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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主人心情很差急待安抚

 

大雾弥漫的沥川深处,绵延着数百里高低起伏的山峰,其中灵气最为浓郁的数十座主峰被结界包围,布置了精妙阵法。

九绝剑宗的山门隐匿在内,山门内外所见的景象完全不同。

崇灏站在一处不起眼的残柱旁,取下腰牌晃了一下,柱子周围浮现道道水波纹,蓝色的涟漪一层层扩大,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门浮现出来,“九绝剑宗”几个大字凿刻在侧,隐隐蕴藏着无穷剑意,闪烁着盈盈蓝光。

如果是外来者,此时就会触发结界和山门上的阵纹,受到无数大能剑意的攻击。

崇灏拿着高阶身份腰牌,自然畅通无阻。

他负手飞身入内,山门里面白云环绕山腰,鳞次栉比的古建筑分布其间,无数洞天福地修筑在山峰灵脉之上,散发着五彩斑斓的灵流。

易供殿是宗门内设的重要机构,各峰不论外门还是内门弟子,都在此领取每月固定数量的灵石,如果有丹药、灵器、灵泉或者其他修炼方面的需求,则需要为宗门完成相关等级的任务,或者用宗门历练回来获取的资源来交换。

正南大堂里,一面巨大的水波纹立面屏幕上,不停地闪烁着当前任务栏,红色的字样代表尚未被认领,只需将自己的身份牌注入灵气,抽取一丝灵力打到红字上,红字变蓝,就代表登记认领成功。

而蓝色的字样则是仍在进行中,黑色的代表认领人任务失败,或者死亡,三个月后将会重新变成红色。

通常筑基及以下的弟子都会组队领任务,而金丹以上修为的弟子大都选择独立完成,元婴期以上的基本都是各峰的话事人,不缺资源很难出现在这里。

“镇压阴泉,修补结界?这个我们五人怕不行,叫上你金丹期的师兄!”

“还差一个灵纹师。”

“铲除琏山镇邪祟?那里相传是世家祖传尸地,邪祟恐怕不简单,我们能应付吗?”

……

崇灏刚一踏进门槛,原本喧闹的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尽管他已经收敛了气息,但周身跟道修截然不同的灵力波动并没有刻意伪装,走过之处都会给这些低阶弟子无形的威压。

弟子们纷纷互相用神识沟通,盯着他露出或警惕或害怕或好奇的目光。

低阶弟子自然是不认识他的,但消息灵通的内门弟子对他早有耳闻。

崇灏大手对着水波纹屏幕一挥,将这次下山领取的宗门任务、所得所获做了登记,然后走到一侧大理石台面,一大堆流光溢彩的灵器、灵药等物品被他从储物袋扔出来,浅浅铺了一层。

台面上竖着几根金光闪闪的柱子,被灵阵笼罩,将前厅和后台隔离起来,后面站着几位穿着蓝色衣衫的弟子,正在忙碌地分拣物品。

崇灏皱眉敲了一下台面,“清点一下,我还要尽快回通云峰,沈……主人已在催我复命。”

一个鹧鸪似的小脑袋从台面下凑了上来,年轻的筑基期弟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这些价值数十万灵石的宝物,犹豫了半天,战战兢兢道,“师叔祖自可离去,我会将这些宝物一一检查登记,不会遗漏,功绩点会算在你……不……通云峰下。”

功绩点对每一个弟子都十分重要,为宗门多做贡献不仅能换取日常修炼资源,还能在宗门大比、试炼场开启凭借数一数二的功绩点换取特别名额。

但崇灏是通云峰首座沈霂的契约灵兽,是对方的“所有物”,即使修为臻至元婴期,也没有自己专属的身份牌,外出上缴再多宝物也没有功绩点能记在自己名下。

小弟子初来乍到,称崇灏为“师叔祖”已是绞尽脑汁,这是按照通云峰主沈霂的辈分称呼的,到换算功绩点的时候,脑子一卡壳,就忘了他身份特殊,脸色刷白地赶紧闭了嘴。

听说这位妖修大能脾气很差,入门法的发泄,撑在岸边,在痛楚中适应了沈霂的阳物,后穴逐渐升起了酥酥麻麻的快感,肉壁像有生命似的箍住侵犯的肉物,在来回捅干中自发地谄媚迎合。

撅起的后臀被撞得火辣辣泛疼,肉浪翻滚,很快前面的性器也挺立起来,在撞击时摩擦到了前面的岩石,他轻哼一声,射了出来。

此时他认为时机已到,便自发利用天赋神通运转阴阳玄涉功法,再度试图侵入沈霂的识海。

沈霂的识海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远处,一棵枯树生长在那里,上面盘着一条幼龙,似在沉睡。

崇灏的神识化为一道青光,转眼一条小小的黑蛟落在白龙旁边,用稍大一号的身体将小龙整个躯体拢了起来,黑蛟的额头上闪过一个法印,然后用尾巴打入了白龙的额头。

小龙圆乎乎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了头上两只短粗的角,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懵懂而纯粹。

这是沈霂神识的化身。

世人绝对无法相信,九绝剑宗修为最高的主峰首座、南荒大陆最年轻的剑道天才、前任掌门最神秘的关门弟子——沈霂的真身,竟然是一条上古应龙!

