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
“哦,”宁清歌拖长语调。
“我哪有看你,是你一直站在我旁边不走,我就看了一眼,”自以为十分隐蔽的盛拾月急忙遮掩。
“嗯……”宁清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轻笑:“就看了一眼啊?我帮你翻了几回书了?”
盛拾月都忘了这茬了,一口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就笑,指尖勾着盛拾月掌心,道:“若是别的先生,都该罚板子了,我还帮殿下翻书。”
“我看谁敢罚我?”盛拾月才不进她的圈套。
“那殿下罚我?”宁清歌一字一停,指尖在对方掌心轻挠,说:“我做错了事,殿下要不要罚我?”
她好心地提出颇具诱惑力的建议:“像上次一样罚我板子?”
“或者勉铃?”
“还有上次的那个铃铛?”
盛拾月僵着身子,隻觉得宁清歌的气息一直在自己耳边绕,烫得惊人。
她咽了咽干哑的嗓子,手却被拉着往更里面去。
盛拾月被吓得一下子蹦起,慌慌张张,像是逃一般往外走,那脸红得不行,嚷嚷着:“回府了回府了。”
身后的人隻笑,几步往前牵住盛拾月的手,就往外走。
外头暖阳依旧,白雪消融。
再过些时候, 又有细雪落下,落入湖中,被各色锦鲤争先咬住,而后又被冷得直拍尾, 往深水里钻。
房间中的烛火柔和, 角落的炭盆燃烧,将寒气驱寒, 只剩下暖洋洋的暖意, 幽幽往床榻间钻。
洗漱过后的盛拾月有些懒散, 一半是因为困倦,一半是因为惧寒,一到冬日便和个需要冬眠的动物似的,不怎么想动弹, 懒洋洋地缩在宁清歌怀里。
另一人还好些,左手环抱着对方,在瘦削脊背轻拍。
一时无言, 两人都未曾主动开口,也不觉得尴尬, 陷入这难得的宁静里。
盛拾月贴着对方的肩, 依稀能听到宁清歌的心跳,随意披散的发丝, 随着她的呼吸起落, 还能嗅到些许沐浴之后的潮意。
她慢吞吞伸出手, 拽出宁清歌发丝一缕, 在指间绕了几个圈, 然后又故意压折,或是将那缕发丝捏出别的花纹。
也不知如此枯燥无趣的玩闹, 她是怎么坚持那么久,还不见丝毫腻烦。
宁清歌任由她胡闹,眼眸半阖着,依稀还能瞧见眼睑出的青紫,确实是一晚都没能安睡。
她呼吸渐缓,还没有坠进梦境里头,就被声音拉扯而回。
那人的声音像是被暖意熏过,透着股疲懒的劲,磨磨蹭蹭地冒出:“宁清歌,我还没有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