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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前预警:本章反派有1un1i方面猎奇恐怖内容,雷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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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伏黑惠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花海之中。
上方的天空是单调的灰黑se,不知是云还是烟雾的大块,宛如x1饱了水的棉絮,沉沉压在头顶。在铅灰se的天空映衬之下,包围着他的纯白花海如同发着光的海上浮沫,将人轻轻托举,柔柔地拂过他的脸颊。
飞鸟蹲在他身边,垂下眼,百无聊赖地揪着一朵木春菊的花瓣。
细长的白se花瓣落在他x口,像是幼鸟换季之时自身上脱落的绒毛。
“……所以这又是到了哪里?”伏黑惠感觉,自己都快习惯眼睛一闭一睁所处场景就换掉了的情形了。
“梦中之梦中。”
见他醒了,飞鸟亦扔掉手里的花,拍拍掌站了起来,对他伸出手:
“你可以理解为像j蛋一样的结构:蛋壳里面包着蛋清、蛋清里面包着卵h,卵h包着胚——j蛋的结构是空间上的嵌套关系,而这种【梦中之梦】,则是意识层面的嵌套。”
“……类似《盗梦空间》那种吗?”动了动四肢,身上束缚已经除去,伏黑惠便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犹豫片刻,他还是搭上了飞鸟的手。
“《盗梦空间》?那个是什么?”
“一部电影。”
“我没看过电影。”
“……哦。”
片刻沉默。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往哪里去?”
“去【胚】那里。”
“?”
“你失去意识后,”飞鸟解释道,“我拆穿了那个nv人想要阻止我们通关的谋划。于是她恼羞成怒放出了毒气,我就带着你藏到她的梦里来了。”
“如果把【胚】——也就是这个梦境的核心杀si的话,就能安全出去了。其他被卷入结束jg英boss战……吧
当脑花出现在笔下的时候,故事就好像不由自主地会滑向y间的方向……
虽然是很不平安的一章,但是还是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哇哦。”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发出了一声惊叹。
“虽然早就对于情况有所预料,不过堕落到了这种程度,果然还是……小瞧她了啊。”
雪原般的花海之上,冲天的黑se风暴扭曲成为漏斗状的漩涡,翻搅涌动的云层;亡者青白的头颅浮动在风暴表层,与被绞入其中的白se花瓣搅合在一起。它们扭曲腐烂的肢t,于飞沙走石中影影绰绰、宛如舞踊。
当我和伏黑君靠近的时候,“漏斗”中的成千上百个脑袋齐齐转向了我们;漆黑的眼眶之中空无一物,却能让人感受到如有实质的视线——随后,亡者们扭曲着肢t,摇摇晃晃地或走或爬,向着我们聚拢过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难怪那两坨垃圾会进行联手……
“问你一个问题,伏黑君,”我拍了拍伏黑君的肩膀,“你b较擅长什么武器?”
“太刀——你问这个g什么,以及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伏黑君已经召唤出了玉犬协助作战,同时用咒力覆盖了全身,对一只嗷嗷扑上来的亡者使出了一个漂亮的摆拳——后者x腔凹陷下去,整个身t也pa0弹一样飞出、将后边扑过来的亡者砸成一团,“这些又是什么……怪物?”