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出自《山海经》

崇灏只在上古传说中听闻过应龙的存在。

这种天生强大的异兽,出生开灵智、自带天赋神通,修行速度远远高于普通人类,但在幼时也极易落到心怀不端的人手里,浑身是宝被炼化成法器或用于异端魔道。

越是逆天的存在越不容于世,沈霂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况且他还修行到了九劫剑法第十重。

需知灵族的修行方式与人族截然不同,灵族天生能引入天地灵气为己所用,自带内丹存储灵力,天赋神通随着境界进阶而自我进化,进而呼风唤雨,威力无穷。

而人族需要打通灵窍,利用自带灵根和不断学习功法来修行,将灵力储存于丹田之内,凝丹化婴,感悟天地,将悟道和功法融为一体借助法器才能引动天地之力发挥力量。

这是完全不同的修行体系。

沈霂为了修习九劫剑法,感悟剑道而封印作为灵族的本命内丹——龙珠,数百年来压抑住龙族逆天的神通和本体力量,按照人族的方式学修习剑道功法,层层突破,本身就需要极大的毅力和耐心,而他硬在比普通弟子更加容易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一路修行到了出窍期。

崇灏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自问自己完全做不到。

而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崇灏已经亲身体会到了一二。

应龙一百年褪鳞一次,三百年成长为完全体,期间会经历剧烈的发情期,必须寻找配偶交合才能顺利度过。

但沈霂为了修习九绝剑法,断绝了七情六欲,一心感悟天地,这完全跟应龙本体至情至性的原始本能相悖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应龙的本命内丹封印在右眼,强行关闭本体用以沟通天地的浑身通窍,三百年来也几乎不会变回本体。

但是他即将成年,这么做终究迎来了反噬。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掉落境界,剑道一途再无精进可能。

更糟糕的情况是发疯之余被世人发现自己应龙真身,被逐出九绝剑宗,成为各大修真门派的猎杀对象。

于是他找到了崇灏。

将他从暗无天日的妖潭拯救出来,趁他虚弱尚未恢复力量,强行将他收为兽宠,绑在身边,发情期间将一只黑蛟当做龙族雌性与之交媾,神识交合,吞吐彼此内丹抚慰本体,勉强压制住剧烈的反噬。

应龙成年期限将至,这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而对于崇灏来说,他并不是雌性,也不是龙族,更不想作为后辈的的兽宠受人桎梏苟活在九绝剑宗。

他受过的屈辱够多了。

但在摆脱沈霂之前,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崇灏神识化为的黑蛟引导白色小龙吞吐本体龙珠,一青一白两道光芒流转在两颗珠子之间呈八字形交换,氤氲清气浮动,包裹着中间那道漩涡清气,一黑一白的蛟龙首尾相缠,勾连摩擦彼此,恨不能更紧密地融合。而在外界,青年模样的沈霂正将崇灏高大的躯体按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之上,换了面对面的姿势再一次插了进去,双掌扶着崇灏的臀用力抽插,噼噼啪啪在周身溅起来了巨大的水花。

他浑身银色的鳞片褪下去了不少,但形状可怖的性器上仍然长着细鳞而且翻转微张,凹凸不平,每一次进出都带出崇灏内里的粘稠白浊,抽插之余,沿着崇灏臀间往下滑落。

“嗯啊……”

崇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成了碎布,粘在肌肉线条明显的皮肤上,每次撞击身体都像一把弯弓似的绷紧,手肘无力地往后,手五指徒劳地抓挠着身后的岩石表面。

他闭着眼,脸颊绯红,嘴角紧绷,沙哑的低吟压抑而痛苦,眉间拧成了一座山。

凭本能行事的沈霂金色眼眸光芒闪烁,脸庞漂亮得不像活人,但操弄对方的动作果断又急迫,不懂怎么取悦身下的雌性,只会压住崇灏有力的大腿,挺腰迅速有力地反复撞击,直到泄出来将精华都射进对方体内为止。

几番来回之后,沈霂的神识回归,崇灏也重新睁开了眼睛。

二人对视,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自己双腿大张地夹着沈霂的腰,下面还插着东西,崇灏眼皮一跳,张口道,“……沈霂,放我下来。”

见对方不动,他又补充道,“我刚才在识海用坎水精华温养过你的内丹,运转了三个大周天,暂时已经稳固其中裂痕,下一步用阴阳化劫丹你应能突破出窍中期。”

他说得嗓子干哑,甚至还试图推了一把沈霂,对方却岿然不动,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嵌在身体内部的硬物又肿胀了起来。

沈霂的回应简单直接,他抬高崇灏的双腿,俯身埋头啃咬他的大腿内侧,直到吸吮出点点红痕,才辗转到胸口的位置,反复舔弄一侧乳头,吮入口中用牙齿拉扯碾弄。

“嗯……唔……不……”崇灏腰间一颤,一下抑制不住叫声想求饶,“别……别吸……”

沈霂放开了一边,崇灏还没松口气,另外一边的乳头又遭了殃,这次倒没被吸肿,却被舌头抵着乳孔反复顶弄。

崇灏胸口剧烈地起伏,心里只想骂娘。

后穴里肿胀的阳物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细鳞浮现,但大小依然壮观,大开大合地反复进出崇灏的下体,肠道粘膜因为充血受伤而异常敏感,每次插入抽出都让崇灏后臀前后耸动,浑身肌肉反射性抖动,肉茎立在两人腹间,随着后穴的刺激止不住地吐着精水,直到两人连接处都变得泥泞不堪,狼藉一片。

沈霂又在男人体内射了几次,才把精疲力尽的崇灏放开,眼前山涧水潭的场景陡然消失,两人回到了清冷的大殿里。

沈霂掐了一个净身咒的诀,重新开始打坐,白衣白发浑身雪白犹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崇灏灵力耗尽,一丝不挂虚弱地坐倒在琉璃地砖上,浑身滴滴答答地淌水,各种紫红印记从脖子到大腿,密布而突兀地留在了皮肤上。

