立马跳下屋顶。

「声音是从井里出来的。」我看着身後的g冉,朝後院中央的水井撇了下头。

越近井边啼哭越发嘹亮,我直接站在井边探头,那哭声蓦然停止,寂静无风的井底水面毫无来由的掀起波纹。

我皱眉定睛一看,掌心符咒蓄势待发。

哗——

水面被掀开,一只混身0露泛着绿光的婴灵朝我扑面而来,他笑却笑的面目可憎,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尖牙,周遭的空气荡起了婴儿的笑声。

厌恶的皱起眉头,却发现眼前的婴灵似乎在袭来的同时变小,我顿感异常,握着符咒的手立即伸出。

「去。」发着hse光的符咒照亮整个井壁,一出就准确的打在婴灵身上。

啊——!!

刺痛耳膜的尖锐叫声响起,面前的婴灵正在渐渐缩小直到成为一个光点,我垫起脚尖将身子更往井里探,伸手抓住了光点。

「ga0定了吗?」我直起腰手握婴灵,远离水井後看见一旁悠闲的g冉。

「带你来做什麽?」看着他悠闲的样子我哼哼唧唧埋怨出声。

「帮你飞上屋顶?」他笑着回话,我立马送了他一个白眼。

「哎呀当真了吗,我怎麽可能就这一个功能呢。」他向我走近,不知道从哪拿了一个囊袋递给我。

「这才算有用。」接过那个囊袋後顿时眉开眼笑,是好久不见的锁灵囊宝贝。

「他刚刚似乎想钻进我的嘴里。」我将手中紧抓着的光点放进囊袋里,顺手晃了晃那个囊袋。

「当然的,这样可以直接进到你t内。」

「那他真的还有一点神智。」一想到被这种东西钻进身t里就顿感一阵反胃,胃酸泛上喉头我乾咳了几声。

我再次看了一眼井底,没有波澜,也没有奇异的声音,不放心我抬手又往水里丢了一个符咒,没有反应。

「另一只婴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皱着眉头道。

「你现在要直接进去搜吗?」他指了指房子,我抬头看了眼天se,还有时间。

「我进去确认白天看到的婴儿。」

「那我去前门等你出来罗?」他雀跃的朝我挥了挥手,踮脚一跃直接跳上了屋顶,身形如蜻蜓点水般没有留下丝毫动静。

…最後都要进屋还特地翻屋顶到後院做什麽,我叹了口气打开门直接走进屋内。

压低脚步声,我看了眼屋内,是今天看过的客厅,从後门进来的旁边有一个帘子。

掀开帘子後似乎是卧室的门,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轻微吱呀声,里头一眼望去是简单的摆饰,大床上躺着个nv人而床边是一个简陋的婴儿床,里头躺着的婴儿特别安静,没有哭闹。

我走近婴儿床,看着那闭着眼睛似乎沈浸在美梦的婴儿皱起了眉,我看着他陷入思考。

陡然间婴儿猛的睁开眼睛,我身子顿了一下跟那个婴儿四目相对。

面前的婴儿很安静,什麽动作都没有甚至也没有哭泣。

「你身上有我弟弟的味道。」一片si寂下他猝不及防的开口,我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把他从水井里面带出来了吗?」我没回答他的问题,仅是看着他。

「你不说话我就要哭了。」

「你几岁。」我兀自提问,因为他那句威胁而有些不悦。

「十七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回答取决你对你弟弟的态度,你想怎麽处置你弟弟?」

「带他去投胎,最好投个好人家。」听见这话我挑眉,似乎这兄弟之间有点意思。

「这是同病相怜吗?那你为什麽不跟他换,你待井底?」扬起嘴角,我出言讽刺道。

「我…」他噎着了说不出话。

「我对你们家的故事很好奇。」

话落一旁的床传来翻身的声音,我将婴儿床里的婴儿抱出来。

「所以你得跟我回去,不会害你。」不容分说,我捂住怀中婴儿的嘴,挂在腰间的囊袋似乎在躁动,我快速开门离开屋子。

「怎麽还抱出来了?」门外的g冉正靠墙望着星空。

「有事要问,让里面那人睡久一点。」我撇了一眼门内。

「任你差遣,神nv大人。」他的回应有些反常,听见这个称谓时我狠瞪他一眼,怀中婴儿的视线黏在我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有病吗?不贫嘴你会si是吗?」

「我已经si了大人~」

回到招待馆时已经接近四点,我将婴儿跟囊袋一同放到桌上。

「这是…你看到的那个孩子?」原本在假寐的老伯见我们两回来後起身开了灯。

「男的nv的?」他看着放在桌上的孩子问道。

「nv的,男的早就被杀了吧?」我身手确认婴儿的x别,或许是被弄乱了,裹着的毯子里面露出一张纸。

我皱眉拿起来,是那张线索照片的另一角。

「谁放在你毯子里的。」

「我不知道。」

「你在敷衍我吗?」我面se不悦,转头看了一眼g冉,他耸了耸肩没说话。

「算了。」我扶额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张照片,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张照片背面有一行字。

——杀人与否为何会被取决於那一段「那就杀人吧」?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张照片背面有一行字。

——杀人与否为何会被取决於那一段「那就杀人吧」?

