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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过,他比较好奇的是,傅识均连着两任都是纯洁小白花这款的,之前是捏着鼻子和自己交往吗?

那可真是委屈他了。

宋清淮不想再看他的绯闻,已经看得够多了。

告别了刘导和南峪,因着刚才的绯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但现在急不来,他必须必须尽快养好身体。

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杨老带来一个消息,“茶水确实有问题。”

宋清淮拦住了他,在护工的帮助下,他坐上了轮椅,“老师,我们出去走走?我好久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了。”

护工把他推到草坪上,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主动离开了。

冬天的草坪已经呈现灰败之色,上面覆盖一层厚雪。

宋清淮艰难地裹好大衣,那天在y国他之所以没喝那杯茶,来自他的直觉,他已经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宋清泽。

“是泻药,那个药本身问题不大,但和茶水一起就会腹急。”杨老给他把拉链拉到顶端,语气有些凝重。

这个行为十分恶劣,如果宋清淮没有留个心眼子,当天不止他自己出丑,连国家形象都会受影响。

宋清淮毫不意外,杨老忍不住追问,“你知道是谁?”

他沉吟片刻才压低声音,“不太负责的推测,大概率是宋清泽或者他的舅舅李常学,不过这两人可以看做一个整体。”

“那天在后台我和他们发生了口角。”

“李几年前移民去了y国,在y国的地位很高。这些事不好取证,而且他们完全可以推到工作人员身上,美其名曰恶作剧。”宋清淮继续补充,“这些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杨老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层面,脸色不太好看,“不管怎么样,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吃闷亏不是咱们的做事风格,上面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

宋清淮道谢。

“我听卓鸿说你撤诉了?”

宋清淮目光落在人工湖面上,应了一声。

杨老更加奇怪,总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宋清淮了。

宋清淮换了个话题,他一开口,呼出的气体便在冬日下凝成了一阵白雾,“老师,你说人是不是一辈子都囿于出生。

不等回答,他就自顾自说下去:“我觉得是的,我享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富贵荣华,但一个人的福报是有极限的。”

宋清淮声音缥缈,“十七岁那年,我和傅识均一起去寺庙求平安符。寺庙门口有个道士支了个摊子,我觉得新奇,就算了个命。

道士算出我三缺缺命,五弊注定孤独。

二十岁前我不信命,当时年轻气盛险些掀了道士的摊子。

后来,我没有再可以失去的了,我又开始相信事在人为。”

“清淮!”

宋清淮感觉鼻尖又有一股熟悉的热流,他随便抹了一下,“老师,有件事想求您帮帮我。”

小金丝雀

“找谁?”杨老惊讶地问。

“我爸以前的司机和秘书,这几年我都没见过他们。如果当初还有人了解其中的猫腻,大概就是他们二人了。”

送走了杨老,宋清淮悄悄抹掉手上的血迹。

病情是病人的隐私,没有宋清淮的允许,其他人都不知道。

加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休养,养好了不少精力,他都快忘记自己还生着病了。

这个病在他身上不算明显,除了偶尔流鼻血,免疫力有点下降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壮得像头牛。

目前没有合适的骨髓,宋清淮也努力听从医嘱了。

但他实在没办法静下心养病,况且有些事他躲不掉,也不能躲,他现在就像海上孤立无援的小船,在风雨飘摇中寻找解决的办法。

敌人太狡猾,他只有一次机会。

以宋清泽和李常学嚣张的程度,一旦某些事被发现,他就算死在闹市也不奇怪。

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

这事儿需得徐徐图之,但愿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又过了几轮新日,在一个难得的晴天里,医生宣布他能解放回家休养了。

“回家也要小心,你现在经不起躁,最好继续躺平,没事别乱动了。”医生絮絮叨叨,恨不得列个清单。

郑云帆拿出手机录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医生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他敢乱动我打断他……呸呸呸,我把他拴起来。”

宋清淮生无可恋地坐在轮椅上,已经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郑云帆把一大袋药挂在胳膊上,像极了刚从菜市场抢完菜的小媳妇,他高高兴兴地推上轮椅,“我给你订了一大桌菜,还叫了个火盆,一会儿跨过去,所有不吉利通通飞走。”