他病恹恹地低垂着头颅,艰难地撑着身体站起来,光裸的大腿之间,立刻流下来汩汩不明液体。

他倒不是没有恢复灵力的药,也不是脸皮厚想碍沈霂的眼,而是……

“去灵泉休养吧。”沈霂重新睁开双眼,神色恢复冷漠,一挥袖打开了通云峰灵泉的入口。

崇灏贪婪地注视那口满溢灵力到呈现金色的灵泉,在里面修炼一天,抵他在外界数年。

……

沈霂接到掌门传音,让他一叙。

本以为事不关己,崇灏安心在灵泉修补伤势,跟沈霂神交后,隐隐有突破的趋势,结果还没等他闭关,也突然接到传讯。

他进入大殿之后,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掌门陆立穿着墨绿道袍,眉目温润,稳稳坐在大殿中央,左边站着一位神色严肃的中年人,右边站着一位俊美的绯衣青年,似笑非笑。

沈霂似乎已经跟掌门谈了一阵,此时见他进来便示意他立刻上前。

“掌门,就是他当日毁我齐门剑宗禁制,杀我师尊和长老,号夺阴阳化劫丹!”另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扑通跪在地上,神色激动地大声指着崇灏道。

崇灏侧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秦懿,他紧紧蜷缩在角落里,全身发抖,跟前日里意气风发的宗门大弟子判若两人。

崇灏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妖修胆大包天,竟在九绝剑宗辖下地域肆无忌惮地制造这等惨事,行事狠辣与魔道无异,请掌门速速将他拿下,祭我师尊在天之灵!”秦懿几步跨到了掌门跟前,“砰砰砰”跪下叩头不止。

他此时已经在巨大的打击下神志涣散,否则一定会思考崇灏为何会这么快被找来,而且身上并无被捆绑的痕迹。

“崇灏,你来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陆立平静地看向崇灏,把玩着手中的法器碎片。

那是秦修淮的本命法器应芷剑,此时已经全无灵光,成了凡物。

崇灏也不藏着掖着,平铺直述地讲了自己怎么毁了齐门剑宗,杀了闽又海和秦修淮。

大殿里除了他说话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秦懿时不时发出的牙齿咯咯声。

他说完后,众人皆默然不语。

不管前因如何,他的做法都不像个正道之人。

“溟沧,你怎么看?”陆立打破了沉默道。

溟沧是执法堂主事、行止峰首座,修为高深,九绝剑宗但凡重要的场合他基本都在,平时不苟言笑,但手上沾染的杀戮却是九绝剑宗最多的。

“崇灏不经宗门同意,擅自杀人夺宝,还毁了宗门培养了数百年的分支门派,自然有罪。”溟沧冷言道,看向了一语不发的沈霂,“他是通云峰的契约灵兽,沈师弟监管不力,治下不严,罪责应同视之。”

沈霂脸色不变,祭出来一面水镜,一挥袖便浮现出来一些画面,“什么时候处理宗叛徒也要三思了?”

只见水镜之中,秦修淮在修炼中遇到瓶颈,于是前往万妖生息阁寻求突破的方法,偶然获得了阴阳化劫丹的下落,便在闭关修炼之前冒险前往离岛一年一度的拍卖会,阴阳化劫丹出现之后,他非常激动,这种能助出窍期修士突破的丹药可遇不可求,它是由凤珠龙髓等数百种珍贵材料制成,同时还需要丹师极高的修为极大的灵力耗费才有可能炼成,以现在南荒大陆的情况,连炼丹材料都不能集齐,更不用说要去哪里找出窍期修为的丹师冒险一试了。

上亿灵石的标价,秦修淮就算倾尽奇门剑宗也不可能买下来,于是他便动起了歪脑筋。

拍卖场所有宾客都穿着黑色长袍和面罩,上面刻着特殊法阵,防止被修为高的人窥测隐私,泄露身份。

阴阳化劫丹最终被一个神秘人拍走了。

神秘人还未出拍卖场,便有数股气息紧紧追靠了过去。

秦修淮只是其中一人而已,他用秘法成功追踪到了那人的行迹,然后撺掇几股同样心怀不轨的势力设法伏击那人。

为了怕落人口实,他还将自己伪装成了十方宫的人,十方宫是离岛一股魔道势力,教众不多,但个个身怀绝技,平时行迹隐秘,又所以伏击正派人士也不足为怪。

秦修淮使用魔道法器十分娴熟,修为又高深,因此没引起他人怀疑。

神秘人被多方伏击之后招架不住,抛出自己九绝剑宗长老的身份,亮出了本命神剑和腰牌,这时便有人打起了退堂鼓,阴阳化劫丹虽然珍贵,但得罪九绝剑宗恐怕也无福消受。

秦修淮见状也假意退出,却在其他人退走后暗算了神秘人。

神秘人受伤后无力追击,摘下面罩,赫然便是九绝剑宗文道峰首座——肖逸衡。

看到这里,沈霂坦然收了水镜,对溟沧道,“肖逸衡前日重伤回宗,现在还在闭关休养。秦修淮伪装魔道在前,袭击宗门长老夺丹在后,私下昧丹不报欲自行炼化,不知当处何罪?寻阴阳化劫丹本就是我拟发的宗门任务,挂在易供殿数年之久,崇灏替肖逸衡善后,又何错之有?”

溟沧眉头一皱,“既然肖逸衡还在闭关,那自然无人佐证水镜所示是否属实,即便属实,秦修淮有罪也该押解回来上报宗门处置,岂能私自毁灭奇门剑宗?”