我愣了一下,潜意识里的几个回忆如跑马灯般快速闪过。

「这是阎王说的关系吗?」我看着面前的婴儿,是他?

那婴儿跟老伯都不解地将视线投到我身上,站在一旁的g冉则双手抱x好整以暇地看着。

「老伯接下来您先回避一下吧,谢谢。」他听到这话後愣了一下,没说什麽摇了摇头後走上楼。

「那就杀人吧,原来这是我跟你们家的因果吗?」看着老伯上楼後我将视线挪回面前的婴儿身上,问道。

「对啊,姓任的家族,我怎麽没想到呢,在听到你妈的冠夫姓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婴儿的脸颊总是温软的。

「因为过了600年所以很少再去想起,但是总有人一直在提醒我。」我边说边看了眼站在身後的g冉,他依然绷着一张笑意盎然的脸。

杀了他…

「哎,你这身t是怎麽做的呢?纸人泡血r0u吗。」我捏起他r0u感十足的小手,细细地端详着。

杀了他…

「怎麽不说话了?」我盯着他,问道。

「你是不是想杀我?」他突然说。

他叫你杀了他…

「小北,冷静一点。」g冉一手按住我的左肩,掌心收紧捏了捏说道。

「…」我看着被放在餐桌上的小宝宝沈默不语。

那声音又突然消失了,似乎每次都会被人打断,对啊…

杀人与否为何会被取决於一句「那就杀人吧」

「为什麽会凭着一句那就杀人吧就让众人把我杀了呢?」我对上那婴儿的眼睛,他眼底清澈好似纯真。

但我总感觉看到了些异样的东西,在他的眼里,那些是不应该出现的惊愕。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想杀了你对吧?」g冉放在我肩上的手迟迟没有收回,我抬手覆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

那手很是冰凉,我掌心的热度不断被吞噬,g冉顿了一下缓缓收回手。

「满想的,但感觉便宜你了,亏我还救了任萧萧。

「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弟弟?乾脆就留他一个,你们两个我一并丢到地狱里好了?」我歪着头笑道。

「我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吗?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他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没有参杂过多的情绪,盯着我问道。

「深仇大恨吗?估计算吧,血海深仇,你们家沾上的都是我的血呢。」

说到後头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绪晃回了600年前那个灰蒙蒙的y天。

我收回远走的思绪时见面前婴儿听见这话脸se一沉,那是不符合他现在这型态的表情,就像是…他听懂了我在说些什麽。

「他si了,si在百鬼夜行前一天。」他的语气有些y郁的岔开了话题,听见这话我挑眉。

「你说你弟弟?喔?si在百鬼夜行前一天的话…」我挑眉,见他没有否认

十七岁就是十七岁,是因为觉得自己要被我杀si才会没有反抗的全盘托出吗?

不过他倒是让我想起那时候任萧萧所说的话,他吃了一半的灵魂。

「你怎麽知道的?」我对他弟弟被吃没什麽情绪波动,问道。

「他被妈妈送给大人了,用脑袋想也知道会si。」他後面那一句话变得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就是这样si的,他说。

「难怪你这身t跟魂魄的契合不好呢,原来是碎片啊。」我凑近,指尖滑过他的额头、下颚,一直到脖颈。

面前的婴儿看起来与活生生的孩子十分相像,但有一点,头与躯g的衔接过於粗糙,是个破绽。

「在他快吃完时我逃出来了,躲进了纸人里。」

啊,又是纸人…

「是他帮你泡血r0u的吗,那个造纸人的老婆婆?」

「对。」

一想到那个乱给纸人点睛老婆婆我就觉得浑身不痛快,就跟那被称为大人的画皮一样。

「乾脆全部杀了吧。」我面无表情,语气y骘。

「你真的已经开始乱讲话了。」站在一旁的g冉失笑,从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叹气,深呼x1一口气後双手捧着水杯坐回躺椅上靠着椅背。

「我在地府不是都这样吗。」我看着那杯水说道。

「是啊,但是你跟那群人或是村民一起的时候不会这样吧?」g冉的双眼笑成月牙,似乎在期待我的答覆。

「跟他们在一起有必须得照顾他们的责任感,所以我做事得多加顾忌後果,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我喝了一口水,呼出了一口热气接着道。

