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
纤长白净的指尖轻触, 从额头平坦落在眉心,指腹扫过眉尾,又落在浓且翘的睫毛上。
盛拾月似有所感,又翻身向另一边, 含糊冒出几个音节。
宁清歌却不曾停下, 屈身靠近,指尖顺着高挺鼻梁往下, 带着私心, 停在柔软红唇上。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荔枝香气, 那人馋得咂咂嘴。
想来依旧遗憾,盛拾月夏季最喜吃荔枝,不然也不会废钱废力,从别处运到树苗, 精心养在郊外。
可前头因宁清歌的缘故,少食许多,后头又被关入宫中, 错过了夏末最后的荔枝,后头即便差人四处找寻, 也未能采买回来, 盛拾月嘀咕了几次,很是懊恼。
开合的唇瓣挟着潮湿热气, 浸湿指尖, 泛起一阵阵酥痒。
宁清歌眉眼越柔。
往日总觉盛拾月像是隻狮子猫, 可如今倒不觉得了, 毕竟猫舌多倒刺, 又多粗糙无肉,怎能比得过盛拾月的柔软, 只是不敢让盛拾月得知,否则嘴一张、牙一咬,那就得比倒刺疼个百倍了。
熟睡的那人被惹恼,无意识地偏头躲开,却被清醒的人又一次追上,贴在她脸颊。
盛拾月不满地拧紧眉头,正要转醒之时,那人用手掌拢住她脸颊,如同哄睡一般地轻轻抚过。
还没有忘记这祖宗的起床气,若是胡乱吵醒,罪上加罪后,可不大好哄。
许是快要天亮,屋外的雨慢慢变大了些,被风吹着斜落,打在这座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古朴建筑上,留有虫蛀的黑木被打湿,越显油亮。
比起盛府,这长生观中的房间并不算大,即便宁清歌差人搬来好些东西,可发霉的墙角、合不拢的木窗仍在述说着这过分简朴的环境。
睡梦中的盛拾月总是很好哄,三两下就松开眉头,下意识往宁清歌这边挪,另一人自然不会阻拦,甚至诱哄着对方继续。
松散的木架就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最会享受的盛拾月,把脑袋往宁清歌大腿上一搁,便十分熟练地埋进对方腰腹,甚至伸出手臂,将人环抱住。
“唔……”她发出闷闷的气音,慢吞吞地蹭了对方腰腹,将散乱的头发蹭得更乱。
宁清歌还穿着那套绯色飞鱼服,上头那头狰狞的四爪龙,不知吓怕了多少人。
现在倒好,被盛拾月压得皱巴巴的,圆目都折起一半,变成滑稽又可笑的独眼龙。
可宁清歌不仅没有阻拦,还伸手将盛拾月拢住,生怕对方落下去一般。
好像又有些瘦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宁清歌,微微皱眉,不由开始迁怒,是长生观中的油水太少,还是盛府的厨子换了个地方就开始偷懒,早知就该快点将樊楼厨子带上山,不该顾忌什么道观清规。
因磨蹭的缘故,宽松的里衣往下滑落,露出半边瓷白,平直的锁骨略微翘起,与线条清丽的肩颈,构成一个形似三角的浅浅凹坑,凹坑之中盛着一点红印,像是蚊虫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