“如果一切按规矩办事,秦修淮早就炼化了阴阳化劫丹,而我冲击出窍中期迫在眉睫,不用此丹结果难料,”沈霂冷着脸嘲讽道,“不知溟沧师兄在冲击哪个境界?大概永远都用不上此等丹药吧?”

“你……狂妄小儿!”溟沧怒道,陡然起身指着沈霂正要发作,就被掌门陆立身边的青年拉住了长袖劝道,“掌门还未发话,溟沧主事不如先坐下。”

凤簌是陆立的契约灵兽,原身是上古的金羽凤凰之后,跟掌门心意相通,他说的话溟沧自然也要给几分薄面。

溟沧坐了回去,但怒容依然。“掌门,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也认为我处事不公,大可即日起削去我执法堂掌事的职位,今日之事如何审定我都不再多言一句!”

“掌门,师尊虽有罪,也罪不至死啊!”秦懿见状适时插起了话,又跪着涕泪横流控诉道,“何况齐门剑宗上上下下对九绝剑宗都诚心归服,如果不是这妖修胡来,无数师兄弟又何至于命归黄泉?!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陆立缓缓道,“诸位,秦修淮背叛宗门,死不足惜,齐门剑宗是否牵连其中,也未可知,但崇灏行事鲁莽、手段狠辣也有目共睹,不如就让崇灏去执法堂领个处罚,反思己过。另外,通云峰监管不力,罚十年供奉,这件事也就了结了。”

陆立轻拿轻放的态度明显是偏向沈霂,溟沧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而秦懿却是白了脸,呆愣了一下,突然身形暴起,袖袍中飞出一柄小剑,径直朝掌门扑了过去。

他神色不正常,脸上带着决绝,“堂堂九绝剑宗,全都是一丘之貉!”

陆立轻易挡住了他的暗器,掌中的小剑隐隐散发着魔气,他立刻抬手运转功力化解,防止被魔气侵蚀。

再次抬眼,发现秦懿已经牢牢拽住了他,浑身灵力暴涨,金光四溢,头发衣物都飞扬起来。

惊诧于秦懿居然想自爆金丹,玉石俱焚!他连连后退。

秦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速度极快,陆立修为堪堪到元婴后期,受金丹修士自爆内丹全力一击,怎么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二人距离之近,在场的其他人都来不及帮忙。

眼睁睁看着掌门避无可避!

秦懿双手掐诀,暴长的灵力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正生生地拖拽着陆立。

陆立的剑刚刚拔了出来,转眼就被卷入了漩涡里。

空气里突然爆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一只巨大的金羽凤凰盘旋在大殿上空,宽大的翅膀扇了几下,尖锐的翅尾裹挟着火红的灵流猛然冲散了秦懿造成的灵力漩涡,并在瞬间将他整个人遮掩在了羽翅之下,整个大殿几乎都被火光笼罩。

如果不是万年天陨锻造,恐怕都会生生碎裂倒塌。

崇灏被沈霂带着快速后退,很快到了殿门边上。

此时,金羽凤凰的身形陡然缩小,火光消失。

只见,原本秦懿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地上只剩一些黑色灰烬,而掌门陆立毫发无损地站在玉石台阶上,凤簌不见了身影,肩膀上却多了一只火红的玄鸟。

他淡定地掸了掸道袍上黑灰,“诸位受惊了,齐门剑宗的事就依照方才所言的处理,”他斜睨了一下地上的污迹,补充道,“对了,如果齐门剑宗还有其他生还的弟子,作为补偿,可以让他们进宗门成为外门弟子,以后,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接着,他转向堂下一直站立不语的崇灏,“你且跟随溟沧去领罚罢。”

“是。”崇灏张了张嘴应道。

“掌门英明。”溟沧说罢,宽袖一挥,袍里一根黑色锁链飞出来,像有眼睛似的一下子绕到了崇灏身上。

极品灵器,缚神锁!

他一拉扯缚神锁便自动收紧,将崇灏拉拽了一个趔趄。

崇灏全身的灵力像是被突然抽干,一分也调动不了,跌跌撞撞地被迫走在了溟沧身后。

溟沧大步跨过沈霂身侧,用力地拽了一下锁链,“狗就应该像狗,我替你教训后自会奉还。”

执法堂位于落鸿峰,处于整个九绝剑宗灵脉比较偏远的位置,为了囚禁了无数修为高深的修士祖师爷布下了重重禁制,日常除了黑衣执事押解重犯,无人接近。

黑色的大门上金色的圆形铆钉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进入第一大殿后,身边的溟沧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声音,崇灏像是一瞬间被剥夺了五感,他刚站定,身上一轻,缚神锁毫无预兆地陡然消失。

然而他不觉轻松,背脊反而一阵阵发凉。

沈霂跟溟沧不合,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沈霂虽然尊称溟沧为师兄,但他真正的师兄只有掌门陆立,从他成为前掌门关门弟子开始,他就享受到了宗门极大的资源倾斜培养,客观上让同辈的师兄弟都受到了影响,加上他性格直接不够圆滑,仗着修为高不给任何人面子,在宗门积怨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作为九绝剑宗修为最高的人,这些年只专注于自身修炼,没有为宗门做出过实质性的贡献,对于溟沧这种多年来为宗门兼职办事,却也得不到太多资源的人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足够碍眼。