「所以想杀就杀…」

「那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美化成跟我在一起很舒服对吧?」

「随你。」我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笑成月牙的双眼。

「我还在这里,请两位理我一下好吗,天已经快亮了。」一旁被晾着的婴儿出声说道。

「既然你想杀就杀罗,我把他们全部g到地府就好了。」

「那个老婆婆我最近就会处理掉,但…任萧萧他妈。」我将空了的水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闭上眼睛。

「既然你没有一定杀他,那g走一魄如何?作为他杀害儿子的报应?」他将视线挪到躺桌上的婴儿。

g冉说的没错,虽然我前面说的很决绝,但我并非阎王,没有决定人因果生si的权利,处理掉那个老婆婆已经算是破坏规矩了,要是再杀一个,引起混乱就不好了。

「你觉得怎麽样?我们现在讨论的对象可是你妈妈。」我语毕一旁的囊袋开始疯狂躁动,像是听懂了我们说的话。

在婴灵躁动的同时,腹部尚未消除的手印似乎开始发作,震震钝痛袭来。

疼痛一个级别一个级别的迅速加剧痛的不由自主蹙起眉头,额前霎时间浮上薄薄一层汗,直到我抬手在囊袋上加了一层镇邪符後钝痛才减缓。

「你怎麽做选择,要是我再多加几层镇邪符的话他也是会魂魄受损的,到时候再投胎也是痴呆。」我抬手拭去额前薄汗,说道。

那婴儿突然变得安静,yan光从窗户洒进来,天亮了。

「请你带我跟弟弟去投胎吧。」他开口,语气很坚定。

「那我顺便把taade一魄g走吧。」

「不用了,要是乱g活人魂魄你也会受罚,不至於,会有惩罚等着他。」g冉听着一愣,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囊袋挂到腰间,顺道将婴儿抱起。

「你都不怕我把你抓去地狱而不是去投胎吗?你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看向g冉怀中的婴儿问道。

「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吧,就算是那个看起来跟你很熟的老爷爷你也把他支开了。」他的语气听来似乎很无所谓。

「真聪明的小孩,si那麽快可惜了。」我笑了一下,话语中带着点惋惜。

待我说完话,面前的婴儿脸se忽然带着歉意,在我疑惑的同时他开口了。

「还有,如果你真的那个神nv大人的话…」他看了我一眼接着垂下眸子,声音骤然变得有些低哑。

「对不起…大人,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室内骤然风起,当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g冉早已先我一步将婴儿跟囊袋带走,只留下虚无飘渺的一句话。

「我很快就回来。」

我的思绪变得混乱无b,我以为那个婴儿只是任家的其中一个後代,但他最後说的那句话…

他不仅是後代吗…最後那一句话他到底是以谁的身份说的,任家子孙又或者…任华?

为什麽会说出那句话…

但是道歉了又如何?道歉不能挽回什麽。

我的思绪变得混乱无b,我以为那个婴儿只是任家的其中一个後代,但他最後说的那句话…

他不仅是後代吗…最後那一句话他到底是以谁的身份说的,任家子孙又或者…任华?

为什麽会说出那句话…

但是道歉了又如何?道歉不能挽回什麽。

逶迤山脉托起黎明的霞光使其露於群峰之间,j鸣穿破清晨的薄雾直冲天际,将每位睡意朦胧的村民唤起。

被我请到楼上去的老伯已经下来开始准备早饭,我闻着那r0u香四溢的蒸笼面无表情。

那婴儿留下来的最後一句话让我思绪混乱,整个脑袋成了纠成一团的乱麻无所适从。

「算了…这样又何必呢?」我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烦心事,拖着沉重的身躯跟黑眼圈上楼查看其余三人的情况。

待我打开房门时胡逸已经起了,梳理好後神清气爽的跟我打招呼。

「早啊小北!今天感觉浑身清爽呢哈哈哈。」

「其他两个呢?他们状况还好吗?」我靠着门框一手拭去因哈欠而满出的泪水,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的两人。

「王岚昕他看起来不错,还在笑,陈辰诚他…喔!没发烧了!」

胡逸看了一眼隔壁床的王岚昕点了点头,接着走到陈辰诚床边一手置於他额前吃惊道。

「那就好,包子应该快好了,你弄一弄就下来吃早餐。」我又打了一个哈欠,放轻动作关起门後下楼。

端着包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老伯与我对上眼,一时间整个空间变得安静。

「昨天晚上请你上楼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麽说明,有些支支吾吾。

「不想说就别说了,省得浪费口水。」他将盘子放到餐桌上,挥了挥手示意我作罢。

「哎,真是谢谢您。」听到他说的话我顿时眉开眼笑,心情颇佳的坐在桌边吃起了包子。

要是他y要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应该会先逃走吧,或是转移话题不意愿告诉他?