普通咒灵的话,应该会被这一拳在身上砸出一个洞——然而,这些亡者的躯t显然兼备了恶魔的韧x。
同时,与普通咒灵像是橡皮泥随便捏出来的外形不同,怪物们皆大t上像是人形,却像是某些人t实验的失败产物,身上要么少了一些装备,要么多了一些装备:b如多个暴露着脑子的头颅,或者一张脸上竖着长的多个眼睛,或者一个躯t上像是蜈蚣一样多出来的手脚;有些多出来的装备还不是人类的,b如那个人形躯g上长着牛脑袋的东西。
他们的额头上,皆有着黑se五芒星的亵渎印记。
“以‘悲剧’为粘合剂,将恶魔的魔导躯t与咒灵的力量核心杂糅起来——就是这样的‘咒灵-恶魔复合式魔导t’,单纯的咒力或者圣洁的攻击,都是没法g掉它们的,”我哼笑一声,“千年伯爵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差了——身为一个人类anti主义者,还以为他和‘非人’的联手能造出多了不起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如此w染战斗审美的粗糙存在。”
说话间,我上前数步——一只怪物“嗷嗷”地扑了上来,被我手中变为太刀形状的亚兹拉尔一刀挑飞。
“不过,交给小朋友锻炼一下手脚,倒是刚刚好。”
随后,我一转刃面,趁刀势未尽,自上而下向着眼前的黑se龙卷风劈了下去。
只是一刀。
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多余的技巧,只是最简单的劈斩动作——她只用了一刀。
仿佛摩西分海,将亡者的浪cha0自中央劈开,亦使得前方通天的黑se风暴出现了一道贯通天地的巨大裂缝。
深不可测的无形黑暗自裂缝中显露端倪,像是一道伤口,又似一个陷阱。
幻梦的原野之上,连原本呜咽着的风,都仿佛为这一刀停滞了一瞬。
而收刀后,飞鸟动作亦未停歇,将刀柄往身后一扬——瞬间理解她的意图,伏黑惠将其一把接住。
尽管在见识了她的实力之后,伏黑惠觉得她完全不需要自己来担心,但仍然忍不住发问:“你要去……”
“嘘——”飞鸟侧过脸,将手指b在翘起的唇前,“交给你一个小任务,伏黑君——外层这些亡者,就暂时交给你超度了。”
“亚兹拉尔的权限我给你开放了一部分:虽然在你手中只能发挥三成实力,但是要应付这些杂鱼还是绰绰有余的——还请把祂拿稳了。”
“!”
她竟然把武器都给了自己?
“我也……”伏黑惠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
“不,不要跟过来,”飞鸟在自己头顶对他做出一个“止步”的手势,“因为接下来,是只属于nv孩子的私密茶话会时间了哦~”
然后,宛如一道黑se的闪电——当飞鸟从伏黑惠面前消失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
风暴的黑se大嘴,在吞咽了孤身前往的少nv之后迅速闭合,仿佛那道伤痕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原本为那一刀震慑的亡者们,随着刀主人的离去,渐渐发出“呜呜咿咿”的鬼哭之声,再次向伏黑惠和玉犬围了过来。
这一次的玉犬——或者说“浑”,是黑白两只玉犬合二为一的产物,实力更为强大。
刚才飞鸟看到改变了外形的玉犬之时,还轻轻“哦呼”了一声:“好可ai!”
伏黑惠握紧刀柄。
以“si亡天使”命名的变形咒具,刀身上黑气四溢,似乎并未因使用者的切换而消极怠工,只是刃上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与它的主人的手温度截然不同,这柄武器刀身发烫。在皮肤触及它的一瞬间,伏黑惠便理解了它的渴望:
想要血,想要切割灵魂,想要收割更多生命——为此兴奋战栗着的凶器,在诉说着这样的渴求。
为此,它可以并不在乎自己以怎样的形态现世,也可以一定程度上不在乎c作者是谁。
这样的凶器在她手里,竟然没有噬主吗?
冥冥之中,伏黑惠能感受到,在那暴动的嗜血杀yu之上,有某种宛如【锁链】般的力量将其缠绕束缚。
伏黑惠深x1了一口气。
然后,长长地将其吐出来。
面对黑se风暴之中源源不断涌出的魔导t,伏黑惠双脚一前一后,做出了一个起势动作。
在他身边,玉犬亦扬身低头、放松皮毛,释放出进攻的讯号。
“上了,玉犬。”
既然她把自己的武器都给他了……
“可别让人小瞧了啊。”
随后,一人一犬冲入了亡者堆叠而成的尸山尸海之中。
我在风暴之中上行。
龙卷风的中心是基本没有气旋风的,但会因压降而形成上升的气流,可以将我托举起来。
除此之外,中心的周围的巨大风力,将分布更为密集的心之碎片旋转着x1向天空——于是,就像踩着台阶一样,我将脚尖轻点于心之碎片上,借力跳跃,让自己的行进速度更快一点。
这里没有什么恶魔、咒灵或者最新型的复合魔导t,或许是因为它们来不及冲进来就会被绞碎吧——看着周围漂浮的断肢残骸,我想。
不过,在踏上心之碎片的时候,眼前会浮现出幻象:
我看到身形瘦小g瘪的小nv孩挡在我面前,蜡h的一整张脸,仿佛只剩下两只黑黑的大眼睛:
“你是小燕子吗?”她定定地凝视着我,“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带我前往四季如春的南国,遇到我的王子?”