崇灏只不过是沈霂的契约灵兽,既不是亲传弟子更不是道侣,溟沧拿他发泄怨气也无可厚非。

所以崇灏这次进了执法堂,也明白自己性命堪忧,不死也要脱层皮……

果然,虚空之中,响起了溟沧略带恶意的声音,“孽畜,这是执法堂二十四刑狱劫场入口,进来后你会被随机带到其中一层刑狱受罚,若你能在三日后走出来,此次刑罚便结束,若是不能……便再进来一次,直到全部体验一遍为止。”

“不过,到时候你恐怕就只剩一具破碎的躯壳了。”

“掌门问起来,也是你神魂脆弱之过,怪不得本座。”

溟沧空洞的声音越飘越远,最终消散无痕。

崇灏转过头来,抬头望去,一片昏暗的空间里,飘荡着黑色的烟雾,偶尔会有白色的圆形冥钱从空中飘落,诡异莫名,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因为是直接从虚空中出现的。

崇灏掌中燃起了照明用的洞冥草。

掌中一点烛火摇曳很快就灭了,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传送到了哪一层刑狱。

一层沁人心脾的凉意围绕着他,不知道这刑狱里布下了什么禁制,他的灵力在快速消失,现在连用灵力护体都无法做到。

不知道这层刑狱要用什么方法突破,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茫然无际黑暗中摸索前进。

走了几个时辰,他都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声响,外界体感越来越冷,好像入了地下冰窖一般。

他翻转手掌,掌中的火苗转瞬就熄灭了,他意识到自己连一丁点灵力都使不出了。

对潜在危险天然的直觉让他陡然停驻了脚步。

蛟龙在黑暗环境里仍然能识物,若进来的是人类修士可能无法察觉异常,但等他适应了黑暗,便发现了更大的危险。

有东西在黑暗中窥视他。

他每走几步,视线所触及的地方就有极其微弱的光线变化。

没有声音,没有风动,但确实有某种介于无形和有形之间的东西在跟着他。

是某种怪物?

为何还没有现身攻击他?

他现在没有灵力,跟凡人无异,就算是寻常野兽也未必斗得过。

崇灏再次踏出的步伐有了变化,为了保存体力,他数着步伐开始缓慢地移动身形。

踏出的每一步都变得凌乱起来,身上的汗水打湿了背脊,渐渐的,他呈现出了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因为寒冷而越发瑟缩的肩膀垮塌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又过了几个时辰,在原地瘫坐坐了下来。

“何方神圣,方便现身吗?”他哑着声音,环视四周的黑暗,带着疲惫和自暴自弃的不耐。

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周围变得明显起来,似乎在靠近他,并且缩小了活动范围。

终于,视线范围里,五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确切的说,是鬼影。

鬼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地面上泛起一圈金色的纹路形成的火光,一瞬间就以崇灏为圆心,将方圆五米之内的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鬼影被特殊的阵法困住了,狰狞地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原来崇灏方才悄然在脚底板上撒了一层影木磨成的粉,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画出阵法,阵法需要灵力启动,他没有,便布下了几颗灵石。

不管是怪物还是阴魂,一但踏入就会被阵法攻击,火系灵力会将其燃烧殆尽!

崇灏捏碎一颗灵石,燃起一张驱鬼的符箓,正要掷过去,指尖抖了一下。

鬼影是他熟悉的人!

好像是为了回应他的想法,原本模糊的鬼影变得凝实了起来,直到彻底幻化化成了一个胖胖的青年男子。

“师傅……”崇灏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过抚育他长大的前辈了。

下一刻,他话音刚落,阴魂的身形暴长,竟成了数十尺高的怪物,状如赤熊。

他的师傅,本体是妖兽“浮游”。

这种妖兽没有什么攻击性,但会给人类带来不详,普通人见到会因为惊骇至死,修士则会看到它幻化为内心所怖的东西,就算能及时避开,定力不好的也会产生心魔。

但它修为不高,遇到心性坚定修为高深的修士会把它当做磨练意志的工具抓捕回去,所以除了觅食,它大多时间都退缩在深山里修炼,行踪诡秘。

崇灏原本只是沥川水脉里的虺hui蛇,幼时开了灵智被一只浮游妖兽收养,修炼多年而成蛟龙。

浮游妖兽竹照,性格顽劣乖戾,独自在深山修炼,偶尔下山去恐吓平民,日子太过平淡,对崇灏也是散养居多,还很喜欢捉弄他。

有一次,它将刚化为人形的崇灏一脚踢下了山下的水潭,也不管他能不能顺利变回去游上岸,让崇灏差点淹死。

但后来它还是为崇灏寻了适合他修炼的功法,更为了让他顺利化龙而外出寻找资源,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多年后,独自扛住九九雷劫而顺利化为蛟龙的崇灏有能力解开竹照洞府禁制,才发现他为自己留了很多用得上的宝物。

等他再次见到竹照的时候,是在南荒最有名的妖族器物交易坊,万妖生息阁里。

竹照赤色的皮毛被挂在很显眼的位置交易,它特有的气息即便是过了那么多年,夹杂在陈腐和腥气里,崇灏也能立刻认出来。

“客官,这是金丹期的妖兽浮游的皮毛,能够炼制上品灵器,刻上合适的阵文,不但能护身挡灾,还可隐匿行踪,随意幻化。”

……

见崇灏面色不善,热情的陪侍声音越来越小。

“师傅,你是怎么死的?”崇灏望着那张皮毛眼眸中翻涌着不明情绪,手中青光暴涨,烛阴骨鞭飞出去便将那张皮毛卷了过来,然后他转身就去找了万妖生息阁的阁主。

后来,他和阁主不打不相识,竟成了多年挚友。

再次见到竹照的阴魂,崇灏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内心的某处被触动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阴魂已经破除阵法,尖啸着挥动利爪向他扑了过来!

