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
盛拾月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有些难过又有些讽刺,惋惜和难以置信的情绪等复杂情绪,全部融在一块,最后露出要哭不哭的苦色。
“起初旁人说起皇姐造反时,我总忍不住反驳,阿娘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许我说,不许我提起,也不准我和别人争辩,更嘱咐我不要去追究探寻。”
“就装做糊涂人,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活下去就好了。”
盛拾月眼帘扑扇,浓睫打着颤。
宁清歌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只是指尖往对方指间挤,与之十指紧扣,轻声道:“我也记不得多少了。”
“那日宁见山赶来传话时,我也在太女府中,被侍人送回宁府不久,便听见造反的事……”
“我试图将此事揭露,却被母亲阻拦,要我将此事遗忘,在没有足够能力前,不能和如何人提起。”
盛拾月睁开眼,偏头凝视着宁清歌。
她以为自己忍受了许多,可如今看来,知晓部分真相的宁清歌才是最痛苦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四处寻找宁见山的踪迹,却没想到她光明正大地躲到太女庙中。”
宁清歌沉默了下,抿了抿唇,解释道:“当时在湖泊之中,我不敢与你多说太多,一是怕你情绪激动,二是我自己也未彻底查明,直到今日才知晓全部。”
盛拾月想起当日之事,如今想来,确实不怪宁清歌,她当时就是个孩子脾气,若是提前知道此事,不知会发生什么。
盛拾月摇了摇头,反握住宁清歌的手。
话语暂停,世间万物都掉入宁静之中,唯有她们依靠在一块,像是无声的依赖,互相告诉彼此,这世上不止对方一人在默默承受这一切。
这苦难很难熬,可是好像有一个人陪着自个,就好像还能再撑一会。
盛拾月扯了扯嘴角,直接朝宁清歌伸出另一隻手,拖长语调就开口哼:“宁望舒,我手疼。”
“嗯?”另一人回过神,便低头看向她摊开的手,果真有一处红起来。
盛拾月黏黏糊糊地往她身上蹭,三两下就开始撒娇:“刚刚打太重了,磨得我手疼。”
其他思绪先放一边,宁清歌当即将这人的手抓在掌心,小心揉起,毫无威慑力地斥道:“让你刚刚那么用力。”
盛拾月就耍无赖:“我生气嘛。”
“那让护卫进来,帮你打一顿就好,何必亲自动手,”宁清歌眉头紧锁,竟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郑重严肃。