“今晚再给你烧个柚子叶水洗澡,不对,你还不能自己洗澡,我给你洗怎么样,这待遇你就偷着乐吧。”

宋清淮扬起唇角,“这么贤惠,等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想得挺美,伺候你一段时间算了,还想本大爷伺候你一辈子。”

两人斗着嘴,气氛正好。

郑云帆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刚走出电梯,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去路,“宋先生,傅先生让我来接你。”

宋清淮脸色阴郁了一瞬间。

郑云帆撸起袖子,语气凶悍,“干嘛?他自己不来,叫个跑腿?!告儿你,门都没有,你回头告诉他姓傅的,我妈已经给我攒彩礼了,清淮是我家的,让他滚!”

助理不卑不亢,连个表情都没给,“宋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做。”

傅识均身边的人一出场,就自带如出一辙的看不起人的傲慢,让人很想照着他们的脸上来一拳。

宋清淮稳稳坐在轮椅上,淡淡抬头:“给你发工资的是他,想让我配合你的工作就得拿出该有的样子。”

助理眉梢动了动,微微弯腰,恭敬地说:“请您同我回去。”

宋清淮温和一笑:“婉拒了哈。”

“别搞小动作,我这幅样子就地一躺,讹你八万八不是问题。”

助理无语凝噎,只能眼睁睁目送郑云帆推着宋清淮耀武扬威地走了。

他按了按耳机,“傅总,宋先生不肯回来,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傅识均:“……”

没得到下一步指示的助理开车回了公司。

傅识均公司选址在cbd圈内最高的一座写字楼内,这里寸金寸土,普通打工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厕所,而且楼层越高越贵。

助理刚坐电梯到顶楼,秘书急急忙忙吩咐他回去收拾衣服准备出差。

“出差?去哪这么突然?”助理一脸茫然,好端端的出什么差,而且他们做助理的就算出差也是跟上司一起啊。

“非洲。”

秘书一脸同情安慰道:“可能是傅总觉得北城天儿冷,让你去过个冬。”

发配边疆,归期未定,前途未卜。

“啊?!”

办公室门开了,傅识均拿着外套,瞧见苦着脸的助理,他皱着眉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傅总,我不想去非洲啊,咱们的业务还没这么广吧。”

“那边有个项目,我不放心别人,你替我跑一趟。”傅识均三言两语就给助理打了鸡血,对方立刻快马加鞭收拾行李去了。

傅识均面无表情进了电梯,秘书低声说:“宋先生去了他朋友家,地址是……”

傅识均沉声道:“不用再给我汇报他的消息。”

“……好的。”

秘书十分上道地把郑云帆的地址、联系方式、公司等等信息做成了个文档发到了傅识均的邮箱。

他托了托眼镜,做秘书的就要懂揣度老板的潜台词。

另一边,郑云帆丢在副驾的手机响了,路上正堵得慌,他拿起来瞅了一眼,丢给宋清淮,“帮我接一下。”

“嗯……嗯?嗯?!”

宋清淮挂断电话,一脸同情地说:“物业打来的,他说你卫生间的水管爆了。”

“什么?!”

“已经在抢修了。”宋清淮连忙说。

“哦哦,那没事,老房子就这样。”郑云帆一口气刚放下。

“但是……他们不小心把你下水道的管子也捅子也捅破了。”

“啊??他们要拆了我的房子吗?”

宋清淮于心不忍地插了最后一刀,“你也许要拥有私人泳池了。”

“……”

“你的心比大润发杀鱼的刀还要冷。”郑云帆欲哭无泪。

“去酒店吧,哥疼你。”宋清淮安慰他。

“我要住五星级的。”

“好好好,都依你。”

郑云帆打了右转灯,开进一条辅路。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有酒店都是一套说辞:“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满房了。”

迟钝如郑云帆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一般来说酒店都会有预留房,不会一次性全部订出去,以防有突发情况。