周围阴风怒号,伴随各种嬉笑怒骂声,诡谲非常。

一张符篆精准地扔到了阴魂身上,瞬间燃烧起来,阴魂脸上的肉一块接着一块掉落,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喊。

但它的脚下仅仅停滞了几个瞬息,又继续扑了过来。

崇灏手里还有一沓各种不同的符篆,他灵活闪避开几次利爪的攻击,数十张符箓飞到空中,被阴魂的气息自动激发燃烧起来,不同等级的符篆灵纹互相联结,自发形成了经文法阵。

崇灏站在阵眼之中,将兜里唯一几块灵石踩在脚下,勉强维持住阵法。

阴魂怒号的声音被佛法齐诵盖了过去,转眼间,竹照的阴魂已经没了本来的模样,张牙舞爪地被困在越发收紧的阵法里,脸上的烂肉掉了之后,露出了白骨,对生人气息的渴望却还是让它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试图向崇灏走去。

崇灏被骤然裹挟过来的阴风吹得站立不住,便蹲了下来,只求灵石能撑得久一点。

他的视线掠过竹照阴魂的双腿,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这不是竹照的阴魂,而是阴魂变成了竹照的样子在迷惑他!

阴魂通常会维持自己死前的样子,而他想起来竹照皮毛的腿部,是有破损的。

死前定然是被人残忍地在脚踝处砍了一刀,才会在皮毛上留下血痕和破口这些不完整的印记。

而他当初被竹照的死蒙蔽了双目,一心只想替竹照报仇,并没有将这个细节放在心里。

他是现在才想起来的……

眼下三块上品灵石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而阴魂的叫声也低了下来,法阵已经将之包围得密不透风,崇灏看不到阴魂的脸了。

崇灏猛然站立了起来,下定了某种决心,竟是直接踢开了脚下维持符箓法阵的灵石。

他攥紧拳头闭上眼睛。

还没有燃烧殆尽的符箓四下飞舞,而原本被困于阵法中的阴魂消失不见了。

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崇灏脱力地垂下了肩膀。

他堵赢了。

根本就没有竹照,也没有阴魂,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是依照他的想象被创造出来的。

他设想的敌人越强大,使出的攻击手段越厉害,对方就真的会变得越强大,越细致,越符合他的设想!

“我可以幻化成人们心中最恐惧的模样,但是,小虫子,有的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恐惧的是什么,所以,我所呈现出来的物象,仔细看,是有破绽的。”

“人们陷入恐惧的时候是找不到这些破绽的。”

“但是等他们找到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脱离了恐惧,幻象自然也就消失了。”

……

仔细想想,竹照教导他的时候从不用心,总是把功法扔给他了事,但他还是会在漫长的道途中不自觉的记起他零零碎碎说过的话。

现在,他发现——

那些东西,好像,也不是全无用处。

竹照懒得给他起名字,总叫他“小虫子”,他分明不乐意,最后长大在外面历练的时候同伴问起来,他却不自觉给自己起名叫“崇灏”。

他本就是一条生活在水里的虫子而已。

崇灏在原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他很快便入了定,眼睫下方挤出的一丝水意悄然消失无痕。

他很快进入了参悟自然道法的玄妙境界。

万事万物都是互联相通的,道理不过是从一物转移到另一物而已,只要他放空心中所想所思,这个空间的力量自然无法模拟他恐惧的事物。

他就不会再受到攻击。

也许就能顺利破除迷障,从这一层刑狱里彻底解脱出来。

他这一入定,不知过了多久。

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周围的景物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他想错了?

重新起身后,他取出一块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目,仅仅依靠神识的探查在这个空间内活动。

他努力判断细微的灵力流动方向,神识在他坎水方位察觉到了异常,一团灰色的隐秘能量像有呼吸似的一伸一缩,竟然诡异地跟他呼吸节奏保持了一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自然。

他的身上起来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摸出了身上的蚀骨鞭。

距离那个东西数尺远的时候,地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阵阵阴冷的旋风,从脚踝处往上席卷起来,转眼间无形的风刃就化作了灰黑色的实体锁链,将他困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在锁链彻底将他包围起来之前,不远处的那团灰色的能量中间一双灰白的眼睛骤然浮现出来,接下来,出现一对硕大的鼻孔和长嘴的轮廓……

崇灏本能地觉得危险,骨鞭猛然抽出,一道青光挥了出去。

“铿锵”一声,他连人带鞭被反震了回去,胸口气血翻涌,溢满灵力的心头血浇铸在了鞭身之上。

青光大盛。

身上的风刃锁链碎裂消失,那团灰色能量上面终于完整地凸现出一个龙头,他的额头上左右两块凸起,不似角胜似角。

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轻蔑的弧度,胡须可笑地吹起来几捋。

原本无形的灰色能量也逐渐凝实,盘绕成了巨兽的模样。

“螭吻?”崇灏都懵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沈霂识海里面的古兽残魂?

这残魂不知是沈霂何处所得,它对沈霂的重要程度不亚于他那死去的师尊。

沈霂作为上古应龙之后,如果修炼的路上没有螭吻相助,传授各种功法,沈霂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螭吻是龙之九子之一,死了之后只余一缕残魂留在世间,表面上只是一本残破的功法,只有拥有龙族血统的人才能用心头血将之唤醒。

崇灏知道沈霂有这个外挂的时候,简直又羡又恨。

当知道沈霂临近成年的时候,是螭吻出主意让他抓捕蛟龙回来缓解发情期时,一时之间更是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上。

……

“交换神识的时候,沈霂让我留下帮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随你来这鬼地方?”螭吻悠悠开口道。

崇灏闻言松了一口气,将骨鞭收了起来,站稳,“那依你所见,我怎么才能突破这层刑狱?”

