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
盛拾月下意识跟随,贴近她,低声喊道:“宁清歌?”
那人没了回应,像是累得昏迷过去。
“宁望舒?”
“姐姐?”盛拾月一连喊了好几声。
宁清歌像是被喊醒,勉强睁开眼睛,好半天才说了句话。
盛拾月听不大清,越发附身贴近她,问:“宁清歌你在说什么?”
宁清歌太过疲倦,一句话就好像耗费了之前积攒了全部力气,极努力地从唇齿中挤出两个字:“月亮。”
盛拾月不明所以,隻得附耳在宁清歌唇边,又一次询问:“什么意思?”
“月亮……”
“我喜欢月亮。”
盛拾月怔愣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场漫长的审讯终于有了答案。
她是她无数次仰头凝望的月亮。
曾经在午间床榻的答案被时间洗刷的模糊,在盛拾月得知往事后变得不再坚定,哪怕再一次重复也无法令人信服。
所以宁清歌选择另一种方式,北镇抚司的方式,用严刑逼迫的方式,让自己窒息,在濒临晕厥、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唯一剩下的话语,就是她的回应。
盛拾月沉默良久,最后伸手,用指尖扫过对方疲倦至极的眉眼,在说完那句话后,宁清歌就已昏睡过去,这还是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宁清歌,月亮落在你怀里了,”她又一次重复。
窗外的雨已停歇,天色大亮。
盛拾月醒来时已有些迟了, 叶流云来敲了两回门,她才缓缓转醒。
她睁开眼,先是看见宁清歌蜷在她怀里熟睡,而后才感受到宁清歌的手捂在她耳朵上。
想来是之前叶流云敲门, 将宁清歌吵醒, 迷迷糊糊间,她先替盛拾月捂了耳朵, 紧接着又沉沉睡着。
被吵醒的起床气就这样散去, 盛拾月闭眼醒了醒神, 轻轻松开了手。
昨夜闹得太晚,不大方便唤人收拾,盛拾月隻好将原先的被子铺作床单,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新的被子盖上。
许是这样的缘故, 总觉得睡得不大舒服,肩颈、手臂都有些酸软。
她小心起身,不等宁清歌察觉, 就先替她压紧被角,以免透风。
若是往日, 宁清歌早就该被吵醒, 可眼下,只是眼睫微颤, 片刻之后又没了响动。
当真是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