宋清淮坐在车里,指尖在膝盖上敲击,做细微的康复训练。

他的控制力直线下降,手指偶尔会抽搐。

郑云帆垂头丧气,“没事,我还知道一家酒店,实在不行,咱们去宾馆或者招待所。”

这两个都不是很好的选择,宋清淮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养伤,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送我回御江苑吧,今天麻烦你了。”

宋清淮不傻,这样的手段除了傅识均没人会干,他在逼他主动回去。

他不爱他,但也不肯放过他。

郑云帆一拳头捶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到了一个路人。

“傅识均是狗吗?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我肯定要阻止你们。”

宋清淮闻言,自嘲地提起嘴角。

世间哪有早知道。

郑云帆不乐意,还想再劝。

宋清淮心知他的仗义,因此更不能拖累他。

没办法,郑云帆只好掉头。

朱楼碧瓦近在眼前,宋清淮却心生退意。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爱巢,而是一个困住他的牢笼。

秘书就站在门口,看起来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他接替郑云帆接过轮椅。

“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清淮!”

宋清淮笑容灿烂。

等进了花园,宋清淮冷冷地说:“房子里泡坏的东西全部赔一份给他。”

秘书语气恭敬温和,“您可能误会了,这些小事您不需要操心。”

宋清淮闭上嘴。

别墅空荡荡没什么人气,傅识均不在,一个长相凶神恶煞,身高约一米六的男人候在客厅。

“这是您的康复师,请配合康复师为您制定的时间表,祝您早日康复。”

宋清淮没说话,秘书也不在意,说完就退出去了。

康复师姓吴,叫吴报国。

“我媳妇儿很喜欢您,知道我来照顾您,一直嘱托我呢。”吴报国看着凶,笑起来倒是老实憨厚,“我媳妇天天都要重播您在y国的表演。”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闭了嘴,怕说错话惹得宋清淮伤心。

宋清淮一怔,弯着眉眼:“没关系,我没那么脆弱,谢谢您妻子的支持,我会……会努力的,不辜负他们的喜欢。”

“好好好。”

宋清淮心里热乎乎的,原来真的有人那么喜欢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在吴报国的陪护下,练了一个小时。疼得他满头大汗,最难忍的是他的手总不受控制,令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吴报国回去休息了,宋清淮呆坐在床上,直到沉沉睡去。

三楼书房。

沉香缓缓升起袅袅白烟,微苦的木质香浸没了每一个角落。

“傅总。”吴报国垂首而立,面容刚毅,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憨厚的影子。

傅识均还在处理文件,连头都没有抬,吴报国经过秘书的提点,不用他问就主动一一汇报宋清淮的情况。

“我按照您教我的说法,宋先生没有怀疑,很轻易就相信我了。宋先生的体质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可能需要药物调理,最好去医院全身检查一遍。”吴报国想了想又说,“如果您担心他,最好还是亲自去……”

钢笔在纸张上划了重重一道,傅识均抬起头打断他,“你话太多了,秘书培训的时候没教过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吴报国一个激灵,自己扇了两巴掌,嘴角磕破出了血。

“下去吧。”

傅识均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沾上墨迹的掌侧,台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在黑夜中很容易吸引趋光性的生物。

傅识均捏了捏鼻梁,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往日简单的数字此刻变成了嗡嗡乱飞的苍蝇,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鼠标轻触,驱散了休眠屏保。

画面中央有一张柔软的大床,暖白色的被子十分温暖舒适,中间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宋清淮正在昏睡。

“傅识均!”

困于梦魇

轻声的呢喃让人恍惚以为幻听了,这套设备的收音和清晰度都特别高,甚至能看到被子无风自动。

不是被子在动,是宋清淮在发抖。

办公椅发出嘭的一声,傅识均路过的风带动角落的绿植都跟着晃了晃。

宋清淮咬着嘴唇,全身抖得像筛子,殷红的血迹顺着他干燥的唇角落下,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像个没有人气的精致布偶。

“淮淮!醒醒。”

宋清淮失去清淮失去了意识,傅识均果断掐着他的腮帮子强迫他张开嘴,然而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适合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把手塞进去。

宋清淮一口白牙,咬合力极强,犬齿咬破了掌侧的皮陷入皮肉里,傅识均连眉头都没皱,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傅识均已经没有知觉了,宋清淮才松口。

“识均,痛。”

“好痛,好冷。”

“你怎么不来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所有人都回家了,只有我没人接。”

口齿不清的呢喃字字落入他的耳朵,但他回答不了。

他的心脏被反复凌迟,难以忍受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

傅识均弯腰给他脱掉汗湿的睡衣,前一秒还陷在梦魇里的宋清淮却突然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睡着了。”

傅识均一愣,一股凉意从后脊窜到脖颈,他艰涩地问:“淮淮,我是谁?”