“这个空间的灵力流动很奇怪,你应该也发觉了,所有阵法都有阵眼,这里也不例外。”

“不过你的时间不多,这里的诡阵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沙漏一样在循环往复的流动,你打破一个幻象很快就会自动生成另一个,真真假假,无穷无尽,直到耗死阵中之人。”

“你不能使用灵力,烛阴骨鞭发挥不出作用,我交给你一个法诀,用心头血写符文浇铸整个诡阵空间,找出阵眼,此阵自破。”

“心头血?”崇灏咧嘴苦笑,心道这老匹夫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做与不做,你必须尽快做决定!”螭吻催促道。

“好。”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便打入到了崇灏的额头上,一段精妙的法诀瞬间印入崇灏的识海。

崇灏整个人飘浮了起来,在半空中衣袖翻飞,心头血一点一滴从指尖出来,支撑着法诀运转。

金色符文环绕在他的周身,然后像有生命似的追着空间里的灵力波动循迹而去,一道又一道流光,转瞬便将周围的空间全部照亮。

他感受着符文化作的流光一道又一道成了网状的绞链,开始往同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阵眼!”他猛然睁开双目,飞身过去。

符文化作细小的箭流不停地攻击同一处地方,崇灏似乎能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坍塌,天空中落下了一些不明碎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然而本该是阵眼的地方,符文的力量消失殆尽。

那里,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崇灏心道不妙,他不敢轻举妄动,掏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神识问起了那头不靠谱的老龙,“螭吻,怎么回事?!”

螭吻再无回应,不仅如此,崇灏甚至完全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

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对劲……

崇灏的心沉了下去。

龙吟深沉的吼叫从黑暗深处传来,飓风席卷着黑色的雪花从虚空飘落,崇灏抬起头,瞳孔骤然缩紧。

一张巨大的爪子从天而降,猛然将他拍在了地上。

地上被砸出一个巨坑,他胸口处的衣襟也在瞬间变成了碎片。

巨大的龙头数十倍于他的人身,光是铜铃般的眼珠都能完全映照出他整个人。

“沈霂?”

不……不是……

这是他的心头血浇灌出来的怪物!

刚才那团伪装成螭吻的灰色能量才是这个空间的阵眼,他上当了!

现在这条黑龙跟竹照的阴魂显然不是一个等级!

黑龙很喜欢他的气息,一本同源,所以并不急着杀他,而是好奇地将他放在爪心里,伸出巨大的舌头舔舐他的身体。

将他的衣物都舔得湿淋淋的,舌头上巨大的倒刺又将布料勾得破烂不堪。

崇灏在黑龙的爪心里被翻来覆去地当成个零食小玩意,他晕头转向的同时,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念头。

黑龙既然是他心头血所化,他一定有办法控制!

趁黑龙俯身低头的瞬间,他手里飞出一枚墨玉碎片钉入了黑龙的眉心之间,黑龙咆哮着甩开他,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蜷曲起来,尾巴胡乱地摆动,强大的气流随之冲击而来。

崇灏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嘴里开始吟诵一段段晦涩的法诀,墨玉有他的神识印记,在黑龙的脑袋里迅速变幻,成了赤红色的核状物,伸展出无数叶子似的细脉转眼遍布到了黑龙的四肢百骸!

魂骨傀儡术!

短短数息之间,黑龙的身躯透出了无数红光,像血管又像锁链的脉络在身体内部蔓延,一寸寸将黑龙束缚住,直到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随意动弹。

崇灏的心头血联结他的本源力量,顺势变成了巨龙的枷锁。

然而巨龙还在拼命挣扎,竖起的瞳孔闪烁着狰狞的金色光芒,傀儡术和它原本的懵懂的自我意识正在激烈交锋。

崇灏的脸色逐渐惨白,他勉力支撑法诀运转,指尖好几次颤抖不已,浮在半空的身躯摇摇欲坠。

精血转化的灵力所剩无几,黑龙一旦脱离他的控制,恐怕会立刻将他撕得粉碎!

崇灏咬紧牙关,翻转手掌重新捏了个法诀,灵流再次灌注巨龙身躯上,它的骨骼皮肉都开始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无数红色的血管似的脉络光芒大盛,似乎要将龙躯崩裂成无数碎片。

巨龙发出的龙吟将整个空间都震荡出强大的气流音波,可惜已是强弩之末,庞大的身躯在数息之后骤然坍缩,一阵红光之后,竟然在崇灏的魂骨傀儡术控制下变成了人形。

而崇灏的灵力也使用殆尽,他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服下一把丹药,又立刻踉跄着站起来,蹒跚走到了那个人身旁。

身形纤细的少年裹着一袭黑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崇灏将他翻转过来,像窑子里急色的客人似的,掰开少年的长腿,探向了少年的下身,软软的粉色肉根在他掌心里跳动,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他充满技巧的揉弄下,迅速膨胀起来。

“唔……”少年发出了无意义的呻吟,嗓音清澈悦耳,黑色的长发散到了锁骨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颌。

他快醒了!

