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esp;&esp;活撕下一张脸皮，是一件有些费力的事情。
&esp;&esp;伴随着呲呲，皮革撕裂的声音。
&esp;&esp;镜中的玄虚子，揭下了自己的脸皮。
&esp;&esp;脸部皮肤下，有丰富的血管。
&esp;&esp;撕开过程中，血越流越多。
&esp;&esp;玄虚子老道比较消瘦，松垮的皮肤下筋细脂枯，面皮撕下，肌肉纤维尤在轻轻抽动。
&esp;&esp;玄虚子心中狂跳。
&esp;&esp;觉得脸似乎也开始疼起来。
&esp;&esp;镜中虚影却是看着他，双手将撕下的面皮摊开在掌心，得意地展示。
&esp;&esp;口轮轧肌上下触碰，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话。
&esp;&esp;见玄虚子胸口剧烈起伏，镜中虚影没了眼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esp;&esp;便是没有脸皮也能看出镜中人的得意和恶毒。
&esp;&esp;‘他’一点点弯腰，像是近视眼照镜子一般，将脸凑近。
&esp;&esp;鲜血淋漓的脸，贴在镜面上放大。
&esp;&esp;然后玩笑一般，将手里的撕下的脸皮塞进嘴里，面饼子似地嚼。
&esp;&esp;玄虚子蓄着长须，镜中虚影嚼动时，脸皮上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一抖一抖。
&esp;&esp;让‘他’瞧着如同一只吃草的山羊。
&esp;&esp;喉头上下滑动，囫囵地咽。
&esp;&esp;‘他’还要有什么动作，一张花被子从天而降，盖住了铜镜。
&esp;&esp;玄虚子后背生汗，扭头看见了赵鲤。
&esp;&esp;“真人莫慌，我知道是什么了！”
&esp;&esp;玄虚子狂跳的心落下，忽地感觉到了安全感。
&esp;&esp;他擦了一把脸，拭去脸上冷汗唾沫星子舌尖血和朱砂混合物。
&esp;&esp;……
&esp;&esp;黄昏，桥边小摊上。
&esp;&esp;一老一小两个清虚观道人坐着吃馄饨。
&esp;&esp;这家店卫生条件并不很好，桌上脏兮兮。
&esp;&esp;但不妨碍小道姑吃得喷香。
&esp;&esp;店家知道清虚观行走的道人，有些本事，特意每碗多加了两个馄饨。
&esp;&esp;他假装不经意靠过去，想听些八卦。
&esp;&esp;近几年来，水宛怪事频发，城中做买卖的商户，时常都能听见些八卦异闻。
&esp;&esp;刚才靠近，就见那老道士啊地叫了一声，抬手掀翻了馄饨碗。
&esp;&esp;店家心里一跳，这反应莫不是吃出了虫子？
&esp;&esp;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清楚在他家，吃出虫子真不稀奇。
&esp;&esp;急忙上前擦拭桌子，嘴里不住道：“对不住对不住。”
&esp;&esp;老道士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放弃。
&esp;&esp;让店家给他收拾了面前的狼藉。
&esp;&esp;不等店家提起赔偿，便道谢道：“多谢。”
&esp;&esp;说完，示意店家走远点。
&esp;&esp;见客人不计较，店家也走回自己煮馄饨的锅前。
&esp;&esp;只是手上假装忙碌，头却侧着，耳朵高高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