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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山苗寨

 

楔子

1868年桂州苗民起义失败,一伙残党逃进了桂州大山深处,以此躲避清朝官府追兵。1900年,桂州大山深处,一伙幸存下来的苗民起义军后裔正在举行神秘祭祀仪式。他们选择用巫术养蛊的力量来向清朝复仇。

用竹子搭起的高台旁,一名面容苍白长相奇异的少年身穿华服,头佩银冠,手上脚上却带着沉重的石铐,他被一群人压着走向高台。

绣着五彩花纹的靛蓝蜡染麻衣下,少年那惨白无血色的手腕脚腕都被镣铐磨出一片黑色淤青。他的脚下也没有穿鞋,泥沙混在他的趾间,在挣扎中为那苍白肌肤涂上一抹又一抹黑痕。

他不是自愿走上这高台的,不是自愿参加这祭祀,是周围人们用绳子将他捆绑在台上木椅中。

他被捆得那样严实,活像一个无法动弹没有生命的木偶。他的脑袋无力地搭在椅背上,这个角度刚好能仰起头望向天空,看着那一只又一只遥远而自由的飞鸟划过视野。

那因为挣扎而被扯散落的银灰色长发下是一双少见的深紫色瞳孔,透露出一股非人的诡异和美丽。可此刻望着天空的他表情又是那么迷茫纯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也像是预感到自己即将死去的小鹿最后一眼望向人间。

台下的人跪在地上低头念叨着什么咒语,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模糊。他们到底要向神明祈祷什么呢?少年从来都不曾想明白。

有人端来一个洁白如玉的带盖瓷盅,揭开盖子后,里面是一条奇形怪状花纹炫丽的毒虫。

这虫有着蜈蚣一样的多脚和蝎子一样的尾巴,还有蛇一样的脑袋,黑色的身体在下午的阳光下反射着五彩光芒,美丽而又恐怖。

在盖子揭开的那一瞬间,被捆绑住的少年恐惧地颤抖起来。端瓷盅的人用筷子捻起这条用秘法炼成的蛊虫,一旁的人无情地捏开少年的嘴巴,强迫他吞咽下这条虫子。

他无法确定吞下这条蛊虫后他是否还能再看见明天的太阳,在这或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愤怒地挣扎着,崩断了几根绳子,也崩裂了岩石做得的镣铐。然后渐渐失去力气般停止动作,垂下四肢,不知死活得缓缓闭上眼眸。

周围人屏住呼吸安静无声地等待着,太阳渐渐西沉收走撒向大地的最后一缕光辉,人们心灰意冷地摇头叹息:“这一次也又失败了吗?”

在天空彻底暗下去的那一刻,宛如奇迹一般高台上一片死寂连呼吸和心跳都感知不到的少年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就很异样的紫色眼眸变得更加浓郁明亮了,眼眸中仿佛有细碎的光斑在闪烁,像是之前那只黑色蛊虫身上反射得五彩光泽。

左边眼眸还维持着正常人类眼睛的模样,而右眼却像是有一只蓝绿渐变得美丽蝴蝶翩翩飞舞落入其中,被这晶莹剔透的眼眸封印在了原本瞳孔所在的位置。

台下有人不经意得瞥向高台,然后发出尖叫:“快看祂醒了!”

“那个蛊术成功了吗?传说中的蛊神要降临了吗?”

之前失败过很多次这里的人们原本都不抱希望了,只是觉得不继续试试总觉得不甘心,可是等到真的成功的这一天他们又突然惶恐害怕起来。

未知的力量是最让人恐惧的,没有人知道此刻这具少年身体里的灵魂是属于之前那个人,还是一个新生的神灵。

“啊,神啊!请原谅我们之前对您的无礼。”有人反应很快地跪了下来。

“神啊,请庇护您的信徒,倾听我们的愿望。”也有人将希望押给后者祈求神的庇护。

高台上的银发少年站起身来,原本束缚着他的绳索和石铐被无形的风割裂成几段,散落在他脚下。原本的淤青和细小伤痕已经消失不见,皮肤上只留下一片洁白。

他望着台下这些人慌张的模样,最终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笑意让人感到背脊发寒,夜风一吹他身上的银饰叮叮作响,像是过往惨死的亡灵在嗤笑。

他站在台上没动,一阵风吹过,台下的众人纷纷口鼻流血不停脸色紫青倒在地上渐渐没了声息。

整座大山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原本还算热闹的山寨彻底寂静荒废下来,静谧的山林里只留下了幸存的银发少年在林中行走时身上银饰叮叮作响的声音。