今天的招待馆有些吵闹,因为其他三人皆已经清醒,陈辰诚看起来虽有些没jg神但伤口情况皆有好转。

「真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啊。」我躺在屋内的躺椅上,老伯拖着他的躺椅躺到外头去晒太yan,其余三人则是拿着设备去回归本业。

最近晚上发生的事情…百鬼夜行、冥婚、婴灵…甚至还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妹打了一架。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总觉得自打了那一架後只要受刺激就容易走火入魔。

「唉。」我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置於腹部。

本来说好要放下的呢。

「你听说了没…」

「有啊…那火特别奇怪…」

吵si了…叽叽喳喳的是在说些什麽…

「小兔崽子,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把晚餐收走了。」

很像是那老伯在叫我…

「什麽鬼…我睡多久了?」我挣扎着从躺椅上坐起,晃了晃脑袋朝声音方向看去。

「睡一整天了都,没看谁像你一样能睡得,那三个还以为你生病了。」我走到餐桌前坐下,恍惚的吃着晚餐。

「怎麽没叫醒我?」

「可怜你这几个晚上没睡好,所以让你多睡会。」老伯端来一碗暖呼呼的清汤。

我喝了一口汤顿时困意全消,身t不由自主的暖和起来。

「不过今天白天怎麽感觉特别吵?」吃饱喝足後我洗了碗,回来问道。

「你有听到啊?听说有一房子失火了。」

「失火有什麽好讨论的?救火啊?」我躺回躺椅上。

「不是,那火有些奇怪。」

「什麽奇怪?」

「那火很像是昨天半夜烧的,火势特别大,房子都烧烂了但却没有烧到其他家,隔壁的竟然也没有察觉。」

「昨天半夜那不就差不多我们在外面的时间吗?没有发现是真的奇怪。」我垂眸若有所思。

「更奇怪的是,明明东西都烧光了,竟然有一个梳妆台好好的立在房屋中间,根本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人放的吗?」

「不是,那梳妆台原本就是那户人家的东西。」

「…嗯,那户人家还活着吗?」

「si了,房子里头躺了个屍t,大家都觉得是一个人住在那的小李。」

「那还真奇怪…完好无损的梳妆台。」

我jg神振奋,估计是睡了一早上的关系,外头夜幕低垂但我却了无睡意。

「我有种会在那边找到好东西的预感。」我笑道。

现在照片拼图剩最重要中间的那一片了,直觉告诉我事情已经要结束了。

「你要去看看吗?」老伯皱眉,看着我问道。

「当然,先走了。」我喜出望外,站起身来走出招待馆。

我脚踩火场余灰,从房屋的残骸就能大概料想到火势的凶猛程度,因此左右邻舍没有遭到波及就更为古怪。

面前仅剩几根焦黑但依旧伫立着的房屋骨g,这间房屋似乎只有一个空间,因此占地较小。

目光所及之处还依稀能看得清没有完全成为灰烬的家具、床板和上面躺着的焦屍。

我跨步走近屍t,所过之处掀起一阵烟尘。

「这就是小李?」从屍t身高与大约轮廓来看估计是个成年男子。

我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屍t情况及窗板四周,皆是灰烬,没有照片的踪迹。

「接下来…」我抬眸转身,一个古se古香的红木梳妆台就在身後。

奇怪的是,那梳妆台不只完好无损,镜子部分更是由一块同样无损的红布盖着。

我走近细看,毫无迟疑的掀开那块红布…

无事发生。

那梳妆台se泽良好,红如张狂烈焰大气又不失仪礼,简约配置一桌一镜中三屉,中间的ch0u屉则是被锁了起来无法打开。

围绕着镜子的左右篓空木质雕花分别是做工十分jg细的鸳鸯,似乎是一件陪嫁品,但老李是男x…

细细打量镜子,表面光洁无裂痕,我一边观察着,一边伸手触碰镜面。

啪擦——!

陡然间声响,镜子里我的脸快速扭曲变形延展,最终变成了一个没见过的黑白场景。

「这镜子太古怪了。」我皱眉收回手迅速拉开与梳妆台的距离,视线一直盯着那面镜子。

我盯着那场景里的装饰配置後不久蓦然发现,镜子里映出来的就是我所处的这个房间。

曾经完好的这个房间。

——!!

内心惊愕,眉头皱得更深,我立於原地觉得冷意沿着脊椎直冲头脑,後背出了薄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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