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
盛拾月却越发误会,满心愧疚,她虽不清楚宁清歌如何进来的,但瞧她穿着宫裙,打扮如侍人,必然是几经辗转,冒着危险,赶到景阳宫寻她,堂堂一个丞相又为她脱衣服,又给她擦身子,自己态度一般也就罢了,还说出这样的话。
擦拭完身后,便轮到前头,隻是盛拾月起身不便,宁清歌隻能低声道:“殿下稍起身些。”
盛拾月努力撑起身子,结果又扯到伤口,眼尾又红了红,隻能勉强挪起一点,小腹倒是在猛吸一口气后,凹出圆桥般的弧度。
宁清歌瞧她辛苦,便想着快点结束,不再之前那样磨蹭,可布才到腰腹,那人却突然松气,将她的手压在下头。
“殿下?”她以为是盛拾月憋不住气了。
可那人却艰难挪了挪身子,然后涨红着脸,别扭冒出一句:“也没那么糙。”
原来在用实际行动,弥补刚刚的失言。
有的人赤口毒舌,不觉愧疚,而盛拾月却是有着锋利爪子、但隻用粉肉垫拍人,甚至还会因此愧疚的狮子猫。
屋外夜风拂过,摇晃桂树,天边乌云散去,露出一轮圆月,将庭院化作一汪春水。
那止于唇齿的笑,还是忍不住轻轻泄出。
她的殿下一直都是那么可爱啊。
笑声被某个人察觉,果不其然炸了毛。
她偏过头就瞪宁清歌,又羞又恼地骂道:“宁清歌你笑什么?!”
一点也不凶,恨不得写上虚张声势四个字。
可爱。
宁清歌忍不住笑起来,眉眼舒展,如秋水的眼波漾起圈圈涟漪,摇碎满湖的月光。
毫无威慑力的盛拾月瘪了瘪嘴,吸了口气将肚皮撑起,然后拍了拍对方的手,示意她快点挪开。
烦死了,她就不该安慰宁清歌。
可下一秒,那人就俯身而来,瓷白指尖勾起垂落发丝,撩至耳后,然后轻吻在她额头。
炸毛的猫又一次瞪大眼。
宁清歌她在做什么?!
她有同意吗?这人是不是强吻惯了,动不动就突然贴过来,她昨晚就该狠狠把宁清歌推来,按着她的脑袋淹到湖里去,这乌龟吃煤炭的老王八!!
这一吻不含旁的心思,隻轻碰一瞬,如蜻蜓点水一般,转瞬便退后,拉开距离。
之后宁清歌便起身,将曲黎准备的里衣给盛拾月换上,继而喂了汤药和米粥,虽有木盒保温,可折腾了那么久,米粥早已温凉,于是盛拾月没食多少,不大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