深山苗寨

2024年,一辆旅游大巴沿着盘山公路开往桂州大山深处的旅游景区里。在车子停稳后,一位眉清目朗周身气质温和的青年跟随着旅行团一起走下车来。

他穿着丝质白衬衣淡蓝色休闲裤,一边耳朵上带着一个猫猫头外形橘色耳夹,精心修剪的头发呈亚麻色,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太空银色的旅行箱,看起来朝气蓬勃又很时尚潮流。

闻着这里带着草木香甜味道得清新空气,望着周围满眼的翠绿之色,还有蔚蓝如洗的天空,青年忍不住感叹:“这里空气真好啊!”

他平时因为工作需求长期待在大城市,那边的天空灰蒙蒙,偶尔还会有雾霾,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来了这里才突然发现原来天空可以如此蔚蓝,空气可以如此清新,周围的绿草树木可以如此青翠。

导游小刘面带笑容地为大家介绍:“欢迎来到桂州黑雾山脚下的千户苗寨,大家下车后是不是能明显感受到这里空气景色都和以往去过的景区截然不同?没错,这就是全国最大的自然风景保护区的魅力”

跟随导游在这个古老的苗寨转悠,晚上到了安排入住的民宿,一路上都有很多热情的当地村民和他们打招呼。这些穿着苗服的男女老少似乎都会说些汉语,只是有的发音不标准。

导游小刘介绍:“这是一个经过多年商业开发,汉化程度比较重的苗寨。我们这旅游的七天都会在苗寨里度过,大家可以在苗寨自由活动,但是一些爱好探险的年轻人千万不要往周围的深山里面跑。周围的这些大山都是原始森林,作为保护区也没有怎么开发,一旦在山里遇到危险可能手机信号都没有”

他指向远处一片黑雾缭绕的山脉说道:“尤其是这一处的大山,这一片就是全国有名也是桂州神秘传说最多的黑雾山。”

“周围山脚下的山民也一直有关于这座山的传言,有人说山上有妖怪居住,也有人说有山神保护这座大山,这山上缭绕的雾气便是山神设下的屏障阻止外人进入大山。1994年一队科研考察队试图登上这座云雾缭绕的大山,揭开神秘面纱,但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一直在山脚下徘徊,在迷雾里找不到道路,所带的指南针和其他仪器也全部失灵,始终无法真的登上这座黑雾山。”

“等到了2003年,又组织了一支更加专业的科研登山团队,他们花费了整个三个月的时候最后还是和前一队一样无功而返。之后就再也没有科研团队来了,关于这座大山的神秘面纱至今未能揭下,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只能和你我一样站在这里了望这座水墨画般的美丽大山,聆听古老的传说畅想关于这座山的故事。”

之后导游又带他们参观了苗民在山寨旁边的小土坡上搭建的庙屋,矮矮的小房里供奉着一尊身形单薄消瘦穿着传统苗服,头戴银冠,看不清面容人形神像。

似乎为了配合这些神秘的传说,山寨里专门表演了祭神舞蹈。山寨中央的广场上摆满了凳子,坐了好多人,听导游介绍这种如今已经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傩舞来历。无论是否相信那些神秘传说,都有好多人出于好奇的心态来这里旅游,这里的苗族村民也确确实实都赚到了钱。

敲锣打鼓,摇铃,绣着神秘图纹的彩色旗帜在空中飘扬,在香炉升起的烟雾里人们穿着刺绣华美的民族服装一边跳舞一边唱着外族人听不懂的苗语祷歌。整个场景赏心悦目又有股独特的庄严肃穆。

传言,五十六个民族,五十五个能歌善舞。来这里旅游的人一看,这祭神舞蹈单纯当作歌舞表演来看也是十分精彩好看的。观看结束后,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导游便带着他们去往了今晚住宿的民宿。

这间民宿是非常具有当地特色的吊脚楼。全部由老木搭建而成的两层小楼特别富有韵味,只是有一点不好,一楼潮气大,他们要走楼梯到二楼居住。

旅游团里的年轻人都无所谓,只是有些结伴而来的老人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感到有些犯难。

导游小刘主动帮这些老人提行李,之前染着亚麻色头发打扮很新潮艺术的青年也默默跟在导游身后和他一起帮老人提行李。

一位老奶奶感激地看着他问:“好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会我们几个老人一起请你吃饭吧。”

“不用这么麻烦,没事,我天生力气大总有使不完的劲。”沈清坷笑着拒绝了。

几番推辞后老奶奶又和他闲聊了几句:“谢谢你。现在这年头像你这么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哎,小伙子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玩吗?”