“傅识均啊,你吃酒吃傻了?都让你不要参加那么多酒局,每个演员都是从小角色演起的嘛。”宋清淮絮絮叨叨,还记挂着要去热醒酒汤。

大掌按着后脑勺,宋清淮被迫埋在他的胸肌里,“唔呼吸不过来了,嘿嘿你的胸肌是不是又大了。哎呀,别害羞嘛,给小爷摸摸,摸摸可以更大噢。”

傅识均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挣脱,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

宋清淮梦回22岁,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一切好像很美好,又好像很糟糕。

这天晚上的记忆极为混乱,宋清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到天光乍亮,他嘟囔了一句:“我要回去了,黑夜真是太可怕了。又冷又没有人,怎么叫都没有人。”

说完,他真的就睡过去了。

傅识均站在床边,指尖泛着冷意。

那个冬夜困住了宋清淮,他一直没有走出来过,笑靥下藏着日益加深的阴霾。

他把乐观留给他人,自己捂着伤口慢慢溃烂。

宋清淮可真狠啊。

两个小时后。

“宋先生,该起来用餐了。”

宋清淮眼皮很沉,难得赖床,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他咂摸了一下嘴,一股子铁腥味,他呸呸呸了几下,结果嘴巴痛得令他忍不住皱起脸。

他独自控制轮椅,没有麻烦吴报国,忍不住寻思着,难不成昨晚没吃饱,所以半夜给自己“加餐”,连嘴巴都咬了吃了。

待会儿他得多吃两个虾饺。

然而餐厅中坐着他不想见的人,瞬间没了胃口。

这是他受伤后两人“被放鸽子

“还没查到,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估计是上了什么手段,看着有点像g方的。”杨老也有点不能理解。

宋清淮点头,这倒是符合他的猜测。

看来当年的事一定有猫腻。

“不急,我相信只要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宋清淮如是说。

杨老也记挂着这件事,“明年十一月份你爸就能出来了吧?”

宋清淮点头。

“好好好,现在谷底咱不怕,以后每一步都是上坡路。”杨老语重心长,他显然担心这次的事件会打倒宋清淮。

宋清淮整理了下围巾,勾勒了一个浅笑,“老师您不用担心,鄙人姓坚名强。”

和普通长辈一样,杨老关心起了他的终身大事,“你和傅家那小子现在还好吗?”

巧舌如簧的宋清淮却难得卡壳了,他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好不好,他不想让杨老再多一件担心的事,所以他撒了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好着呢。”

杨老果然开心,“现在国内的环境越来越宽松了。等事情了结,说不定我闭眼前还有机会能吃上你的酒。”

宋清淮顺着他的话:“好啊,到时候您和我爸坐主桌。”

另一边。

&nbspp;“傅总,钢琴要现在送到御江苑?这不是您准备明年送给宋先生的生日礼物吗?”

秘书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要送出去了。

傅识均同皇家音乐学院那边交涉多次,屡屡让利,对面才松口。

他们12月12号那天飞去y国把钢琴漂洋过海运回来,怎么这么突然就要送出去了。

而且也是因为那天他们离开了北城,宋清淮才……

秘书在心里叹了口气,钢琴是回来了,宋清淮却受了伤,简直是造化弄人。

傅识均撩了下眼皮,还没说话,秘书就自动回答:“我这就去。”

老板的眼神越来越吓人了,临走前秘书打开行程表汇报,“褚歌先生和宋清泽先生都想约见您,现在在会客室等着。”