我看到y沉瘦弱的少nv挡在我面前,穿着黑的nv校长裙,围着白se领巾,眼睛中游着两条垂si的鱼:
“你是我的朋友吗?”她细声细气,“你可以和我聊只给我一个人听的心里话吗?我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你,你会讲给别人听吗?”
我看到气质温和的nv护士挡在我面前,对我露出铃兰花般清丽的微笑:
“你是神大人吗?”她将手握在x前,“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请您聆听我的告解,给予我以最终的审判,将我从这无限悲哀的绝望地狱之中解放吗?”
……
幻象之中,我看到那nv人被那男人玷辱——那男人对别人的解释是“酒后乱x”。
不过我知道,真喝醉了的男人,是根本y不起来的。
但是没有人为她说话。
没有人相信她是被强迫了——更何况她曾经是一个杀手,没有人相信她不能反抗;更何况那是她朋友的未婚夫,没有人相信她不是对他觊觎已久;更何况她是一个见习修nv,这样的“丑事”不会见容于教会;更何况那个男人已经被我“杀si”了,没有人相信他会回来,还是以那种身份回来。
“神啊!”
当出现孕吐、用试纸检测出结果后,她在一个雨夜出逃,崩溃地向神父告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残酷的事情呢?”
然后,有血从告解亭汩汩流出——那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原本那位神父没有。
最终她再次沉默了下去。
沉默地再次成为了那个男人的爪牙——以新的身份。
被她珍而又重地夹进《圣经》的g枯的玛格丽特花,在有一天她默诵《启示录》的时候自书页间掉落。
然后那个时候,贞子神se愤怒地冲了进来,给了她一巴掌。
她整个脑袋都被打歪过去——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病人的力道。
那朵花,被她的“白雪公主”踩碎了。
后来的幻象更加动荡不安:“白雪公主”自楼梯上摔落,大片大片的血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洇开,仿佛要把那瘦弱的躯t内全部全部的血都流尽了。
在天旋地转的画面和尖叫声中,那个男人再次出现。
深棕se的发帘,掩盖着隐约可见的十字状缝线,露出没有高光的绿se的眼睛。
“你让贞子掉了一个孩子,”他说,“你得赔给她一个。”
我能感到,“玛格丽塔”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牙齿格格地打战,她在恐惧——极度的恐惧。
为什么?她想。
这种时候,b起孩子,更应该被关心的,不是贞子本人吗?
为什么他竟然在这种时候,也只是露出了那种平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内的……微笑呢?
而后,那男人把手伸向了她的肚子……
……
一路上行,我一路沉默地旁观着这一切——这是回忆,是幻象,是我无法改变的过去。
最终,我也伸出了手——以马内利包覆之下,这双手泛着莹莹的白光,像是挥去雾气一样,打散了幻影。
在云层与风暴交接的漩涡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胚”:半透明的黑se的卵膜之中所包裹的,是紧闭双眼的“玛格丽塔”。
赤0的躯t上遍布着象征罪人的魔纹,蜷缩成胎儿浸泡在羊水里面的姿态:那是作为献祭的人柱,是“原罪”具现化的载t,是胎儿形式的、正在羽化过程中的“魔nv”。
孕育一个这样的魔nv卵胚,需要罪孽的“恶行”作为模具、绝望的“心念”作为填料,还有就是……
“无垢者”的躯壳,作为魔nv变生的容器。
从她本人,到她的“孩子”,都被“使用”了个彻彻底底。
我轻轻叹息一口气,继续向着“胚”伸出了手——
然后,胚胎中的“玛格丽塔”睁开了眼睛。
—你恨我吗?