沈清坷温和地微笑回答:“是啊,我是个服装设计师,最近需要设计一些融入少数民族元素的服装,所以特意来这里取材的。”

他看上去也确实像是搞艺术的那类人,皮肤是少见阳光的白皙,身材匀称显瘦,看上去没多少肌肉不会从事体力劳动。亚麻色头发不会鱼样的触手,黑色的身体上遍布泛着蓝光的金色纹路,让人只要看一眼就会头晕目眩。

随着这些古怪恐怖触手的蔓延,空气里传来了什么被打破的爆裂声,随着这些破裂声黑色怪物一步一步爬上这无法踏入的黑雾山。

笼罩着这座山的黑色雾气也仿佛活过来一般在这个瞬间翻滚涌动着。无形的气流翻滚涌动,像群山发怒一般吹起狂风,风化作片片刀刃砍向那个青年化身的怪物。

不少触手都被风刃斩断了,黑色血水洒落在地像硫酸一样腐蚀了地上的植被,他的伤口又飞快愈合不断长出新的,像怎么都砍不完杀不死一样。

虽然山上闹得翻天覆地,但几里外的苗族山寨仍旧一片月朗风清安静祥和,好像被无形的结界隔开丝毫没有受到这边的影响。

正在沈清坷打算将这座山闹个翻天覆地将那躲在山中驱使风刃的怪物找出来时,许多不足一厘米大的黑色小飞虫混在飞扬的尘土里徐徐飞来。这些小黑飞虫们构成了另一种“雾气”轻飘飘地擦过沈清坷怪物化的庞大身躯。

他的身形突然僵住,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被飞虫叮咬的皮肤处扩散开来,让他整个身体都渐渐僵住,就像打了麻药一样没了力气。

他一停下越来越多的飞虫像一股股得雾气一般笼罩着他,源源不断将毒素注入到他体内,他终于彻底无法动弹了。

狂风化作一只巨手将他拎起丢了出去,又化作无形的墙壁堵上之前被他打破的屏障。被扔在黑雾山外的沈清坷僵着身体躺在那里,悲愤交加地咬牙等着麻醉效果过去。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够活动了,看着已经不早了的时间,他愤愤不平地变为了人形,拖着还有些僵硬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苗寨。

早上八点,沈清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出现在了楼下大厅里。他仍旧微笑着与人打招呼问候早安,像每个普通人那样嗦着这里特色的酸汤粉,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场梦,没有任何异样非常理的事情发生。

第五天晚上不肯服输的他去了黑雾山,一番打斗之后他仍旧没有防住毒虫的攻击又一次被麻痹后丢了出去。第六天也是如此,等到第七天他坐上旅游大巴来到飞机场跟着其他游客一同回到了锦城。

锦城是一个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也是他上学四年工作八年的地方,自从正式接手师父的工作后他就长期定居在这里,小时候住着的那个家已经很少回了。

在高楼林立的锦城江澜街里有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楼下开着几家小卖部,正门口上挂着大字——瑞创大楼华艺古装公司。

沈清坷刷了自己的工作卡,随着自动玻璃门的开启缓步走进这间公司。一楼是非常普通的公司大厅,门口还有两个保安,沈清坷也客气的和他们微笑问好。

他在电梯里通过人脸和声纹识别,解锁了六楼以上的区域。这间公司二楼三楼四楼都是做古风服装,从七楼开始则属于某个不显山不露水得神秘领域。

他按向八楼,这一层都属于华国神秘力量处理局特别行动部门,走出电梯后往右一拐推开了第一个门。这是一个十分宽敞大概有三十平米的部门活动室,里面摆放着四个深蓝色沙发和玻璃桌,靠墙摆放着一个大书架里面装了很多书。

沈清坷收起脸上挂着得温和微笑转而皱起眉头。因为他一推门进来就看见一个染了头发的黄毛男青年没正形样的翘着腿横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另一旁同样染了头发的粉毛女青年也不说说他,反而只顾着自己开直播,在空地上跳着稀奇古怪的舞蹈还一口一个家人们。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兔子玩偶外形的书包,边用平板看动画边吃着薯片。

这看上去完全像是什么样子?好好一个活动室搞的乌烟瘴气的,连一个老老实实专心钻研道法的人都没有。这群人果然一趁他不在就这样!

“清幽呢,她去哪了?我不在的时候她就这样管你们吗?”

