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
不知绕到何处,盛拾月提起长生观,便道:“今年秋短冬长,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雨后,便几天都不见晴,恐天气过分寒冷,要不要给长生观送些衣物?”
宁清歌停顿片刻,隻道:“每逢秋末,都有富商世族给长生观捐款赠物,殿下不必担忧。”
话说到此处,盛拾月就知宁清歌不大同意此事。
关于当年旧事,两人也曾私下聊过,宁清歌并未找到明确证据,只能推测,觉得陛下应是知道一些,但并未知道太多,否则就不只是对宁清歌忽冷忽热,既想利用,又会突然不悦,以纹身、圣旨等事反覆打压她。
毕竟以大梁皇室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即便皇贵妃两人并未做出逾矩之事,她也难容下宁清歌,早早就将人暗杀掩埋。
故而,即便有静幽道长在长生观中,宁清歌也不大愿意让盛拾月冒险,以免陛下再多疑乱想,惹得对方不悦,又将盛拾月唤入宫中责骂惩罚。
盛拾月亲了亲对方下颌,又玩闹似的咬住她的下巴,表情却担忧起来,说:“六皇姐、八皇女眼下各自争权夺利,我是否要做些什么?”
宁清歌眼神柔和,将作乱的家伙捞上来,偏头吻在她唇角,隻道:“殿下隻管好好读书。”
另一人有些不解:“嗯?”
宁清歌又一次重复:“好好读书,什么都不用理。”
不等盛拾月再一次提问,那人就已堵住她的唇齿,将剩下的话音碾碎,消失在压抑的喘息中。
不过片刻,荔枝香气填满整个房间,夜更深了。
今年的冬日确实比往年都要来得快些, 一场深秋大雨,汴京就再也没能回过温,直至昨夜下了场小雪,枝头都结出薄冰。
盛拾月这人娇气, 畏热又惧寒, 一早就派人到国子监告了假,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眯着, 直到天色有些晚了, 才不情不愿起身穿衣, 赶到徐三痴的院子。
那人可比盛拾月会享受,烧着炭盆喝着热酒,哪怕隻穿着件单衣,也热气腾腾的。
唯一麻烦的是, 盛拾月又得坐在旁边半天,等她施针酒醒,才能为盛拾月把脉施针。
连日堆积的厚云终于削减半分, 阳光挤出一条缝隙,挣扎着往里钻, 落入白雪人间。
银针被轻轻取下, 盛拾月嘶了声,下意识抬手想揉, 又止在中途, 无用地嘀咕了句:“怎么每次都那么疼?”
身后那人没哄她, 反倒没好气地答:“直接就往腺体里扎, 那能不疼?”
盛拾月欲言又止, 之前见过的那些大夫,哪一个不是嚷嚷着药不苦、针不疼, 就隻有徐三痴理直气壮,看起来像是会偷偷往药里加黄连,狠狠扎下针的那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