崇灏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他咬咬牙,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骑在少年胯骨上方,握住湿滑的巨大肉刃就往自己的身体里硬塞。

但他从未做过这种事,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很快就在焦躁和急切中弄得自己满头大汗。

少年似乎也很不好受,呻吟逐渐夹着痛楚,四肢都开始无意识动了起来。

崇灏一着急便不管不顾,用力收紧腿部肌肉,臀缝被掰开,硬烫的性器被磨蹭着冒出了青紫的经脉,顶端的精水已经将他的股缝濡湿一片。

滑进满是褶皱的紧窄入口,少年无意识地用力挺腰就将自己送了进去。

“啊哈……”

似有裂帛之声响起,少年带着撕裂的力道狠狠钉入了崇灏的体内。

崇灏调整呼吸,强迫自己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念诵起了古老的双修法诀,只不过这法诀是单向灵力流转,目的便是将黑龙化作的青年重新炼化为他自身的精血。

待少年形体消失后,重新吸入他的丹田,方能助他恢复如初。

一石二鸟地解决了当前的麻烦。

少年显然不知道自己即将在交合过程中被当做养料,他在下身的刺激中猛然睁开眼睛,双目中一片赤红,那张脸被风一吹终于露出了本来的容貌。

“你……”崇灏吃惊地盯着少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用他的心头精血化作的少年居然顶着沈霂的脸!

只不过这张脸更加稚嫩,也没有了青年沈霂脸上的冷厉和锋芒毕露,美丽、纯良又懵懂。

他很快就无暇思考,清醒过来的“沈霂”已经坐了起来,凭借本能将身上之人的猛然往两侧一拉,崇灏的后臀被抬了起来,蓄势待发的肉刃骤然顶向了最深处,将自己巨大的茎身完全包裹进了秘穴之内。

“啊啊啊……沈霂?!”崇灏喉咙里冒出痛吟,脸色惨然,忍不住叫了少年一声。

少年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伸出手抓住他粗壮的腰身兴奋地将崇灏高大的躯体一次次抬起来又重重按下去,嘴里唔唔嗯嗯的哼着意义不明的语调。

噼噼啪啪,臀肉在猛烈撞击中火辣辣泛红,崇灏窄穴的甬道被硬生生捅入,如同被无情撬开的软蚌埠,大腿发颤无力紧缩,依然只能被肆意捣弄。

“不……唔嗯……”

恐怖的快感一重接着一重随着颠簸的身体侵蚀崇灏的神志,又化作股间的淫水蜿蜒而下,让青年一次次抽插地更加顺畅,他不得了咬破舌尖保持灵台清明。

少年的心脏部位开始发光,一股灵流随着身体经脉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顺着二人交媾的部位流入了崇灏体内。

下腹部一股又一股热流贯穿而来,竟让崇灏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灵力回流还是青年的精水……

“沈霂”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他的腰带被崇灏扯开,线条分明的胸膛和漂亮的腹肌都像是造物主的恩赐,白皙的肌肤更是晶莹剔透,不似真人。

体内的肉刃还在变大,一次次插得又深又重,崇灏的双股发颤,全身的重量都集中的体内的肉锲上,为了保持平衡,他沿着青年的背脊寸寸往下探去,指尖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道道红痕。

他右手五指成爪,只要一用力就能刺穿青年的胸口,捏碎心脏。

他的手指已碰到了蝶骨温暖的肌肤上,青年依旧热切而贪恋地看着他,丝毫反抗之意都没有。这样纯粹的感情、纯粹的信任,让崇灏有了迟疑。

也罢,不如就再等片刻……

崇灏暗自叹气。

随着交融渐深,“沈霂”本能地想跟崇灏更加亲近,他突然抬头咬住了崇灏的唇瓣,却不知如何继续,贝齿焦躁地轻咬厮磨着上唇,颤抖着喘息。

崇灏瞪眼看着那张跟“沈霂”相似又不太相同的脸,发现少年瑰丽的脸庞上表情生动而羞涩,迥异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

同时,又因为能完全掌控这个如小兽般的少年,而有些奇特的满足感。

掌控欲每个人都有,他也不例外。但在真正的沈霂面前,他一直就像是个被任意摆弄的低贱性奴,从来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的不甘在心中某个角落累积起来,像地底黑暗的潮水等待着出口倾泄出来。

崇灏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眸中的光芒变得闪烁不定,他的嘴唇稍微张开一点缝隙,少年就无师自通地纠缠上来,近乎贪婪地攫取他口中的津液,舌头模拟下身的动作顶弄他的上颚,恨不能将他一口口吞吃入腹,彻底合而为一。

崇灏大掌扣住少年的细腰,引导体内的巨刃变换角度抽插,碾磨他体内的凸起,掌控住让自己最为舒适的节奏。

身为水里的黑蛟,身体也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但此时在跟青年火热的交媾中,身体似乎也随之炙热起来,体内的肉刃抽动越来越快速,逐渐也将他带到了欲望的顶峰。

他臀肉猛然收缩,高挺的欲望射出来一波白浊,落在了两人结合处。

金色的光芒从少年的体内迸射出来,他懵懂而无知地睁大双眼,他想说话,但又不会组织语言,只好伸出手臂勾住崇灏的脖颈,“我……我……你……”

崇灏轻轻地推开他的身体,吧唧一声少年的欲根从他体内滑落出来,他缓慢地起身背过去,不去跟少年无辜的视线相触。

少年的身形骤然变得透明,随着与崇灏分开,瞬息之间就消散无痕,变成一束红光钻进了崇灏身体。

充盈的灵力在他的体内流转,崇灏惊喜地发现,被螭吻骗走的精血不但补了回来,还有更多更柔和的精元之力顺着原本空荡荡的穴脉注入他的玄关穴窍,化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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