心里有点恨铁不成钢,他板起一张脸的架势活像学校里严肃古板的班主任。

他这声音不大不响却一下让整个部门的人都停下动作,宛如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停顿了五秒钟后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视线集中在沈清坷脸上。

此刻他们三人脑海里都闪过同样的念头——天啊,他不是去桂州出差做任务了吗,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酷爱打游戏的黄毛青年宋凌他飞快地扔掉了手中的游戏,规规矩矩端坐在沙发上,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容说:“部长大人,欢迎回来。”

粉毛女青年也立马关掉了直播,将手机屏幕切换回工作页面一本正经地说:“报告部长大人,您出差的这七天一切太平,沈清幽副部长接了一个祛除鬼魂的c级任务,因为难度不大就没有额外向您汇报。她昨天已经做完了任务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动作慢他们两拍的小女孩趁他们说话的时候默默收好平板和零食,拿出放在抽屉里的作业本假装自己一直在认真写作业。

这些一点也不好学天天就知道偷懒的部员让他心里原本就因为打架输掉的郁气与烦躁更甚几分。

他冷声道:“我也不是不通人情,感觉压力很大想要劳逸结合一下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每一年一次的部门考核你们必须要通过。我这次去桂州的任务很棘手,我现在暂时回来一下之后还要再去一趟,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所以年底的部门考核就移到八月底进行。希望你们都能一次就顺利通过。”

“什么?!”这个要提前考试的消息宛若晴天霹雳,让每次考核都要反复重考的宋凌忍不住尖叫,“现在已经几月份了?那不是下个月就到八月了吗?”

成绩略好一些的小女孩沈慧思对他递上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和其数学这门学科一样,修仙一派也十分讲究天赋,而女性修行者的灵根往往比男性修行者要好一点,灵根又决定了修行的速度。所以即使她只是个才十岁的小女孩也比二十多岁的宋凌情况要好一些。

与陷入绝望的双胞胎哥哥成反比,他的妹妹宋宵倒是一脸要努力的表情充满干劲,她中气十足地撸起袖子拉上脸色苍白的哥哥向隔壁训练室走去。

她安慰道:“也别那么消沉,灵力修为短时间内是难以提高了,但是剑法招式还可以多多练的。”

宋凌仍旧双眼发直:“可是我去年就在筑基初期,今年还是在筑基初期。你都是筑基中期了,连只有十岁的沈慧思小妹也到中期了。”

修真境界一共分为六大类,从低到高分别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真仙,每个境界又可以分为初期、中期、大圆满三个小境界。

宋宵继续安慰他:“别气馁,你是剑修攻击力比我们这种器修强不少呢!”

“可是今年的部门考核目标是在部长手下撑过二十分钟啊!器修的防御力是三大派别里最高的啊!反而剑修防御力是最低的啊!”

“所以你要好好锻炼身体,要把那些攻击都给躲开啊”

“可恶,我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剑修好帅就选了这个派别啊!我现在转派别还来得及吗?”

“虽然来不及了但是加油向前冲,勇敢的少年一起去创造奇迹吧!”

他们俩一个高昂一个低沉,像唱双簧一样搞笑,这俩活宝兄妹的声音在走廊里逐渐远去。十岁的小女孩咬了一下怀里的兔子包包,将早已写完的作业交给沈清坷师父过目。

这些小学生的题目都不难,沈清坷大致扫了一眼对她现在的学习状况心里有数,觉得成绩也还行,加上孩子毕竟年纪还小也就点点头表示可以了。之后她也自觉地收拾好东西去了隔壁的训练室里。

看着他们一一离开,此刻偌大的部门活动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沈清坷心里的郁气不知该如何发泄,多年的头疼老毛病又发作得更加明显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专门用来减压的捏捏乐,没捏两下就把那柔软的硅胶小球给捏爆了,面无表情的将其丢进垃圾桶后,他给沈清幽副部长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一张五官清丽脸蛋微圆,看起来很秀气可爱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一见到他便皱起眉头轻咬嘴唇,似乎在忍耐某种情绪来维持表面的平静。

“任务状况怎么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对于那三个部员的管理是不是有些太松懈了?还有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嗯,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不用担心我也是个这么大的人。至于对部员的管理问题,其实我的观念和师兄你不太一样其实一般人还是没法像师兄你那样努力的,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我也都知道,我会好好督促他们的,但是适当的休息也很重要的我明天坐高铁,大概最晚后天就能回来了。”