傅识均搁下笔,“先见褚歌。”

秘书立即执行。

钓鱼的线和饵放得够长了,是时候可以收网了。

“褚先生,傅总在办公室等您,请随我来。”秘书端着标准的笑容,微微弯腰,态度十分亲近恭谨。

而对待宋清泽他的态度就随意多了,“宋先生您稍等。”

手下的态度通常代表了领导的态度,宋清泽被他的区别对待气得恨不得给他一个巴掌。

但这是傅识均的秘书,他轻举妄动只会让对方更疏远他。

他以为傅识均疏远自己是因为听信了宋清淮的“污蔑”,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小明星。

一个卖pg的玩意儿,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以他舅舅目前的地位,他在北城横着走没问题。

宋清泽怨恨地盯着褚歌挑衅的笑容。

后者跟着秘书进了办公室,宋清泽眼睁睁看着秘书关了门,然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秘书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然后十分嫌恶地弹了弹刚才碰到他的衣角,嘴里嘀嘀咕咕:“去给傅夫人送钢琴去咯。”

宋清淮回到御江苑,看到客厅里熟悉的大物件儿,他呆愣在原地。

“它……它……”宋清淮傻乎乎地望着秘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秘书上前给他推轮椅,让他能仔细看清。

每一处细节无一不告诉宋清淮这一事实——他的宝贝钢琴回来了。

温热的泪珠顺着脸庞滚落,宋清淮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傅先生花了很大精力才把它接回来。”秘书不愧是秘书,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说恰当的话,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宋清淮抿唇,别开眼睛,指尖在钢琴上打着旋,“谢谢,我心里有数。”

秘书点到为止,让吴报国来照顾宋清淮。

“它真漂亮。”吴报国赞叹了一句,“这是您在y国弹的那架钢琴吧。”

宋清淮想起他说过他的妻子看过很多遍视频,难怪能认得出。

“是啊,它终于回来了。”

吴报国随口接了一句,“看来傅总真的很在意您。”

宋清淮一愣,脑袋突然乱糟糟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今晚回来吃饭吗?”

吴报国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您得自己问问,我打工仔哪敢过问老板的事儿?”

说着他贴心地拿来了手机放在钢琴上,让他自己做决定。

宋清淮苦大仇深,“吴哥,你帮我问成么?”

吴报国呲着一口大白牙,“不行呢亲,这是另外的价钱。”

宋清淮咬牙,“给你涨工资!”

吴报国乐了,“不行,我富贵不能淫,听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有多正直了。”

宋清淮垂头,可怜兮兮的。

“不是,你们夫夫之间有啥话不能直说啊?大家敞亮点儿。”

宋清淮虽然支持他的观点,但是,“你不懂,这是面子问题,我刚和人吵吵,现在打电话过去就是认输了,你懂吗?面子对于男人很重要。”

吴报国老实巴交地摇头,“不懂,我跟我媳妇认错贼快。诶,你们年轻人还是不懂,面子是最没用的东西,过日子呢就得懂得拉下脸,互相让让就过去了。”

宋清淮和他大眼瞪小眼,两辈人的思想差别就此体现。

“这样,别说哥不帮你,哥给你拨电话,你自个儿说。”

宋清淮阻拦不及,嘟嘟嘟的忙音响起,他顿时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确实没低过头求和好,每次两人发生了摩擦都是傅识均最先心软,如果他还作的话,傅识均就会上手。

宋清淮不是记仇的人,爽完就原谅他了。

一想到往事,宋清淮就忍不住盯着手机,像要盯出朵花来。

怎么还不接?是不是在忙?他要不要挂断?

就在宋清淮打算挂断时,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

“喂?”

吴报国远远给他握拳作鼓励。

宋清淮清了清嗓子,一开口还是没忍住咕哝一句,“这么久才接。”

这句话实在太亲密了,恍惚间两人像回到了以前。

“怎么,累着宋少爷的手机了?啧,金贵。”

宋清淮翻了个白眼,什么温情啊都是假的,还是那个嘴毒得让人恨不得下鹤顶红的傅识均。

“今晚吃什么?”宋清淮迂回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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