【我确实憎恨着您。】
—为什么?
【您说过会拯救我们的——但是您没有信守承诺。】
—……
【如果没有您当初听从蛇的诱惑,摘下生命树的果实,叫人有了分辨善恶的心,所谓痛苦所谓怨恨所谓痛苦所谓si亡全都不会存在,所谓恶人所谓怪物所谓咒灵所谓恶魔根本不会诞生。人类至今还会徜徉于永恒欢乐的乐园(elysion)之中。】
—原来如此。是“那个男人”告诉了你这些吧?
【是又怎样?】
【我是如此憎恨着您——您根本不知道,您有多么让人嫉妒!如果别人处在您的位置上,也根本不会把事情做得像您一样糟糕……】
—噗。
【您笑什么?】
—只是在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对你说一句“这么羡慕的话,就让你来t验一下我的生命吧”——这种话。不过果然,应该由自己亲手背负的东西,我还是不想假手他者呢。
【……】
—你的憎恨,我理解了。这么看来,你的憎恨倒确实没有找错对象。
【您理解?】
魔nv卵胚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微笑。
【既然您说您理解的话,那么——】
飓风的刀刃,裹挟霜雪与雷电向我劈斩过来,看气旋的走向,似乎是想将我的肢t绞碎——奇异的是,这一次的风中,传来了铃兰花的甜香味道。
【还请您变成我的养料……吧。】
然而……
“将有麻醉迷幻作用的花瓣夹杂在攻击之中啊。”
风刃滚过之后,我掸了掸几乎纹丝不动的衣摆——上面粘了一点被冻住的细长白se花瓣。
“真是不错的想法。”
魔nv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说你理解的吗!】那她嘶吼着,【那为什么还要反抗!你不是应该以si谢罪的吗?】
“你好像ga0错了点什么。”
我回视那羽化变生过程中的黑se茧蛹,双眼燃起仿佛烧灼的剧痛。
“‘si’这种方式,是并不能赎清我的罪孽的。当我说‘我理解’的时候,我想表达的其实是——”
我抬手结印,对“魔nv”露出了一个微笑。
“正因理解,我才会觉得:前来亲手将你了结,实在是再正确、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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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快乐!
(顺带一提,今天其实是飞鸟的生日哦)
下劈、上挑、挥砍、突刺……
亡者被拦腰斩断。
下劈、上挑、挥砍、突刺……
亡者的头颅滚落。
下劈、上挑、挥砍、突刺……
亡者在哀嚎恸哭。
下劈、上挑……
那凶器仿佛在自主地挥舞,心和眼和手和足,都像是在被其牵引推动。
双腿在奔跑中变得酸软;手和胳膊都被震到麻木;心仿佛也要跟着麻木了。
但是,少年依然机械地重复着挥舞太刀的动作:
下劈、上挑、挥砍、突刺……
什么都不要去看,什么都不要去想。
蚂蚁咬啮神经的感觉、喉咙里涌出“咯咯”作响的细沫的感觉、在窒息中挣扎的感觉、浑身骨头被碾碎的感觉、四肢被折断的感觉、血从身t里逐渐流出来带走t温的感觉、眼前像是坏掉的电视机一样泛起雪花而后“啪”地一下黑屏的感觉……每斩断一具复合魔导t,这些仿佛垂si的t验,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意识的航船,在无边痛苦的海洋中浮沉。玉犬的吠叫声时远时近,则是连接意识的锚绳——如果不是这孩子在不断呼唤着他,伏黑惠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这把凶器的提线木偶。
然而少年的躯壳,实际上并未多出感官知觉中的痛楚所对应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