这个拥有可爱的外表,却年纪轻轻就能独自做任务管理部门的女孩,便是他在师父走后一手拉扯大的师妹沈清幽了。也是整个部门里他唯一觉得有上进心,能当接班人的人。在修为上她已经到达筑基大圆满,比另外三个境界都高,也是从211本科学院毕业,沈思慧平时也都是沈清幽在帮忙带。她平时作风谨慎也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不感情用事不恋爱脑,是一个在各个方面都能让沈清幽感到放心的师妹。“师兄,快到中秋节了,我买了一些月饼,口味都不甜是你喜欢吃的那种。孙叔叔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也希望你能回来看看的”

说完那些与工作相关的事后,她似乎还想再与他拉拉家常,虽然不是血亲但他们也曾一起生活很多年,拥有和血亲一样得深厚感情。

他沉默地听她说着这些话没有吭声,中秋那天会不会回去他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直到最后沈清幽一个人说不下去了,他终于说了句:“等到时候再说吧,抱歉我还有事,得先挂了。”

关于那个任务暂时失败以后要长期出差的事,他也没有打算告诉她。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桂州黑雾山上继续做任务了。

他甚至已经打好腹稿向局长报备,如果他在任务中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让沈清幽继承他的位置带领剩下的人继续前行吧。

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好一些杂事后,他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局里的情报部门,他需要翻阅一些关于苗疆蛊术的资料。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向速度很快的情报部没有发送资料过来,反倒是他们的部长打了一通电话到沈清坷手机上。沈清坷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沉默了一会后终于接通了电话:“喂,孙叔”

“好小子,你还知道喊我叔啊!”一个说话略带口音,有几分气势,有几分粗狂,又有一点烦躁愤怒的中年男高音从手机里传来。

“孙叔对不起,是我太喜欢一意孤行”沈清坷从善如流地道歉。

“但坚决死不悔改是吧?天天装作一副很讲礼貌很尊敬长辈的样子,但实际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孙叔不懈地“呵”了一声,但就实际上来说沈清坷也确实不打算改,他这种道歉的话说过千百遍,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语气节奏,简直像个能精准复读的机器。

发现这套没用后,沈清坷干脆换了种方法,闭上嘴巴听着孙叔在那边唠叨。他就算有再多话一个人也说不了多久,果然还没过去五分钟他便说不下去,声音渐渐小了起来。等孙叔终于安静下来后,沈清坷问起了关于他要的苗疆蛊术资料的事情,又着重提了这是工作上的需求。

工作上面的事情不能马虎,因为他们在神秘力量处理局的工作背后关系到千千万万得普通百姓,即使孙叔自己不太愿意,也还是没办法只能把资料发给他。

“哎,”孙叔一边无奈地叹气一边仍旧不放心地劝他,“你去桂州的s级任务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这个任务你不做也行的,毕竟编号038的未知人形怪物一百多年来只待在那座无人山里从来不出来。我个人是觉得没必要去处理的。”

“我知道。”沈清坷淡淡地应了声。

电话听筒里传来吸烟的声音:“沈家小子,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情报部其实在一九九几年的时候就用卫星发现了038的存在,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通过卫星监控,但038甚至平时都只在黑雾山主山头活动,连旁边相邻的山都不去。我们这的记录几十年前黑雾山周围原本是没有村民的,后来人口多了逐渐有人迁移到那附近落户,除了一些神秘传说以外几十年来相安无事的。所以真的没有必要。而且你每天都在做任务,是不是也该休息休息了,今年中秋”

“不,很有必要。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危险因素存在。”沈清坷斩钉截铁的回答打断了他的话。

为了增加自己话语中的道理,他还搬出神秘力量处理局的座右铭:“我们的职责和使命是为守护这个世界的安危,献上自己的一切。”

这番话一下把孙叔给堵住了,电话对面静音了很久,对面似乎终于忍不住一般突然爆发骂道:“你小子真是够了,当年沈怀明走前就是像你这样的,你怎么好的不学,偏偏就把他这个性格给学到了!你难道也想去死吗?你才活了几个年头,你这么年轻就不能想着苟且偷生多活几年吗?”

沈清坷把听筒拿远了一点,揉了揉自己不知不觉皱起来的眉心,这一切真的好麻烦啊,所以他才向师妹沈清幽隐瞒了自己接下来要出差的事情。和孙叔一样如果她知道了一定又要多说很多劝他的话,之前他打算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师妹就一直在极力劝阻。

可惜孙叔是情报部部长,最擅长收集消息得老油条,很多事对于他而言都是瞒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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