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
她说:“宁清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突然放弃了挣扎,眉眼都塌下去,瘦弱脊背弯曲,像个打架输了的小猫,连尾巴都摇不起来,如同脱力般的虚弱。
“宁清歌,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她又一次开口。
另一人不像往日机敏,好一会才回答:“我知道。”
她补充道:“殿下、殿下一直很努力。”
盛拾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又陷入沉默,她们往日也会陷入安静中,两个人都不说话,就粘在一块,不会觉得尴尬、无法忍受,可此刻不一样,这种寂静如同蚂蚁,顺着盛拾月脚腕往上爬,咬在骨缝间,像要将她骨髓吸出。
盛拾月握近拳头,她有一些乱,脑子被搅碎,混成一摊白浆糊,只要不逼着自个想事情,就会陷入发愣的空白中,耳畔空鸣阵阵。
她现在就想走掉,把自己往外头湖泊里一丢,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面对。
可她心里清楚,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肆意嬉笑怒骂的太女,今日之后,她会更加忙碌,肩膀上扛着更多更沉的责任。
没有人能帮她,这一切都是她该承受。
恍惚间,她还能感受到掌心下跳动的脉搏,是她掐在盛黎书脖颈时,感受到缓慢跳动。
她扯了扯嘴皮,又一遍重复喊:“宁清歌,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好像在告诉自己,她已经尽力了。
宁清歌温声回答:“我知道。”
盛拾月突然觉得有点可笑,或许她们从来没有契合过,像两块破石头,即便怎么做,都无法拚在一块。
明明她在说其他,可宁清歌却一心求死,好像为她牺牲是什么无比值得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就好像真的像静幽道长担忧的、盛黎书所说的那样,宁清歌她已经被姜时宜洗脑了,灌输了只能是盛拾月的执念。
盛拾月钻进了死胡同。
像生气又发不出脾气,指尖在掌心留下月牙凹坑,却没有感觉到疼。
她咬着牙,硬邦邦道:“你把手镯还我。”
那人停顿了下,少见的犹豫,垂落的眼帘,在眼睑留下浅灰色的影,与瓷白肤色相衬,看起来有些可怜。
可她可怜什么呢?!
她盛拾月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人当做傻子,推着往前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