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
叶流云内心五味杂陈。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最后只能又扯出一个话题:“昨夜许家报官,说是他家许少爷被贼人拽入巷中,暴揍了一顿,刚好些的腿脚又折断了。”
听到这话,盛拾月眉梢一挑,勾起唇角,促狭地笑起:“是哪位义士出手了?应该将两条腿都折了,省得像个蚂蚱似的到处蹦跳。”
叶流云也跟着她笑,说得隐晦:“许是拔刀助不平的路人们吧,瞧许少爷仗势欺人,便寻了布袋,将他脑袋蒙住,在黑暗小巷中拳打脚踢,另一条腿没断,可也动弹不得。”
“听许府的医师说,脚腕处红肿如猪蹄,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盛拾月假意关切,啧啧几声:“许少爷怎么那么可怜啊,这段时间恐怕都要躺在床上了吧。”
短短一句话,语调千回百转,绕了七八个弯,恨不得把幸灾乐祸四个字直接说出。
她咬碎葡萄果肉,笑眯眯感慨:“这葡萄怎么那么甜,像加了十斤白糖似的。”
叶流云接上一句话,说:“旧伤加新伤,医师说若不再好好躺上几个月,恐许少爷日后坡足。”
“哟,瘸子可不能参加武举啊,许少爷日后得多注意些,”盛拾月话音一转,又道:“你等会替我去问问,哪家有用久的破摇椅,赶紧给许少爷送去。”
叶流云强忍着笑,说:“孟小姐已经送了,昨夜替殿下寻工匠时,给自己也定了一把新的,顺道将旧的那把送到许家了。”
她又补充:“可惜许少爷用不上,全身上下没个好地方,躺着趴着都在喊疼。”
“唉,也不知道许少爷这些日子要怎么好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活受罪。”
盛拾月眼睛一弯,顿时笑出声,心里终于舒坦了。
叶流云摇摇头,继续叹气:“就是这贼子一直抓不到,许少爷咬死说是孟小姐她们,可孟小姐她们当时都在倚翠楼吃酒,寻来倚翠楼仆从细问,人家说孟小姐她们从来没离开房间半步,众人便觉得是许少爷气急乱发疯,胡乱咬人。”
盛拾月更乐,就连旁边人喂了什么都不知道,笑眯眯就咬住,随口就夸了句:“这荔枝也甜,比刚刚的葡萄好吃。”
现在无论是什么,只有落到她嘴里,都要被夸两句。
旁边的宁清歌似也笑了下,清亮眼眸倒映着对方身影,不觉盛拾月睚眦必报,反而喜欢她这幅鲜活模样,明艳眉眼扬起,嬉笑怒骂间带着不羁的少年气。
池边竹叶被风吹落,雨帘打出大圈小圈水波,水珠泼溅到荷叶上,吓得金鱼摇尾而逃。
说话间,两人又提到孟小四。
虽然许正明的真实目的在盛拾月,可孟小四却自觉愧疚,觉得盛拾月为帮她,不仅折了头好蛐蛐,还差点因为她输了马球赛,甚至连盛拾月挨打这事,都算在了自己身上,回家之后就闹着要发愤图强,不再扯盛拾月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